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背著一個小背包,站在高鐵站門口,讓俞新給她拍照片,紀念她坐了別的小火車。

俞新給程小橙拍完單人的,兩人還高高興興地拍了合影,完全是一副出來旅遊度假的狀態,非常開心。

臨近過年,春運的氣氛漸漸來臨,車站裏麵的人很多,不由讓程小橙想到剛進副本的時候,也是這麽多的人,害得她和韓旭差點就沒趕上檢票。

程小橙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轉頭對俞新說道:“幸虧我們來的早,八點的車,現在才七點二十,可以慢慢悠悠地過去檢票。”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候車大廳的廣播響了起來,女播音員的聲音跟副本裏麵的差不多。

“旅客朋友們,你們好,由xx開往yy的G66666次列車正在檢票,請還沒檢票的旅客盡快到6號檢票口檢票。”

“G66666次列車,即將結束檢票,請還沒檢票的的旅客盡快到6號檢票口檢票。”

程小橙趕忙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車次:“……怎麽回事!”

她記得她買的是八點的車票,買票頁麵什麽時候變成七點半的了。

跟程小橙一樣懵逼的還有俞新,兩人顧不上多想,趕忙拉著手就往檢票口跑。

就跟舊事重演一樣,候車大廳的人太多了,越是接近檢票口的地方人越多,根本擠跑不起來,隻能在人堆裏麵擠。

程小橙:“你說,我要是把候車廳給炸了,咱們能趕上檢票嗎?”

俞新:“……能不能趕上檢票我不知道,但肯定能趕上吃牢飯,十年打底。”

程小橙:“從某些方麵來說,副本裏還是不錯的。”起碼沒有警察抓。

還沒等他們擠到檢票口,廣播女聲就響了起來:“旅客朋友們,由xx開往yy的G6666次列車已經停止檢票了。”

程小橙:“……”很好,她的小火車真是棒棒的。

俞新個子高,擠在前麵給程小橙開路,帶她往改簽的窗口走。

兩人把車票改簽到了一個小時後的一班車。

程小橙看著手機上的購票頁麵:“我明明記得我們的車是八點開的,怎麽提前了。”

俞新也使勁想了想:“我也記得是八點。”

程小橙:“看來,高鐵小火車的怨念已經開始生效了,讓我一乘別的高鐵小火車就會倒黴,連檢票都趕不上。”

俞新倒是鬆了口氣:“好在這裏不是副本,就算沒上車也不會死。”

程小橙欣慰了很多,看見候車大廳裏有很多賣東西的店,拉著俞新去逛了逛,買了兩條同款不同色的圍巾,一人一條,當即就戴上了。

女人隻要買買買就會很開心,程小橙很快就得到了安慰:“幸虧剛才沒趕上車,不然就沒機會買到這麽好看這麽舒服的圍巾了。”

這次兩人吸取了教訓,時不時地看看購票頁麵,確保上麵的時間是正確的,並且提前在檢票口等著檢票,終於成功地檢票進站了。

副本裏的乘車規則非常嚴苛,做不到就得死人,程小橙和俞新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排隊非常注意間隔,不亂扔垃圾,不大聲喧嘩,把文明乘車做到了極致。

在站台等車的時候程小橙對俞新說道:“這下我們可沒有任何錯處了吧。”

她的話音還沒落,一名車站巡檢員就走可過來:“女士,請不要隨地亂扔垃圾。”

程小橙:“……”別說在車站這種公共場合了,她在家裏、在場裏也從來不會亂扔垃圾。

巡檢員指了指地上:“請您把垃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

程小橙低頭一看:“……”

這是剛才在車站的時候她吃的一顆糖的糖紙,怕耽誤檢票就沒扔垃圾桶裏,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天知道這片糖紙是怎麽掉下來的,恐怕隻有高鐵小火車知道了。

程小橙道了個歉,撿起糖紙扔進了垃圾桶裏,忍不住小聲罵道:“垃圾小火車,卑鄙無恥、斯文掃地、狼心狗肺、蛇蠍心腸、草菅人命、無惡不作……”

巡檢員還沒走:“女士,請注意文明用語。”

程小橙:“……”她該怎麽解釋,她罵的不是現實世界的小火車,是副本裏麵的小火車。

很快車子就到站了,程小橙和俞新嚴格按照排隊間隔,排隊上車,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好。

俞新給程小橙按摩,讓她別生氣,倒黴一點又怎麽樣,那也比被炸成小破車困在副本裏麵出不來好。

程小橙現在就是無比慶幸,幸虧她隻是會在坐別的高鐵小火車的時候倒黴,乘別的交通工具就不會受到詛咒了。

程小橙起身準備去倒水,俞新讓她坐著別動:“萬一開水燙到你了怎麽辦。”

要擱平時,程小橙肯定會說,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倒個水也能被燙到。

現在她信了,沒準還真會。

俞新倒了兩杯水,程小橙接過來一杯,吹了吹,正要喝,坐在後麵的一個熊孩子一腳踹在了她的椅背上,她沒坐穩,手上的水灑了出來。

程小橙看著濕了小半條的加絨打底褲,一時不知道應該先打死熊孩子,還是先打死小火車。

熊孩子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還爬在椅子上對著程小橙略略略。

旁邊的家長在低頭玩手機,管都不管。

俞新給程小橙擦了擦褲子上的水,從包裏拿出來一條換洗的打底褲讓她去洗手間換上。

程小橙拿著褲子,轉頭瞪了瞪熊孩子,等著吧,等老娘換好褲子再來收拾你。

熊孩子哈哈大笑:“那個姐姐尿褲子了,尿褲子了。”

旁邊的乘客懂的都懂,誰還能沒被熊孩子謔謔過呢,紛紛對熊孩子投去指責的目光,還有說家長的,乘車怎麽不管好自己的小孩。

家長象征性地說了孩子幾句,繼續低頭玩手機了。

俞新轉過頭,對熊孩子露出溫柔大姐姐的微笑:“熊孩子,姐姐陪你玩吧。”

程小橙不知道俞新幹了什麽,等她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小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別說調皮搗蛋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程小橙十分佩服,問俞新是怎麽辦到的,居然把熊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俞新:“給他講了高鐵小火車副本裏麵的故事,讓他不遵守乘車秩序,嚇死他。”

程小橙給俞新豎了個大拇指:“牛逼。”

高鐵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鍾就到臨市了。

程小橙帶著俞新下了車:“終於下車了,雖然倒黴了點,好在沒有什麽實際性的損失。”

對於她這種財迷來說,隻要沒有財產損失就不會傷害到她。

話音剛落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她的手機呢,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呢,下車之前她明明檢查過了!

程小橙:“阮嬌給我買的新款最高配置的手機,用了還不到半年,一萬塊錢一個!”

太狠了,小火車太狠了!

高鐵已經開走了,她的手機也被留在車裏帶走了,去那遙遠的遠方了。

程小橙趕忙用俞新的手機打了12306,登記了自己遺失的手機,希望快點找回來。

“你那個手機是阮嬌給你買的?”俞新說道,“算了吧,丟了就丟了,回頭我給你買個更好的,姐妹款手機,怎麽樣。”

姐妹款當然好,但程小橙還是想找回原來的那個手機,一萬塊錢呢,才用了幾個月,怎麽能說扔就扔,那也太浪費了。

再說了,裏麵還有很多照片、通訊錄什麽的,都需要找回來。

從車站出來,兩人正準備打車去定好的酒店,剛走出車站大廳,外麵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程小橙頭上、身上全部淋濕了:“……”

大冬天淋雨是什麽感受,是想要把小火車重新炸飛的感受!

她現在可算是知道高鐵小火車的怨念是個什麽東西了,是讓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乘別的高鐵小火車的東西。

俞新買了一把打傘,兩人一塊撐著傘打車去了酒店。

程小橙泡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終於舒服了。

她們定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非常的豪華舒適。

程小橙一想到住酒店的錢是從小火車身上做劇情探索度換來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好,大不了她以後不乘別的高鐵小火車了唄。

她可以用從小火車身上薅來的羊毛買機票乘飛機,坐頭等艙!

程小橙收拾好自己,去隔壁俞新的房間,找她一塊去吃午飯,吃好午飯還能去酒店的溫泉泡溫泉。

程小橙進了俞新的房間,俞新已經洗好收拾好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露出一雙雪白修長的腿,可誘人了。

程小橙再次心想,幸虧自己不是男人,不然麵對這樣的絕色大美人,還真是很難控製住啊。

程小橙本來想定一個房間的,大冬天的,好姐妹一起窩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吃零食看電影,還能一塊罵男人,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但俞新說她睡覺不老實,怕半夜壓著程小橙,把她給壓死了,堅決要訂兩個房間。

程小橙有點遺憾,看不見大美人躺在**睡覺的樣子了。

程小橙把今天的安排講了一遍:“先吃一頓豪華午餐,回房間休息一會,下午一塊去泡溫泉,傍晚出去逛街吃東西,玩到晚上回酒店休息。”

俞新歎了口氣:“恐怕我不能陪你泡溫泉了。”

程小橙一聽就明白了,俞新一定是大姨媽來了:“沒事,你在房間裏好好休息,我稍微泡一會就回來陪你。”

說完還用酒店的電話給俞新點了一杯熱乎乎的紅豆奶茶。

下午程小橙去泡了溫泉,泡完溫泉回來,俞新說高鐵車站來電話了,把她的手機找回來了,她已經打車幫她拿回來了。

俞新從車站回來的時候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粉色手機套,套在手機上,這樣兩人的手機就變成了姐妹款。

程小橙非常感動,說俞新來著大姨媽還來回折騰幫她拿手機。俞新說自己沒來大姨媽,隻是肚子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

晚上,程小橙和俞新去了市中心玩,邊逛邊吃,非常開心,並計劃好第二天去當地著名的旅遊景點玩。

她們要去的旅遊景點是一座很大的山,據說山上有一座很靈的寺廟,韓旭就是在這個廟裏燒的香,許願能跟程小橙一個副本,結果就實現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場長認識的那個高人的師父就是在這座山裏閉關的,正好過去拜訪,問問鎮壓符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程小橙就起來了,拉著俞新去爬山。

這座山的名字叫靈月山,很大也很高,好不容易爬到寺廟,兩人去燒香許願。

程小橙說自己許的願望是發大財,俞新許的願是希望能永遠跟程小橙在一起。

燒好香,在廟裏吃了齋飯,休息了一會,程小橙帶著俞新往高人師父閉關的地方去了。

程小橙看著手機上劉場長發來的高人師父住的地方:“第七七四十九個山頭的第九九八十一棵樹的後麵。”

俞新看了看眼前數不清的山頭,有點暈山:“高人師父不愧是比高人還高的人,又是七七四十九,又是九九八十一,真玄乎。”

程小橙也有點暈山,跟俞新一邊聊天邊爬山,累了就找個平坦的地方,把帶來的野餐墊鋪在地上,躺在上麵休息休息,看看風景,吃吃零食。

就算是爬山也不能虧待自己。

兩人就這樣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往上爬,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找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個山頭的第九九八十一棵樹。

程小橙看了看,樹後麵又是一座山頭:“高人的師父不會就住在山洞裏麵吧,那咱們晚上是不是也得跟著住山洞?”

她自己也就算了,以前跟劇組化妝的時候再艱苦的條件都能適應,關鍵是俞新,她細皮嫩肉的,怕沒法適應。

俞新說沒事,隻要跟程小橙在一起,讓她住豬圈都行。

程小橙:“……好好的,我們為什麽要住豬圈。”

俞新:“……是哦。”

“誰說我們這裏是豬圈的。”一旁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把程小橙嚇了一跳。

說話的人是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式長衫,腳上是一雙黑色粗布鞋,整個人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

如果他手上沒拿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並且還在玩連連看的話。

程小橙:“我們是來拜訪範老的,我姓程。”高人的師父叫範虛,尊稱範老。

男人看了他們一眼,一邊玩連連看,一邊帶著他們往裏麵走。

程小橙的手機響了起來,沒想到山上的信號也能這麽好,滿格了:“喂,劉場長,我們已經到地方了。”

劉場長在電話裏說道:“聽說高人的師父為人很高冷,還很凶,誰都不待見。”

程小橙:“放心吧,我的臉皮你還能不知道嗎,不待見就不待見唄,又不是我的錯,沒啥。”

劉場長:“你能有這份厚臉皮我就放心了。”

程小橙:“……這句話也可以不用說。”

“對了,”程小橙非常小聲地說道,“你認識的那個高人靠譜嗎?”

走在前麵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靠譜。”

程小橙:“……”莫非您就是劉場長的那位高人朋友?

不用問了,這位高人非常靠譜,因為她剛才說話的聲音非常小,是捂著嘴巴說的,就算是站在她旁邊的俞新都聽不見。

高人離他們三四米遠,這都能聽見,可見不是一般人。

掛了電話,程小橙一抬頭,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非常雄偉的古色古色的建築麵前。

說它是一座宮殿都不為過,因為太雄偉了太壯觀了,光是大門就足有好幾米高,門上雕梁畫棟,金色的琉璃瓦在夕陽下閃著金光。

門口坐著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還有一個穿著長衫拿著掃帚的人在掃地。

高人讓程小橙和俞新在大門口等著:“我去通報一下我師父。”

程小橙:“……”

不是啊,兄弟,這麽冷的天,就讓客人站在大門口吹著冷風等著嗎,起碼讓人進屋再說吧。

這是山上,山上可比山下冷多了。

俞新幫程小橙搓了搓被凍得冰冷的小手:“看他那個一點都不知道體貼人的樣子,以後肯定打光棍。”

程小橙小聲說道:“你說得對。”

已經走出去十幾米遠的高人:“……我聽見了。”

程小橙:“……”

牛逼,高人都這麽厲害,高人的師父肯定更厲害,鎮壓符的事有譜了。

高人走後,門口掃地的人一邊抱著掃帚掃落葉一邊說道:“你們別怪少主,少主是為了你們好才讓你們在這裏等著的。”

程小橙沒聽懂,讓她們站在門口吹冷風就是對她們好?

掃地僧用下巴指了一下從院子裏走出來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受了傷,嘴角還在吐血,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去,腿折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看見沒,剛才你們要是進去了就是那樣的下場,範老非常不喜歡被這些愚蠢、醜陋的陌生人打擾。”

程小橙看了看被打傷的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非常帥氣,女的非常貌美,還透著一股靈氣,既不愚蠢,也不醜陋。

看來劉場長說高人的師父是個高冷的人都是非常委婉的說法了,這分明就是個高傲暴躁脾氣不好的倔老頭子啊。

被打出來的兩人中的女人跟程小橙對視了一眼,走過來勸她:“別進去了,那個老頭……範老,誰都不待見,你們要是不想被打出來就趕緊走吧。”

程小橙可不能走,她還沒問到符紙的事,走了不就白來了嗎。

女人從隨身帶來的醫藥包裏拿出來幾片酒精棉、包紮用的繃帶遞給程小橙:“拿著吧,一會你們就會用到了。”

程小橙接過來,心想,這個範老這麽嚇人嗎,來拜訪他都得自帶醫療用品。

女人受的是內傷,因此嘴角有血,男人受的是外傷,腿被打了。

女人又勸了程小橙一句:“回去吧,等了也白等。”

不光他們,就連很多有身份的大人物來請老頭算命、看風水,都被老頭趕出去了。她本來還不死心,現在死心了。

程小橙依舊不打算走,跟俞新握著手互相取暖。

很快,大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個頭發和胡子發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女人和男人一看見他,條件反射似的嚇得往後一縮,生怕老頭一個不高興又來罵人。

沒想到老頭臉上竟然帶著一種非常熱切的微笑。

程小橙:“老頭人不是挺好的嗎,多慈祥。”

女人和男人:“……”不是的,他剛才對待他們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確切來說,這位範老對誰都不是這個樣子。

女人和男人轉頭看著程小橙和俞新,暗暗在心裏猜測她們的來頭。

程小橙心想,老頭別又是她奶奶的什麽追求者吧,這老年瑪麗蘇的劇情含量是不是有點超標了。

老頭走到程小橙麵前,親自把她們迎進門裏,還說了一句非常高深莫測的話:“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程小橙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受到這樣的優待,實在忍不住了,問道:“您認識我的奶奶程金花嗎?”

老頭說不認識。

程小橙更疑惑了,她並不認識這個老頭,為什麽老頭對她這麽友善。

進了裏麵的廳堂,老頭親自給程小橙和俞新沏茶,雙手端到她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您請用茶。”

程小橙差點沒坐穩從椅子上滑下來,您?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對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用您來稱呼,這是硬生生把她喊老了五六十歲啊。

不帶這麽捉弄人的啊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