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之後,上京城傳出李拾月要被官家收養為義女,冊封公主的流言。本是傳得火熱,可榮國公府和宮內沒有動作,這份流言熱鬧了幾日就退散了。

而徐雲洋與徐令琬兄妹不見蹤影,更別說打擾李拾月的生活,素日裏除了壽鬆堂就是去楊氏那兒,同徐令姿學一學管家之事,這種安靜日子別提多快活。

是日天色尚好,李拾月帶著春綾剛繞過前麵的小山,正要往主院去。卻見前方有雪殼的“吱嘎”聲音,李拾月停住腳步。

春綾會意,衝著那方向喊道:“誰在那裏?”

徐雲洋今日似乎精神不太好,眼底下竟還有烏青。他的手中拿著一個木匣,落在李拾月退後的兩步的距離,嘴角苦笑:“先前的行為是我唐突,還請表妹原諒我。”

李拾月眼中帶著幾分戒備,盯著他手中的木匣不語。

“這是我先前盤下來的鋪麵,是個極好的,聽說表妹要用銀子置辦鋪子,我這裏正好知根知底,也算是我給表妹的賠禮。”徐雲洋神色誠懇,麵容的略微憔悴,為他平添幾分破碎感。

李拾月沒有立即接過,目光猶豫地落在徐雲洋的手中:“之前的事外祖母已經處置,三表兄還是別再提了。”

“好。”徐雲洋看了看手中,沒有被拿走的木匣,打開裏麵是一個莊子的手契。

李拾月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這是三表兄的一番心意,我本該拒絕的,隻是這件事全權都是大舅母幫我。今日也是大舅母叫我過去,確認沒問題準備蓋了手印的。”

“若我收了三表兄的,大舅母那裏豈不是要為了我白忙活。既然是三表兄的東西,還請三表兄收好。”

“何況東西不重要,心意我已經收到了。”

繞過徐雲洋,李拾月帶著春綾穿過假山,也不再理會身後的徐雲洋。

這幾日的天氣就像是不定性的孩童般,連著幾日簌簌大雪後,又是兩日的放晴,甚至驕陽更加熱烈,要突破重重寒風一般。

影子被陽光拉得好長,落在腳下的地麵上。走出一段距離,春綾終於忍不住吐槽:“貓哭耗子假慈悲。”

李拾月轉首無奈:“那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春綾不好意思地地吐了吐舌頭:“這樣子啊。這下奴婢可算是放心了,主母的嫁妝如今都被送過來,咱們手裏有了銀子就是有了底氣。”

李拾月也是麵上釋然的微笑:“沒錯,等大舅母打點好,光是鋪子的進出,手裏也能添些銀兩。等日後我在大舅母麵前提一提,為你尋個靠譜的郎君,也讓你體麵的出嫁。”

春綾愣了愣,連忙搖頭:“奴婢不嫁人,奴婢哪都不去,姑娘去哪奴婢去哪,絕不離開姑娘半分!”

李拾月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哪有女娘不嫁人的,何況你的賣身契,祖母臨終前一招給了我。有大舅母做主,你從徐家出去,斷不會叫人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