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老子已經原諒你了，你還來我的地盤上搞我，你他媽當我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你要還是一個男人，今天我們就單對單來一場。”
“你幹什麽。”
“你他媽別跟我玩裝死。”
我故意表現出被憤怒迷失理智的樣子，衝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韓慶大吼大叫。
包括韓慶的小弟，也不認為那輕輕一下，就會要了他們老大的性命。
直到有人意識到不對，蹲在地上探了一下鼻息。
“慶爺他……慶爺他死了！”
刷！
瞬間人群炸開了鍋。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在眼前死了。
“你說什麽，他死了。”
我也裝著很驚訝的樣子，“這怎麽可能，你們都看見了，我就輕輕碰了他一下。”
他們確實看見了，可人畢竟死了。
得有一個說法。
都團團把我圍住，防止我逃跑。
我也沒想過要跑，跑的話，豈不是說不打自招了。
但他們也沒敢為難我。
這事得上麵的人處理。
過了許久。
楊守財開著車來到門口，把我接上了車，他隻說了一句話，“馬總要見你。”
他理應生氣。
我也能理解。
這個飯局是楊守財牽的線搭的橋，說不定還給馬林打過包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我。
讓我把過去的事放下。
現在，我卻把人弄死了，他不說倒黴，至少臉上有些不好看。
我也犯不著跟他解釋。
再一次見到馬林，是在另一片建築工地上。
進去之前，他們發了我一個白色安全帽，但不是給我戴的，讓我捧著。
別說捧著一個白帽子了，隻要這關能過去，讓我給馬林擦皮鞋都可以。
來到工地正中央，我見到了馬林，他身邊還有一些別的人，大部分都是鼎盛公司的高管。
見我來了。
紛紛站在了馬林身後側，冷冷的看著，這架勢有點像是升堂的樣子。
而我就是被壓上堂的嫌犯。
“馬總，對不起，我錯了。”
我並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而是誠懇的道歉認錯，先消馬林三分火。
“那可是一條人命，你一句對不起，難道能讓韓慶死而複生嗎？”馬林身邊一個男人，怒氣衝衝的說道。
馬林則擺了擺手，“先聽聽他怎麽說。”
我知道，這是馬林給我辯解的機會。
抓住這個機會。
我便道。
“昨天楊守財來找我，跟我都說明白了，讓我和韓慶握手言和，一起做生意發財，我也答應了。”
“而且楊守財也給我保證過，韓慶從此不會再來找我麻煩，我也就信了，以為能睡一個好覺。”
“可結果，韓慶這個王八蛋，趁著我睡覺的時候，突然對我的地盤襲擊。”
“我有點火很正常吧，準備見麵的時候，找他討要一個說法，結果我才碰了他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這真不能怪我。”
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覺得冤枉，再讓我辯解下去，恐怕我自己都要信了。
但是，這些人哪個不是千年的狐狸，哪能被我這麽輕易就給糊弄過去。
尤其是馬林身邊的那個男人。
“輕輕碰一下，人就沒了？”
“難道他是紙糊的。”
“你敢說你沒有半點不是故意的？”
我很是無語。
“誰知道他這麽脆，韓慶搞不好就是紙糊的呢。”
“你……”
沒等那個男人繼續發難。
馬林插了一句嘴，介紹道：“李榮，不得無禮，這位是琛冒公司的何總。”
琛冒公司？
我有印象，好像是做批發倒賣的，老板叫做：何琛。
明白了。
韓慶是何琛的人，所以他才會這麽生氣。
“何總，我並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可我確實沒有要弄死韓慶的理由，我還指望著能一起做生意呢。”
何琛一聽更生氣了，“生意，還是以後再做吧。”
他知道馬林在護著我，而我這張嘴又太能扯了，繼續磨下去，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所以幹脆負氣離開了。
馬林看著何琛離開的背影，笑嗬嗬的說道：“這是在跟我砍價呢。”
連我都不信，一個韓慶的死，會讓何琛這麽生氣，就像是死了親兒子一樣。
何琛之所以表現的這麽生氣，就是想從馬林這裏，能多分到一些好處。
“那我們和琛冒公司的合作，還能繼續下去？”我捧著白帽子，試探性的問道。
馬林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剛剛是在護我，但不代表，他對我的舉動不生氣。
“我們邊走邊說。”
我便跟在馬林背後閑逛。
“你為什麽要殺韓慶？”馬林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或許，韓慶真的隻是死於意外。”我默默道。
馬林笑了笑，“你還在跟我打馬虎眼，你下手可真刁鑽，一下就弄斷了人家的喉骨，一擊致命！”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掩飾，可以找到借口，唯獨這一點，是一個不能掩飾的破綻。
輕輕推一下，怎麽會把人的喉骨弄斷。
“你要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但我得提醒你，你這回可是得罪人了。”
馬林見我沒有要說的欲望，於是轉移走了話題。
“馬總是說何總？如果何總一定堅持，是我故意弄死了韓慶，我可以退出生意，讓他眼不見心不煩。”
我故意這麽說，是因為知道，馬總需要我做這單生意，不可能讓我退出。
但我想錯了。
前半部分錯了。
“我說的不是何琛，你得罪了一個最不該得罪人，我身邊的秘書，楊守財。”
馬林停下腳步解釋道。
“你自己想想，我會刻意去關注一個人嗎？我的消息又要從何而來？”
“這都需要有人幫我去了解，收集，然後再轉達我的辦公桌上。”
“你得罪了楊守財，以後我能聽到你的消息，就隻能是壞消息了。”
“這不利於我們之間的生意。”
我明白了。
外部的事，馬林可以不太在乎，可以為了我，去和何琛討價砍價。
但內部，他很看重。
必須團結。
“我會親自向楊守財道歉，保證誠懇。”我向馬林保證道。
馬林繼續帶著我散步。
“楊守財是一個小人，很多人都這麽認為，就連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小人。”
“我為什麽要養一個小人在自己身邊呢？”
我搖了搖頭，“請賜教。”
“那是因為小人有小人的用處，小人心思歹毒，總能用最刁鑽的辦法，最令人惡心的方式，最大程度的去犯賤。”
“我需要這種人才。”
聽馬林說完。
我就明白了，馬林這是在敲打我，如果我再幹這種事，他就要讓我見識小人的能力。
保證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到骨子裏都叫不出來的那種。
“去吧。”
馬林從我手裏拿走白帽子，揮手就讓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