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慎孝浩像往常一樣到了自己店鋪的後門,準備上樓去。

但是他剛下車,就看見一輛可麗餅車停在他店鋪的停車場裏。

這可麗餅車有點眼熟。

大慎孝浩大笑起來:“桐生兄,別藏了,你這個車那麽顯眼,出來說話吧。”

話音落下,一個提著刀的身影從車的陰影裏出現了。

正是桐生和馬。

大慎孝浩微微皺眉:“桐生警部補,你帶著刀來是嚇唬誰啊?你那把刀拔出來,大概連警察都當不了囉。”

和馬微微一笑,然後拔出長刀。

“神通廣大如你,”他說,“應該知道我身上有些奇怪的傳言吧?比如我的敵人喜歡死於意外。”

大慎孝浩朗聲道:“我確實注意到了這一點,想必那都是巧妙安排的完美犯罪吧?”

和馬大笑起來:“哈哈哈,一般人果然會這樣想啊。罷了罷了,今天就讓你實際體驗一下吧,大慎孝浩桑。”

和馬說著又把刀插回刀鞘。

大慎孝浩本來還有點緊張,看刀入鞘就鬆了口氣,然而下一刻和馬發動了攻擊,刀鞘像炮彈一樣激射而來,命中了大慎孝浩的貼身保鏢。

保鏢應聲倒地,和馬拿著刀緩緩接近孤立無援的大慎孝浩。

“你散步香川香子在你的店鋪工作的謊言,毀掉了她的生活和聲譽,你還捅傷了我的搭檔。”

“你說我做了這些事情,要講證據的。”大慎孝浩毫無懼色,厲聲喝道,“沒有證據,你這就是汙蔑!我沒有做那些事情!”

“也許吧。”和馬回應,“也許你確實沒有做這些事情。可你依然是一個壞人,你用高利貸讓良家女孩破產,不得不成為風塵女……”

“不對,是她們自己欠下巨額債務,是她們自己扛不住**!我是提供了一個自力更生還債的機會,我可是大善人啊!”

“真的嗎?”

大慎孝浩冷笑一聲:“當然是真的,我店裏的女孩,有很多是沉迷男公關的男色,然後借了高利貸。還有一些是想穿名牌借了高利貸!她們在我這裏工作,還完了高利貸,還過上了好生活!”

和馬:“這麽說你是個大善人囉?”

“當然。比起恣意妄為的無良刑警,我可守法多了!”

“那我問一句,那些姑娘借高利貸的地下錢莊,不是你們組經營的嗎?”

“紅燈街附近是我們的地盤啊,這裏除了賣麻藥的不是我們組,其他都是啊。”大慎孝浩兩手一攤。

和馬搖頭:“我本來還有些猶豫,現在發現,你是個毫無悔意的壞家夥。感謝你的回答,我已經沒有迷惘了。”

說著和馬平握長刀。

這個瞬間,大慎孝浩聽到一種細細的蜂鳴。

和馬繼續說:“你聽到了嗎?這愉悅的刀鳴。我終於明白了,我的愛刀喜歡吞噬你這樣的壞人的生命。你就到那個世界去悔改吧。”

大慎孝浩這個時候終於慌了,因為他看出來桐生和馬殺意已決。

他大聲喊道:“等一下!你可考慮好!你砍了我,別說警察沒法做,還要進監獄!”

“是嗎?”和馬不以為意的應了句。

大慎孝浩繼續急促的說:“我其實是警署的線人啊!我提供了很多情報,讓警署破獲了很多地下錢莊、地下賭局啊!我、我還提供了麻藥的線索,隻是警署不敢懂火力強大的真拳會和福壽幫而已!”

下麵的警署一般隻配備各種左輪手槍,火力不足,確實有可能不敢惹火力凶猛的真拳會和福壽幫。

大慎孝浩:“我是好人啊,我為警方立過功啊!”

和馬:“那不過是你給警署的甜頭,讓他們為你提供保護。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我可以不再糾纏香子!我再也不騷擾她了!”

和馬冷笑道:“你覺得我會信嗎?你到那個世界去懺悔吧。”

說著,和馬揮刀。

大慎孝浩猛的倒地,用倒地躲開了奔著脖子去的刀光。

發現和馬真的揮刀了,大慎孝浩發出驚恐的悲鳴,他以驚人的速度連滾帶爬的逃開,站起來跑向店麵附近的巷子。

隻要進入了巷子,就可以靠著自己熟悉地形跑掉——他大概是這樣想吧。

可這個瞬間,掛在旁邊樓房上的招牌突然脫落,在一片火花飛濺中掉落下來,砸到大慎孝浩跟前。

招牌的玻璃震得粉碎,膠皮已經破了的電線就這麽碰到了狂奔中的大慎孝浩。

他的身體直接僵住了,緊接著招牌的霓虹閃了一下,熄滅了。

實際上整條路一排樓房都因為突然連上了人體而跳閘了。

和馬不看這家夥,而是去撿起剛剛發射出去擊倒保鏢的刀鞘。

他毫不懷疑大慎孝浩大概的確是死了。

桐生和馬還刀入鞘,長長的出了口氣。

接下來還有很多麻煩事。

雖然大慎孝浩的死算不到和馬頭上,但拿著刀動手什麽的,自己在警視廳怕是呆不下去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大不了辭職去開偵探事務所,說不定將來還能生個頭上帶衝角的女兒。

今後自己,仍將以這樣的方式來匡扶正義。

這樣想的瞬間,和馬手裏的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在刀鞘裏抖動起來。

就在這時候,和馬聽見有人在輕輕鼓掌。

他循聲望去,看見上杉宗一郎從陰影中走出,輕輕的鼓著掌。

和馬看了眼老頭頭頂的戶山流等級。

“你終於走出這一步了。”老頭如此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不適合當警察,你的歸宿是成為極道。”

和馬冷笑道:“我打死也不會去當壞人。”

“極道可不是一直是壞人啊,戰後最初的那段時間,極道的最主要職責是維護基層秩序啊。你不想幹壞事,大可以當那種最老派的、有仁俠氣的極道嘛。”

上杉宗一郎頓了頓,繼續道:“現在還不晚,當了極道,你更能活用你的愛刀,在夜晚隨意審判壞人,對壞人降下製裁。”

和馬斷然拒絕道:“我狠極道,我不會忘記極道帶給我的痛苦和悲傷,不會忘記那個雨夜產生的決意。將來總有一天,我要把極道連根拔起。”

上杉宗一郎輕輕搖了搖頭:“真是迂腐。我本來以為通過這一次能給你上一課,讓你學到東西,明白事理。我是那麽的期待這一次的成果!

“現在看來,孺子不可教也。

“今後讓你這樣不斷的讓我手下的幹部遭遇意外,也挺麻煩的。

“所以,請你死在這裏吧。”

說著,上杉宗一郎緩緩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刀。

“像你這樣的家夥,不值得我拔出愛刀,我就用這把不鏽鋼刀送你上路吧。”

老頭突然提高音量:“戶山流,劍聖,上杉宗一郎!見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