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的疏離不加掩飾,尤其是脫離了徐雲洋的視線範圍後,臉上的厭惡更加的明顯。

春綾跟在身後,光是從李拾月的側顏,憑她對姑娘的了解,可見姑娘是有多不待見這位三郎君。

春綾收回目光,她也不待見,誰讓二夫人和十姑娘欺負過姑娘呢。她這個人沒什麽出息,就是護主,欺負過姑娘的,在她這裏統統打個紅色的叉叉。

宴請各府的請柬做好,已經是幾日後的事情了。明日便是正經的宴席,傍晚時天空橙紅一片,尤其是遠邊天際,大片的雲彩如同被火點燃一般,染紅了半邊天。

等用過晚膳後,夜幕尚未來到,傍晚的天空已經被全部染成通紅的顏色,仿佛要燃起來一樣。

李拾月靠在正間門口的椅子上,是昨日新送來的貴妃榻,要比之前的那個還寬敞些。

甚至雙腿都可以放著,她悠哉地躺在上麵,傍晚的涼風漸漸吹來,卻沒有頭上那片火紅的架勢,帶來些許清涼。

春綾腳下的步子飛快,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呼呼地停在李拾月麵前。嘴唇上下動彈,可大概是跑得急了,連話都說不全。

李拾月拿起手旁的杯子:“喝口水順順,這是什麽事讓你這麽著急。”

春綾“咕嚕咕嚕”兩口喝得幹淨,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姑娘,伯爺被送回雲中郡了,官家還下旨無召不得入京。”

無召不得入京,這話一般是帝王懲罰王爺們的做法,甚少會用到臣子身上。

李拾月驚訝:“可還知道說了什麽。”

春綾搖頭,忙撫著自己的胸口:“其他的奴婢不知道,這還是常順告訴奴婢的呢。他還說世子回來了,姑娘可要去趟鬆園。”

李拾月眉心一動,抬眸看了一眼天際的雲彩,往後靠了回去。

“現在不早了,等一會兒我還是去問外祖母吧。”

一般的朝中事情徐雲辭都會要聽徐老夫人的意見,更別說雲陽伯的事情,她倒是偏信徐雲辭說的,雲陽伯入獄陷入華原郡貪汙案一事,是被人拖下水的。

何況,幕後主使都已經承認了,連他自己隱藏的動機都承認了。

實在是頭疼,李拾月心裏好像是說起來呀,去鬆園。她的腿和腰肢,依舊穩穩地坐在那兒,不肯挪動。

在鬆園久久不曾等到人來的徐雲辭,把玩著手上做好的請柬。皮子用得淺雲素雅,隻用金色墨汁勾勒出兩朵月季並蒂,上麵又是繡娘用成色極好的金線勾勒出來。

中間“請柬”二字小巧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娘之手。

幾個弟弟妹妹的字跡,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唯獨手上請柬的字跡,瞧著實在是眼生。

他十指纖細,骨節明顯,卻不顯得突兀。把玩著那明顯的淺雲冊子,薄薄的一層,裏麵的字跡和封麵的“請柬”顯然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