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萬裏無雲,就如同工匠精心雕刻之前那澄澈如玉般通明。驕陽高掛在上空,散射刺眼的光芒。

明明眼前的李拾月和徐令姿臉上皆是笑意相迎,可落在傅蘊寧的眼裏,是那麽的刺眼。

打過招呼,昌平侯夫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四下看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她身側失神模樣的傅蘊寧,眼底劃過一抹不屑,也不去看她,與幾位婦人閑聊起來。

穿過假山,前麵正是長廊的盡頭,是一麵雕刻精美的壁窗。前麵的宴席都要差不多了,徐老夫人精神不濟,她才送徐老夫人回了壽鬆堂,正要去尋徐令姿去。

卻聽從壁窗的那側傳來細微的交談聲,隱約能瞧見是一男一女的身影。李拾月停下腳步,細聽一會兒,進退不是。

“難不成我的一顆心還會作假不成?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娘,若被人瞧見,豈不是要壞盡了聲譽。”

“世子是廣平侯府的小侯爺,隻管自己的快活,可是不管我的死活了。”那女娘瞧著有幾分眼熟,她穿著藕荷色的褙子,說著情動時抬手用袖子擦拭著淚痕。

郎君背對著李拾月的方向,隻能瞧見背影,根本瞧不見麵容。那女娘似乎說得猶不解氣,梨花帶雨地哭訴:“我那嫡母向來是將我看作眼中釘的,若是世子再不登門,怕是要將我許了旁人。”

“若是清白的身子尚在,小女與世子的有緣無分,小女絕不強求,可我......”

那粉衣女娘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細細端詳不曾看出來什麽端倪,可她的神色慌張,聲音愈加的低了下去:“可我怕是懷了世子的骨肉,如何能另嫁郎君呢,況且小女子這心裏也隻有世子一人。”

可真的是膽大,這可是在榮國公府,這二人竟然敢私相授受。

李拾月不敢多聽,提起裙擺看向春綾,主仆兩個人放輕了步子,甚至連呼吸也屏息住,生怕鬧出了動靜,驚擾到裏麵的兩人。

走出一段距離,李拾月不放心地回首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才趕緊鬆了口氣。

春綾後怕似的拍了拍胸脯,帶著幾分責怪:“這怎麽還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扯拉扯四個字在嘴中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前麵拐出來的人影,頓時咽了下去。

她忙咳嗽兩聲,提醒著李拾月,有人來了。

李拾月抬眸正對上徐雲辭的目光,他麵色平靜,仿佛在這裏等了好一會兒。這塊兒是壽鬆堂往花廳走的必經之路,許是心虛,對上徐雲辭的目光,李拾月下意識地往方才那長廊盡頭瞥去。

“怎麽了,看你走得極快。”

徐雲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是這個角度隻能看見長廊的一角綠廊,其餘的還需走過去許久才能看到。

那麵是壽鬆堂,若是壽鬆堂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李拾月不會如此鎮定,所以一定是發生了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