“你知道,沈褚弦找了你多少年嗎。”顏洲城突然開口。

宋允搖搖頭:“不知道。”

“從他和我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心裏有人,他爸是被魏遠逼死的,在這這麽多年,可能唯一支撐沈褚弦的,也就隻有你了。”

“我?為什麽是我......”

“這麽多年人都是會變的,你看著魏公館表麵平靜,實際上這裏沾染過的鮮血要比你想象的還要多,每一個人都有故事,你要聽聽嗎?我猜沈褚弦肯定沒和你說過。”

顏洲城眼神裏含著笑,他一向喜歡攪渾水:“不然憑什麽讓我起個大早,給他的心上人打針。”

宋允隻是微微的點點頭,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

當愛來的突如其來,任何人都不會敢輕易接受。

沈褚弦的左膀右臂有兩人,其實宋允也疑惑過,像顧叔這個年紀為什麽還在這裏做事。

顧叔很多年前就是魏公館的花匠,而他的女兒就是魏遠的第一個妻子,年僅二十歲卻“意外離世”,被魏遠看中的人一向沒有什麽好下場,沈褚弦幫他報仇,所以格外衷心。

而阿翔本名叫張揚,隻不過他一向幫著沈褚弦做打打殺殺的事,所以對外有個別名而已,是很多年前家裏父母欠了高利貸走投無路,沈褚弦救下來的。

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很多,這裏的每一個仆人身上的都帶著點故事。

沈褚弦在這裏這麽多年,孤身一人,早已經不是孩子,走一步算三步,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看著父親死在獄中的少年蛻變成為潦草幾筆或者幾句話就能決定人命的沈管家一手遮天,中間的苦楚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一會吊針還沒打完,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一開門,宋允麵頰通紅,垂著頭不知道聽了什麽話,微微的笑著。

“聊什麽呢。”沈褚弦脫下外套,遞給身後的仆人,他身上還帶著點血腥味,從外麵剛解決回來。

顏洲城捏了一把宋允的臉頰:“我在教他一點生理嚐試,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寶貝這麽大年紀了還沒自己解決過點需求?他剛才問我,為什麽你那麽硌人哈哈哈哈哈。”

“沒...沒有,我沒這樣說。”他急忙辯解:“我沒有。”

沈褚弦聽聞皺了皺眉,走進來:“你別教壞了人。”

拍來那雙礙眼的手,顏洲城白了一眼離開:“小氣鬼,捏兩下臉都吃醋。”

他坐在床邊看著宋允的臉,輕聲問:“有沒有好一些?”

“....”宋允隻是點點頭,耳根卻紅著。

他想著剛才顏洲城和自己說的話:“你猜猜平時沈褚弦會不會對著你的照片......”

自己怎麽知道啊!

這人怎麽就開黃腔,以至於宋允都接不上話,什麽10的科普,自己真的是不了解的,竟然還有這種講究。

沈褚弦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肯定沒留好心思:“別亂說話嚇到了人。”

顏洲城:“我能嚇到什麽啊?不過你這小寶貝也太純情了吧,沒事真應該帶出去曆練曆練,用放在家裏金屋藏嬌不是什麽辦法~不然以後輕而易舉給兩塊糖被帶走,你可損失大了。”

沈褚弦冷眼:“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

“瞧瞧瞧瞧,說兩句話就急,怪不得阿翔跟你在一起總是被傳染撲克臉,除了**估計也沒有能瘋的時候啦~”他嘻嘻一笑,整理好手中的東西出門。

站在門口的保鏢阿翔躍躍欲試,輕咳了一聲:“沈管家,我去送送顏少爺。”

沈褚弦假裝沒聽見似的,直到兩個人退出了房間以後,關上門隻剩下了兩個人。

他從外麵回來,一向喜歡穿著黑色執事服的管家卻脫下了外套,隻有裏麵白色的襯衫。

精壯的身材半透出來,倒三角的肌肉能夠很好的襯托這叫襯衫最大限度的完美,性感的鎖骨因為領帶有些淩亂而露出,在看不見的角落中還沾染幾分血跡。

一早出去,他就是專門收拾了一下前天欺負宋允的人,不過他沒下死手,隻是簡單的給了幾棍子,沒挑斷腳筋就已經算是格外恩賜了。

他倒了一杯水潤潤口,現在整個魏公館誰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情況,隻不過都是藏在心裏不說罷了,每個人都像是明鏡似的。

宋允的目光無意落在了他剛摘下眼鏡的鼻梁上。

顏醫生說,鼻梁高的人,那裏會大......

啊啊啊啊,亂想什麽呢!他突然抽回思緒,才明白自己在這亂想並且還帶著顏色而羞愧,這可是個變態!才不是沈哥哥!他可是壞人!手裏還拿著媽媽的項鏈呢!

要保持警惕!不能夠輕易放鬆下來!

沈褚弦看他怪怪的,附身下來捏住臉湊近問:“臉紅什麽,他說什麽別往心裏去,亂說的。”

“嗯。”他慌忙躲開。

床頭上的藥從一早到現在竟然都沒有動,沈褚弦拿起來問:“怎麽不吃藥。”

“太苦了....顏醫生說,等你回來讓你想想辦法,好像...就能不苦了,說家裏的糖,都在你的房間。”

沈褚弦哼笑了一聲,自己又不是什麽靈丹藥,也不是糖精轉世,等自己回來想辦法,那無非就是另有所指。

“你知道他說的辦法是什麽嗎?”

“啊?不知道。”搖搖頭有些疑惑:“是什麽啊?”

沈褚弦無可奈何,伸手將藥片含進貝齒間,一顆沒有膠囊包裹的藥,像是一粒火種,燥熱的**。

苦澀的藥在味蕾當中綻放,舌尖都發麻,怪不得宋允不想吃。

他湊近過去,舌尖探入齒縫,強迫不聽話的小先生吃下苦澀的藥。

“唔......”

“乖。”男人放縱了自己的嘴唇在他身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

宋允掙紮了一下,可嗚嗚兩聲明顯無用,下唇被咬了一口,一張嘴澀澀的苦味傳來,他皺起眉頭。

“這就是我的辦法,現在知道了?”

苦澀藥味彌漫,盯著男人的唇,他心尖仿佛也在發麻。

他微微抬眸看著沈褚弦。

這個男人的模樣其實真的很讓人轉移不開眼,劍眉星目,那雙勾人的眼眸藏在了金絲框眼鏡的後麵,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背頭一絲不苟,身上難以掩蓋的冷淡氣息。

尤其是...宋允一直好奇,為什麽他的吻是淡淡的薄荷味,以至於真的要讓他相信吻是甜的了。

“瞧什麽呢,你這不是挺乖的,把藥就吃掉了。”他輕笑一聲,摸摸宋允的臉頰,眼中都是溫柔。

“沈褚弦......”宋允怯生生的叫他。

“嗯?”他抬眼對視,輕輕將他的短發別到耳後:“一會可以吃點東西嗎?”

宋允靠著床櫃嘟囔道:“可我還沒有說要原諒你。”

“不原諒也要吃飯,不然哪裏有力氣來怪我啊?”

說話間,他掀開被子,從床頭櫃裏挑出一雙藍粉色的襪子詢問:“這雙行嗎?”

“我自己會穿,用不上你幫我,而且....我是男人,你不要給我買粉色的襪子,好不好......”他心裏沒有底氣,和沈褚弦說話總是心虛。

宋允總是忍不住的打量他,一遍一遍的問自己,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沈哥哥嗎?

時光荏苒飛逝,早就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少年。

還記得兩個人曾經在街邊一起取暖挨餓的日子,雖然苦澀卻真的快樂。

可如今,兩人對麵很久,卻都無法認出對方。

世上的變化很快,比如說可以上沈哥哥變成沈變態。

“你...你幹嘛。”他抽回自己莫名被拉住的腳踝。

“我在想,這麽漂亮的腳...抱歉,我總是很容易亂想。”他哼笑了一聲,拽著人回來繼續穿襪子。

看他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他趕緊紅著臉收回來:“不要摸我。”

“這恐怕不行,我會忍不住的,不合理的要求我不會答應,您媽媽的項鏈還在修複中,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去學校了,我讓老師來家裏。”

“不去學校?那怎麽行...老師已經選了我當主角的。”宋允反駁,扯的身上傷口有點疼。

“過一段時間再去吧。”沈褚弦低頭專心將襪子給他穿好:“我也可以把老師請過來。”

他的腳比較小,和正常男人比起來還軟很多,大約是常常穿舞蹈鞋的緣故,所以總是會更加柔軟,仿佛一掰就能到另外一個弧度。

“那不一樣,排舞是要配合的,有故事才能繼續下去。”

“嗯,知道了。”

不想讓宋允這麽早去上學也是有原因的,自己剛處理了欺負他的幾個室友,總是需要給人養傷的時候,骨折沒有那麽容易好,兩個女孩的臉也被扇腫不成樣子,現在讓他去上學,這幾個人恐怕會嚇到他。

最後還是耐不住怕他不高興,所以同意隻要身體養好就可以去上學。

不過兩個人之間還是規定了一些其他。

在項鏈修好之前,宋允就是宋允,他有自己的生活,需要正常去上學,去哪裏都需要和沈褚弦報備。

沈褚弦早就不是那個溫柔的男人了,他在血腥的商場洗禮中變得刻薄寡斷,自私占有欲強。

所以還給宋允戴上了一款小天才手表,據說可以實事的報備地址,並且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