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徐老夫人如此說,是真的動了氣。

徐雲辭心中歎氣,麵上竟少有無奈之意,畢竟徐老夫人一副防賊似的看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對李拾月做了什麽事情一樣。

榮國公府如今分家,二房一脈單獨分了出去,日後就成禦街西南的康華大街徐家,與榮國公府徐家沒有半分關係。

本該是四房也要分出去,可人家一脈裏不曾做錯事,府上也沒人提起讓四房分出去,最後隻有二房的被分出國公府,這番操作不免讓人覺得徐家二房做了什麽,竟惹了主家動怒。

西院冷清下來,一開始還會覺得有些不習慣,可府上日子清淨了許多,而且變化巨大的徐雲泊也在家中常住下來。

孫兒的變化,徐老夫人看在眼裏,心裏別提多高興又欣慰,二房被分走的心中傷感,不出半日就已經煙消雲散。

隻是聽下人們說,那日的徐令琬說什麽不肯離府,三郎君,哦不,應該是徐郎君神色可難看呢。

日子過得清淨,直到有客登門,來人正是徐老夫人嫡親堂姊的幼孫謝奕之。

“奕之見過姨婆(姨奶奶)。”

他五官沉穩溫和,穿著深色圓領長袍,立在徐雲辭身側時,兩個人的氣質更是不同。

李拾月收回目光,見徐老夫人要起身,忙伸手攙扶著。

徐老夫人並沒有站起來,坐在寬榻上身子略微前傾,細細地端詳許久。

“快起來,今年可弱冠了。多年不曾見過你祖母,我這位堂姊如今身子可還好。”

謝奕之頷首有禮的謝過常嬤嬤,這才坐在圓凳上。溫和微笑著:“晚輩今年剛好弱冠。”

“祖父去得早,祖母這些年一個人苦苦支撐,早些年身子虧損嚴重,眼下正細細地滋補,除了不能出遠門,其他倒還可以。阿爹自從祖父離去後,投身到軍營,自從戰死的消息傳來,阿娘日日吃齋念佛。”

“我阿兄如今任冀州奉天府尹,支撐著門庭,有嫂嫂在,旁的事情不在操心,祖母如今在家中頤養天年。至於我,祖母和阿娘也不曾強求,任由我到處走走。”

“聽聞此次我要入京,祖母別提多高興,若非身子不適,一定要親自來見見姨婆的。”

他這個人語氣溫和,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堆,卻讓人聽得仔細。

徐老夫人閉上眼睛,任由清淚滑落臉龐,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堂姊妹間美好的回憶。

“她呀吃了半輩子苦,曆經你祖父和你阿爹離開,如今你兄長娶妻,操持著家中,想來她更是放心些。”

“你來府上盡管住著,這是二郎,你們見過了,他是你叔父的長子。”

徐老夫人說著看向徐雲辭,後者會意依次介紹著家中的郎君們。女娘們就隻有三位,輪到李拾月時,謝奕之聽得出來,徐雲辭的聲音更加溫柔些,不由得看向徐老夫人身邊的李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