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互相寒暄幾句,廣平侯夫人也不掩飾自個兒的心思:“方才國公夫人身邊人多些,我也沒來得及插上話,還是姐姐記得我。這一趟回來,總感覺都不認識了。”

“我瞧著方才在前麵的那女娘,可是府上的六姑娘,瞧著眼熟些。”

廣平侯夫人不等楊氏回答,自顧自地歎氣:“說來侯府離京時,我記得六姑娘那一年才四歲吧,還扯著我的四郎不鬆手,要一同去廬陵玩呢。”

“真是歲月不饒人,匆匆數月,六姑娘都已經這麽大了,我還真不敢認,瞧著有姐姐年輕時的風采。”

“想當年榮國公府與廣平侯府相鄰,咱兩家相處得更如親人。”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憂心忡忡,似是沉浸在回憶裏,想起這些年廣平侯府的日漸式微,馬上就要成為伯府,廣平侯夫人沒忘了此行入京的目的。

她眼波微轉,雖然不再出聲,可是一直在打量著楊氏的神色,見她沒有半分不悅,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願此行登門能叫她心有所成。

“廬陵路程不近,倒是沒想到你會帶著孩子們入京,早知道你們回來,更該早些準備著。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

楊氏麵上維持著端莊的笑意,她大抵是猜到了廣平侯夫人的意思,隻是話未明說,她怎能上趕著提起。

心中暗暗地回想著記憶中的廣平侯府,細細地品味著廣平侯夫人話中的其他含義。

“我記得你母家是京城裏的,你如今可是住在翰林大學士府上,令尊身體可還好。”

廣平侯夫人苦笑:“父親身居翰林大學士數載,身子到了如今,不怕姐姐笑話,此行回京我便是擔心父親的身體。”

“主君在外,侯爵傍身,沒有官家的召見怎敢擅自回京。我又實在是擔心學士府,隻好主君遞上了請安折子,我帶著幾個孩子們回來小住幾日。”

“姐姐說得對,我如今就住在學士府。也待不了太久,離京一別,有道是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雖說廣平侯府這些年來,被管家派遣在廬陵,廣平侯府因此舉家離京。估摸著年歲,廣平侯夫人生的四郎君傅忱,應該與徐雲辭差不多了。

“你說帶了孩子們,可帶了四郎,我記得傅四郎幼時還挺喜歡同我的二郎在一處的。”楊氏笑了笑,狀若無意似的提起。

待在次間裏的兩姊妹,終於是明白了楊氏的用心。

李拾月忍住麵上的笑意,看向臉頰羞紅的徐令姿,用口型問道:“傅家四郎,可是表姐的青梅竹馬,那豈不是兩小無猜的情誼。”

回以她的是徐令姿的嗔怒目光,徐令姿豎著耳朵聽著,她對這位傅家四郎君記憶還是很深的,畢竟她從小愛跟著二兄身後。

徐雲辭的身後總會有徐雲遙和徐雲序,在就是一個鄰家小哥兒跟著一同,那時候廣平侯府尚在京中,就住在榮國公府旁邊,兩家往來也相對密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