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奚眼珠子轉了轉,卻並不著急地坐下來,霍恩好像發現了他的意圖,嘖了一聲:“真是拿大人沒辦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些寵溺。

蘇奚的臉頰不自覺的紅了紅,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情一樣。

接著就看到霍恩把自己的一半長袍鋪在地上,然後拍了拍那衣服,蘇奚愣愣道:“你怎麽就把衣服脫下來了呢?那可是貴族的長袍。”

霍恩毫不在意道:“貴族的長袍,也隻不過是件死物,不過要是能博得大人的一笑的話,那麽這件衣服也算有了價值。”

蘇奚被他這番話說的有些啞口無言,不過霍恩都這樣做了,對上那雙真誠又帶著絲**的湛藍雙眸,蘇奚鬼使神差地也走了過去,坐了下來,霍恩唇角綻開一抹笑容,抬頭示意他看天天上。

霍恩看著天上,卻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蘇奚仰著腦袋,可餘光卻不自覺的投在霍恩被月光照耀泛著瑩白的臉龐上。

霍恩忽然轉過頭來,“大人是在看我嗎?”

被抓包的蘇奚指尖一緊,哼了一聲:“是又如何。”

霍恩莞爾一笑,“這樣會助長在下的自信心。”

蘇奚瞳孔茫然一瞬,“什麽?”

霍恩眨了眨眼睛,這個動作落在他身上,就像英俊的神明變得調皮,“因為在月亮星星和我之間,大人選擇了我。”

“油嘴滑舌。”蘇奚被他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說的耳尖一紅,低低的咕噥了一聲。

作為掩飾,他隻好輕輕別開眸子,月光下,他卷翹的睫毛撲閃時留下的影子格外的迷離。

霍恩低聲道:“大人是我見過全羅馬最美麗的人。”

信什麽,都不能信古羅馬人的誇讚,對於他們來說,互相吹捧和誇讚已經成為了日常。

“明天你又會遇見又一個‘全羅馬最美麗的人了’”蘇奚說話時特意加重了又這個字,隻有蘇奚才聽得出自己語氣中的酸溜溜。

霍恩低低的笑了一聲,他的笑聲總像是音樂會上悠揚醇美的大提琴,落在蘇奚的耳朵裏時又如輕飄飄的羽毛,蘇奚轉過身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又笑什麽!”

霍恩立刻收了唇邊的笑容。

空氣漸漸凝固,隻有樓下宴會的聲音不斷傳來,還有孩童的歡笑聲。

那些孩童也有自己的娛樂,胡桃彈珠,他們輪流出遠處擊中幾個胡桃擺成的金字塔,這需要集中注意力。

雖然隻是簡單的遊戲,但孩子們對此樂此不疲。

還有騎著竹竿的調皮蛋,而精致的小姑娘們卻因為身上華麗而漂亮的長袍不能參與其中,不過她們也有自己的樂趣,翻花繩,或是家裏裝在櫥櫃中的漂亮洋娃娃。

那些孩子有些是蘇奚的表弟表妹,有些是其他貴族帶了的孩子,一位優秀的宴會主人,必須顧及到每一位來賓。

因為蘇奚和蘭伯特都沒有娶妻,家裏並沒有主持的人,所以這場宴會蘭伯特拜托了與他們最親近的一位姨母來操持。

風溫柔的刮過臉頰,漫天的星夜落在蘇奚的眼底,讓他一瞬間看懂了梵高的那副星夜圖。

“霍恩。”蘇奚扭過頭。

“嗯?”

蘇奚長袍下的指尖微蜷:“今晚留下來。”

即便是霍恩這樣的人,都因為蘇奚這猝不及防的一句驚呆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大人說什麽?”

蘇奚挑了挑眉:“我說,今晚允許你留下來。”

羅馬人向來開明又**,貴族之間的生活是無法想象的糜亂。

妓院和賭場並不是什麽可恥的地方,曾經甚至有一位貴族夫人與一位妓女打賭,一天之內誰接待的客人最多,最後妓女落魄認輸。

霍恩反應過來,清淺的眉眼微斂,“大人為什麽,要留我下來。”

蘇奚挑眉,“這還用說嗎?”他輕佻的伸出手挑起霍恩的下巴,“貪圖你的美色。”

另一隻手頗有暗示性的劃過霍恩的腰,順便摸了兩把。

做著這樣輕浮**的舉動,隻有蘇奚知道自己的手指緊張的發抖,偏偏霍恩眼底卻未有絲毫波瀾。

任由蘇奚作亂。

蘇奚哼了一聲:“沒意思。”

他說著就鬆開了手,卻忽然感覺手腕上傳來不容置疑的力道。

等蘇奚暗道不妙時,手腕上強大的桎梏已經把他徹底的帶入了霍恩的懷裏。

迎接蘇奚的,是火熱而熾綿的親吻,蘇奚的雙眸微微睜大,唇角被人用濕濡的物體描摹,蘇奚的大腦卻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霍恩今晚來時一定用過了小蘇打。

羅馬人喜歡刷牙,無時無刻的刷牙,廁所,起床睡覺,每一頓餐後,用小蘇打製成的牙膏,通常都是奴隸抹在他們的牙齒上,然後進行清潔。

以至於霍恩和蘇奚分開時,蘇奚都將注意力過分的集中在小蘇打上,一縷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濕漉漉的光,烏雲遮蔽了月亮。

這無疑是月神都害羞的躲了起來。

霍恩的手帶著常年拿槍的薄繭,一隻手掌就有蘇奚的臉蛋大,他微微摩擦著蘇奚的半邊臉頰,眼眸溫柔:“大人,這樣的回答你是否滿意。”

蘇奚一把推開他,卻發現在絕對力量麵前根本無法撼動,他臉頰一紅,“這是你的榮幸好嗎。”

霍恩牽起他的手:“是,我的榮幸。”

蘇奚哼了一聲,故作高傲的揚起下巴。

等到宴會結束,賓客們都相繼臨去時,蘭伯特才看向蘇奚消失的方向,淺淺的蹙起眉,派遣了仆人去查看,卻隻得到了一個回複,累了,已經歇息了。

蘭伯特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吩咐奴隸收拾好大廳回去沐浴。

喧嘩的豪宅又沉靜下來,隻有奴隸跪在地上細心的擦淨地麵的髒汙。

宴會的最初就像綻放的玫瑰花一般嬌豔惹人喜愛,宴會過後,便隻剩下滿地零碎的花瓣。

蘇奚懶懶的躺在**,雪白的身體微陷在羊毛充填的**,金色的卷發被汗濕,結成一縷一縷貼在兩頰,眉眼中隱約含著一抹誘人的風情。

身旁忽然揚起一隻手,隨手折下花瓶裏用來裝飾的玫瑰花,指尖輕微一動,玫瑰花便瓣瓣分離,被刻意地放在少年優美的肩胛骨,一直順著漂亮的脊背往下,在被被子遮住的翹臀上戛然而止。

那隻手變成了畫筆,玫瑰花變成了濃鬱的顏料,在雪白的畫布上隨性而**的做著誘人犯罪的畫。

蘇奚感覺後背有些癢,原本漸漸平複下來的身體又泛起了一絲難掩的欲望,“別……”

隻是剛起身,又被一隻手不容置疑的按著,肩膀。

蘇奚輕喘一聲,整個人又墜入了床鋪之中。

男人的聲音不複初見的華麗溫柔,變成了低沉和沙啞的欲望。

“不要動。”

側趴在**的蘇奚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動。”

他不過是單純的抱怨一句,誰知本性惡劣的男人卻故意曲解蘇奚的意思:“哦?原來是我伺候的還不到位。”

說著,他輕俯下身子。

蘇奚懶得和他爭辯,下一刻就有輕柔的吻和著玫瑰花一起印在脊背上。

更癢了……

霍恩一寸一寸,從少年的腰窩直到脖頸,最後一口咬住耳垂,不出意外的,惹來一片低綿的驚呼。

霍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本來已經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貴族偏偏與眾不同。

貴族向來都喜愛占據主導地位,自己地位比狄蘭要低,要他做下,也並非不能接受。

可狄蘭拒絕的理由竟然是,能享受為什麽要勞動。

隻是回想起狄蘭聽到他這種想法時的震驚的表情,霍恩有些忍俊不禁。

眸子睜的圓溜溜的,好似聽到了什麽晴天霹靂一般呆在原地。

反攻嘛,蘇奚也不是沒有存在過這個心思,隻不過真讓他上陣,槍就不爭氣的斷了。

反正趴著不動也算享受,蘇奚就取消了這個打算。

再說了,他可是貌美純零!

第二天一早,奴隸已經在外麵敲門詢問自己是否可以進來,蘇奚懶懶地踹了一腳身旁人的小腿肚子。

那人的手還搭在自己的腰間,蘇奚挪也挪不開,幹脆伸手掐了掐霍恩的嘴巴:“起床了。”

霍恩慢慢睜開雙眼,湛藍色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層玻璃般的霧氣,呆呆的看向蘇奚。

蘇奚莫名覺得手心一癢,又掐了幾把霍恩的臉蛋:“起,床,了!”

爬床的時候很歡樂,找衣服時很狼狽,等霍恩花了最快的時間整理好自己時,看見的急速倚著床柱,不懷好意的蘇奚。

門外是等候的奴隸,蘇奚頷首示意了一下窗戶。

霍恩唇角掀起一抹苦笑,“大人不會是想要我從這裏翻出去吧?”

蘇奚挑了挑眉:“不然還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霍恩麵不改色道:“如果大人不介意……”

他還未說完,蘇奚已經催促地伸出手戳了戳他:“暫時還不想暴露我們的關係。”

霍恩一把抓住蘇奚的指尖,放在唇邊輕吻一下:“全聽大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