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子安。”

傅蘊寧走得極快,胸口上下起伏有些微喘,伸手拉住淳慧公主。雙目濕潤清澈,帶了歉意看向徐雲辭。

“淳慧言語直爽,若是冒犯了李姑娘與徐世子,蘊寧在這兒替淳慧道個歉。蘊寧輩分上是淳慧公主的表姊,做妹妹的犯了錯,還請徐世子與李姑娘別與她計較。”

許是走得急,她的語氣並不平穩。在宮裏陪伴貴妃幾載,她的規矩禮儀顯然學得不錯,走得這麽急,可是鬢發沒有淩亂,連兩側的步搖也未曾有半分擺動似的,乖巧地垂落下來。

她將姿態放得很低,與淳慧公主的對比,她這份道歉更有誠意。傅蘊寧將雙手置於身前,屈膝許久,也沒見徐雲辭的回答,甚至連虛扶都沒有。

傅蘊寧眼中滑落一抹落寞,很快的收好,在抬起頭麵容都是歉意。

“你同她道歉什麽!父皇還想收她為義女,冊封公主呢。表姐入宮陪伴母妃幾載,母妃為你求的郡主、縣主都沒被應允!”

傅蘊寧寬大的袖子下,緊緊地扣著肉,陣痛的感覺讓她保持著麵上的歉意。

仿若沒聽見淳慧公主的話般,先是出言讓淳慧公主的侍女帶著人離開。淳慧公主不疑有他,隻是盯著徐雲辭的麵龐,卻見他依舊不肯看自己,恨恨地甩袖離去。

傅蘊寧眉眼低落,輕歎一口氣,抬起頭時眼中的希翼竟有幾分藏不住:“淳慧便是這個脾性,姑母也是無法,徐世子勿怪。到底是我來得遲,若是早些,想來能拉住淳慧幾分。”

“李姑娘若心有怨氣,我絕不還口,任由你解氣可好。”

說得一副大義凜然,李拾月抬起頭,眼前的容貌她還是可以看清麵前的情形的。

不知為何,聽了傅蘊寧的話,她的心頭有幾分不適,還未來得及抓住,那分不適瞬間消散。

李拾月吸了吸鼻子,開口時帶著濃厚的鼻音:“傅姑娘言重了,公主之錯何至於牽連你。”

傅蘊寧麵上露出微笑,一雙眼藏起陰霾。她知道不能再多多相處,目送著二人離去的身影,貪婪地用目光描繪那人的身形。

從宮內出來,李拾月坐上馬車之後摘下鬥篷的帽子,一雙眼紅腫。徐雲辭就坐在一側,雖沒有看著她,可李拾月還是覺得羞愧上頭。

“直接去街上吧,六娘她們應該也出門了。”徐雲辭似乎沒想提起方才的事,不過他應該都聽見了。

李拾月不解地抬頭。

“說好了帶你放燈的,不會食言的。”徐雲辭目光溫和,一手撐在膝蓋上麵。

其實小表妹方才已經做得很好,人人心中都有軟弱的一片地方。被提及傷心事,小表妹能據理論爭,這也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街上的繁華喧鬧,從馬車外漸漸傳來。李拾月重新整理好,下了馬車時除了眼睛紅一些,在沒有什麽破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