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梯通道的拐角,吳皇後麵無表情。她的雙手背在身後,三根銀針在手掌之上來回遊竄。
每一根銀針的針頭都**漾著意味不明的顏色光澤,顯然是蘊含著見血封喉的致命毒素。
不過,她並沒有貿然出手,因為她不清楚,這擅自闖入之人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
但不管實力如何,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這裏的秘密,就得在這裏解決。
鄔宮內心無比的喜悅。
他的決定是對的,這裏真的是一個好地方。
這裏的毒物,幾乎全都符合保留任務的要求。
並且絕大部分毒物都十分配合,在快速的咬完一口以後就躲到了箱子的角落裏,等待著這個被它們咬了的入侵者喪命。
而像蠍子一般膽子小,不肯配合,或者像那條被捏死的小蛇一樣,咬上之後不鬆口的卻寥寥無幾。
這確實替鄔宮省下了不少的時間。
眼看著,就隻剩下最後三個,任務就完成了。
鄔宮卻停下了腳步。
讓他停下腳步的原因。
是因為周圍原本躁動起來的毒物們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
這些小家夥們,見到了他這個外人不是害怕的抱頭鼠竄,就是宛如領地被入侵的野獸,呲牙咧嘴的展開進攻。自從他進入這裏以來,還從來都沒有像眼前這樣安靜。
或者更應該說是臣服。
這也讓鄔宮明白,有人下來了。
摒氣凝神。
鄔宮突然動了,麵前的箱子被他整個抱起,向著身後甩去。
速度之快甚至發出了滾滾音爆之聲,木質的箱子在空中直接解體,裏麵類似於螞蝗一樣的毒蟲,漫天飛舞。
他速度不慢,但吳皇後的速度顯然更快,三根銀針宛如天外流星,一根接著一根,宛如一條直線。
手臂膨脹,鄔宮速度沒有吳皇後快,可是勝在膨脹以後的身體皮糙肉厚。
“噗噗噗!”
宛如石膏破碎,聲音沉悶且富有節奏,細長的銀針穿過血肉,釘在了牆壁上,也被這一股巨力所裹挾著向後退去。
直接撞碎了身後的一個箱子。
鄔宮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三根看上去細若牛毛一般的銀針,居然會攜帶如此龐大的力量。
不但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更是讓此時此刻身體已經急速膨脹了,他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碎了身後的一個箱子,才徹底刹住了車。
急速膨脹的雙臂暴露了鄔宮的身份。
“你是那個肉身靈芝?”
吳皇後長袖揮舞間,曼妙的身姿在黑色的螞蝗毒蟲之中來回穿梭,輕輕一抖一卷,就輕而易舉的將所有的毒蟲收進了薄紗袖口之中。
透過半透明的薄紗,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那些螞蝗毒蟲,安安穩穩的待在袖口之中。
鄔宮活動了一下手腕。
一隻花斑蜘蛛突然從地上躍起。
跳到了鄔宮的身體上,舞動著前肢,就準備一口咬上去,注射致命的毒液。
鄔宮冷笑一聲。
抓住了這隻蜘蛛,也不管它體內是否有毒素,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嘎吱嘎吱的咀嚼了起來。
別說,味道還挺甜。
吳皇後略微皺眉,這六眼斑蜘蛛毒素異常的凶猛。
即使是她也還沒有完全的馴服並配製出解藥。
可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張嘴直接吞掉了。
果然是傳說當中不老不死的肉身靈芝!
吳皇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還真是意外收獲。
她原本以為,那隻不過是江湖傳言罷了。
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並且還讓自己給碰上了。
舔了舔嘴唇。
鄔宮伸手捏碎了旁邊的木箱子,從裏麵抓出他所需要的最後一隻毒物,同樣塞進了嘴裏。
這是一隻綠色的小蜥蜴,皮膚摸上去黏糊糊的,吃到嘴裏也特別的苦。
不過,隨著他把這隻小蜥蜴吞進了腹中。
腐爛之巨的永久保留任務已徹底的完成。
鄔宮不禁感覺到神清氣爽,他也開始認真的打量起麵前的這個女人,雙眼之中粉紅色的光芒開始**漾。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
麵前的這個女人,卻突然一腳踢翻了火盆,接著轉身,朝著上方跑去。
同時手臂不知道在哪裏按了一下。
通道之中隨之響起了轟隆轟隆的震動之聲。
原來,吳皇後眼見自己最拿手的暗器和毒素都不一定能夠對對方產生威脅,立刻就想到了把這對方困在這裏。
這裏身處地下。
斷龍石一旦落下。
除了自己能從外麵打開以外,裏邊的人根本無處可逃。
先把這個家夥困在地下,困上一段時間。
等到餓的四肢無力,自己再下來好好炮製他。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鄔宮轉念也想明白了前後因果。
腳掌在地上用力一蹬。
整個人已經衝向了通道。
台階通道婉轉曲折。
那個女人已經沒了蹤影。
眉頭一皺。
鄔宮身體再度膨脹。
加快速度,向上狂奔。
身上侍女打扮的長裙,也因為極速的膨脹,徹底的崩碎。
露出了猙獰的身軀。
手掌用力向上一拍。
暗格連同的上麵的地毯被一起拍飛。
身輕如燕,落在了地麵。
吳皇後向後看去,卻發現鄔宮也已經追到了。
隻不過,一塊巨石正在慢慢的向下滑動。
眨眼之間就要把整條通道徹底堵死。
輕笑了一聲。
吳皇後擺了一個嫵媚的姿勢,看著正在極速奔跑的鄔宮,絲毫不在乎自己不經意間已經把自己展露無遺。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時間可不多了哦。”
鄔宮眉頭一皺。
渾身上下真氣翻滾,大量的真氣湧到了腳底。
可緊接著,對於真氣控製的不足,讓鄔宮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
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台階上。
吳皇後被逗得咯咯直笑。
但下一秒就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鄔宮的身體再度膨脹,龐大的身軀把狹小的台階通道塞得嚴嚴實實。
一雙宛如磨盤似的手掌也以詭異的角度,死死的卡住了那不斷向下墜落的斷龍石。
隻可惜,鄔宮抓住斷龍石的時候,卻已經是太遲了。
空間已經不足夠他再出去了。
縱然此時此刻他撐住了斷龍石,可一旦要是解除了膨脹,那麽石頭就會立刻落地,連多一秒逃生的時間都沒有。
死死的咬住牙齒,手掌的皮膚表麵因為斷龍石那宛如泰山一般的重量撐得開裂,並向外滲透出黑色的血液。
淡淡的腐爛惡臭開始在空氣之中遊**。
吳皇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撐著手臂,坐在了通道入口。
宛如美玉一般的雙腳向下垂落。
“你出不來了,別做無謂的掙紮了。
好好在裏麵呆著,等過段時間,我會放你出來的。”
銀鈴般的聲音之中,全是勝券在握。
鄔宮卻冷笑著說道,:“也許,你現在有一些話要和我說也說不定!”
樹洞的能力悄然發動。
“我”吳皇後的嘴角剛剛露出冷笑,下一秒,內心卻出現了無數的話語。
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以後,她最終還是沒有鬥爭過樹洞,低下了頭:“反正你一定要死,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我喜歡一個女人,她叫做.”
話音還沒有落下。
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侍女的聲音。“主子,皇上來了!”
吳皇後猛然驚醒,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看著鄔宮那還在苦苦支撐的手掌。
“攔住皇上!”
“主子,皇上已經進院子了,因為前廳有那些大臣的夫人,所以前麵的宮女已經把他引過來。”
就在侍女說話的同時。
門外也已經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芍芬,朕來了,你在哪?”
芍芬是吳皇後的名字。
短暫的沉默以後。
吳皇後伸手拉動了牆上的開關。
斷龍石被機關牽引向上提了一下。
鄔宮猛然用力,整個人向前一衝,在台階上不斷的翻滾,身體縮小,眨眼之間整個人就已經衝出了通道來到了地麵。
而等到他徹底站穩,他的身體也已經縮小回了原來的樣子。
變成了少年的身材。
隻是身上的衣服,宛如破布條一樣掛著。
“咚!”
萬斤重的巨石重重的砸在了台階之上,震耳欲聾之中,地麵也跟著一起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異動自然引起了外麵男人的警覺。
走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變得更加的急迫。
“芍芬,什麽聲音?”
腳上用力一踢。
暗門被重新鑲嵌回去,吳皇後接著彎腰鋪上了地毯,將暗門遮蓋住。
隨後拉起床單,露出了空****的床底:“不想死,就進去!”
鄔宮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床下。
又看了一眼根本無處可藏的房間。
稍微猶豫。
還是直接藏了進去。
趕忙放下床單。
吳皇後坐在了床榻的邊上。
拽過旁邊的花瓶。
手掌微動,將其震碎,然後,把碎片傾倒在地麵上。
做出剛剛睡醒的模樣,打著哈欠說道:“皇上,我在這裏!”
說話中的功夫,一個男人已經推門走進:“芍芬,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宛若驚雷,嚇了朕一跳。”
“唔,妾身在宴席之間喝的有些醉了,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
陛下別走這邊,小心傷到了腳。”
吳皇後從容不迫的從**下去,和走進來的男人抱在了一起。
兩人相擁坐在了床邊。
鄔宮聽得真切,這女人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剛剛震耳欲聾的聲音給掩蓋了過去。
“芍芬!這是朕剛剛才臨摹的蘭亭序,你替朕看看,已經有了幾分相似?”
“妾身可不懂那麽多,隻是說錯了,陛下可不能怪丞妾。”
鄔宮放慢了呼吸。
這個男人不用想,一定就是宋高宗趙構了。
這位皇帝陛下,雖然算不上什麽好皇帝。
但是和之前的兩個皇帝比起來,至少不能算成賣國賊。
如果他一切都按照史書當中那樣走的話,那隻能說他會成為一個功過參半的皇帝。
也就是鄔宮沒有什麽謀反之心,不然現在這麽好的機會,突然爆起把他給宰了,是有很大的機會成功的。
說不定,能夠換上個靠譜的皇帝,這即將開始的北伐說不定也就真能成了。
不過,鄔宮沒那麽多的閑心去改變曆史。
況且,這位吳皇後武藝高強。
要她真想帶著趙構跑路,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夠真的能夠宰了趙構。
到時候沒吃到豬肉,反而惹了一身豬騷,可就麻煩了。
不過,鄔宮又想到了剛剛這個吳皇後,差點把自己給關在地底。
要不是的自己撐住了那一塊斷龍石。
恐怕,就真要被她給甕中捉鱉了。
鄔宮可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君子。
有仇報仇,今日仇今日報!
掃視了一圈。
鄔宮一眼就盯上了吳皇後垂在床邊那對宛如羊脂白玉一樣的腳掌。
聽著耳邊兩人的竊竊私語。
鄔宮慢慢的將手伸了過去,用力的抓住了一隻腳掌。
吳皇後頓時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把腳掌抽回來,可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防止被皇帝發現床底下居然還藏了一人。
鄔宮咧嘴陰笑一下,鼓動著自己的真氣,慢慢的包裹手掌,拇指沿著腳心向上刮去。
宛如由熱流劃過。
吳皇後的臉色立刻泛起了紅暈,並且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低吟。
“唔!”
“芍芬,怎麽了?”
“沒事,皇上你接著說!”
‘沒事?’
鄔宮一愣,這位吳皇後是在挑釁自己?
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大了幾分。
雪白的腳掌開始慢慢泛紅。
說起來這位吳皇後的腳掌,要是放在鄔宮所在的年代,恐怕要讓不少的人得上玉玉症。
雖然不上是什麽三寸金蓮,可也是白脂如玉,鄔宮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蘇軾的一首詩詞,詞中描寫的正巧是一個吳姓女子,和這位皇後的姓氏剛好相同,便情不自禁的低聲念叨了起來。
“吳足霜雪白,赤腳浣白紗!”
聲音細小,皇帝並沒有聽見,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麵前自己臨摹的蘭亭序上。
但吳皇後聽得真切,一個沒忍住,竟然再一次低吟出聲。
“啊!”
“芍芬,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傳太醫來給你看一下?”
皇帝關切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不用陛下!”吳皇後順勢猛的一抽,將腳掌從那隻手掌當中搶救了回來,:“陛下,臣妾不勝酒力,剛剛在宴席之間實在是喝的有些多了,身體略有不適,不如明日陛下再和臣妾談論臨摹之事?”
“好,是朕心急了!天色都這麽晚了還來打擾芍芬你休息,是朕錯了
那朕先回去,朕剛剛在字裏行間發現了不少紕漏,要回去再臨摹一遍,你先休息,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皇帝說著,拿著臨摹的字帖,興衝衝的走了。
看著他離去,吳皇後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冷哼了一聲。
“還不快出來?”
鄔宮謹慎的從床的另外一邊爬了出來。
因為剛剛建立的心靈通道之中,這位皇後還是充滿了殺心。
“皇後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子一般見識。
之前多有得罪,咱們後會無期。”
說完鄔宮就準備轉身離去。
吳皇後卻喊住了他:“你難道準備就這樣出去?”
鄔宮這才想起來,之前因為毫無顧忌的膨脹身體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徹底破碎了。
身上殘缺的侍女衣服衣不蔽體。
這樣出去要是被人發現了,難免又要惹上麻煩。
吳皇後伸手拽起床單,扔了過去:“滾,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我必殺了你!”
“是,多謝皇後娘娘。”鄔宮眼中閃過粉紅色的光芒,拱手對著吳皇後拜了拜。
卷了卷床單,把自己的身體裹緊,淡淡的幽香從床單之上迸發。
鄔宮聳動著鼻子,沒有猶豫,轉身便走。
吳皇後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並沒有再去追。
而是,默默的捏了捏自己的腳掌。
看著腳背和腳麵上,那連綿不絕的醒目手印。
臉頰變得一片緋紅。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