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辭回來得快,李拾月見他回來有些驚訝:“這麽快?不是說華原郡郡守要見你,我以為還有一會兒呢。”

“先不用搭理他們,我就說要陪娘子遊玩四處,改日再到郡守府賠罪。”

李拾月有些懷疑,可徐雲辭不像是作假。在華原郡的小半月,將附近十幾裏玩了個通透,最後李拾月也是累極了,說什麽也不要再出門了。

華原郡地處偏南,又是名副其實的水鄉之地。這個時節卻是最熱鬧的,李拾月一早跟著徐雲辭出門,甚至雙眼還未完全睜開。

遙遠的天際露出一抹魚肚白,街道兩側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徐雲辭特意包了茶樓的包間,開著窗戶正對著窗外下麵的街道以及人頭攢動的景象。

李拾月已經不知道沒忍住打了第幾十個哈欠,眼尾有淚意滑落,她雙眸呆呆地看著樓下。

“這是做什麽,是有什麽熱鬧嗎。”

若是沒什麽熱鬧,天不亮就出門,坐在茶樓裏在街上人頭攢動,她必然是覺得徐雲辭一定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腦袋那裏會好不用了。

“華原郡今日是‘采蓮女’出動,聽聞過江南采蓮女,卻沒有親眼見過,就想著帶你過來瞧瞧。”

徐雲辭轉首笑眯眯地瞧著她,將手旁的糕點推過去,頗有一副討好的架勢。

李拾月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這椅子要是很舒適,比那宅子的床舒服多了。

她睡慣了國公府的床,換了床睡得也不老實,更別說日日還有個人鬧著她,不讓她早早地歇下。

想此,李拾月目光中夾雜著嗔怒的怨恨看著徐雲辭,轉過頭去也不去接那碟中的糕點。

完了,惹生氣了。

徐雲辭失笑,剛抬眸就看到坐在對麵的人朝他招手,正是前些日子剛到華原郡後,他推脫的郡守府的人。

李拾月迷迷糊糊的,坐著的木椅往後的弧度更大一些,比尋常貴妃榻還要高,鋪著一層軟墊,此時一手撐著下顎,迷迷糊糊的又要閉上眼睛。

春綾立在一旁,忍不住掩唇偷笑,從前姑娘可是不貪睡的。自從和世子爺成親後,睡懶覺的功夫也多了,瞧著身型也圓潤了。

江南的天兒雖然不冷,可空氣中還夾雜著幾分潮濕。春綾找了東西蓋在李拾月身上,動作很輕也沒有驚動她。

李拾月閉上了雙眼,還是忍不住睜開一條縫隙:“若是采蓮女出現,你一定要喊我。”

徐雲辭無奈淺笑,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眼中溫柔俯下身去:“好,我叫你。”

再抬眸,徐雲辭與對麵茶樓坐著的華原郡郡守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華原郡郡守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留著兩縷胡須,對上徐雲辭的目光,他掐了掐身側女子的臉頰,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徐雲辭。

目光實則在觀察著依靠徐雲辭懷中似是睡著了的女子身上,想來這就是下屬稟告的周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