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的目光平靜,仿佛就是在敘述一個漠不相幹的人。

徐雲辭看向她:“你不會怪我麽。”

李拾月搖頭,隨即輕笑出聲:“我為何要怪表兄呢,是為了我那隻有名義上的阿爹,還是為了這十幾年國公府與伯府那稀薄的姻親情分。”

“無論從哪一種都不值得稱怪罪二字,阿爹能活著離開上京,想來表兄爺也得費不少心思。光是憑阿爹對阿娘做的事情,國公府足可以做到袖手旁觀。”

可是為著她,畢竟活著的人還有日子要過,榮國公府還算顧及著雲陽伯府的麵子,不曾欺辱亦或者落井下石。

能叫雲陽伯保持雲陽伯的爵位,除了無詔不得入京的聖旨外,毫發無損地回到雲中郡去。若是下一代有出息,便是能在新帝登基後,有希望將雲陽伯府回歸勳貴眼前。

“所以,表兄不要多想,你已經做得很好,是我在想該要送你些什麽。”

能還了這次的人情。

“不必了,這次出手的是官家。”徐雲辭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麵上依舊風輕雲淡。

李拾月不解這句話的意思,看向徐雲辭,後者一一解釋。

“你是官家親封的縣主,隻需要有些心就能將你在雲中郡生活的那幾年打聽到,你過的什麽日子。”

“雲中郡遠離上京,如今雲陽伯已經到了天子腳下,官家自然是不想助長他寵妾滅妻的作風,也好為其他官員立立威。”

其實官家怎麽會不知道雲陽伯的腦子根本與雲中郡遙遠的華原郡扯不上關係,還是貪汙的大事情,若他有這個腦子,都不至於今日親女娘被接走後,當爹的竟然一麵都見不到。

隻是要有個由頭發落他,還得不能過於嚴苛,唯有無召不得入京是最合適的。等伯府下一輩成人後,早就換了新帝。

若李家郎君爭氣些,入朝為官還有可能重振家風,否則雲陽伯府怕是要在雲中郡開始銷聲匿跡,泯於眾人之間了。

其中也有徐雲辭的推波助瀾,若要雲陽伯安安全全的回到雲中郡,他還真就不忍心叫雲陽伯過得這般順遂。

他歡喜的回來,可不曾等到小表妹來,心中的某一塊兒似乎缺失了,空落落的難受極了。

徐雲辭也不知道自己的怎麽了,看到李拾月的那一刻,一雙眼就追隨她過去。

又是這樣,隻瞧著也不說話。

李拾月垂下眼簾,隻道“我要尋表姐去了”,腳下飛快地就往前麵花廳走。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追趕著她,慢一分就要被扣住的架勢。

一見她過來,徐令姿眼睛一亮,拉著她的手往她身後看了看:“欸,七郎呢,沒和你一起麽。”

李拾月不解地搖頭:“七表兄?我沒看到他呀,不是說你尋我,我就直接過來了。”

徐令姿哪裏知道自己托付徐雲序的事情,還沒出發呢,徐雲序就被徐雲辭攔下了,此時的徐雲序不知道在哪躲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