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身上月白色和雪白色交疊,發髻上那根花樹金簪格外的醒目,與今日這身極為不搭。

她伸手摘下金簪,那尖銳的地方落在眾人眼裏,徐老夫人麵上一驚忙伸手。李拾月微笑,將金簪放在徐老夫人的手心。

“外祖母,我又不會做傻事。這金簪,是在伯府時,我讓春綾尋了兩塊鐵石來,我磨了一整晚,才磨出來的如此尖銳。”

“若無他,我在伯府的日子更難過些,好在都過去了。”李拾月轉頭,微微一笑時,嘴角竟覺得更多是苦澀。

“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要嫁你,做你新婦。”

她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徐雲洋麵前,雙手隨意垂在兩側,臉龐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瞧的徐雲洋腳底生了寒意。

自私無德,偽善無心之人,她恨不得用那金簪,就在剛才狠狠地插進徐雲洋的胸膛裏。

她站的方向剛好背對所有人,唯有徐雲洋能看清她的麵容,清晰的看見她眼中的譏諷。

“是你,是你故意的!”徐雲洋掙紮要起身,可又被人按了回去。

李拾月腳下不動,歪著頭看向他,挑著眉微笑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轉過身來,眉眼憂傷:“外祖母,舅舅,舅母。”

她雙膝跪在地麵上,徐雲辭反應最快些,大步一跨就要扶她起來。

楊氏看在眼裏,來不及疑惑,李拾月已經先一步避開徐雲辭的手,語氣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今日一事總歸因我而起,涉及朝政之事與晏晏無關。隻是三表兄今日所為傷了我,若是日後無法保證,晏晏寢食難安。”

楊氏起身扶起她,見她眉頭促起,瞧了一眼她的後背:“女醫如何說,聽聞你傷到了可是要嚇壞我了。”

“傷到了?傷到哪裏了?”徐老夫人說著伸手就要過來,作勢要當著大家的麵將李拾月看的精光。

春綾機靈忙道:“回老夫人,國公夫人,女醫已經來看過了,奴婢和蓮冬已經給姑娘擦了藥膏,隻是姑娘的後背青腫了好一大片,幸虧留不下傷痕。”

徐老夫人一聽心疼的說不出話來,拉著李拾月冷著臉:“老大,你處理吧,若是不知悔改,這個家分了也罷。若是強求,隻會更分心罷了。”

說罷,也不去管旁人如何想,一手拉著李拾月就回了壽鬆堂。才進院門,徐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就往裏間走。

等徐雲辭過來時,徐老夫人坐在木榻上,他四下看了看,李拾月已經穿戴整齊走出來。

隻是發髻中的那隻金簪,早已被一支杏粉白玉海棠小冠,一對花枝白玉扣釵各簪入一側。

“阿爹已經做主,隻二房分了出去,日後二房是要尋求誰的庇佑,是福是禍皆與榮國公府無關,生死由命。”

“走府上賬本分得二房這些年應有的東西,外加城郊的兩個莊子,剩下的就是西院他們自己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