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9章陰冥經其它

蘇州城外,一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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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秦兄矛法我是自歎不如了。怎,你同他較量一番,也使兄弟一飽眼福?”工寧笑,不論是昨日的聯手,或山林行獵,他皆可瞧出阿鐵兒的身法、勁勢俱是上選,反應亦是遠勝常人,想來是與野獸為伍所致,也甚想瞧其與秦合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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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方才二位兄弟一番較量我瞧的心顫。不過工兄既有此意,我隻得勉勁盡式,待秦兄休息片刻不遲。”

阿鐵兒聞言,亦是心中一動。

方才秦合玄妙不測的矛法若在眼前,自己出手,卻不知落得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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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合與工寧這的大鬥足百合之多,二人皆是出盡全式,損耗自是不小,旋坐於溪邊養休蓄銳。

昨日阿鐵兒的身手二人皆瞧在眼中,很是了得,方才亦是瞧出他絕招的不足之處,定是個對手。

秦合心中很是謹慎,與工寧這一番伯仲較量也使其獲益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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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休息的同時,阿鐵兒也不閑著,拔出青冥劍(冥),便去林間習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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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待會與阿鐵兒交手,你上來莫使全勁,當見機而動。”見阿鐵兒去得林中,工寧來到靜坐的秦合身邊,壓低聲音說。

“工兄此言何意,昨日觀阿鐵兒出手身法靈動,勁渾厚,眼光亦是不俗,當是難逢之對手,怎能不全赴?”秦合問說。

“嗬,秦兄之言不假,阿鐵兒的身法、式勁恐在你我之上。可昨日,我觀其出手雖是勢淩十麵,卻全是隨手使之。”

“………與其說他武學卓絕,倒不是慣習。你莫忘了阿鐵兒兄弟的身世。”

“………他幾月來,日夜全是與野獸為伍,以他的天賦對付那些家丁自是得心應手,淩勢或在你我之上。不過,真與秦兄動起手來,必落下風。”工寧之武與秦合大抵相近,可實鬥經驗卻是遠勝。

阿鐵兒的優勝、缺點一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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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兄說的是,小弟知了。思慮這般周全,秦合心中佩服。”

聽得工寧一席話,秦合再度細想昨日場景,亦是稍點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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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秦兄眼光果然銳利。以阿鐵兒的身手、反應,若是多加曆練,定成就不凡,武學一途,重在基。”

“………秦兄的矛法底子為兄是甘落下風,由你出手自是穩妥。”工寧見秦合很快便領悟他的心思,欣然一笑。

同秦合的這番大鬥,於他印象深刻的不是臨了那招莫測“歸一”,卻是秦合的武學根底。

這不光現於矛法之中,便是坐、立、行也無一不顯,稱得上是百煉萬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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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兄誇獎了。純以武論,小弟實是勝不得的。”秦合這話說的甚是誠懇。

工寧的話一點不差,當年恩師授武之時,光是這站、坐自己便習練一年之久,此後每日皆不敢輕忽,十樹年來同於一日,才有今日的矛術………

即如此,他知真想勝過工寧,眼下卻是不能。

工寧自幼便被立陵盜匪撫養,那一身武學可是用命換來的,實鬥經驗之豐遠在自己之上,在生亡較量中,這些經驗就是舉足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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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就不必客氣了,以後一處常切磋,想來皆得大有進益。”工寧擺手,這個秦合為人、武學皆令人歎賞,就是甚謙,想來也是根秉如此,否則不會有此般綿密、沉穩的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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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可曾歇好?”兩人說著話,阿鐵兒已從林間走出,手中長劍不見,而是握著一兩丈長,半尺圍的樹幹,尖端的枝葉已全樹被削去,握處也修整的恰可。

工寧、秦合二人瞧得心中一凜,如此形狀,這根樹幹定是沉重無比,揮舞之間需渾厚的臂勁,不過以阿鐵兒氣力,當可揮舞自如,以此來對付秦合的長矛,也不失為上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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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想法同阿鐵兒一致,說道招數的巧妙,他習武不久,實難及兩位兄弟,既是勁大,他就用重兵器將這個優勢發揮個淋漓。

阿鐵兒擇了一棵瞧上去有兩丈來長的樹幹。雖不知這樹種何名,卻清楚此樹幹堅韌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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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阿鐵兒兄這兵器倒也獨特,便使小弟領教一番。”秦合微一笑,來到場中與阿鐵兒對峙。

工寧也是上前凝神細觀。

周圍伴當和蘭蘭、水若見得阿鐵兒的兵器,皆是興大起,紛紛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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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對秦合點頭,且將樹幹在頭頂一旋便向秦兄砸去。

在其瞧來,自己的襲擊越簡單越上乘,隻須勁足,豎劈、橫掃皆得甚大之威。

這樹幹本就沉重,加上阿鐵兒勁大,亦借上旋勢,光聽那風聲便是怕甚,頗有點橫掃萬馬之駭。

工寧瞧得暗點頭,阿鐵兒這份氣勁確是世間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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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幹未至,已是勁風襲麵。

秦合麵沉如水,縱身而上的同時,長矛閃電的疾點而出,竟是生抗這千鈞一擊。

阿鐵兒隻覺手中樹幹甚是迅速的震得六回,每一次皆卸去自己幾分勁。

到六次終矣,沉重的樹幹竟被細小的矛尖**開來,心前一時門戶大開。

而長矛卻似毒蛇一般,尚有餘力的襲向自己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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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心頭大駭,方才自己一麵旁觀,自問大致瞧清了秦合矛法的路數與速度,即使是在選擇重兵器之後,仍是對此鬥做得至壞的預備,可真身臨其境之時,亦能體會到秦合矛法的神妙不測。

勁道雖不及自己,可卻分段卸力。

反擊的一矛竟借得自己的力,這一切隻在瞬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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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自己竟如此不堪一擊?

日前鬥百人的那份傲氣**然無存,原隻是自己不曾遇見真高手罷了。

刻不容緩間,阿鐵兒的身形不可思的一個側滑,寸厘之差的避過秦合威勢詫人的一矛。

他知這不是反應快。

剛才已然認為自己敗了,這個閃躲純粹是身體的本能,於危險的自然應對,使得身體在意識到之前已作出了動作!

這個出乎意料的變化,也使得他在閃開秦合的襲擊之後,略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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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合亦是眼中一亮,他是應下工寧,一開始並不全式以赴,可阿鐵兒的襲擊卻使他覺到了危險,若不盡數施展定是難以化解,卸開襲擊之後,見其門戶大開,這一招借勢擊的反擊純是出於自然。

多年的苦練使得長矛與他已成一體,卻與阿鐵兒的閃躲有同工之妙。

此矛一出手,便覺速度、勁道皆是兩臻佳妙,心中很是合意,也知這是為阿鐵兒淩勢一擊所迫出來的,卻不料竟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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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皆是一怔。

秦合的反應卻比阿鐵兒快得少許,長矛如影隨形的便跟上去,手中已放輕了勁。

阿鐵兒的確少與人動手的經驗,可不能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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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現在瞧不出秦合留式,這杆長矛在他眼中依舊是矯若龍,隻得再閃。

可笑自己方才以為旁觀清。

這動上手亦明白瞧人挑擔不費勁、自己挑擔壓斷身的理兒。

秦合的長矛快到他來不及格擋的程度,唯有依靠身體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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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的局麵頗為罕稀。

阿鐵兒拖著一碩大的樹幹,被秦合趕得是上躥下伏。

可時間一長,他雖是心中憋屈,工寧、秦合二人卻皆是留上了神。

秦合雖處在上風,可不論他長矛怎迅捷、勢沉,卻總難以碰到阿鐵兒的身體,瞧似差之寸厘,卻每次皆是無險。

手上的勁道不自覺就加上去。

除去工寧以外,眾人終於隻得見到一團光幕,於阿鐵兒身周閃動,甚至幾次聽得了獸皮被矛尖劃破的輕微撕裂之聲。

不過,場中的局麵卻是依舊未加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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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阿鐵兒的身法越來越熟門,少去那份手忙腳亂的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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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工寧瞧在眼中,不由對阿鐵兒佩服不已,若是換得自己,任由秦合隨意揮矛,隻是一味閃躲怕是早就不支,亦不說他手中提著一棵甚是沉重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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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場中的秦合而言,亦是心中震撼。

就算自己無全勢出擊,恐也難有人在此情形下能堅持至此。

阿鐵兒實乃習武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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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命騰挪躲閃的阿鐵兒則是體悟頗深,一開始的手腳慌亂過後,他的身法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在秦合的沉勢下,從一開始的純粹本能反應漸變得身與意合,於秦合的襲勢應對的也是從容。

鬥得一陣,忽見秦合矛法隱有凝滯,當即抓住機會反擊而出。

秦合方才驚於他的表現而略微一愣,手中長矛隻稍稍放緩,卻不料一直躲閃的阿鐵兒卻能立時抓住時機反擊,心中也是暗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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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這無來由的反擊,秦合化解起來自是輕鬆。

場麵依舊是秦合上風,不過再鬥下去,阿鐵兒的反擊卻是越來越多,招式也變的頗有新意,絕不似方才那番一味的躲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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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停手。”秦合這時卻備全勢出擊,工寧卻是大聲喊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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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工寧出口,秦合立時收住手中長矛。

阿鐵兒才發現,自己用作兵器的這根樹幹之上已是百孔萬痕。

不僅如此,腰間虎皮和上身衣衫多有劃破之處,乃秦合長矛所致,想來這卻是他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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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矛法高明,我敗了,佩服。”阿鐵兒言,此鬥雖敗可他卻無頹唐之覺。

經此一鬥,亦是獲益匪淺。

勝敗卻已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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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兄不必過謙,你隻不過乏缺經驗罷了,方才秦合已是全式盡出也奈何你不得。工兄所言甚是。”

“………不須三五年,阿鐵兒兄的武學定是無量。”秦合笑言,經過這番鬥他對阿鐵兒的潛武自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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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我瞧這一鬥過後,阿鐵兒兄已有所悟,你向來少與人交手,此鬥就遇到秦兄這樣的高手,能支撐到現在已是殊為不易了。”

“………我瞧也不用三五年,阿鐵兒兄不日就得護送蘭蘭姑娘前往安丘鎮,我和秦兄亦得遊曆各地,不如便在這山林之中多住上些時日,我等兄弟一處切磋。想來皆大有進益。”工寧出言,昨夜阿鐵兒已跟他說明去安丘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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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工兄說的是。隻是這山林曠野之處簡陋,倒是委屈兩位了。”阿鐵兒聞言亦是大喜,與這二位兄弟相交,原就不舍分離,如今能多聚時日恰是心中所想。

“阿鐵兒兄說的什麽話,咱一處,便是人生天地,再說我對二位的諸多本事可是羨的緊,可不許藏著。”秦合言說。

“是,旁的不說,阿鐵兒兄你那訓鷹的本事,可得傳授一二,到時我也去尋上這麽一頭,定有甚大用處。”工寧也是立時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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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絕不藏著,不過尚得勞煩工兄的弟兄們前往山外村子一行。”

“………一來打聽那張高的消息,二來咱一處,無酒可說不過去。”阿鐵兒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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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八日。

三人皆在這片山林之中度過。

每日裏演武切磋,徜徉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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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阿鐵兒的武學可說是飛進。

工寧、秦合皆是不吝指點,絕無半點藏意。

而在二人眼中,阿鐵兒的武學天分亦是非凡。

不論多麽複雜的招式、身法皆是一瞧就會,進展亦是一日三冬,加上他本身的天賦,八日過後竟隱能與二人分抗,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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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的武才不是使二人至為佩服的地方。

每日暢談下來,他們發現這個阿鐵兒兄稱得上博聞識廣,眼光卓絕。

天下各地的大門派竟是家珍如數,對立陵城一地宗賊林立,通達十方的分析亦使工寧心服。

說起當今日下,恰是亂世英傑。

到時卻是諸位一展身手的時機。

工、秦二人俱是遊曆各地,聽阿鐵兒這麽一說皆是深然其言,當即約定。

若當真亂世將現,三人定連成一氣,行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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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久許,阿鐵兒對這兩位也生出稍深的了解。

旁人稱工戶為“水王”,絕非虛言。

一旦入得水中,便如海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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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秦合、秉子沉穩、見事明晰,頭腦靈活,這便是阿鐵兒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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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日於三人而言一晃便過,皆是不舍,隻是工寧在立陵城處有事安排,秦兄亦得遵從師囑遊曆四方,隻得灑淚而別。

且定下一年之約。

在安丘鎮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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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合此行要往立陵渡口,恰與工寧一路,也當將水若姑娘做妥善的安排。

據工寧的伴當這幾日尋探,張高並無任何的動作,恰似匿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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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兩位兄弟分離之後,阿鐵兒也帶著蘭蘭往安丘鎮而去。

上次張高曾落下一輛馬車,如今恰派上用場。

阿鐵兒雖是不善禦馬,可馬兒對他卻是聽從,倒也省卻了雇傭車夫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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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他想得很多,真在亂世之中闖出天地,現在的自己欠缺的太多。

至大的缺陷就是出身,他在當世除結交幾位小友之外,可說是全無所是。

而自己想有個出身,便隻一條路走。

亦是他須下決心去走的路———投隊。

此番是他撈取在亂世,頭筆立足之本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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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阿鐵兒心中不由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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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曾起心去尋一下存在於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小村,不過終究是十幾年過去,難以查探,隻得暫且放下。

不過,阿鐵兒仍是下定決心,一有機會便得追查此事,也當是於自己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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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村到安丘鎮大約三、四百裏路程。

阿鐵兒與蘭蘭日夜兼程,三日之後已到安丘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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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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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來,道路人家皆是齊整寬敞,各式商鋪也不在少,販夫熙來攘往,非常鬧嚷。

本想一逛,蘭蘭卻是心切,催著他便往族伯住處而去。

王氏亦是安丘鎮大姓,倒不難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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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民居占地頗大,主體俱是磚瓦,似是一四合院,雖是樸素可比之鄉村人家就氣派多了。

蘭蘭下車,扣響門環。

片刻,大門咿呀啟開。

一個儒衫中年現於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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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找人?”這中年顯然不認識蘭蘭,出言問說。

“您可是王元伯父?我三叔王年便是在您府上叨擾的。”蘭蘭輕聲回答,這族伯家中她也是頭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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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年?你是蘭蘭?我就是你族伯———王元,咦,你不是失蹤麽?”王元聞言一愣,不過聽到王年之名立時明了起來。

轉念想起,蘭蘭不久前已無音信,其雙親訪友問故,遍尋半月,也不曾找到,卻是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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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蘭見過族伯,此番險境無恙。蘭蘭此來特為告之三叔。”蘭蘭斂衽一示。

“哦………是了,莫站著說話,快進屋,蘭蘭,這位?”王元聞言便邀,待再語,卻是瞧見跟在蘭蘭身後的阿鐵兒,他不禁有點奇怪,出言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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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族伯發問,蘭蘭的臉微紅一下,來之前的路上他便和阿鐵兒有過商量。

於旁人尚說是一對兄妹,可在自家宗族麵前,就隻得說成是雙親為自己挑選的人家了。

小姑娘是大著膽子說這番話的。

阿鐵兒也算是默許。

於他而言,當護蘭蘭的周全,當日他既將她帶回山林,就得照料好她。

雖說是商議已定,可當族伯問起,蘭蘭仍是不免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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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鄰村的鐵鍋兒,是爹娘定下的。”蘭蘭說話的同時,不忘偷瞧了阿鐵兒一眼,見其臉笑心中很是堪用。

“哦,原是如此,那皆是一家人,進屋說話。”

王元見到蘭蘭模樣,也明白了是怎一回事,這小夥子倒是一表才堂,瞧樣子家境不錯,否則也用不得馬車。

當下對王蘭兒微一笑,伸手示意二人進屋,瞧樣子他對這個族中侄女是頗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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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萬安,這是阿鐵兒一點小心意,望笑納。”阿鐵兒也是笑應,將馬車卸下之後便上前與王元見示。

蘭蘭是第一次到族伯家中,三叔在這裏多受人家照顧,上門空手就太唐突了。

阿鐵兒旁的物什備不得,獸皮等物是多的緊,之前備得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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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阿鐵兒賢侄太客氣了,請。”

阿鐵兒所帶的這些獸皮價值不菲,王元自是瞧得出來,又見阿鐵兒行止有示,心下頗為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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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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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到得內堂,阿鐵兒瞧著堂中所掛的書畫,想來這王元也該是個文戶,安排二人入座,王元便進到裏屋。

不一會,便和一個年輕女子走出來。

這女子布衣羅裙,生的頗為清秀。

王元發妻早亡,且無所出,這個女子則是他的二妻陳氏。

如今家人來訪,理應出來相見,二人照麵之後,陳氏也為他們端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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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蘭,前次你三叔回來,尚言未曾將你尋得,?怎………”入座之後,王元首問,想來王年是常提起。

“是………此事說來複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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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來,是與蘭蘭三叔相見。”阿鐵兒接過話頭。

蘭蘭聞言也是連點頭,與三叔一見便是她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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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說的是,蘭蘭險境還生,卻是大大的好事。不過,你三叔如今卻是不在安丘鎮中,月前便隨友去了十裏城,訪師去了。”王元出言勸慰蘭蘭一番,也說出王年下落,態度倒是親然。

蘭蘭聞言很是失望,一時又不知何如,眼光瞧向了阿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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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尚請伯父告知三叔去了十裏城何處,此事須得與他相知。不定小侄便帶著蘭蘭再跑一趟就是。”瞧著蘭蘭目光,阿鐵兒對王元笑。

蘭蘭聞聽其肯再作奔波,又以三叔相稱,心中也是頗為歡喜。

這趟分離之時,工寧曾贈阿鐵兒兩錠金子,已足他們在城中購置一套宅院,盤纏倒是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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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不必如此,王年此次前往十裏城是和楊大人之子同行,說得兩月方歸,現在年景不太平,這一路上匪賊良多,你們不如在我處暫住幾許時日,待王年歸來,再相見不遲。”王元說。

“如此豈不叨擾伯父。我們且回去,一月之後複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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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