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跟著洪金寶練功夫的選美小姐,除了高麗虹還有一個,就是1983年度的馬來西亞小姐楊紫瓊。這位更猛,女主角在成龍片裏幾十年如一日都是花瓶,到楊紫瓊那兒就改了路數,跟龍哥一樣能打,甚至比龍哥還敢拚命。後來她打進好萊塢,於是連007也要換個口味適應一下有本事美女救英雄的邦女郎。
楊紫瓊的名字首次出現在金像獎的入圍名單中,是在第五屆上。看片名就知道她的生猛從出道就已經定下了基調:《皇家師姐》(師姐,是香港人對女警的稱呼)。
最早楊紫瓊跟著洪金寶練功夫,後者一開始是不抱多大指望的——選美小姐出身的富家千金,要出現在功夫片裏,最適合她的形象應該是嬌怯怯需要男人保護的花瓶才對,她能吃得下做打女的這份苦嗎?
可是沒辦法,誰讓她是老板看中的女人呢?楊紫瓊還在馬來西亞的選美台上時,便被當時坐在台下的一名香港富商公子驚為天人,從此向她發起猛烈攻勢。
那位就是潘迪生。
1983年楊紫瓊身為選美冠軍要履行一年大馬小姐職責,1984年她剛卸下這一稱號,潘迪生便請她到香港為自己代理的手表拍攝一輯廣告片,後來更幹脆開了一家電影公司請她拍戲,這家公司就是後來與嘉禾、新藝城三足鼎立的德寶。《皇家師姐》這部電影,就是德寶拿下邵氏電影院線之後,重磅投向市場的第一炮。
潘迪生花了足足五年時間,到1988年才終於將佳人娶進家門。
不過像楊紫瓊這種強悍的女人,想讓她息影在家做全職闊太,一天兩天還算新鮮,日子長了這種生活她就忍不了了。短短三年之後,兩人便離了婚,楊紫瓊也重出影壇。
她的複出之作是在成龍竭力邀請下促成的,加盟成龍的《警察故事》係列第三部《超級警察》,她在裏麵飾演一位內地女警,與成龍這位香港警察並肩攜手緝拿罪犯,二人合作辦案過程中搞笑處讓人捧腹,驚險場麵更令人屏息。
楊紫瓊這之前在潘家養尊處優做了三年少奶奶,可身手卻絲毫未減,拚命程度更讓以拚命出位的成龍也刮目相看。騎著摩托飛上奔馳中的火車這種驚險戲碼,本不會駕摩托的她親自上陣,結果撞到連導演也眼泛淚光打算就此收手。可她卻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之後,居然就成了。
《警察故事3》中的男女兩位超級警察,早在多年前第五屆金像獎上就已經碰麵。1985年的楊紫瓊還隻是個新人,而屬於成龍的時代則正是在這一年拉開了大幕——他參演的影片不隻在票房上包攬了當年賣座排行的前四名,而且有兩部作品入圍影帝。最後成龍憑《警察故事》第一部在金像獎上大出風頭,除去蟬聯最佳動作指導以外,更拿下了分量最重的最佳電影大獎。
在此之前,金像獎在頒獎口味上一直偏於小眾,評獎時多數是影人的自娛自樂,與普通觀眾的喜好相差甚遠。所以,成龍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搏命隻為討好普通大眾的電影,居然也能贏得小眾專家的肯定,這讓他在台上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想都想不到能得到這個獎。”
正是自這一年,《警察故事》票房、獎項雙豐收開始,金像獎漸漸真正成為了香港電影的風向標。
《警察故事》中的兩大花瓶極為奢侈,異日在香港影壇鼎盛一時的“霞玉芳紅”,這回一下子被成龍請來了其中的兩位——林青霞、張曼玉。
這時期的張曼玉還是影壇新人,她此時的定位極其清晰——花瓶,沒人指望她真會演戲。沒辦法,誰讓她是選美出身,而且粵語還沒有英文流利——她在英國長大,參選港姐前不久才回到香港。
《警察故事》係列裏的龍女郎角色,大概是張曼玉最著名的早期花瓶形象。用她後來的最佳拍檔梁朝偉的話說:“那時沒想到她後來能靠演戲出頭。”
很多年之後,已被視為演技女神的張曼玉當麵吐張國榮的槽,那是她憋了十幾年的委屈:她入行之初跟他搭檔,好不容易記住自己的台詞,偏遇上個愛臨時發揮的對手,他隻要稍微一不跟著劇本走,她立馬就懵了。虧她最早見著他時還在心裏竊喜這個拍檔好靚仔,結果合作幾天下來簡直恨他恨得牙癢癢——那時候她讀劇本都得在上麵挨個字標注音標,好不容易死記硬背下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對麵的榮少一改台詞,不隻是她之前的工夫都白費了,更嚴重的是她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能順利接下去才真是怪事。
對當時的張曼玉來說,還是往成龍臉上砸蛋糕這種動作戲完成起來難度比較低。
《警察故事》中的另一大花瓶林青霞,傳說是成龍下了大工夫特意請來的。
籌拍《警察故事》之初,幾個主創討論女主角人選,旁人提這個被他找來種種理由否掉,提那個又被他找來更多理由否掉,被斃掉若幹個人選之後,大家終於多少揣摩出他的心思了,於是試著提議:林青霞怎樣?果然這回就通過了。
早在20世紀70年代,林青霞就已經在香港拍過大導演李翰祥的片子,進入80年代之後,她也曾加盟過香港電影的超級大製作《新蜀山劍俠》,但那時她主要還是在台灣發展。要說林青霞從何時開始真正主攻香港電影市場,還得從這一年的《警察故事》算起。
第五屆金像獎上,跟有兩部作品提名影帝的成龍競爭最佳男主角的入圍者,基本上是上一年的原班人馬,那時輸給修哥的四人這回全數到齊再決高下。
最終勝出者,則是香港影壇在洪金寶之外的另一位重量級人物——人稱“肥貓”的鄭則仕。
鄭則仕憑之獲獎的那部影片是《何必有我》,片內他是備受欺淩的智障人士,片外他卻是說一不二的本片導演。他自導自演的這部片子未能入圍最佳影片的評選,以李翰祥為首的評審們受規則所限無法將此殊榮送予他,於是幹脆另立一個評審團大獎頒給了他。
所謂人不可貌相,大抵如此。
《何必有我》的女主角,就是如今金像獎座的女神原型——1979年度香港小姐冠軍鄭文雅。
如果不是去參選香港小姐,鄭文雅也許會成為一名運動員——選美之前她是香港女子跳高紀錄保持者。結婚息影之後,她則愛上了另一項對年齡要求不高的運動——高爾夫,然後連續四年獲選香港最佳女子高爾夫球手。先是代表香港隊參賽,後來又成了高爾夫教練,還提名過十大傑出運動員。
鄭文雅的紀錄不止這些,她還是香港有史以來第一個拍**寫真的女藝人。這種事情到今天也仍是轟動題材,更不要提那是早在1986年,寫真首發日就賣出了白金銷量,隨之而來的當然是漫天口水,她自己卻處之泰然:對輿論的態度是“我不會太上心”;對寫真的說法是“留個美好回憶都好”。
拋開這些,鄭文雅的人生軌跡倒是與大部分港姐沒什麽太大的不同,先選美,再拍戲,然後嫁入豪門,自然就此息影。不過她嫁入的雖是豪門,卻不用受豪門的拘束,日子過得極是舒心。婆婆負責打理花草,老公負責擇菜做飯,於是她就可以安心打她的高爾夫。也難怪她會是如下名言的版權所有者——“女人嘛,在出麵幾叻都好(在外麵多厲害都好),始終都要有個家,有個永遠等自己返屋企(回家)的男人。”鄭文雅在《何必有我》中的男朋友,是這年憑另一部作品《女人心》連續第二年提名金像影帝,卻再度失望而歸的周潤發。
這時期的發哥身上同時背著兩個頭銜:金馬影帝、票房毒藥。周潤發戲好,從無人質疑。至於有沒有觀眾緣,他之前在TVB的成功可為佐證。可是從他最早投身大銀幕直至此時,時間已有數載,電影也拍過數部,導演們倒是愛用他,可就是沒能出一部票房賣座的片子,搞得投資老板們頗為頭痛,他自己也相當鬱悶。
如果可以預知未來,發哥此時的鬱悶可能會減少許多:對於他來說,這一年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很快他就將會從票房毒藥搖身一變成為票房靈藥,而在獎項方麵,他更即將以君臨天下般的強勢壓製得很多人鬱悶很多年。
周潤發君臨天下的年代裏,在風衣墨鏡的瀟灑殺手,悍到上司都發怵的刺頭警察,又或王者氣息撲麵而來的賭神之外,他也演過一些很平凡的普通人角色,而其中最著名的一個,當是“這輩子什麽也沒有,隻剩下一點自尊”的“船頭尺”,在一位女性導演的鏡頭裏,在遙遠的美利堅土地上,與鍾楚紅共同演繹了一個秋天的童話。
這位女性導演叫張婉婷,《秋天的童話》是她的移民三部曲的第二部,此前的第一部《非法移民》讓她在這年的第五屆金像獎上榮獲了最佳導演的殊榮。
張婉婷拍《非法移民》的初衷其實真的很簡單,她需要交一部好作品從紐約大學電影專業畢業。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找來一百萬港幣的拍攝費用,同學做幕後,朋友做台前。
誰想到,她這一部拍出來之後,片子賣了五百萬,自己成了最佳導演,還順便跟參與此片製作的同學羅啟銳產生了曖昧情感——羅同學這年憑《非法移民》提名了最佳編劇。二人從此我挑水來你織布,珠聯璧合幾十年。
隻是兩位同學到今天還沒扯證,不管外人看法,他們自己有個好理由:結婚的都離了。你看連徐克施南生那樣模範了三十年的伉儷,到最後都沒能保持晚節。
2010年4月的第二十九屆金像獎上,兩位同學換了下位置,羅同學這回走到台前做導演,張同學退到幕後給他做監製,提名時隻來得及小規模點映數場的《歲月神偷》緊趕慢趕隻能搭上最後一班車,便一下子“偷”走了包括影帝在內的四尊小金人。用金像獎主席陳嘉上的話說:“它(《歲月神偷》)產生很大很大的影響、效應,形成氣場,把一切東西都挾裹進去了。”
張婉婷的作品以細膩婉約著稱,與靠搏命動作戲打出天下的成龍電影相比,風格幾乎是南轅北轍。然而成龍卻偏偏對她欣賞有加,或者應該說更多的是信任,把自己的傳記電影《龍的深處:失落的拚圖》交給了張婉婷拍攝。
有機會探訪“龍”的深處,張婉婷也沒有辜負這個大好機會,精雕細琢花了將近三年時間,終於完成這張失落的拚圖:原來很多年來成龍一直以為自己本姓陳,是家中的獨生子,其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敢情他爹本姓房,年輕時做過軍統特務,幹這行時改了姓更了名,去香港之前還在內地留下了幾個孩子。
拍《秋天的童話》那一年,張婉婷需要力排眾議才能堅持起用周潤發出演,因為男主角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人物,而頭一年《英雄本色》裏小馬哥的形象實在太過深入人心,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當大哥的料。何況《秋天的童話》這一年,他接拍了六七八九上十部戲,差不多都在混黑道:《英雄本色2》、《江湖龍虎鬥》、《江湖情》、《英雄好漢》……
這其中,《江湖情》和《英雄好漢》是《英雄本色》的跟風之作,想走《教父》路線,但人物太多線索太雜,控製起來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又是把一個故事分成兩部電影講,很考驗觀眾的耐心。
當年的觀眾雖然還算受用,卻也沒全力追捧,年終票房排行正好被擋在十大之外。
這兩部各方麵都算不上太優秀的影片,要八卦起來卻有很多可道之處。比如“周潤發+萬梓良+劉德華+譚詠麟+李修賢”的強大陣容,還附送一個台灣大佬柯俊雄,再比如幕後的出品方有嘉禾,有麥當雄,還有一個後來大名鼎鼎的中國星前身、傳聞中擁有黑社會背景、新義安大佬向氏兄弟做老板的電影公司永盛。這兩部江湖人拍的江湖片,正是永盛漸入佳境的開端。
這裏要說的,是這兩部電影的女主角。周潤發在片中是一個年輕的黑道教父,等萬梓良、劉德華這些小字輩都把麻煩惹夠了,他才不緊不慢以收拾殘局的大佬身份出場。而帶著刀傷楚楚可憐求他去救人的,則是第五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人稱“鬼後”的王小鳳。
王小鳳既然號稱鬼後,自然以演鬼片聞名,不過她憑之得獎的《錯點鴛鴦》卻是一部喜劇片,同年還入圍了最佳女配角之爭。
王小鳳的人生背景和第二屆影後林碧琪頗有相似之處,小小年紀就已在街頭廝混,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太妹。不過畢竟生得漂亮身材又好,很快被星探相中進了娛樂圈,星路也算順利,從“福星係列”到“僵屍係列”,當年的大熱影片中都有她的身影,不過大都是花瓶式的配角。
《錯點鴛鴦》是王小鳳第一次擔綱女主角,向導演推薦大膽起用她的,是男主角爾冬升。那時的爾冬升還沒有轉行幕後,仍是大銀幕上響當當的英俊武生。不過此時他已經相當深刻地體會到做演員有多麽受製於人,而做動作演員更是基本上等於額頭刻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被人側目,從而有意改行做導演。事實上,在《錯點鴛鴦》中出演男主角的第二年,爾冬升就以一部贏盡眼球又廣受爭議的《癲佬正傳》作為自己的導演處女作,正式宣告了他的改行。
回過頭說王小鳳。進入演藝圈之後,她的星路雖然平坦,感情上卻頗有些坎坷,不過雖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最後終於被她找到一個絕世好男人做老公。
她的先生許立信娶她時還不算太有錢,但夫妻二人移民美國之後,正趕上新興的IT業浪潮,被他抓住機會迅速發展,短短十年便躋身億萬富翁行列。
此時王小鳳已經有了一雙兒女,老公又能幹對她又好,照說該有的都有了,應該很開心很幸福才是,可她卻偏偏在這時患上了抑鬱症,還是躁狂型,發病時輕則摔東西罵人,重則想自殺甚至想殺人。
不要說是那個年代,就是在今天,人們對抑鬱症患者還是有些“另眼相看”的,要麽直接當其是瘋子,要麽把原因歸之為人格缺陷,又或者自以為很同情很理解地感歎一聲:還是太脆弱啊。
王小鳳很幸運有個好老公。從一開始,她的老公就勸她去看醫生,然後協助醫生勸她接受事實配合治療——連她自己最初也不能接受,以她要強的性格,生活又如此美好,她怎麽能抑鬱?
那些“地獄般黑暗的日子”裏,王小鳳多次試過自殺,感謝老公,未遂;還試過殺老公,感謝老公,未遂。她知道自己有問題,不想繼續拖累家人提出離婚,感謝老公,未遂。熬了兩年,王小鳳終於熬了過來。
沒多久她的絕世好老公又以絕世好老板的身份登上了各大報紙的新聞頭條:出售公司套現所得的大半——七千多萬美元,被他分給了一百多名員工,平均每人得五十多萬美元。
絕世好老公、絕世好老板在商場上卻不是什麽絕世老好人,並購手段用得出神入化,當得上“穩準毒辣狠”幾個字。許立信的上一次經典之作應該是在幾年前,宏碁、聯想兩大華人電腦集團,被他手捧NEC歐洲PC業務大蛋糕,以一人之力挑得兩虎相爭競相抬價,最後誰贏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坐收漁翁之利。
王小鳳獲封影後那一年,同時憑一部驚悚片《平安夜》提名了最佳女配角,她的身影還同時出現在這年金像獎上也有斬獲的《僵屍先生》中。
《僵屍先生》應該算是香港當年風靡一時的僵屍題材電影的開山作,林正英這位不苟言笑的茅山道長形象正是從此開始深入人心的。
第五屆金像獎上,林正英被提名最佳男配角,不過這早不是他頭一次與金像獎扯上關係。早在第二、第三屆金像獎上,林正英就作為洪家班的主力成員,蟬聯了最佳動作指導的殊榮。
香港當年的動作演員大多師從兩位戲劇名伶:於占元、粉**。洪金寶、成龍、元彪等七小福悉數出自前者門下,後者的徒弟中則有尊龍、蕭芳芳、陳寶珠。
林正英當年先後拜入過這兩位名師門下,17歲入行給鄭佩佩做替身,19歲開始做李小龍的武術指導,到楊紫瓊入行時,他已過而立之年,在片場的身份也變成了副導演。
拍《僵屍先生》這一年,林正英的前妻剛剛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可惜這段婚姻沒能持續多久。後來僵屍題材在大銀幕上風光不再,林正英於是轉戰小熒幕拍攝電視劇集《僵屍道長》。這一係列劇集大獲成功,他不隻重新收獲了觀眾的喜愛,還收獲了一位紅粉知己,而且是被人倒追的。
林正英生性木訥板正,為人既嚴肅又害羞,拍吻戲簡直要他老命,算不上是女人心目中那種善解人意的完美男朋友。然而偏就有人看中他的善良可靠,死心眼兒地認定了他。慧眼獨具倒追他這個不解風情魯男子的,便是風華絕代的石榴姐姐——苑瓊丹。
說林道長不解風情,絕對一點都沒有冤枉他。拍戲空閑時苑瓊丹便有意無意愛撩他說話,收工後更每每主動提出載他回家,照說再遲鈍的人都該多少意識到點什麽,他卻說“我有腳自己行”……好在石榴姐姐不屈不撓,得不到回應便張口咬他胳膊,終於咬醒了他。等到媒體發現這段戀情時,二人已經甜甜蜜蜜同居在一起。
中間也有過反複,林道長覺得自己離過婚又拖著兩個小油瓶,配不起苑瓊丹一個黃花姑娘。可她卻說就愛他有個完整家庭,嫁過去不用生就已經兒女雙全,美美盤算著下一年二人便結婚。
可惜好景不長。
苑瓊丹剛透露出結婚意向沒幾個月,林正英便被查出患了晚期肝癌。他不欲拖累女友,斬釘截鐵與其分了手,一個人搬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安靜等死。
當時沒人知道這內情,苑瓊丹又打死不開口,大家都以為她被他無情拋棄。直到林正英病逝之後,她以未亡人身份去為他守靈,大家才在驚詫之餘意識到前麵多半是猜錯了。但再問苑瓊丹,她還是不開口。
直到很多年之後,她已徹底解了心結另嫁夫婿,才揭開謎底:“其實他生病,我自始至終都是知道的。當時他不想被媒體打擾,所以搬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住,也不讓我去見他。他臨走的時候說‘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什麽困難就找你弟弟解決’,我當時很不情願,但是他是那種很固執的人,他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我尊重他的選擇。”
苑瓊丹如今的老公黃乃揚是經營家族玻璃生意的億萬富豪,可很長一段時間裏不為人所知,這兩年才被香港狗仔踢爆。為什麽結婚五年不為人知,她自己是這樣解釋的:“我沒隱瞞呀!隻是一直沒人問我罷了!就算我肯講都沒人信我能‘出貨(嫁出去)’啦!”
結束第五屆金像獎的八卦之前,照例要提一下1985年的香港小姐。這一年的港姐冠軍叫謝寧,就是梁朝偉、吳岱融那一版《絕代雙驕》中的蘇櫻。
謝寧本人在影壇並無多大發展,不過卻嫁給了一位跟金像獎大有淵源的電影人岑建勳。
有一年金像獎頒獎禮,做司儀的陳欣健與梅豔芳在台上討論圈中的養眼情侶檔。陳sir先提一對——秦漢、林青霞,毫無疑問是俊男靚女的組合,台下報以歡聲雷動。
陳sir再提一對——岑建勳、謝寧,還沒等台下給出反應,台上梅姐已經發話把大家往邪路上引:“噓啊,還不快噓!”誰想到陳sir義正詞嚴地反駁梅姐:“他們那個不能算的,他們那個是人獸戀。岑建勳是獅子!”
作為被譽為“美貌與智慧並重”、“氣質最優雅的港姐”,謝寧下嫁的老公卻因為頭發散亂而又禿頂,被戲稱為“獅子頭”,二人喜結連理之際,被時人謔之為“美女與野獸”的結合。
岑建勳在大銀幕上的形象以醜角居多,與吳耀漢並稱“嘉禾二傻”。不過要當他真傻就錯大發了。與嘉禾、新藝城三足鼎立的德寶,掛名主帥是洪金寶,真正掌舵任總裁的主事人是他,從《省港旗兵》到《秋天的童話》,幕後製作人一欄上都有岑建勳的名字,演戲不過是他的業餘愛好。
時光荏苒,轉眼就過去二十年,看過《十月圍城》的同學,應該還記得王學圻去照相館為謝霆鋒向周韻提親時見到的那位腰背佝僂的禿頂老板——那位就是岑建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