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看著那瓷瓶沒說話,其實抄寫經文就是手腕保持著一個動作時間久些,會有酸麻的痛感,春綾給她揉一揉就沒事了。

可徐雲遙專門讓人跑一趟,這份心思其實很明顯,雖然昨日到昭德寺後,一直不曾說上話,可這一趟出門,幾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如果按照徐老夫人的意思,徐雲序是長房幼子是最合適的,可他實在是太像徐雲辭了,每每相處都是帶著那樣的目的,李拾月渾身的不舒服。

“你回去歇著吧,今晚春綾守著。”

婢女的房間就在南側的一排禪房裏,並不是很遠,繞過回廊就能回去。春綾見她出去,上前兩步將燭燈拿起一盞,跟上了李拾月的步伐。

“姑娘真的想好了麽,要嫁給五郎君。”

其實她對姑娘的了解,如果姑娘真喜歡五郎君的話,就不會如此沉默,她倒覺得姑娘與五郎君的相處,實在是太過客氣了一些。

李拾月的胸前順下來一縷發絲,她攪在手指間,發絲刺著手指傳來細癢的感覺,是那麽清晰,她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麽。

“外祖母替我想得很好,五表兄與表兄親近,日後國公府是由表兄繼承的,我若嫁給了五表兄,日後的日子有了保障。”

“可姑娘不喜歡五郎君。”春綾眼中帶著擔憂,她倒是寧願姑娘能找個自己的喜歡的。

她記得姑娘被老夫人養在身前時,姑娘曾說日後嫁人還是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同樣喜歡自己的,不然就會活成伯爺和夫人的樣子,明明是夫妻卻相看兩生厭,那樣的日子是那麽的壓抑。

明明在國公府的日子是這般的快活,為何姑娘的心思又變了呢。

春綾雖然心有不解,可不會傻乎乎地直接問,反正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就對了。

清早烏雲沒有褪去,廊下的雨水落在青玉石階上,地麵上水汪汪的一片,連回廊裏的石磚都有些水漬。

李拾月今日裏麵穿著紗粉色錦緞裹胸,長袖羅衫搭配著白色煙朧水色齊腰襦裙,腰間係著一條淡青色的絲帶。

發髻間一對嵌寶白玉簪,斜插進右側,鬢間落下幾縷碎發。出門前,她手中拿著團扇,一切妥當出門穿過回廊。

就在徐老夫人的房門外,正遇上徐令姿三人,中間的徐令姿似乎沒有睡好,走過來時打了好幾個哈欠。

一看到李拾月的身影,哪裏還記得身側的兩兄弟,直直地奔著李拾月小跑過去。

“昨晚的雷聲可嚇死我了,我都沒睡好。”

李拾月抬眸,不經意間對上徐雲遙的目光,他很是坦然,這種感覺倒像是李拾月誤會了什麽似的。

徐令姿抬起自己的手腕在李拾月眼前晃了晃,有一縷輕微的藥香:“我昨晚抄了好久,還是五兄送來的藥膏好用,你有沒有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