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雄蟲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對此法奧維拉已經深有體會,他能怎麽辦,當然是寵著順著。

法奧維拉認命地從**爬起來先幫牧野把衣服穿好,又給自己收拾整齊。好在行李早就被管家一號收拾好了, 兩蟲隻需要帶上自己就能出發。

觀星塔並不在首都中心城, 在這顆星球最高的山上, 需要先乘坐飛行器行駛半小時左右才到。

牧野和法奧維拉在飛船上簡單吃了一些東西, 他沒什麽胃口,心中被隱秘的期待灌滿, 再美味的食物到嘴裏也嚐不出什麽味道來。

吃東西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些太過突然,明明之前計劃是過完星祭再離開,可現在一個衝動就直接拉上法奧維拉就走。

偏偏法奧維拉還順著他。

牧野勉強可以說自己是個無業遊民,可法奧維拉還是有正經工作要做的,事發突然, 也不知道他交接完沒有。

這樣想著, 他也就問出了口,

“法奧維拉, 你軍部的事務,會不會沒處理完?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已經都交接完了。”法奧維拉揉了揉牧野的頭發。星祭三天都是假期,不會有蟲加班,他既然知道之後就要離開首都星去度蜜月, 又怎麽會不提前把工作處理好呢。

何況他才回軍部不久,本來也沒有多少需要負責的事兒。

飛行器很快帶著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時間已經很晚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已經過了觀星塔開放的時間, 所以這裏十分空曠靜謐,連工作人員也被牧野打發走了,他希望接下來的時刻,是獨屬於他們兩個的。

牧野緊緊握著法奧維拉的手,和他一起乘坐懸浮梯來到頂層,管家一號動作迅速,盡管是臨時起意,也把場地布置完了。

和星祭的圓形祭台相比,樓頂的一小塊空間顯得那麽狹小,可此刻,在牧野的眼中,給他一百個祭台也比不上這裏。

悠揚的音樂響起,牧野再度張開了蟲翼,或許是受心情的影響,它們撲閃的速度飛快,幾乎要看到重影,金色的紋路連成一團模糊的光暈,似乎要閃花了法奧維拉的眼睛。

他的雙頰暈紅,眼中泛著羞意和激動,一步一步緩慢走向法奧維拉。

樓頂沒有燈光,隻有璀璨的星河與茭白的月光,柔柔地鋪設下來一抹光亮。

而法奧維拉用比月光還要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他淺藍的瞳孔映著星光,比頭頂的星河還要美。

牧野不禁為此感到頭暈目眩,他克製不住地快走了兩步,來到法奧維拉的麵前,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戒指,拉過他的手,將戒指戴了上去。

法奧維拉接過成對的另一隻,同樣戴在了牧野的手上。

他們全程沒有說話,隻有流淌的音樂,和默默的愛意溫情,他們的話都藏在眼神裏,藏在一舉手一投足,藏在吹拂發絲的風中,藏在頭頂的月色星河。

法奧維拉摟住牧野,他的雙翼猛地張開,將對方環住,而牧野順從地揚起脖頸,在這片雙翼籠罩下的微小空間內,將自己全身的重心靠在法奧維拉的身上,承受著來自愛人的親吻。

這吻很平和,很緩慢,不急迫,也沒有絲毫情/色意味。他們彼此的唇瓣相互貼近,觸碰,鼻尖相抵呼吸交融,隻有濃情。

法奧維拉一手摟住牧野的腰,一手托住對方的後頸,他的手指輕柔地摩挲著那一小片皮膚,卻讓牧野忍不住戰栗發抖。

他為法奧維拉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強勢渾身癱軟,眼神迷離,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悶哼。

而這原本純潔的吻一下就變了味道。

法奧維拉眯起眼睛,將牧野抵到樓頂的石質欄杆上,後者的腰順勢向後仰去。

法奧維拉拉過他的手,讓他環住自己,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話:“掉下去怕不怕?”

牧野搖搖頭,紅著臉喃喃道:“你會接住我。”

從觀星塔上跳下去,有十秒鍾的時間撞到地麵。

牧野享受了七秒鍾的失重和窒息般的深吻,在最後三秒被法奧維拉帶離。

他們麵對麵抱著,牧野的腿勾住了法奧維拉的腰,就這樣懸停在半空中。遠處的天幕忽然亮了起來,無數的煙花在夜空炸開,在五顏六色的背景下,法奧維拉將愛語藏匿在舌尖,送入了牧野的心裏。

……

他們兩個說走就走,不管不顧,克洛寧表演完卻心都涼了半截,他想找牧野卻被告知對方早就離場了。

克洛寧的請求還沒說出口就差點兒夭折,還好他還有著牧野的通訊號。他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就算是當麵懇求也會有些冒昧,何況是隔著星網。

他本以為特納公爵會在星祭這三天消停一下,卻沒想到不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哪個神經,他剛一表演完,就被堵在了後台。

特納公爵早已不再年輕,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上十歲,一雙眼睛渾濁而貪婪,仿佛刮刀一樣從克洛寧的全身劃過。

“克洛寧,你已經考慮一周了,還沒想清楚嗎?我的耐心可沒有那麽多,不夠你再拖上一周的。”

他身後跟著幾個麵無表情的軍雌,看樣子是對這種強取豪奪的戲碼早已見怪不怪了。

克洛寧原本因為表演而泛著血色的臉霎時間白了下來,他麵上維持著鎮定,同特納公爵周旋道:“距離說好的一周時間還差兩天才到,堂堂公爵,總不會連日子也能記錯吧?”

特納公爵反倒笑了起來,他眯縫著一雙眼睛,戲謔道:“別說是兩天,就是二十天,兩個月,又能怎麽樣?我看你還是別掙紮了,聽話點兒來做我的雌侍,我還能給你們奧德蘭家族最後一點兒體麵。”

他說著就要上手去摸克洛寧的臉,一想到對方這樣氣質溫潤的雌蟲即將被自己得到,他的手都忍不住激動地顫抖。

“好興致阿。”

一道聲音伴隨著零碎的掌聲響起,特納公爵充滿怒氣地回頭看去,心想是哪個不長眼地竟然來摻和他的好事兒,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身影——大皇子牧川。

他是來找自己不省心的弟弟的,卻撞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公爵不去前台欣賞節目,怎麽跑到後台來了?這是商量什麽,這麽機密,怎麽還圍起來了?”

特納公爵臉上的憤怒之色一下轉為諂媚,他哈哈笑道:“原來是大皇子殿下。沒什麽,就是跟他說說話,圖個清淨。”

他眼珠一轉,道:“怎麽殿下也到後台,也要找蟲說話不成?”

牧川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我也是來找他的。要不你們先說?等你們說完了我再說。”

特納公爵麵皮一抖,道:“怎麽能讓殿下久等,我的話都說完了,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著他就招呼幾個軍雌打算離開,牧川的聲音又慢悠悠地響起:“既然你們沒什麽好說的,那他我就帶走了。”

到嘴的鴨子也能飛,特納公爵心頭暗恨,卻也不敢跟牧川搶蟲,隻好有些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祝殿下星祭玩兒得開心。”

眼見著公爵離開,克洛寧才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對著牧川鞠了一躬,“謝謝殿下替我解圍。”

牧川撩了撩頭發,嗓音慵懶,“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看上你了?”

克洛寧鎮定一笑,“殿下的眼神不在我這兒。”

他視線下移,牧川戴著的手環內側正閃著亮光,這是市麵上新出的設備,可以和其他蟲共享視野體感,而這位大皇子的諸多事跡,他也有所耳聞,想必另一個手環正佩戴在那位雄蟲身上吧。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就這樣誤打誤撞的解決了,準備好的牧野通訊號也沒派上用場,克洛寧找到總負責人哈裏森,也就是他的爺爺,對他告知了這個好消息。

牧川倒也不算是多管閑事,他對這位特納公爵早就看不順眼了,拋開混亂的私生活不談,他的手伸得太長,也太過於貪婪,情報調查,他竟然和星盜有所勾結,進行奴隸販賣,在黑市賺取大量金錢。

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把他拉下來,這才讓他活蹦亂跳到了現在。

不過研究所目前的藥劑開發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現在提前給特納公爵找點兒麻煩,砍掉他幾根手指頭,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一份星盜名單,也有他的小部分功勞。

……

昨晚牧野的心情很好,氣氛到位,還拉上法奧維拉喝了點兒酒,胡亂折騰了一夜,早上醒過來才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宿醉的頭疼,胳膊也酸,腿也酸,就連腰也是酸的,他半睜著眼睛,想抻一個懶腰,卻不知道扯到哪兒塊酸痛的肌肉,疼地他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還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四處望去,沒有看到法奧維拉的身影,隻有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隙,裏麵傳來陣陣水聲。

牧野翻了個身,呈大字形趴在**,像是一條癱死的鹹魚,隨後他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雙腿。

腿的主人將他從**扶起來,胳膊托住他的膝彎,十分輕鬆地就把他抱進了浴室。

牧野:“為什麽……”

法奧維拉疑惑道:“什麽?”

牧野:“為什麽你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我卻像是被□□了一整晚。”

他麵上滿是心痛:“雌主一定是采陽補陰,把我的魂兒吸走了,我現在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可能是癱瘓了,你要負責。”

法奧維拉麵不改色,瞥他一眼,“既然癱瘓了,那是誰的手在我衣服裏亂動?”

牧野表情無辜:“我不知道,可能是衣服變異自己長手了。”

法奧維拉把懷裏的雄蟲放下,不和這個耍無賴的蟲爭辯,“能自己洗漱嗎?”

“我說不能的話,雌主會幫我嗎?”牧野眨著眼睛。

法奧維拉定定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道:“好阿。”他抬手搭上雄蟲鬆鬆垮垮的睡褲,“我先幫你解決一下…”

牧野像是被火燙了一樣跳了起來,捂著褲子往後退了好幾步,漲紅了一張臉,磕磕巴巴道:“你怎麽,怎麽耍流氓!”

法奧維拉故作訝異地挑了挑眉道:“不是你叫我幫忙的?”

“那我也沒叫你幫…這個阿…”牧野支吾著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偷換概念強詞奪理。”

“不要你幫了,我是正經的成年雄蟲,可以自己洗漱。”牧野正色道,隻是他通紅的臉色顯得那麽沒有說服力。

“真的不用幫?我看你不是很有力氣的樣子,還是不要逞強了。”

法奧維拉說著又要上前,卻被牧野用雙手抵住了胸口,順著他的力道被推出了浴室。

門吧嗒一聲被鎖上,裏麵傳來牧野隔著玻璃有些悶悶的聲音,“法奧維拉,你真的學壞了。”

牧野擰開水龍頭,用清水撲了撲臉,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他怎麽也想不到,法奧維拉也會出口調戲他了,難不成真的是被自己帶歪了?

他也沒幹嘛阿,頂多就是平時口花花一點兒,戲多一點兒而已。

異能簡單運轉一下,所有的不適都不翼而飛,牧野又恢複了活力滿滿的樣子,

他走出浴室,法奧維拉已經在準備早餐了,這讓牧野大驚失色,三步並兩步跑進廚房,“雌主!”

法奧維拉抬頭掃了他一眼,就接著扣上鍋蓋,波瀾不驚地說道:“怎麽了?”

牧野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在這個家,隻有在做飯的時候才顯得自己有點兒用處,現在連這麽一份小小的作用也被剝奪了。”

他失魂落魄,低聲喃喃:“我不是個合格的雄蟲,我好沒用,竟然還要雌主親自下廚。”

法奧維拉哭笑不得,他脫下圍裙走到牧野麵前,捧起他的臉頰,“隻是給你做一頓飯而已,有這麽嚴重嗎?雌蟲給雄蟲做飯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怎麽被你說得好像天塌了一樣。而且你怎麽就隻有做飯這一個用處了,誰說的?”

牧野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嘟嘟囔囔道:“這個家,錢不用我賺,家務不用我收拾,機器人管家就全做好了,我本來就沒什麽用,平時隻能靠做做飯來展現一下自己的價值。況且這份活兒機器人也能做,是我硬搶過來的。”

“我也沒什麽特長,除了美貌。”他長長歎了口氣,“現在也就剩這一張臉,還有點兒作用。”

法奧維拉啼笑皆非,捏了捏牧野兩邊的臉頰肉,索性順著他演,“是阿,你現在就隻剩下以色侍蟲這條出路了,所以還不好好聽話,盡好自己的本分,好好伺候我。”

牧野聞言又是雙眼一亮,一掃剛剛的落寞神情,精神振奮,十分殷勤地扶著法奧維拉的胳膊把他拉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一臉正直地說道:“剛剛雌主切菜肯定累壞了,我來幫你揉一揉。”

說著就開始毫不客氣地對著法奧維拉的雙手肆意揉捏起來,手心手背指腹關節,通通被他摸了一遍,名為按摩,實則就是在占便宜。

他揉了一會兒,又說道:“胳膊一定也酸了。”

說完又轉移陣地到了胳膊,還非要擼起來衣袖,美名其曰隔著衣服效果不好,要無遮擋接觸才能最大程度地感受按摩的效果。

法奧維拉坐得穩當,他還想看看牧野到底還能怎麽折騰。

誰料牧野笑得憨厚,“站了那麽久,腿也酸了吧。”

說完一雙手又肆無忌憚地挪到了大腿上,剛要動作就被法奧維拉直接擒住,他似笑非笑地說:“一會兒我是不是整個蟲都累倒了,需要整體「按摩」一下?”

牧野無辜道:“怎麽會呢,隻是做個飯而已,雌主哪能累成這樣。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我全方位檢查一遍比較好。”

法奧維拉:“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流氓?”

牧野眨著眼睛,“我不知道雌主在說什麽,什麽流氓,這是非常純潔的檢查行為,怎會和流氓扯上關係了?雌主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麽阿。”

法奧維拉:“我在想你到底是怎麽麵不改色說出這些話的,怎麽這個時候不臉紅了?”

牧野嚴肅道:“這是純潔的按摩行為,不需要臉紅,我......”

法奧維拉一把捂住雄蟲的嘴,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再說下去,我已經要不認識純潔這個詞了。”

他無奈地歎道:“我真是說不過你,別貧嘴了,快吃飯吧。”

牧野拽下法奧維拉的手,興致勃勃地去廚房端菜,隨後拿起對方麵前的餐具,“我來伺候雌主吃飯!”

法奧維拉看著麵前興致高昂的雄蟲,明白他這個伺候的遊戲正在興頭上,恐怕一時片刻是不會停了。

一向喜歡自力更生的上將別扭地吃完了一頓飯,沒覺得甜蜜溫馨,隻覺得如坐針氈。多半原因都要推在身旁那個臉上掛著奇怪笑容的雄蟲身上,他的表情就好似勺子裏盛的不是飯,而是什麽**,法奧維拉吃下去以後就要意識迷蒙任他宰割了。

而且牧野堅持要喂他吃飯也就算了,他自己卻一口不動,害怕等他吃完了飯會變涼,上將隻好加快速度,幾乎是風馳電掣般迅速解決了這一餐。

牧野見他吃的太快,還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上將眼角一跳,生怕他又想出什麽奇怪的要求來,忙把對方拉到自己腿上按住,“現在該我喂你了。”

牧野聞言自然是乖乖坐好,享受起上將的細致服務來。

法奧維拉:“你倒是會享受,怎麽不說伺候我了?”

牧野振振有詞:“小嬌夫當然要滿足雌主的所有要求,雌主想要喂我吃飯,我怎麽可以拒絕呢,必須要讓雌主滿意才行!”

“雌主覺得我乖巧嗎?”

法奧維拉沉吟片刻,“還可以。”

牧野扒著他的手腕,期待地說:“那我能得到一個親親作為獎勵嗎?”

萬變不離其宗,果然還是為了占便宜。

上將內心失笑,還是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果然得了這麽個吻,對方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但如他設想的一樣,又重新安分下來,再沒生什麽幺蛾子,平靜地吃完了這一餐。

一頓飯竟吃得比打了一次仗還要累。

不過好在他也成功摸索出了對付牧野的技巧。

他喜歡演戲,要適當地配合一下,但必須及時停止,不能太順著他。

如果他在興頭上怎麽也停不下來,親吻是最好的叫停方式,一個不行就兩個,親到他手腳發軟,嘴巴也就閉上了。

隻要嚐到甜頭,占占便宜,牧野就能快速消停下來。

反正他們是合法夫夫,便宜可以隨便占。

這段期間飛行器並不是靜止不動的。

一個晚上的時間,它在管家一號的操縱下已經駛出首都星很遠的距離,此刻正直奔伽爾薩星係的瑩海星。

這次旅行,因為要在太空中航行很久的緣故,所挑選的飛船不再是之前的那艘小型飛船,而是體積更大的中型。

各種起居和娛樂間一應俱全,和在別墅內也沒什麽區別,同樣的,各種功能的訓練室也占據了很大一部分麵積。

兩蟲都不是第一次進行宇宙航行,此刻也沒什麽興趣打開舷窗欣賞一下外麵的景色。

況且說實話,大部分航行的時間,外麵都是漆黑一片的,隻有偶爾才會路過幾顆星球,都是大同小異,看多了也沒什麽新奇。

還不如趁這段時間讓法奧維拉熟悉一下機甲的操作呢。

牧野獻寶一般帶著上將來到了訓練室,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像是項鏈一樣的東西遞給上將,“用精神力「看」,你肯定喜歡!”

上將接過這條墜著菱形掛墜的鏈子,精神力覆蓋過去,掛墜內部的空間很大,隨後他便觸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機械。

他心念一動,裏麵的東西出現在房間內。

牧野:“這個叫機甲,納米材料,可以隨意變形,用精神力鏈接一下,你就知道了。”

機甲大約有兩米高,線條流暢,整體顏色以銀色為主,法奧維拉按照牧野所說的將精神力探過去,機甲的眼部亮了一瞬,隨後宛若流水一般墜在地上,順著地板蔓延到他的雙腿,片刻後直接覆蓋住他的全身。

關於機甲的信息直接出現在法奧維拉的腦海裏。

它可以按照想象中的要求隨意變形,通過精神力的接入,就好似是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可以延展的外套,還能變化成各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機甲自身擁有極高的防禦力,內設了一個智能係統,能夠全方位無死角地偵查周圍的情況,還能進行自檢。

他看向牧野,眼前隨即出現了一行數據信息,包括身高體重心跳頻率身體狀態等種種體征。

隨著他的想法,外部裝設的武器輪流展現出來,甚至還有一把光劍。

牧野:光劍果然很帥!

這是他私心加上的,給上將準備的東西肯定是要最好最全麵的,他花了好久的時間偷偷刷喜愛值,有時候晚上說是玩兒一下光腦,但其實根本沒玩兒,而是抓緊時間刷數值,這才把東西都兌換了出來。

該給牧川的也讓機器人送了過去。

法奧維拉的聲音裏是掩蓋不住的震驚:“機甲…這就是機甲…”

牧野:“是新研製出來的,正好讓你試用一下,不過在飛船裏很多武器不方便用,它在太空裏也可以正常使用,要不要試試?”

法奧維拉卻沒像牧野設想中那樣興奮地如同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歡呼雀躍,他的確很開心也很激動,但過了一會兒就把機甲收了起來,很是珍重地把空間鈕戴在了身上。

法奧維拉:“先不用了。”

牧野:??

這是機甲,不是手辦,很抗造的,而且交給他不就是為了讓他用的嗎,怎麽還跟個古董似的,就差供起來了。

牧野又勸了兩遍,法奧維拉還是搖頭,“不要浪費能源,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再用。”

牧野內心複雜地盯著吊墜,有種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會說話的情敵的感覺,要不要這麽寶貝阿。

算了,不和死物吃醋,除了機甲還有一堆東西,真要每個都吃醋,那就不用幹別的了。

他又掏出了兩個耳釘,將其中一個遞給上將。耳釘是類似磁吸的那種,不需要穿孔,可以自己牢牢待在耳垂上。

“這個可以改變麵貌的。我們兩個怎麽說也算是挺有名,用上這個就可以換一個樣子了,能少很多麻煩。”

隨著話音,一道淺淺的藍光籠罩在牧野的臉上,隨後他的長相就變了。眼睛變成了深綠色,最顯眼的白色頭發也換成了普通的淺棕,其他五官都有了一些微調,看起來和原本的長相有些許相似,但更多的還是不同。

“想怎麽改都可以,儀器是檢測不出來的。就像遊戲捏臉一樣,等定好了以後再弄一個配套的假身份,這樣就沒蟲知道我們是誰了。”

法奧維拉戴上耳釘,“這也是新研究出來的東西嗎?”

牧野:“對……沒錯。”

不同於牧野的精心調整,法奧維拉很快就弄好了自己的新形象,看起來非常普通,和之前的帥臉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牧野:“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那麽醜!”

法奧維拉:“很醜嗎?我覺得和之前差不多。”

難道上將還是個臉盲不成,明顯差多了好嗎!牧野艱難地說:“不醜,就是也不好看而已,快再改一改嘛。”

上將拗不過他,隻好又調整起來,隻是越調越奇怪,還不如最開始的時候。

牧野:怪不得他能麵不改色地誇我畫的畫好看,原來審美有問題。

要不是隻能使用者自己調整,牧野早就上手替他弄了。眼看著好好的一張臉越跑越偏,他終於忍不住出聲:“眼睛不要動了,就用原本的吧。”

“這樣嗎?”

牧野點了點頭,違心地說:“對,這樣就可以,挺好的。”

盡管其他五官還是有些奇怪,但格外優秀的一雙眼睛長在臉上,整體看起來起碼耐看很多,也能稱為普通偏上了。

他的神情是說不出的愛憐,好好的上將,怎麽就審美出問題了呢。

定好新形象後,牧野便把兩張臉的數據發給了大皇子牧川,很快就得到了新的身份綁定到了光腦上。

搞定好身份後沒多久,就傳來了管家一號的播報提醒——目的地到了。

伽爾薩星係就在首都星旁邊,以風景旅遊出名,所以設有遷躍點,飛船隻航行了一晚上加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成功來到了瑩海星。

牧野打開舷窗,興奮地朝外麵看去。

入目所及的是一大片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水,澄澈空曠,飛船穿過雲層,沿著航道停進港口。

酒店住所這種事全權交給管家處理,牧野拉著法奧維拉一頭紮進商業街裏,道路兩旁的商店基本都是販賣特色商品的,有各種海鮮食品,遊玩用具。

既然來到這兒自然要玩兒的盡興,牧野看了看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再看看往來蟲族的穿搭,決定第一個進入的商店就是賣衣服的。

給他自己和法奧維拉分別挑上了幾套本地服飾,還有海邊要用到的泳衣,鞋子。等兩蟲出來,渾身上下的行頭都換了一套。

牧野一邊拉著法奧維拉的手,一邊看著光腦上的旅遊攻略,“上麵說,坦蒂港必須要去的幾個景點,一個是萊茵堡,一個是飛魚,還有海峽探險,我們先去哪個?”

“這些地方都可以後麵再去,第一個當然是去真正的海邊看一看。”法奧維拉笑著說。

坦蒂港是瑩海星少數的幾個陸地港口之一。說是陸地,其實也就是麵積大一些的島嶼,既然要來看海,沙灘肯定要體驗一下,所以才會把這裏設成航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牧野租了一輛代步的懸浮車,沿著海岸線開了一圈,找到了一個遊客不算太多的地方把車停好,像是脫韁野馬一樣奔著沙灘就跑了過去。

鞋子在他踩到沙灘的那一秒鍾就被他脫下收進空間紐裏,沙子觸感細膩,踩上去會微微下陷,最上層是熱乎乎的,牧野走了好幾步,才發現法奧維拉還沒跟上,於是又折回去牽起他的手。

上將就算是換了一張普通的臉,又穿上寬鬆的衣服,身姿還是很挺拔,氣質出眾,稱得上是背影殺手。

牧野就不一樣了,他放鬆得很,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繞著上將轉圈,說是三歲也有蟲信,幼稚的不像皇子,像好不容易出來放風的熊孩子。

頭戴小黃帽,拎著個小桶,桶裏還放了一個小鍬和一個皮球,並揚言說要和上將比賽堆城堡,贏得那個可以提一個要求。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提什麽要求,法奧維拉一口答應下來。

兩蟲對於堆城堡這件事的經驗值都是零,甚至比不過不遠處的蟲族幼崽動作嫻熟。或許這種事也要看天賦,眼瞅著法奧維拉的城堡越堆越好,已經有了大致的雛形,牧野手底下的沙子還是一坨,這可給他急壞了。

他先是驚訝地低呼一聲:“阿,你頭發上好像沾東西了,我來幫你弄掉。”

法奧維拉不疑有他,“是蹭到沙子了嗎?”

牧野把手上的細沙拍掉,走到上將身邊,彎下腰作勢要拂掉什麽一般,在他的頭上蹭了蹭。

上將的頭頂明明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他裝模作樣地又吹了幾口氣,才起身說:“好了,幹淨了。”

說完就如同沒站穩似的,腳步向後接連挪了兩下,眼看著就要踩到城堡,卻被法奧維拉一下抓住拉進了懷裏。

上將慢條斯理地說:“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好我把你拉住了,不然城堡就被踩壞了。”

牧野:失策了,反應好快!

一計不成他又來一計,眼圈一紅,委屈說道:“原來在你心裏,我快摔倒了這件事,都沒有這個破城堡重要。你的心裏隻有輸贏,隻有勝負,根本沒有我,要是我倒向別的地方,是不是你連拉住我這件事都不會做了……”

他抹著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我總算看透你了,負心漢!”

法奧維拉:……

法奧維拉:論自家雄蟲是個戲精到底是種什麽體驗。

他不接話茬,指了指光腦說:“離約定好的半小時就剩五分鍾了,再不抓緊時間,你的城堡就堆不完了。”

就五分鍾,連打個地基的時間都不夠,牧野怎麽可能把一坨沙子變成結構完整的城堡阿,他又不會魔法。

心一橫,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贏不了,看看能不能先占點兒便宜再說。

他直接坐在沙地上,一滴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抽噎著說:“你就這麽在意輸贏嗎?連句哄我的話也不說了,你好冷漠,好無情,好殘忍!”

“我的心原本是完整的,快樂的,遇到你以後,我把它交給你,以為你會好好對它,卻沒想到,你是那樣的殘酷,任由我的心摔在地上,摔成無數的碎片,它割傷了我,我的眼睛在流淚,可我的心流的淚,比眼睛還要多得多!”

法奧維拉麵無表情:“這是前天我們看的劇裏的台詞。”

牧野的假哭聲一頓,糟糕,怎麽被發現了,記性也太好了吧。

他抿著唇,發揮出強大的心理素質,繼續演,“台詞是假的,我的眼淚也是假的嗎?說這麽多,就算是假的,我的嗓子不會累,嘴不會幹嗎?都這麽久了,你也不說抱抱我,安慰我,果然在一起後就不珍惜了。”

一番表演下來唱作俱佳,盡管沙灘上的蟲族不是很多,但還是有的。法奧維拉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幾個蟲族在往這邊看,牧野從來都不要臉,自然是不在意旁蟲的眼光,更何況他現在臉都換成新的了。

法奧維拉活這麽久,也才知道自己可能有一點兒偶像包袱。

他當機立斷,“我錯了。”

牧野仍是假哭個不停,“你錯哪兒了?”

法奧維拉指著自己麵前堆好的城堡說:“我把咱們兩個的沙堆弄混了,這個其實是你堆的,那個才是我堆的。”

牧野的假哭聲戛然而止,他放下捂住臉的手,看向上將的眼神充滿了新奇,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機智,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清了清嗓,“你知道就好,不過,光嘴上認錯就行了嗎?”

法奧維拉沉吟一瞬,“我再補五個親親可以嗎?”

牧野舉起兩隻手,“不行,要十個。”

法奧維拉:“好,十個。”

他打開光腦上的備忘錄,邊寫邊說:“截止目前,欠了十個親親和一個要求,但是為了不耽誤遊玩兒的時間,晚上再兌換好嗎?”

牧野得了便宜,此刻好說話的很,“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了,我也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就答應你了吧。”

如果他要是有尾巴,可能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法奧維拉迎合說道:“雄主真是太好了。”

牧野揚起下巴,小模樣得意的緊,“那是。”

雖然是中午,可因為有雲彩的緣故,並不算曬,時不時有海風吹過,帶來清涼的水汽。牧野玩兒了一會兒沙子,覺得差不多了,又把心思移到出海上麵。

這裏的船,姑且叫船,是類似透明氣泡一樣的東西,圓圓的,能浮在海麵上,也能潛入水底,同樣分成了不同的型號大小,有像沙發那麽大的,也有像一間屋子那麽大的。

後者也是這裏的蟲族的基本住所。

因為瑩海星大部分都是海,受環境的影響,這裏的蟲族進化成了不同的樣子,更適合在水裏生存,久而久之,他們就研究出了這種房子,可以隨意搬家,想去哪兒住就去哪兒住。

牧野他們雖然換了身份,但手裏的錢還在,身份也同樣是貴族——為了享受一些特權,自然是要租最好的那一檔。

難得出來遊玩兒一趟,總是忙前忙後的管家一號也被牧野放了假,讓他自己隨意行動,租船的事兒就由他們親自來幹。

來到專門的服務廳,前麵還有三對蟲族正在辦理手續,牧野也沒多想,就排起了隊。

他正低頭擺弄著法奧維拉的手指,挨個捏他的指肚,就聽到前麵傳來一陣騷亂爭吵。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和誰在一起,用不著你管吧?”

牧野瞬間精神,一雙眼睛睜的老大,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講究的雄蟲麵色不善地攔住了一對看起來是情侶的蟲族,“這位先生,你恐怕不知道你身邊這個雌蟲,是什麽來頭吧。”

牧野不由得興奮地攥緊法奧維拉的手。

現場吃瓜,打起來!打起來!

作者有話說: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