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看到馬富貴這個老,**,棍後先是愣了一下,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元寶兒這人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就連在淩霄閣時,他甚至都能不將那大鱉怪伍天覃放在眼裏,唯獨,對這馬富貴一臉忌憚又惡心。
無他,若你敢於對待高你一等的人耍橫,若不是你腦殘,那必定是知道這人乃正人君子,亦或是有大度量之人,你知道他不會惡意刁難於你,伍天覃在元寶兒眼裏雖上不上什麽正人君子,卻也還算一言九鼎,頂天立地。
若你對著無權無勢的尋常人急於閃躲,不與之計較,那麽此人必定是小人惡人一枚,神仙好惹,小鬼難纏。
馬富貴是何許人也,他就是元寶兒眼裏的小人惡人,是個惹不起並令人惡心厭惡的醃臢爛貨,是連多瞧上一眼都會令人眼裏生爛瘡的惡心玩意兒。
他好色**,**,乃專門殘害小童,是個明晃晃的有著龍,陽之好的老**,棍,他當年在府裏是沒少殘害府中的小兒,後因行徑太過惡劣,終被伍家趕了出去。
不過因他兄長乃伍家的老管家,雖人被趕出府了,這些年來卻時不時偷偷借著探望兄長的名義入府走動,因著老管家這層關係承包了給府中送菜送物資的活兒,故而時不時在廚房走動。
自是免不了與元寶兒打上罩麵。
自打見到元寶兒後,他那隻**,**好色的眼睛便再也沒有從元寶兒身上挪開過,正是因此,從前在廚房時元寶兒多避著對方走,一直到半年前那邵安回來了,聽說他跟這老**棍走得近,背地裏又聯合楊三等人琢磨著怎麽弄他,元寶兒這才想方設法的離了廚房,便陰差陽錯的入了那淩霄閣。
他原本在廚房待得好好的,後來輾轉來到那淩霄閣遭了那麽多罪,甚至險些丟了一條小命,其實細算起來,罪魁禍首都得算到這老不死的身上。
這會兒時隔半年冷不丁再次見到這老貨,元寶兒心裏一陣厭惡感陡然而生,卻也並沒有打算與此人糾纏。
元寶兒毫不理會對方的招呼,繞了對方便要走,卻不想,對方搓著手,冷不丁往前顛了兩步,“哎”了一聲便將元寶兒一攔,那隻色迷迷的眼珠子將元寶兒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最終視線落到了元寶兒小臉上,咽了咽口水道:“怎麽著,寶兒小老弟不記得我啦?有日子沒見,小老弟可是越發招眼了起來,嘖嘖,瞧瞧,這小臉水汪汪的,簡直比府裏的小姐還要水靈幾分呢!”
馬富貴一邊色迷迷的說著,一邊還想作勢伸手去摸元寶兒的臉。
元寶兒瞬間雙眼一瞪,朝著那馬富貴一呸,道:“老貨,你作甚?”
他齜牙咧嘴,朝著那馬富貴怒目而視。
不想,那馬富貴絲毫不在意,反倒是抬手反手朝著自己臉上一摸,摸了摸元寶兒的口水,看了一眼,竟兩指搓揉了起來,隻笑眯眯道:“小老弟,你作甚發這麽大火,我就是關心關心你。”
說著,上下掃了元寶兒一眼,笑眯眯道:“聽說你被二爺打了板子,屁股都給打爛了,如今可好些了不曾?”
又道:“我手裏有幾味好藥,要是還沒好利索,要不隨我去拿幾味藥,我就住在西門後頭的胡同裏,屆時,我親自給你上藥,如何?一準讓你好得徹底,哈哈……”
馬富貴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隻笑眯眯將眼珠子落到了元寶兒臀部的位置,抬著下巴伸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瞅著,一臉色,情的戲弄著元寶兒。
元寶兒聽了瞬間火冒三丈道:“滾開,你個老貨!”說著,隻飛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大石塊,衝著那馬富貴咬牙叫囂道:“再給你爺爺出言不遜,老子砸死你個醃臢貨!”
說著,便要作勢將手中的石塊朝著對方砸去。
馬富貴立馬一躲,元寶兒見他閃開,立馬將石頭一扔,隻咬牙便飛速衝了過去,撒腿便跑。
時下四下無人,他到底年幼,細胳膊細腿的,哪裏鬥得過那個老醃臢貨,元寶兒曾親眼看到他將一筐筐魚肉毫不費力的從騾子車上卸下來,他人雖矮,塊頭卻粗狂,元寶兒可不是他的對手。
再加上,他壓根不願與那惡心玩意兒扯上任何關係,就連口舌之快都惡心去逞了,隻腳底抹油,惡心得恨不得一口氣衝回淩霄閣才好。
話說元寶兒一走,馬富貴隻緩緩轉了身,綠豆大的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元寶兒消失的方向。
他砸巴著小嘴,細細回味著,空氣裏頭仿佛還殘留著那小兒的芳香。
這小兒,瞧著真乃極品,比他馬富貴這輩子瞅見過的任何一個小童都要漂亮伶俐,若是能搞一搞,他馬富貴這輩子也值了。
馬富貴暗搓搓的想著。
末了,想起了什麽,複又往自己臉上一抹,隨即一臉**,**的將沾了元寶兒唾沫星子的手往嘴裏一送,回味的舔了一口。
話說元寶兒一口氣跑回了淩霄閣。
罵了一路的晦氣。
是夜,他宿在了伍天覃正房旁邊的耳房裏。
伍天覃下午出門了,一直到落了晚膳也不見回。
元寶兒也未等,早早落了燈,上了床。
白天擁有這間屋子,擁有這個羅漢床的巨大喜悅到了夜裏瞬間被衝散了一幹二淨。
不知是換了地方有些認床,還是因為白日裏頭遇到了那老貨的緣故,又或者……因著鴛鴦那賤丫頭的那番話的緣故?
床榻軟乎乎的,就跟睡在了棉花地裏似的,舒坦得不得了,元寶兒已然快要記不得有多久沒有睡過這樣舒坦的床了。
還是那年發大水以前,睡在娘親手縫製的被窩裏,才有這樣的舒坦勁兒,一晃,三四年了,就跟上輩子的事情了似的。
然而,床雖舒服得一塌糊塗,元寶兒卻難得一見的有些失眠了。
他隻卷著被子,又薅著枕頭,翻來覆去在床榻上打著滾,如何都睡不著。
元寶兒這人心大,素來是個愛玩愛吃更愛睡的,大抵還處在長身子的時候,他每一日能睡個四五個時辰,中間壓根不待醒來的,若無人叫醒,恨不得永遠不醒來才好,像今日這樣失眠的日子可謂屈指可數,就連受傷那些日子,屁股疼得開花了,依然能在痛苦中入睡。
這日卻不知怎麽地——
賣屁股的那幾個字反反複複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元寶兒氣得要命,簡直比當年那些人辱罵他娘娘腔,雪媚娘還要氣憤一萬倍。
他也不知為何會這樣生氣。
元寶兒這人素來是不將任何人的評論放在眼裏的。
而這一回,或許是那伍天覃無緣無故將他弄到了這裏的緣故?這裏是哪裏,這可是那大鱉怪的耳房,從前唯有貼身伺候的丫鬟才能入住的,前頭鴛鴦入住沒多久,一轉身就成了那大鱉怪日後後院裏的通房,這處本就是個不同尋常之處,且曆來隻有女子入住而沒有男人入住的道理。
如今他元寶兒冷不丁住了近來,到底惹人非議,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總之,就無緣無故像是幹了一件泯滅人性,天理難容的大壞事,然後被人挑明後的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可明明,他元寶兒沒有幹過任何壞事啊!
元寶兒氣得將一個枕頭從床榻上扔了出去。
一直翻來覆去,掙紮了許久許久,這才不知不覺在氣急敗壞中漸漸落了安靜。
然而許是難得心事重重,隻覺得夢魘連連,夢裏元寶兒睡得並不踏實,一會兒賭氣似的抱著他的枕頭掙紮著鬧著要回他後頭的下人房,一會兒一轉身又遇到了那老**,棍馬富貴,馬富貴拿了根繩子要來綁架他,嚇得元寶兒拔腿便跑,結果好不容易跑進了淩霄閣,卻不想裏頭竟燈火通明,以鴛鴦和四喜等人為首,各個舉著火把子,看到元寶兒回來,鴛鴦頓時大喊一聲:“給我將這個賣屁股的的褲子給扒了,我今兒個倒是要讓大家夥兒好生瞧瞧這小賤奴褲,襠裏頭的齷齪!”
鴛鴦一聲令下,整個屋子裏的婆子丫鬟瞬間便朝著他簇擁撲了上來,一個個圍過來要凶神惡煞的扒他的褲子,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將他給生吃了。
嚇得元寶兒冒了一身的冷汗,他隻一邊掙紮,一邊躲閃的嚎叫著:“滾去,滾開,拿開你們的臭髒手——”
不想,鴛鴦這時麵目猙獰的走了過來,抓著元寶兒的衣裳便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扯,元寶兒立馬尖叫一聲,整個身子一震,徹底給嚇醒了。
一睜眼,原來隻是個夢。
真真嚇死他了,這個夢就跟真的似的,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元寶兒大口大口地吸氣著,他下意識地死死捂住心口,被驚得一臉後怕,渾身冒了一層冷汗。
他一邊伸手捂著心口,卻又仿佛陡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咦,怎麽一睜眼,屋子裏頭是亮的?
他明明記得他睡前落了燈的?
難道還在夢裏?
這樣一想,元寶兒便下意識地撐起了身子扭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瞬間嚇了元寶兒一大跳。
隻見他的床榻邊上竟明晃晃的坐了個人。
對方一言不發地坐在了床沿上,手還往前伸著,順著他手探去的地方,赫然隻見正是自己身上,自己的褲子不知何時竟被卷下了一大半。
“啊啊啊啊——”
元寶兒立馬嚎叫一聲,嚇得一邊慌張將褲子一扯,一邊連滾帶爬的尖叫著往床榻裏頭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