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財得到了我的答複,也算是滿意的笑了,便道:“今天你們已經照過麵了,明天怎麽樣,早點解決,大家都能睡一個好覺。”

說完。

他起身要走。

像是想起什麽事。

“作為誠意,你還是把人給放了吧。”

他指的是阿五慶六他們。

這個倒是沒問題。

但我還是要問,“你能保證,韓慶不會對我再出陰招了嗎?”

楊守財猛的回過頭來,“你這叫什麽話,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難道還說兩家話?”

“假如韓慶繼續跟我玩陰的,我該怎麽辦?”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還是要問。

“隨你處置!”

楊守財沉聲說道,完後他又堆起了笑容,若有所指的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給馬總留幾分麵子。”

說了等於沒說。

意思就是,我還是不能動韓慶,哪怕他跟我玩陰的。

我點了點頭,算是聽到了他們的回答。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楊守財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有時候都想不明白,馬總為什麽這麽器重你,還讓我專門送你這句話,你好自為之,千萬別辜負了馬總對你的厚愛。”

說完。

楊守財歎息一聲,便就離開了。

我從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馬林用我,是因為我能給他賺錢。

馬林器重我,要重用我。

那定然是看中我哪點,能給他帶來利益。

誰人不自私?

“楊守財對你說了什麽?”柳晴衝了進來,直接問道。

她心裏很不平。

他們進去談話,把她留在門外。

這代表什麽?

這說明馬林已經不那麽信任她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楊守財說,讓我和韓慶一起吃個飯。”我如實的把談話內容,告訴了柳晴。

柳晴聽完,也覺得這是一樁好事。

“這要是達成了,我們的生意至少能翻個兩三倍。”

她覺得能成。

我卻搖頭。

“沒那麽簡單。”

“你什麽意思?”

“我累了,回家睡一覺,這邊你和王成看著吧。”

我也沒有解釋,我和誰都沒說,我心裏的想法。

出了門後。

我又對王成囑咐,“今晚所有人休息,就是外麵起火了,都不許出來。”

“榮哥,明白。”王成完全不問為什麽,便點了點頭。

我回到出租房。

躺著睡了一個午覺,直接睡到了黃昏。

沈桃下班回來,就開始忙碌,做飯,燒水,無論我怎麽說,她一天不肯停歇。

我漸漸明白了她內心的想法,她是珍惜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飯碗。

她怕失去。

她怕再回到街角,去路燈下站著。

她也怕我會把她又一次賣掉。

所以她拚命的幹活,好像隻要肯幹活,就能吃飽飯。

別人出賣了我。

我宰了他。

我出賣了她。

她給我帶回了一份改變命運的禮物。

還精心照顧著我。

我漸漸又想不明白了。

像沈桃這樣純真的女孩,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李榮大哥,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沈桃被我盯的心裏發毛,忍不住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看到你,能讓我心裏變得平靜。”

“啊?!”

沈桃一臉的詫異,不懂我什麽意思,轉頭又一臉的羞紅,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

“李榮大哥,飯好了。”

“好嘞。”

我起身來到餐桌旁,發現桌子上有一份晚報,每天都有。

剛開始我以為,沈桃是替我買的。

因為我習慣看報紙。

後來發現,她都是偷偷自己在看。

“你也喜歡看報嗎?”我隨意的問道。

“王成哥說,讓我多讀書多看報,所以我就看一點。”沈桃解釋道。

我把報紙拿了過來,“你適合看書,不適合看報,報紙是給我這種人看的。”

像她這樣單純的人,隻能看到報紙上,一成不變的,歌頌著太平盛世。

唯有我們這種內心黑暗的人,才會去以惡意去揣度,這角落裏的字裏行間,在說一些什麽問題。

“可我沒錢買書。”沈桃低著頭道。

這一刹那。

我有那麽一瞬間的心裏鬆懈,我情不自禁的想到,我做的事,會不會連累到她。

然後,這些想法又煙消雲散了。

說到底。

我所做的一切,終究還是為了自己。

當天晚上。

韓慶開始了最後的狂歡,我的地盤上出現了成倍的扒手,甚至是有直接搶的。

他用這種低級而又無聊的方式,試圖把失去的尊嚴,給挽救回來。

我沒管,也沒問。

讓他們盡情的鬧。

到了第二天,約定吃飯的一個小時前。

楊守財派了人來專門提醒我。

我也換了一身幹淨得體的衣服,什麽都沒有帶,就連刀片也交給了柳晴。

便打了一輛摩托車,去赴約了。

柳晴握著手裏,她送給我的刀片。

她的心總不能平靜。

好像有什麽大事將要發生。

“你向來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這一次,也會一樣嗎?”

因為馬林不像之前那麽信任柳晴,因此昨天的談話,她沒有在場。

所以,柳晴沒有機會告訴楊守財,我是一個什麽樣性格的人。

以至於我成功的欺騙了所有人。

這也就導致了今晚發生的事,是必然的。

飯局設在韓慶的地盤上。

這一次他沒有躲著藏著,親自到門口迎接我。

按照這一行規矩。

進門之前都得先搜身,不能攜帶任何的武器。

韓慶確定我什麽都沒帶之後,他才敢從門口出來。

“李老板,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做兄弟的,先要給你說聲對不起。”

他依舊皮笑肉不笑,充滿了虛假。

我看了看四周。

倒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好地方。

正合我意。

“沒關係,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我笑著走向韓慶,仿佛真的放下了。

就在我們兩人要握手言和的時候。

我忽然把手往上一抬,抓住了韓慶的脖子。

我是一名獵人,赤手空拳麵對獵物的時候,也是常有的事,我知道各種獵物的弱點,我知道怎麽做,才能一擊致命。

我用巧勁輕易的捏斷了韓慶的喉骨,看著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能呼吸。

我指著突然不動的韓慶。

大聲的道。

“韓慶,老子已經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