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奧維拉懷蛋的消息告訴給牧川後, 不出半天的時間,就在星網上傳遍了,這是一件好事,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皇室的形象需要維持, 而牧野, 盡管他不知道, 但實際已經被粘上形象大使的標簽了, 這也是皇室默認的想法。

既然身為皇室成員,就需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他既然不想參與政事,那就要從其他方麵展現自己的價值。

雖然他的雄蟲形象有那麽一些奇怪,但也稍微起到了一些引導改善雄蟲行為的作用。

基因藥劑的研究進展十分順利,幸運的話,年底就能普及,最近議院都忙得很, 修改律法, 互相扯皮,削減雄蟲特權動了太多貴族的利益, 事情的進展比想象中慢很多。

隻不過這些都和牧野沒關係,他清閑的要命,把無所事事貫徹到了極致,就連管家一號都差點兒被牧川借走,畢竟一號從牧野小時候就跟在他身邊, 同樣處理過很多政事,十分熟練。

這當然被牧野拒絕了, 他的衣食住行生活瑣事全都由管家安排, 沒了管家, 他就好像沒了雙手雙腿,一天都過不下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阿。

在末世的他自己獨居也活的有聲有色,來到蟲星享受到這種全方位的服務後,他就迅速墮落成四體不勤的懶蟲了。

牧野不是第一次來晨光園,大皇子牧川的雄蟲情人伊迪爾就住在這兒,兩棟別墅挨著,不知道牧川是怎麽想的,給了他這棟別墅。

他們住進來的當天晚上,牧川就特意上門來拜訪了一下,沒帶伊迪爾。

也許是最近的政事讓他焦頭爛額,牧川好似一朵脫了水的玫瑰,眼底是十分明顯的疲憊,總是掛著淺笑的嘴角也拉平了,他也並沒有想要掩飾這點,去假裝出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

他坐在椅子上,一口喝光了手邊的酸檸茶,被這股酸味兒刺激地皺了皺眉頭,隨後的回甘讓他表情舒展,吐出一口氣來,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晚上好,我來看看你們,怎麽樣,房子還滿意嗎?”

牧野或許是自己生活圓滿,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心態,像是某些上了年紀的蟲,開始關心起身邊蟲的感情生活,恨不得大家都跟他一樣,直接一步到位,過上快樂的蟲生。

他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向牧川,“怎麽就你自己來了?你把伊迪爾扔家裏,他得多傷心,你這樣可不行阿,情侶之間怎麽能這麽相處呢。”

牧川:??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搞得一愣,條件反射般坐直了身體,隨即麵色一黑,“這兒好像是普通個別墅而不是婚姻介紹所,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了副業,考了情感大師的資格證了。”

牧野:“我這是關心你,蟲皇登基就要大婚,你就不怕伊迪爾不同意?”

他本想繼續說,卻看到對方沉默的表情,頓了頓,沉聲問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牧川垂下眼睛:“他的精神力等級隻有c。”

牧野皺著眉頭,“精神力增幅儀,你沒給他用嗎?”

牧川語氣平淡:“隻有一台,送去研究所了。”

“我這兒還有一台,你拿走吧。”

牧野對法奧維拉眨眨眼睛,他肯定不會把上將的份給出去,等牧川拿走這個,他再去兌換一個新的回來。

不過,該有的人情得要,他裝模作樣地感歎一番,“本來是特意給法奧維拉留的,但是誰讓我們是兄弟,我總不能看你感情受挫。哎,我是真心為你著想。”

牧川注視著這位總是有些不靠譜的弟弟,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卻被空氣堵住了喉嚨,半晌後才吐出一句:“謝謝。”

問題解決完了,情感大師又重新上線,開始數落道:“你既然喜歡他,就對他好一點兒。不要總搞虐戀情深那一套,不然以後有你受的。”

他拉過法奧維拉的手,十指交叉,很是親密的樣子,“你看我們,多幸福。你得向我學習一下。”

“伊迪爾是那種很脆弱敏感的雄蟲,你得細心一點兒,體貼一點兒,仔細嗬護,要多陪他,包容他,關心他,還要……”

牧川:好想逃。

普通蟲族家庭可能是會經常互相交流的類型,皇室卻不然,並沒有那麽多溫情。蟲皇蟲後也不會跟他們談心,更多的是處理政務,指派工作,兄弟之間也是,在牧野結婚以前,他們幾個月都不會聯絡一次,就算聯絡了,說的也是正事兒,幾句話就結束了。

好突然的關心,讓他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仿佛對麵喋喋不休的牧野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他心裏不斷叫囂著快走快走,屁股卻在椅子上坐得老老實實,就好像被膠水黏住了一樣,甚至還打開光腦記起了筆記。

“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麽,他從來不說。”牧川麵露愁色。“基本上都是聽我的,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從來不提出自己的想法。”

牧野:“這樣就不行,你們之間的關係是有問題的。就像最開始我和法奧維拉剛結婚的時候,他就順著我的話說,什麽都聽我的,這不叫喜歡。他是一個心智健全的蟲族,又不是傀儡,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心理活動。”

“這種情況的話,你可以像我一樣,大膽表達自己的愛意,用行動和語言雙管齊下,展露出你的真實想法。喜歡就要表達出來,不要想那些矜持,不要臉才是最好的方法!要纏著,要會撒嬌。”

“除了撒嬌以外,還要有套路,套路是最重要的。基於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最開始可以互相約定,或者協議說不允許說假話,不允許逃避,必須要說真話,表達自己的想法。當然你要起到一個帶頭的作用。”

“還有就是,說話的語氣不要那麽冷酷,嬌一點。”

他在那裏手舞足蹈大談特談,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法奧維拉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直看著他,他嘴角帶笑,目光悠長。

牧川:我該不該提醒一下……

牧野說到興起,拿起桌上的提子,“舉個例子,如果你想吃這個,不要自己吃,為了增進感情,當然是要讓他喂了。”

他清了清嗓,用一種甜蜜蜜的聲調說:“法奧維拉,喂我吃這個好不……”

他一轉身,正對上法奧維拉看過來的視線,手裏的提子一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牧野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磕磕絆絆地笑了兩聲:“哈,哈,我自己其實也能吃。”

他彎下腰把提子撿起來,用手擦了擦就塞進了嘴裏,“真好吃,好甜阿,你也吃一個,大家都吃,都吃,哈哈。”

牧野:嗚嗚嗚得意忘形,樂極生悲,是我了。

牧川看了一出妻管嚴翻車現場,覺得這個客廳裏的氣氛逐漸變得奇怪起來,他一下站起來,一臉正色地說:“我得走了,還有個會要開,不用送了,回見。”

說完就迅速快步離開了這裏,背影充滿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能走,牧野卻不能。

牧野的後頸沁出一層冷汗,麵上竭力維持著從容的神情,轉移話題道:“怎麽走這麽急,精神力增幅儀還沒拿。”

法奧維拉搖了搖頭,輕笑著說:“看來你懂得還挺多的,很有經驗阿。”

牧野雙腿一軟,撲倒法奧維拉腳邊,抱住他的大腿,絞盡腦汁地解釋說:“我沒有!這都是無師自通,因為太喜歡雌主了,所以自然而然就領悟了最正確的方法。”

他心念一轉,麵上就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軟乎乎地說:“而且我隻喜歡法奧維拉一個雌蟲,又上哪兒來的經驗呢。這隻能說明我們是天生一對,十分契合。”

法奧維拉悠悠道:“我看你說的那麽順,應該沒少套路我,來,也說給我聽聽,讓我學習學習。”

牧野的雙手順著法奧維拉的腿往上爬了一段,摟住他的腰,用腦袋不斷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就像一隻大楠`楓狗狗一樣,哼哼唧唧地說:“我錯了嘛,那不是套路,因為套路包含欺騙,我們之間才不是這樣。”

“是雌主特意哄著我,慣著我,陪我演戲呢,雌主真好,超級好,全蟲星最好了。”

他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剛剛都是我胡亂瞎說的。”

法奧維拉垂著眼,微微用力捏了捏牧野的臉頰,“真是栽給你了。”

牧野嘿嘿一笑,拿起茶幾上的酸檸茶遞過去,討好地說:“聽我說這麽多,肯定聽累了,快喝點兒水吧。”

法奧維拉接過杯子拿在手裏,將牧野拉起來讓他在沙發上坐好,“你也不用太著急,大皇子殿下和那位伊迪爾,肯定可以修成正果的。”

牧野訕訕一笑:“我這不是害怕嘛。”

蟲皇登基必須要大婚,這兩個通常是一起進行,蟲皇與蟲後要共同治理蟲星。

如果牧川不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事情拖得太久,他真害怕皇位會落到他的頭上,畢竟他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到時候他又要被迫重新接管政務,忙得腳不沾地,想想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有無數的蟲族喜歡權勢,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牧野在內。

不過這份「貴族特權」他也不會昧著良心說自己不喜歡,沒有蟲會跟高質量生活過不去,他的確在享受身份帶來的諸多便利,也坦白承認這一點。

他又不是什麽苦行僧,也不是什麽憤世嫉俗的平權愛好者,非要跟享受過不去,跟柔軟的沙發寬敞的別墅有仇。

養一個上將是多麽困難的事兒,他甚至頗為慶幸自己是個皇子,要不然在法奧維拉的麵前排不上號,又何談同他在一起,又說走就走,四處旅遊度蜜月。

這些哪一樣不要錢。

牧野:我是俗人,不對,俗蟲。

就像現在,他坐在沙發裏,腳下踩的地毯是由稀有的長耳星兔的毛皮製作,茶幾上的果盤裏還裝著皇室特供的晶莓果,他叉起一個喂到法奧維拉的嘴裏,又給自己夾了一個吃掉。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炸開,晶莓入口即化,像是軟嫩的果凍布丁,多吃可以改善體質,耳清目明,而且富含了大量的維生素可以被身體吸收。

皇室專供,連旁係的貴族也吃不到。

牧野吃著吃著,就想和平時一樣,窩進法奧維拉的懷裏,讓他抱著自己,上身剛剛靠過去躺了一會兒,忽地觸電一般又坐直了身子。

他花容失色地說:“我不會把蟲蛋壓壞吧!”

法奧維拉簡直哭笑不得,自打從醫院出來,到返回首都星這一路,他在牧野心裏就從一個正常的雌蟲變成了水晶製品,一碰就碎的那種,吃飯要喂,走路要扶,洗澡也要幫忙,他都懷疑自己不是懷了個蟲蛋,而是手腳都斷了,失去了自理能力。

太誇張了。

雌蟲懷上蟲蛋是完全不會影響平時行動的,哪怕他回到戰場打打殺殺也沒問題,可在牧野看來,他現在就是高危患者,什麽都不能幹。

如果真要這麽過上三個月,法奧維拉覺得自己會瘋。

他雙手抓住牧野的肩膀,表情嚴肅地說:“我真的沒有這麽脆弱,蟲蛋也沒有。”

牧野:“不,你有。”

法奧維拉:“我沒有。”

牧野:“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說有就有,聽我的!”

上將閉了閉眼睛,克製住想把牧野翻過來狠狠打幾下屁股的衝動,他的理智和邏輯思維能力在遇到牧野以後,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蒸發消散,被牧野拉到同一條水平線,和他進行種種看似有用實則豪無意義的對話。

麵對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方式隻有一個,比他更不講道理。

法奧維拉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這個家難道不是我說了算嗎?”

牧野嘴唇蠕動了幾下,顯然是還有話要說。

法奧維拉微微眯起眼睛,就這樣盯著牧野看了幾秒鍾,後者鼓了鼓麵頰,低下頭嘟嘟囔囔道:“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法奧維拉靠回沙發上,牧野依舊在那裏小聲碎碎念:“明明以前是我說了算的,果然結婚了就變了,變得那麽凶,一點兒道理也不講。我還不是出於關心嘛,好像我是什麽大反派一樣。為了這個家,我付出了那麽多,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到最後,誰都不理解我,我好苦……”

法奧維拉聽了一耳朵沒有邏輯的自怨自艾,叉起一個晶莓就塞進牧野嘴裏,堵住了他的長篇大論,無奈道:“真的不用這麽小心,雌蟲的身體很堅強,如果按照你的想法來,那晚上也不用做運動了。”

他搭上牧野的腿根,很是輕佻地揉了揉,“這個運動量,難道不是更劇烈嗎?”

牧野耳根一熱,哼哼唧唧地說:“也是……時候不早了,蟲蛋肯定餓壞了。”他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我願意為了蛋的健康成長,努力滿足你的需求的,請不要吝嗇地盡情使用我吧!”

法奧維拉啞然失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

通常情況下,法奧維拉是一個很注重條理的蟲,他會按照時間表來規劃自己的日常生活,每一天從早到晚做些什麽,吃飯時間,工作時間,休息時間,他本身也很喜歡秩序。

這種優良品質在和牧野同居以後,被無情地打破了。

牧野的秩序就是沒有秩序,他的條理就是沒有條理。

睡覺要睡到自然醒,看劇要看到膩,支撐他所有行動的根本原因是心血**,突發奇想。

托他的福,法奧維拉每一天都充滿了不確定的隨機,以及看起來十分墮落奢侈的日常,在這種醒來就是休息,沒有正事的日子裏,他覺得自己要被帶壞了。

他甚至可以和牧野一起討論狗血愛情劇的劇情了。

再又一次無意識地被投喂掉一整份檸果以後,法奧維拉開始深刻反省,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離開柔軟的沙發,打算出門散散步。

牧野見狀便上樓去衣帽間拿了一件薄外套出來,初秋的時節,氣溫轉涼,偶爾吹過的風溫度還是很低的,最好多穿一些。

晨光園的麵積很大,這裏一共隻有十棟別墅,兩兩一組,他們在這兒住了幾天,因為蟲族沒有鄰裏拜訪的習慣,因此也不知道這兒還有沒有其他蟲族居住。

兩蟲很隨意地走在路上,路兩旁的樹散發出一種很淺淡的香氣,抬頭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樹葉間藏著的白色小花,風吹過的時候,便會有細小的花瓣隨著風飄飄****,落得到處都是。

他們走的速度很慢,很是閑適。

牧野小聲地唱起歌來。或許是星祭上的一次表演打開了他的任督二脈,他一下就找到了唱歌的樂趣,而且自己竟然意外的有天賦,學得很快,聽歌唱歌也迅速發展成了他的愛好之一。

他的聲音很輕,歌聲悠揚,隻回**在他們兩個之間,一首接著一首,從秋天落葉唱到愛情。

拐過一道彎,前麵不遠處的涼亭裏坐著兩個陌生蟲族。其中一個大約是中年模樣,穿得十分講究,保養的也不錯,沒什麽發福的痕跡,另一個看著年輕一些,穿著正裝,正用光腦投出一個屏幕來,指著裏麵的內容說著什麽。

牧野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嘴上的歌戛然而止。

法奧維拉同樣也看到了這兩個蟲族,他心下暗笑,難道牧野也有覺得不好意思的一天;

他揶揄地說:“怎麽不唱了?”

牧野頓了頓說:“他偷看我。”

偷看?

法奧維拉抬頭看向涼亭,那兩個蟲族果然沒在互相交談,往這邊看過來,他眉頭微動,道:“也許是認出你了。”

正說著,兩個蟲族從椅子上站起來,竟然朝這邊走了過來。

牧野站在原地沒動,和法奧維拉十指相扣,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

年紀偏大一點兒的蟲族滿麵笑容,微微頷首,“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殿下和上將,真是我的榮幸。”

牧野聲音平淡:“你是?”

對方笑了兩聲,“瞧我這記性,太失禮了。我是沃波爾泰倫斯,一位導演,綜藝導演,旁邊這位是我的助理,派恩。我們剛剛正討論一個節目,正好聊到您,下一刻就見到本尊了,多麽巧合阿。”

牧野挑了挑眉,“聊到我?”

泰倫斯導演點了點頭,“是的,因為我打算做一個婚綜類的節目,請幾對關注度比較高的夫妻,說道這兒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殿下您,畢竟您和上將是全蟲星最出名,最恩愛的夫妻了。”

牧野聽了這幾句吹捧,內心不可謂不舒暢,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沒錯,我們的確是最恩愛的。”

泰倫斯接著說:“我看您是從前麵走過來的,這麽久也累了,不如去那邊的涼亭坐一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順便聽我介紹介紹這個節目,也免得無聊。不知道您覺得怎麽樣?”

牧野有點兒意動,他對這種幕後還是有些好奇的,他看向法奧維拉,想讓上將拿主意。

法奧維拉點了點頭,不可置否,“那就去聽一下。”

泰倫斯轉過身走向涼亭,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表情,哈裏森說的果然沒錯,隻要誇他們之間的感情好,二皇子殿下就會像喝醉了一樣,非常好說話。

幾蟲來到涼亭坐好,牧野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水杯來,裏麵裝著衝好的涼飲,是微酸的百香果味道,因為法奧維拉最近比較喜歡酸一點兒的口味。

他先是給法奧維拉遞過水杯,讓他喝了幾口水以後才問:“這個節目,大概是什麽樣兒的?”

泰倫斯回道:“節目背景設定在一個度假村上麵,三對參加綜藝的蟲族需要共同經營一個飯店,包括招待客人,處理食材,每天都有不同的任務,考驗雙方默契,過程會進行直播。”

牧野好奇問道:“我平時也看一些綜藝節目,評論很多都說是有台本有劇情的,是真的嗎?”

泰倫斯想了想,還是如實回道:“大多數節目的確有台本,有些沒有,像是一些搞笑類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的,不然純靠臨場發揮可不能保證沒一期都好看。我現在籌備的這個是沒有台本的。”

牧野:“可這不是直播嗎?出意外情況怎麽辦。”

泰倫斯:“這也是噱頭的一部分,更吸引眼球。節目會對參加的三對夫妻進行投票,恩愛度最高的會成為最終贏家,除了會獲得一次拍攝影集的機會外,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和相處日常會做成剪輯動畫,在各大平台滾動播出,還會在星網推上一周的置頂。”

他話鋒一轉,“其實節目的嘉賓已經邀請來兩對了,影帝安澤和他的助理伊諾克,他們兩個都是雌蟲;特雷恩家的小公子文森和他的雌君亞爾林,這也是很有名的一對,不過第三對我們還沒想好邀請誰,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推薦的嗎?”

牧野完全沒聽他後麵的話,滿腦子都是那句一周置頂,滾動播出。

牧野:!!

牧野:見證絕美愛情的時候到了!

他雙眼一亮:“我!”

這個字喊完他才反應過來,難得有了尷尬的感覺,輕咳了一聲,麵色如常地說:“我的意思是,需要想一下,不如留個通訊號,等我找到合適的蟲選,再聯係你。”

法奧維拉意味不明地看了牧野一眼。

泰倫斯倒是很開心的樣子,十分積極地交換了通訊號,“殿下推薦的蟲選肯定是最好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牧野滿懷心事地告別了泰倫斯大導演,和法奧維拉返回別墅,一路上他偷偷看了法奧維拉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

法奧維拉輕歎了一聲,“很想去嗎?”

牧野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沒有!我沒想去,你還懷著蟲蛋呢,怎麽可以去參加節目,很辛苦的。”

法奧維拉:“是嗎,我看你一路都魂不守舍的,在想什麽呢?”

牧野目光左移,“我在想晚上吃什麽。”

法奧維拉輕笑著說:“原來是這樣。我本來想說,有一點兒想去這個節目的,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牧野有些不可置信,他扭過頭,盯著法奧維拉的臉,“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你說要去參加綜藝。”

法奧維拉:“是的,你聽錯了。”

牧野跳起來,“我沒聽錯!你剛才明明說了。”

法奧維拉揶揄地看他一眼,“你這不是聽得很清楚嗎。”

“不要說那些不願意的假話了,你心裏的想法都要貼在臉上了,我看得出來。”

牧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因為他說可以做動畫視頻,還能星網置頂,好心動阿。”

法奧維拉:“這麽喜歡秀恩愛嗎,看來星祭上是沒秀夠了。”

牧野:“這怎麽夠,永遠也不會有夠的一天!就算秀到走不動路,秀到老掉牙也不會停的。”

他超大聲:“我要讓全蟲星都知道我超級愛你,要把我們的愛情記在編年史上,讓後來的蟲族看到以後會感歎說,天阿這什麽絕美愛情,然後把我們的愛情編成歌,創造無數的文學作品,永遠流傳下去。”

編年史記載的都是蟲族的一些重大事跡,哪有記這個的,法奧維拉深知這一點,但他被這一刻的發言感動到,並沒有戳破這顯而易見的錯誤,而是目光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

法奧維拉沉思了一下,“如果隻是為了同人作品的話,我們完全可以請蟲來做,不用去綜藝也可以。自己找蟲肯定要比讓節目組來弄要好很多。”

牧野一拍手,“對哦!我還可以自己畫呢。”

他喜滋滋地摟住法奧維拉的脖頸,“雌主好聰明,我怎麽沒想到。”

牧野興衝衝地點開光腦開始搜索知名導演和製片蟲,查看每個蟲的過往作品,力圖找出最優秀的那個。

法奧維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勸他打消自己動手畫畫的這個念頭,如果直白說他畫的醜,肯定又要惹他撒潑耍無賴了,可是如果不說,真的讓他自己來畫,那出來的成品,法奧維拉簡直不敢想象。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牧野正在興頭上,不好打擊他,等他真的要畫的時候再說吧。

隻不過之前答應泰倫斯導演的蟲選該怎麽辦。

法奧維拉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想邀請他們兩個去參加節目,所說的獎勵也完全是按照牧野喜歡的類型來,一看就是早有準備。

至於能在晨光園遇到,也許才是純粹的巧合,他們的行蹤還是保密狀態,不存在對方特意過來蹲點的可能性。

他本來想著,牧野要是特別想去這個節目,他就陪牧野參加一下,盡管他並不是很喜歡在鏡頭麵前展現自己的生活,可沒想到他隻是單純的想要秀恩愛罷了。

這樣更好。

所以他才提出自己弄的建議來。

一來可以滿足牧野的想法,二來不管是寫歌還是做動畫都需要很多精力,他也能找點兒事情做,不用整天待著,太墮落了。

法奧維拉思索起自己認識的蟲,回想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哪個是感情和睦的類型,都是非常符合蟲星當前婚姻價值觀的組合,一個雄蟲有一個雌君,此外還有幾個雌侍。

而且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軍雌,位高權重,很多仍在軍部任職,是不可能閑著沒事兒去參加什麽綜藝的。

他看向一旁忙的不亦樂乎的牧野說道:“你之前答應泰倫斯導演,說給他提供蟲選。”

牧野翻動光腦的手一僵,“我忘了,這怎麽辦。”

他靈機一動:“要不讓牧川去吧。阿,這是婚綜,他不符合條件。”

牧野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之前在瑩海星遇到的那對情侶,他們感情這麽好,肯定可以。

想到就做,他叫來管家一號,詢問道:“之前在瑩海星解決星盜的時候,黑尾號上遇到的那個雄蟲,他叫什麽來著,通訊號多少?”

管家一號查詢起自身係統記錄,回複道:“回殿下,那個雄蟲是瑞安星執政官的長子布萊克,他的伴侶叫阿克曼,通訊號是932584623。”

“對!布萊克。”牧野打開光腦輸入通訊號,發送好友申請。

另一邊幾乎是秒速通過,發來詢問的消息,不清楚蟲星的二皇子加他的好友是為了什麽。

牧野也不扭捏,表明身份後就直接說了來意,問他有沒有這個意願,對方回複的很快,說要問一下阿克曼。

好家夥,又是一個妻管嚴。

雌蟲阿克曼有著和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大膽性格,欣然同意了這份邀請。

他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很多蟲族瞧不上他的身份,嫌棄他的過往,但他偏偏過得比誰都好,都灑脫,一想到自己越來越出名,而那些看不慣他的蟲卻隻能原地跳腳,說些酸話,他就覺得舒爽極了。

牧野將泰倫斯的聯係方式發給了布萊克後,又聯係上泰倫斯。

對方接通得很快,十分熱情地打了招呼,“殿下怎麽突然聯係我,是已經找到最佳蟲選了嗎?”

牧野點了點頭,“沒錯。我已經把你的通訊號發給他了,瑞安星執政官之子和他的雌君。”

泰倫斯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後很快恢複如常,笑容滿麵地回道:“沒想到殿下的效率這麽高,真是太感謝殿下了,要不是今天碰巧遇到殿下,我不知道還得找多久。”

牧野:“沒什麽,不用客氣。我這兒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多聊了。”

泰倫斯恭敬道:“多謝殿下。”

掛斷通訊,他麵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這怎麽和預想的不一樣,說好的套路百試百靈呢。

但是這位皇子殿下自己不主動參加,他也不好問,主要是沒有皇室成員去娛樂圈的這個先例。

泰倫斯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搜索起瑞安星執政官之子的資料來,看著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亮,連忙召喚起自己的助手。

泰倫斯:好大的噱頭!賺了!

……

牧野本來是很想弄一個動畫短劇的,但是在思考劇情上麵犯了難。

按照真實情況編劇的話,顯然是不行的,對法奧維拉的形象有負麵影響,而且他們之間的故事並不算長,也不夠跌宕起伏,換句話說,就是不夠狗血。

要是做完了不火怎麽辦,豈不是很丟臉,他可是抱著火遍蟲星,最好有跨時代影響的目的去做的。

牧野思來想去,頗為不舍地暫時放棄了製作動畫劇集的想法,相比之下,不論是音樂作品,還是美術圖集或者小短漫都有更好的效果,更流行一些。

打定主意後,他便開始搜索起畫家來。

當然不是自己畫了,牧野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要是他的作品流芳百世,那可真是丟臉丟到下輩子了。

他之前隻是隨口一說,腦子一抽,現在理智回籠,自己第一個就不同意。

牧野一邊翻不同畫家的作品集一邊挑挑撿撿:“這個不行,太狂野了,這個也不行,太暗黑了,這個太簡約了吧,這個怎麽是搞笑風的,這個……好抽象,超前藝術,這是什麽,Q版嗎?”

牧野一邊吐槽一邊翻,倒不是他們畫的不好,隻是風格完全不是他中意的類型,直到他看到一個粉絲並不是特別多的畫手,他的作品是那種很溫柔的手繪風格,暖色調,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暖融融的。

牧野的視線一下就被吸引住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感覺。

他把光腦屏幕分享給一旁的法奧維拉,“快看這個,你覺得怎麽樣?”

法奧維拉認真看了看這個名叫星癡的畫手發表的所有作品後,才認真說:“挺可愛的,畫的也不錯。”

牧野抿了抿唇,“那就選他給我們畫畫了。”

法奧維拉挑了挑眉,笑道:“你怎麽不自己畫了?”

牧野麵色一紅,瞪了他一眼,“你笑話我是不是?”

法奧維拉一臉正色:“沒有,你誤會了。”

牧野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哼了一聲,私信畫手。

對方暫時還沒回複,牧野打開光腦的早教課程頻道,開始每日例行的胎教活動。

他輕輕拍了拍法奧維拉的小腹,認認真真說道:“要好好學習阿。”

說著,他就對著記錄本上的內容念了起來。

“在這個家,雌父是家庭地位最高的蟲,你要無條件聽雌父的話,不能惹雌父生氣,不能搗亂,不能調皮,是蟲蛋的時候就要做個乖蛋,破殼以後就要做個乖崽。”

“天大地大,雌父最大,雌父是全家的寶貝。”

“開場白結束,我看看,今天該學數學了。”

……

法奧維拉無奈,他從來沒聽過胎教這種事,內心不由得懷疑起這真的有用嗎,何況牧野每次都要先說一堆雌父至上的言論,讓他哭笑不得。

但是牧野強烈要求非要這麽幹,一直反反複複地跟他撒嬌,他拗不過,隻能同意。

牧野倒是教的十分認真,每天都抽出一個小時來胎教,文學,數學,曆史,音樂…值得一提的是,音樂就隻是單純放歌而已,還每次都是不同類型,從搖滾到抒情,從說唱到布魯斯,用牧野的說法就是,等放到哪個,蟲蛋會動一動,就說明他喜歡,到時候再有針對性的聽。

等蟲蛋發育到會動的時候,還要一個多月,蟲蛋會不會動不知道,法奧維拉覺得自己的耳朵要遭罪了。

今日份的胎教結束,法奧維拉揉了揉額角,舒了一口氣,問道:“之前的畫師回複了嗎?”

牧野翻開消息列表,“回了。”

他敲擊光屏輸入消息,“請問接約稿嗎?”

對麵回複得很快,“殿下想約什麽?”

聊天框顯示對方依舊在輸入,過了一會兒,一條消息跳出來。

“殿下,我是伊迪爾,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可以去隔壁拜訪您,當麵溝通。”

牧野:世界好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17 10:09:47-2022-08-19 12:22: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哎呀呀- 5瓶;玄玄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