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伴們隻是迷茫,又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聽到林海生能帶他們賺錢,各個眉開眼笑,風卷殘雲消滅掉飯菜,齊刷刷看向林海生等待指示。

“把你們趕海的東西都帶上,跟我走。”

眾人滿臉失望,跟泄氣皮球般坐在地上。

還以為是什麽好主意呢,原來是要趕海啊,這玩意他們再熟悉不過,最多也就能賺個塊八毛的零花錢。

林海生看穿幾人心思,神秘笑道:“別拿你們的那點心思來揣摩我的想法,想賺錢就跟我來,不想賺錢就滾回去睡覺,不過機會隻有一次,以後可別求我。”

話罷林海生一馬當先踏出房門,其他人見狀猶豫片刻後也緊隨其後。

潮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銀色光芒,隨海浪輕輕推動,不斷拍打細軟的沙灘,靜謐而溫柔,海風帶著微微的鹹濕拂過臉龐,格外舒服。

“生哥,這有東西。”

二毛招呼眾人。

夜間的潮水退得很快很遠,也沒什麽人,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沙灘上有不少沙蛤,辣螺,旁邊的礁石上還有一大片海瓜子等著人撬。

“這裏交給你,我們去那邊看看。”

“算了吧生哥,這玩意也不值多少錢。”

不僅是二毛,其他人也嫌棄。

這東西都是他們平時用來炒下酒菜什麽的,指望這玩意發財根本不現實。

“你就撿吧,我自有打算,鐵蛋你跟著二毛撿,裝不滿這桶今天就別想回去,石拴,咱們分開行動,看誰抓得多,輸的人明天請客吃燒餅。”

“行啊。”石拴笑道:“那我明天要吃三個。”

“走著瞧。”

放在之前林海生還沒這份把握,可現在他好歹也是帶著幾十年的經驗重生而來,要是連石拴都比不過還不如趁早洗洗回去睡。

林海生第一目標就是不遠處的礁石灘,這裏可是螃蟹藏匿覓食的理想場所。

“想跑?”

兩隻螃蟹正在休息,察覺到手電筒燈光就要躲避,林海生當即出手。

今天出門順了二毛的夾子,精準夾住螃蟹兩側,避免夾斷其脆弱的鉗子損了賣相。

“可惜不是青蟹。”

林海生有些遺憾,石頭蟹頭胸甲橫卵圓形,整體有絨毛,鉗子大致為紅色,外觀似石頭,殼厚,一般棲息於潮間帶,有水草,石塊的水底,價格比青蟹略遜一籌,但用來清蒸,紅燒也很不錯。

“這地方有不少啊!”

手電筒照過去,林海生驚喜發現自己運氣有點好。

這下麵可是有不少石頭蟹堆積,別看便宜,但架不住數量多,也能賣不少錢,一頓忙活把桶裝滿,剩下的都受驚四散消失。

正準備走,一條觸手在眼角餘光閃過。

“八爪魚?”

這可不能放過。

林海生幹脆摘下手套直接掏過去輕鬆抓到,粉紅色的八爪魚受驚緊緊纏住他的手腕,甩都甩不下去。

個頭還行,這種八爪魚肉質肥厚鮮美,富含蛋白質和氨基酸,爆炒下相當可口。

提著桶小心翼翼離開礁石灘,臨走時還不忘挖幾個海蠣子,這種地方風險較大,石頭上牡蠣殼跟刀子一樣鋒利,要時刻注意腳下崎嶇不平的亂石和被海水常年衝刷留下的坑窪。

他可不想再賭一波重生的機會。

來到匯聚地,正好石拴也提桶過來,手電筒一照,高下立判。

“草,你捅螃蟹窩了?”石拴驚詫:“這麽多?還有條八爪魚。”

鐵蛋看著八爪魚暗暗吞了口唾沫。

“運氣好,二毛你們撿多少?”

“差不多一桶,挺重的。”

“弄點海水泡著,明天再處理,回去睡覺。”林海生隨手把八爪魚扔給鐵蛋:“煮了吃,反正就一條也賣不了多少錢。”

回去處理後直接用熱水煮熟,幾人分著蘸醬油吃掉。

一夜過去。

還在睡夢中的二毛幾人被叫醒。

“別睡了,都起床幹活。”

“生哥,你起得挺早啊。”

二毛和鐵蛋睡眼惺忪地從被窩裏爬出來,打著哈欠把螺的尾部鉗掉,沙蛤也泡水,放點鹽讓它們吐沙子,石拴在一旁把螃蟹都綁好,對於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他們而言,這些活並不複雜。

昨天趕海大部分都是一些花蛤,辣螺,海瓜子,自己和石拴運氣好弄到些螃蟹,估摸著有個三十多斤。

石拴不由吐槽。

“這些東西就算送到九哥那也賣不了幾個錢。”

“我什麽時候說要把這些玩意賣給九哥?”林海生頭也不抬道,手上動作不停,將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全都扔到石臼裏搗碎成汁,起身找些調料不斷扔到裏麵。

再澆上熱油。

隻聽“滋啦”一聲,一大盆調味料新鮮出爐,誘人的香味頓時彌漫開來。

旁邊正忙活著的幾人趕忙湊到跟前,鐵蛋迫不及待用手指抓起一塊扔到嘴裏細細品味,下一秒眼珠瞪大。

“好……好吃!”

二毛和石拴也趕忙弄點送到嘴裏,不住點頭。

“生哥,你這是怎麽弄的?”

二毛爹也算半個廚師,經常去縣城飯店幫廚,從小到大二毛的口味也被養刁鑽不少,可他還是第一次嚐到如此美妙的醬料。

“秘方,不方便透露。”

這還是前世林海生三十多歲的時候從島上一戶人家學到的手藝,其實也就是比尋常醬料多用了幾味野外隨處可見的野生藥材。

常言說:不知道的千金不換,知道了全都是扯淡。

這醬料就是林海生賺錢的底氣。

“二毛,一會你用這醬料去炒那些蛤蜊海螺,等下咱們裝車去縣城賣。”

“你要投機倒把?”

二毛驚呼一聲又趕緊捂住嘴,跟做賊一樣趕緊看看窗外,鐵蛋和石拴也紛紛停下手上動作,眼神震驚。

林海生對於幾人的驚訝並不例外。

在當下這個年代。

一方麵改革開放大力發展經濟,個體戶的存在也被允許,南方已經有買賣人在不到一年的時間成為萬元戶,例如著名的“傻瓜瓜子”創始人年老板早在1976年便成為百萬富翁。

另一方麵卻因為相關部門不能完整領會上級文件精神,直接用“投機倒把”罪名把不少個體戶都抓進去判刑,使人談虎色變。

“我這叫做生意,並不是投機倒把,這二者有區別。”林海生本想解釋清楚,可接觸到小夥伴們清澈的眼神後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幹脆了當道:“這就是我的辦法,你們跟不跟隨便,靠海吃海說得沒錯,但也隻能滿足溫飽,要想賺大錢,住大房子,娶漂亮媳婦,就得有點別的門路。

遠了不說,我爹出海幾乎一輩子,要不是運氣好弄到點鮑魚,想蓋房子就等猴年馬月去吧,一句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二毛他們舔了舔嘴唇不再說話。

大家都已經老大不小,這點道理不用人教。

“我幹!”鐵蛋第一個回應:“隻要能讓我吃飽,幹什麽都行!”

“我也幹!”石拴第二個回應:“咱們一不偷二不搶,做點生意又不違法。”

見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二毛似乎想起什麽,咬牙點頭。

他見過父親在縣城幫廚時被人呼來喝去的樣子,如果自己能賺大錢,那父親就不用低三下四,就可以躺在家享清福!

“那好,二毛掌廚,石拴和鐵蛋打下手,我回家把驢車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