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親事是怎麽回事,想來五表兄也聽聞過,其實就是我祖母與外祖母兩位老人家擔心我日後如何,才匆忙定下的這門婚事,並未言明與我定下婚事是徐家的哪位郎君。”

“外祖母覺得,大抵是她擔心哪天撒手而去,畢竟日後幾位表姊妹會出閣,嫁到別人家去,留我自己在徐家,處境尷尬。”

若屆時她在留下,難免會有麻煩之處,新婦們若是心眼小些,難免會是柳氏的翻版。

“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五表兄是否有心上人,若是有我去回了外祖母,不會叫五表兄為難。”

徐雲遙搖頭,抬眸時對上李拾月平靜的雙眸,他下意識地躲避開,心髒的位置撲通撲通地跳著。

“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一開始他和其他人一樣,都知道這樁婚事的來源出於何種目的,包括他妹妹徐令清好幾次的推波助瀾,其實都是想讓他在徐家立足腳跟些。

這些他都知道,如果娶了李拾月,就能得到她手中的嫁妝以及徐老夫人的高看。

而且李拾月的性子確實比尋常貴女規矩,身上沒有那些不好的習慣。尤其是麵對長輩,沒有半分不耐,這是周氏與徐令清一直以來看好的地方。

但是徐雲遙一直都在猶豫的一點,就是他不想去做那三心二意的人,就像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二兄一樣,若是娶了妻子,就不應該落下夫妻顏麵。

那是與他共度餘生幾十載的妻子,一朝成婚後日日夜夜的相處,萬一有了厭煩的時刻,又或者表妹不喜歡他,覺得他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一個。

也許他不能像那些世家郎君位列高官,他的妻子也不能在那些世家女子裏出人頭地,有朝一日會嫌棄他沒有出息。

這些他都在猶豫,婚事對他重要,對表妹這樣的女娘更重要。

他眼中的遲疑過於明顯,他心裏是有話的,李拾月也不急著催促他。她將雙手置於身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的情況不用多說,五表兄也是知道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得容易,能做到的人世間能像大舅舅和大舅母,四舅舅和四舅母能有幾個,所以我不強求。”

“若是日後五表兄想納妾,我不會阻攔。可是妾室侍奉過後,我不會給她留下生育子嗣的機會,因為我不想日後給我的孩子留下受委屈的機會。”

她是想尋一個靠譜人過日子的,就算互相不喜歡,若是人品憨厚給足自己正妻的尊榮,她生下嫡子後,若主君喜歡的人出現,可以納妾。

但不可能說騎在她頭上,她會一碗紅花灌下去,斷了那些虛榮的心思,隻留下安心侍奉主君的心思就夠了。

也不必說日後長遠著呢,身為嫡出哪裏會有委屈受,可李拾月自己個兒就是個現成的例子。

在後宅若沒有主君的偏袒,嫡庶的區別隻能在名義上。李拾月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天嚐到自己受過的委屈,既然想納妾得了好處,失去些什麽也是自己的選擇富貴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