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論牧野的愛好, 排在第一的必然是狗血劇,他的和平年代太短,末世生活太長,沒什麽文娛節目, 第一次看狗血劇的時候, 他驚為天人, 大呼不可思議。
直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在有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最關鍵的是, 他自己壓根不覺得狗血,覺得劇情有問題。
那個看起來很有來頭的雄蟲很不客氣,指著一旁長相柔弱的雌蟲說:“阿克曼,你現在是攀上大人物了,忘了以前是怎麽求我,怎麽討好我的了。”
“長的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 穿上衣服倒是高冷起來了, 可別被他這幅樣子給騙了。”雄蟲一番話看似是對另一個雄蟲說的,隻不過眼睛卻一直盯著阿克曼。
名為阿克曼的雌蟲表情冷漠, 語氣嘲諷:“泰斯特,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不會還對我念念不忘吧?”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隻不過是想到和你這種蟲能遇到,就覺得晦氣, 這地方也是你這種低賤雌蟲能來的?”
“哪兒規定我不能來?”阿克曼眼皮也不抬一下,轉頭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手續辦好了嗎?”
“已經好了, 感謝您選擇我們。”工作人員趕緊拿起儀器對著阿克曼的光腦掃了一下。
雌蟲收起光腦, 抬腿便走, 半個眼神也沒分出去,他旁邊的雄蟲全程一句話沒說,隻是路過泰斯特的時候笑了一下,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泰斯特一看就是那種不容違逆的蟲,受了這種蔑視怎麽受得了,表情一下扭曲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很好。”
他走出隊伍,拿光腦撥通了一個號碼,邊說邊往外麵走,“巴納德,我要黑尾號三天內靠過來。賤貨,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原本看戲正看的來勁的牧野聽到這兩個名字怔了一下,和法奧維拉對視一眼,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泰斯特的背影。
這也太巧了吧,他們要剿的星盜之一,就叫巴納德,他的船就叫黑尾號。不過巴納德是他的本名,很少有蟲知道,他在外行走用的都是外號——瞎眼霍利。
既然遇到了可不能放過,可他也不想為了解決星盜太耽誤自己的娛樂時間。
這種時候就是使用特權的最佳時機了。
牧野:特權階級,真的快樂。
牧野想了想,聯絡牧川,讓他分一部分星網主腦的權限給自己。
這個星球監控無處不在,讓星網自己監視,多麽隱秘又高效,比他親身上陣好多了。
況且黑尾號三天後才到,這三天時間也沒什麽一直跟著的必要,等到齊了一網打盡不是更好?
要求主腦的小程序自己追蹤,每隔三個小時發送一次行程報告給他,牧野就心安理得地和法奧維拉出海了。
至於阿克曼的安全,他並不擔心,對方和這位星盜明顯淵源頗深,現下又表現的有恃無恐,肯定是有所依仗。
他身旁雄蟲的身份牧野沒查,想想也不一般。
下海之前,牧野和法奧維拉先是去享受了一頓海鮮大餐。
餐廳坐落在海邊,窗外就是不算太低的海岸懸崖,時不時有海浪撲打到岸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食材都是剛打撈上來的新鮮食材,做成刺身生醃,又鮮又嫩。
牧野一邊吃一邊賞景,不由得感歎,真是神仙日子。
……
飯後他終於如願以償,成功進入海裏。
淺海區有很多的珊瑚魚群,法奧維拉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潛水衣往身上一貼,一個透明的薄膜就覆蓋住了全身,既能防水又不耽誤行動,還會自動過濾水裏的氧氣,不用考慮換氣的問題。
什麽都好,萬事俱備,隻除了一點,牧野他不會遊泳。
牧野:誰說不會遊泳就不能下海!
他特意找了一根鏈子,一頭係在自己腰上,一頭綁在法奧維拉的手腕上,在水裏的時候就讓上將拉著他走。
隻是可憐好好的上將,淪落成拉車的了。
好在法奧維拉的身體素質不錯,拉著一個拖油瓶也不影響行動。
水下的世界瑰麗多彩,陽光透過水麵投下一塊塊光斑,珊瑚叢顏色絢爛,礁石造型各異,數不清的小魚在其中遊來遊去,各種各樣的顏色撞進眼裏,像是打翻了顏料盤。
牧野哇地一聲,拿起光腦哢嚓哢嚓就拍了好多照片,怎麽拍都好看,也不用考慮構圖的問題。
大自然就是最好的造型師。
婚儀的視頻他想了想還是沒舍得放到星網上,不過蜜月旅遊倒是可以放一下,也是這段旅程的點滴記錄。
況且這景色太美,他頓時覺得自己可能要多一個新愛好了,那就是攝影。
牧野:“你要不要換回自己的臉阿,反正是在水下麵,我好想拍下來。”
法奧維拉看著他期待的雙眼,摸了下耳釘,把偽裝關掉了。“好。”
“我想想我想想,嗯……你一隻手柱在這塊珊瑚上,然後看右邊,對!就是這樣!”
“坐這裏,頭向後仰,再閉上眼睛…好!完美!”
“好美好美,不愧是我老婆,真好看!”
“眼神,眼神憂鬱一點兒,向下看,保持住,沒錯…”
牧野興奮極了,舉起光腦一口氣拍了幾乎上百張才停,低頭瀏覽起剛剛的成果來,隻是……他有些猶疑地低聲說:“怎麽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法奧維拉輕笑了一下,“是不是因為照片裏少了個你呢?”
他勾起唇角,“要不要合照?”
牧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當然要。”
他湊到上將身邊,又拍了一堆合影,可拍著拍著他又皺起眉頭,“我們穿的是不是太隨意了……”
法奧維拉揉了揉他的臉,“重點不在穿什麽上麵,隻要是我們兩個不就好了嗎?”
也是。
兩蟲又嬉鬧了一會兒,牧野覺得有些累了,於是一起返回泡泡房裏,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法奧維拉不見半點兒疲態,這點兒運動量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裏,隻不過怎麽也算是折騰了一天,休息之前最好還是洗個澡。
牧野伸出胳膊,“要抱,要雌主幫我洗澡。”
身為小嬌夫,就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老婆的服務,從來不覺得老婆比自己厲害是件丟臉的事兒,反倒引以為傲。
牧野縮在上將的懷裏,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被放進浴缸裏熱水包圍的時候,舒服地長長歎了口氣。
熱騰騰的霧氣熏濕了他的雙眼,他勾著上將的手指,指腹不斷在他手裏畫著圈,拉長了調子說:“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好熱阿…”
法奧維拉:“泡在熱水裏,熱是正常的。”
牧野麵色一僵,借整理頭發的動作掩飾尷尬,又再接再厲說:“不知道為什麽,胳膊腿都軟軟的…”
法奧維拉:“走了一天,累是正常的。”
牧野咬牙,一把抓住上將的領口將他拉近:“你是不是又故意裝傻?”
上將臉上的訝異假得過分,“怎麽了?不是聊的好好的嗎,怎麽生氣了?”
牧野眼睛一瞪:“你又明知故問!”
上將搖了搖頭,語氣誠懇說:“我真的沒明白。”
牧野一口咬上對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說:“你真的越來越壞,分明是故意戲弄我。”
法奧維拉眼裏帶笑,撫住他的後頸,動作溫柔地回吻。
牧野身上的水沾濕了他的衣服,白色的布料變成半透明狀貼在身體上,濕濕熱熱的,在對方不滿地要求下,他脫掉礙事的衣物,邁進了浴缸裏。
……
水底的靜謐和宇宙不同。
宇宙是空曠的,荒涼的,它的靜謐是死寂。海底是多彩的,熱鬧的,它的靜謐是充滿生機的。
有遊魚,有水草,有螃蟹爬過發出的窸窸窣窣聲,有水母像是彩帶一樣飄過窗前。
深海相比淺海並不漆黑,反倒充滿光亮,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自身都會發出淺淺的熒光,如同彩燈一樣照亮深海。
“這兒真美。”
牧野喃喃道:“不過定居的話還是算了,偶爾來住一下很好,要是整天都待在水裏,會待傻的。”
他自言自語道:“而且隻有魚可以吃,也太單調了。”
法奧維拉笑著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今天不吃魚了,換一樣吃。”
牧野:“魚的話,還是能再吃兩頓的,還沒吃膩呢。”
上將肯定是順著他,他說吃什麽就吃什麽。
等用過早午餐後,牧野操控泡泡房回到岸邊,按照計劃去了海峽。
峽岸高聳陡峭,海水在這裏有了脾氣,一遍遍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撞出大大的水花。
兩蟲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導來到崖頂,體驗這裏最火的項目——高空跳水。
這懸崖差不多三百米高,和蹦極也沒什麽區別了。
工作人員拿出兩個手環緊緊戴在他們身上並說明道:“高空跳水看著刺激,其實安全是很有保障的,手環會在下落的時候生成一個屏障,阻擋了大部分的狂風,可以讓您盡情感受過程中的風景,同時還可以抵消落水時的衝擊,如果您不擅長遊泳也沒關係,它可以讓您浮在水麵上,不用擔心溺水的危險。”
“崖底有很多的工作人員時時監督,從營業到現在,還沒出過一次事故,放心玩兒就行了。”
“您們想分開跳還是一起跳?”
牧野:“一起跳!”
他表情興奮地踩到崖邊,拉緊上將的手,低聲說:“既然世俗不容許我們的愛情,那麽今天,我們就以死明誌,從這裏跳下去殉情。要讓這片天,這片海,都記住我們的名字,祭奠我們的愛情。”
法奧維拉眼角一抽:“好。”
人在高處的時候,會有種想一躍而下的衝動,正是出於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因為知道了跳下去會死,所以會主動遠離危險。
可知道了自己不會因此而死,這份欲望就會被盡情放縱。
崖上的風有些大,將他的頭發吹到腦後,牧野縱身一躍,上將緊隨其後,失重感瞬間席卷了全身,他的心跳加快,目光一直放在上將的身上,不出所料地沒看到什麽表情變化。
上將會飛,肯定早就在空中嚐試過無數姿勢了。
他勾住他的腰,在吻上對方的那一刻撞入水裏。
水花四濺,牧野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扒在上將身上,嘴裏軟乎乎地說:“阿,怎麽辦,我恐高,好暈阿。”
法奧維拉:……
哪有恐高是跳完了才發作的。
雄蟲好像麵條成精掛在他身上,法奧維拉隻好配合地抱住他,語氣關心說:“很難受嗎?”
牧野聲音虛弱:“是啊,暈乎乎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看東西有重影。”
法奧維拉把他抱出水裏,放到岸邊的礁石上:“那怎麽辦?”
牧野:對啊怎麽辦,光顧著演戲了。
他呆滯了半晌,才悄聲咬耳朵:“一會兒要雌主喂我吃飯。”
上將擦掉他臉上的水:“好,那我們現在先去換衣服,好嗎?”
牧野從礁石上站起來,半點兒看不出剛剛疲軟的樣子,精神奕奕地說:“走吧!衣服都濕了,糊在身上好不舒服。”
自從遇上牧野,法奧維拉最多的心情就是無可奈何。
換好衣服後,他們又去了海的另一邊看飛魚,第三天逛了萊茵堡,開了海上飛艇,玩兒起競速比賽。
直到星網主腦發了消息提醒,泰斯特有了異常動作,牧野才一邊抱怨一邊不舍地離開海裏。
消息說泰斯特和星盜聯係上以後,打算趁阿克曼不備把他綁走,擄到船上。
牧野是不懂這些愛恨情仇,但不妨礙他做那個黃雀,截取的信息顯示,星盜的黑尾號停在瑩海星衛星旁邊,於是他乘坐星艦開啟隱身模式悄悄繞了過去。
這三天他玩兒的非常開心,愜意地不行,上將去訓練室鍛煉,他閑著沒事兒,開始關心管家。
“一號,你都幹嘛了?”
管家一號穿著萬年不變的西裝,“回殿下,我買下了兩個旅遊公司並入股了xx,同他們的總裁簽訂了合作合約。”
牧野:不愧是你,工作狂。
有管家在,他手裏的錢死命花三輩子也花不完。
“你怎麽不休息休息,我給你放假了,不用一直忙工作的。”
管家切好水果,“殿下,我已經休息了,洽談業務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嘴裏的水果突然不香了。
為什麽大家都這麽卷,這樣顯得他真的像一隻鹹魚。
牧野:我隻是做了一隻雄蟲應該做的事!那就是無所事事。
坦白說,清剿星盜的行動,牧野是很想和法奧維拉一起幹的,反正有機甲,他不會受到半點兒危險,兩個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但上將不讓,非常嚴肅地拒絕了,牧野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用,上躥下跳的演戲也不好使。上將堅決得很,他是戰士,受過訓練,再加上武器輔助,自己一個蟲就完全可以。
牧野,一個柔弱的雄蟲,怎麽可能讓他跟著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哪怕蹭破了點兒皮,也是法奧維拉不能接受的。
牧野隻好退而求其次,進行遠程輔助。
在一號的幫助下,成功入侵了黑尾號的智能係統,屏幕上正顯示出星艦內部的情況,裏麵的蟲族有二十個,分布在各個地方,看樣子也有不同的分工。
有三五成群在一起喝酒的,有修理機械的,也有呼呼大睡的,共同特點是看起來都很凶,有一種什麽都不在乎的凶性。
星盜也是分單純劫財和劫財又害命兩種類型,黑尾號上的蟲族明顯是後者,他們搶劫商船很少留下活口,事發以後又跑得很快,在各大星係裏流竄,找不到蹤影。
這次能碰巧遇到,的確是走了大運。
智能係統被入侵就贏了一大半了,裏麵的星盜不能操控飛船逃跑,隻不過是被困在罐子裏待宰的魚肉。
等了小半天的時間,牧野也看了半天的星盜生活日常,情況終於有了變化。
泰斯特出現在畫麵裏,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蟲族,其中一個赫然是那個雌蟲阿克曼,竟然真的被抓住了。
不應該阿。
牧野的設想裏,他們會去抓,但是抓不到,所以會回到星艦想辦法,這樣就可以一網打盡了。
這個阿克曼既然遇到了泰斯特,應當不會沒有防備才對,怎麽說被抓就被抓了。
不過目標已經全部出現,也沒時間想那麽多,隻不過從清剿任務變成了清剿加救援罷了。
上將穿好機甲,在太空中無聲飛行,牧野操控智能係統,偷偷打開星艦的門,放上將進去。
屏幕中正顯示著星艦內部的情況。
阿克曼還是麵若冰霜,沒什麽表情,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慌亂,也許是這幅模樣激怒了泰斯特,這個雄蟲就像是憤怒的公牛,衝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你不過是個下賤的xx,敢用這種眼神看我?”
一個巴掌下去,他似乎舒爽多了,得意地說:“阿克曼,重新回來,感覺怎麽樣啊?一天是奴隸,一輩子是奴隸,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擺脫我吧?”
旁邊的幾個雌蟲大笑起來,語氣中的惡意不加掩飾,“和他說這麽多幹什麽,一會兒好好玩幾遍不就行了,幫他回憶回憶從前的快樂時光。”
“嘖嘖,自從你走了,玩別的雌蟲,都沒那味兒。”說話的雌蟲抬起手很是下流地拍了拍阿克曼的臉,“他們都沒你浪,沒你叫的騷。”
這話一出,又是一陣大笑。
阿克曼一邊臉泛著紅腫,可這樣的慘狀卻使他顯得更加美豔,更能激發淩虐欲,在他的身上製造出其他傷口來。
他先是低低哼笑一聲,隨後笑聲越來越大,笑得直不起腰,眼角也帶上水光。
這行為明顯惹怒了旁邊蟲族,泰斯特表情陰沉,“你笑什麽!”
阿克曼勾起唇角,慢悠悠說道:“我笑你們。”
“大難臨頭了還嘴硬,我看你這幅清高的樣子能維持多久!”泰斯特手一揮,語氣陰狠說:“把他送進我房裏,讓我好好收拾收拾。”
幾個雌蟲聽命壓著阿克曼往前走,就在這時,走廊的門突然打開,法奧維拉身穿機甲走進,抬手就是幾枚子彈,精準打中了他們的身體,在他身後,好幾個星盜已經倒在了地上,失去呼吸。
泰斯特表情驚恐,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他連忙按向一旁的報警器,刺耳尖銳的警笛聲響起,走廊深處的操控室門打開,瞎眼霍利拿著武器跑出來,但跑出來的隻有他一個蟲族而已。
“這是他媽的怎麽回事兒!”
瞎眼霍利舉起激光Q一陣掃射,卻連機甲的外殼都沒擦花。
早在他們上演淩霸劇情的時候,上將就已經登上星艦開始大殺四方了,智能係統在牧野的操控下大開綠燈,整個星艦現在就剩下這幾個蟲,現在也被上將解決掉了。
他才不廢話,開門就是絕殺,一個眨眼的功夫幾個蟲就瞬間中彈倒地,阿克曼的麵上浮現震驚之色,這是怎麽回事兒?
就在這時,牧野突然發現一個小型艦船靠近了黑尾號,智能係統也被入侵,不過管家的能力很強,入侵失敗了。
不會是來救蟲的吧。
他想了想,發了一個通訊過去,被接通後,對麵赫然是那天在阿克曼身旁的雄蟲。
牧野:我就知道!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被抓了,原來是釣魚執法,不過來晚一步。
牧野:“裏麵的星盜已經被解決掉了。”
他打開艙門,放飛船進去,這個雄蟲也有些茫然,他身後走出一堆全副武裝的護衛,進入黑尾號後,走過一地的屍體,看到了安然無恙的阿克曼和身穿機甲的上將。
法奧維拉並沒有露麵的打算,“接到蟲就離開,不要在這裏停留。”
阿克曼深深看了上將一眼,“謝謝。”
要不是黑尾號的行蹤難以捕捉,他也不會以身犯險,采用這麽極端的手段,不料計劃沒有變化快快,來救他的蟲還沒到,這些星盜就全被上將解決了。
那個雄蟲快步走到阿克曼麵前,眼神心疼地虛虛撫過他麵上的指痕,轉頭誠懇地對上將說:“我是瑞安星執政官的長子,也是下一任執政官,感謝您的幫助,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話,請來找我,這是我的通訊號。”
這位造型奇怪的恩人不想表露身份是一回事,受恩的他卻不能不表示。
法奧維拉聲音平靜:“好。”
雄蟲又鞠了一躬,才帶上阿克曼離開了。
牧野透過監控看著這一幕,不禁感慨道:“他們的感情好好阿,這個阿克曼顯然過去的遭遇特別悲慘,但是雄蟲一點兒都不在意,他們是真愛!”
“法奧維拉,如果我遭遇了這種事,你會像他一樣對我不離不棄嗎?”
上將來到飛船的操控台,設定航線,頭也不抬地說:“是蟲星滅亡了嗎?”
牧野:“什麽阿。”
法奧維拉:“那是我死了?”
牧野:“呸呸呸,不許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上將定好目的地,從黑尾號中離開,聲音平緩,“既然我活的好好的,蟲星也沒毀滅,你怎麽會遭遇這種事。”
換句話說,就是會一直守在他身邊保護他的意思嗎。
牧野臉上的笑是抑製不住的甜蜜,聲音也像浸在糖罐裏一樣甜,“我好愛你阿,超級愛,你快回來,我要給你兩百個親親!”
法奧維拉含笑說:“兩百個,這麽多嗎?”
牧野:“沒錯!少一個都不行!”
法奧維拉:“這樣嘴不是親腫了?”
牧野:“我不管我不管,腫了也要親!”
“好吧。”法奧維拉回到星艦,收起機甲,張開雙臂接住撲過來的雄蟲,“那可能今天都不用做別的了。”
……
黑尾號的事情告訴給了牧川,讓他派專門人員去接收,後續的事情不用牧野插手解決,
飛船按照預定的航行路線去往普羅特星,又被稱作樹星的地方。
牧野對此期待極了,他心裏已經暗戳戳地把這兒當成精靈星球,腦子裏幻想出一堆蟲族在樹林間飛來飛去的畫麵。
他展開蟲翼,不由得撲閃了幾下,“你說,如果我多鍛煉一下,能飛起來嗎?”
雄蟲的翅膀好看歸好看,就是太纖美柔弱了,隻剩下裝飾這個用處,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四翼對比雌蟲的雙翼,更符合小精靈的特征。
淺金色翅翼纖長透明,不論看幾次都覺得是造物主奇跡般的恩賜,法奧維拉隔空虛虛拂過,讚歎於它的美麗。
牧野扇動翅膀,蹭進上將手心,“想摸就摸阿,不要不好意思。”
柔軟輕盈的觸感從手心傳到大腦,法奧維拉的手指沿著翅翼上麵的紋路滑過,牧野忽然覺得有點兒酥酥麻麻的,有種異樣的感覺,他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等上將的手指移到翅根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快感瞬間衝擊到他的大腦,仿佛有電流從他的身體裏竄過,他雙腿一軟,一下撲倒在地上,好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摔倒也沒有磕到。
“阿……那裏……”
牧野發出細細的喘息聲,原來小說裏看過的內容都是真的。他渾身都沒了力氣,連骨頭都軟了,隻能躺在地上像離水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著。
法奧維拉半跪在地上,將牧野抱在懷裏,目露焦急地問:“怎麽了?”
牧野紅著臉,低低說道:“就是突然,好刺激…翅根的位置。”
他的手指勾住法奧維拉胸前的衣服,蜷縮著收緊,臉頰帶著熱度貼向上將的胸口,聲音軟膩:“還要摸…”
甜膩的焦糖香氣彌漫,法奧維拉目光幽深,抬手輕輕撫上蝴蝶骨,隻是稍微觸碰了一下,懷中的雄蟲就一陣顫抖,嘴裏溢出悶悶的呻吟,顯然是承受不住的樣子,卻更加往他的懷裏鑽,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法奧維拉慢條斯理地動作,“很喜歡?”
牧野眼尾緋紅,目光迷離,聲音夾雜著喘息:“喜歡…”
雄蟲的嘴微微張開,鮮紅的舌尖探出。法奧維拉挑起他的下巴,認真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表情,抬起手點了點他濕潤的嘴唇。
“你知道嗎,你的表情,真的很棒。”
牧野含住他的指尖,細細舔舐,他眸光濕潤,“雌主。”
法奧維拉低低笑了幾聲,將牧野按倒在地上,覆了上去。
……
普羅特星是一片樹林組成的海洋,這裏的樹又高又粗壯,除了普通的綠色以外,還有藍色粉色紅色,堆疊在一起,好似奇特浪漫的油畫。
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很貼近自然,沒有高樓,就連懸浮車也是樹葉形狀的,上麵是帶著花紋的塗鴉,好似一片片大型葉子漂在空中,頗有野趣。
牧野坐著懸浮車,車頂大敞著,好像乘坐著魔法飛毯在樹林間穿梭,呼吸間是清新的草木味道,他享受地閉上眼睛,感受微風拂過發絲的清涼。
牧野:我永遠喜歡大自然!
“法奧維拉喜歡城市還是野外呢?”他側頭看向一旁駕駛座的上將。
“都差不多。”目視前方的雌蟲認真思考了一陣後回答,“我覺得都一樣。”
“這怎麽一樣!”牧野睜圓了眼睛,“一個樹多一個沒有樹,一個到處都是霓虹燈,一個遠離各種科技產物,差多了好嗎?”
“單論環境不一樣,但是和你在一起的話,這些不一樣的環境也變成一樣的了。”他慢悠悠說道:“都那麽好,讓我分不出優劣來。”
牧野又嬌又嗔地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偷偷看什麽情話寶典了?”
上將的表情平靜,沒有絲毫破綻,“沒有,我隻是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不過非要說一個的話,自然環境更好。”
牧野:“為什麽?”
法奧維拉的聲音平緩,“因為你喜歡。”
牧野目光一軟,輕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飛船停在約德裏城,管家一號也去過名義上的假期,而他們兩個此時正去醫院進行每月一次的例行體檢。
醫院的病人並不多,很多蟲族家中會有常備的醫療機器人,家境更好一些的還會有醫療艙,完全可以提供大部分基礎服務,不用再去醫院。
約德裏城的醫院也延續了整座城市的風格,顯得很清新,整體裝修色調以綠色為主,不像是醫院,倒像是什麽植物園。
護士的製服是很可愛的黃色,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很是溫和,“請隨我來。”
護士領著牧野和法奧維拉來到三樓,推開診療室的門,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前按了幾下,“請站到平台上接受掃描,結果會在兩分鍾後出來,很快的。”
牧野站到房間中央的圓形平台上,一道藍色的光芒從頭頂照下,大約四五秒後便走到了腳底。
“好了,下一位。”
法奧維拉也上去站好,被光芒掃過以後,護士說道:“請在椅子上休息一下,結果會很快上傳到您的光腦裏。”
牧野百無聊賴地靠在法奧維拉的懷中,“我想買個房子在這兒,以後可以來住。”
法奧維拉:“好阿,一會兒可以去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
牧野思索道:“是買現成的,還是蓋一個新的呢?”
這時光腦滴了一聲,護士的聲音響起,“體檢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兩位的身體都很健康,蟲蛋的發育也十分良好,恭喜。”
等等……什麽發育良好?
蟲蛋?!
牧野噌地站了起來,麵目呆滯,嘴巴微張,“你再說一遍?”
法奧維拉點開光腦報告,從前到後瀏覽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上麵的一行小字上。
“孕期五天,蟲蛋發育良好。”
法奧維拉:“我懷蛋了”
護士麵帶笑容,“恭喜二位,資料顯示雌蟲沒有過往孕史,是第一次懷蛋,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呢?”
牧野一個激靈,“什麽事項,快告訴我!”
護士走上前,點開光腦傳輸了幾份資料過去,語氣柔和,“雌蟲懷蛋的周期為三個月,這期間需要來自雄蟲的大量信息素安撫,不然會影響到蟲蛋的發育,而且要盡量多進行□□交換,雌蟲也會比平時更渴求雄蟲的親近。”
“不過隻有在臨產的最後一周,雌蟲才需要來到醫院進行待產看護,其餘時間可以正常生活,並不需要擔心。”
牧野追問:“有沒有什麽食譜建議?”
護士:“平時多吃一些水果,補充維生素就可以。雌蟲的身體素質是很優秀的,懷蛋並不會造成負擔。”
“謝謝”牧野轉頭看向法奧維拉,表情堅定,“我們回首都星吧。”
法奧維拉一怔:“可是…名單還沒……”
牧野打斷他的話:“不管了,讓他們自己解決,什麽都比不上你重要,萬一有什麽意外怎麽辦,那麽危險,我不同意。蜜月也是,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過,現在先不要到處奔波了。”
法奧維拉的手不自覺撫上腹部,頓了頓,笑道:“好,聽你的。”
竟然懷蛋了…好突然,讓他猝不及防,這也太快了,他也要做雌父了嗎?
從前的法奧維拉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和雄蟲結合,孕育蟲蛋,他對這個社會失望,對雄蟲厭惡,過往的不幸讓他拒絕聯想這些。
可如今的他,踩上了幸福的軌道,過上了此前根本不敢想的生活,甚至還有了新生命。
明明才五天,他卻恍惚中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另一個心跳悸動。
牧野聯係上管家一號,後者正談生意呢,聽到這個消息二話不說便搭乘懸浮車來到醫院,接他們兩個回到星艦上,啟程返回首都星。
有管家的好處又體現出來了,一號會把所有要考慮的事項通通安排妥當,每天的食譜,一些建議,全部列成單子發給了牧野。
而牧野則撥通大皇子牧川的通訊號,光腦連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牧川披著一件睡袍,神色不虞,一副被打擾到的表情,充滿嫌棄地說道:“又怎麽了,我的弟弟,你最近真的很多事兒,我真懷念之前好幾個月不聯係一次的時候。”
牧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遲疑地說:“這可是白天。”
牧川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有事兒快說。”
牧野:“法奧維拉懷蛋了,我要回首都星,星盜你派其他蟲族解決吧。”
牧川一下打翻了手裏的杯子,神色驚詫,“真的假的?這麽快!”
隨後他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恭喜恭喜,懷多久了?”
牧野也忍不住笑著說:“五天了。”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炫耀,“什麽叫蟲生贏家,就是我。”
牧川:“看你那副得意的樣兒。行,星盜的事兒我再找其他蟲弄,還有沒有別的事兒了?沒事兒我掛了。”
牧野:“有,你在晨光園是不是有好幾個別墅,分我一個,我用別的和你換。”
牧川:“你自己有要我的幹嘛?”
牧野理直氣壯:“我的在市區,環境不好,養胎需要適宜的環境。”
牧川:……
“行行行,給你一個,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你忙去吧。”
“我真是欠了你的。”
牧野掛掉通訊,打開光腦,邀功一般說道:“晨光園的環境特別好,你看,這是一片花海,旁邊是樹林,離市區的車程隻有一個小時不到,是不是很棒?用來養胎最合適不過了。”
法奧維拉在一旁聽完了他別名交換實則勒索的全過程,不由得憋笑道:“你像土匪一樣。”
牧野:“我說換他不要,怎麽叫土匪。再說了,我幫他那麽大忙,一個別墅而已,他賺大了。”
“是是是。”法奧維拉捏了捏雄蟲鼓起來的臉頰,“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牧野的視線移到上將平坦的腹部,抿了抿唇,“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抬手輕輕放在小腹上麵,喃喃道:“這裏麵有一個蟲蛋,我就要成為雄父了…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他有些慌亂哀求地看向法奧維拉,“我怕自己不是個好雄父。”
法奧維拉卻笑了笑,眼神溫和,“不要擔心。你是全蟲星最好的雄主,也會是最好的雄父。”
“我相信你。”
作者有話說:
要不要雙黃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