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看了看老爺爺雙手捧給她的茶,她哪受得起這個。

程小橙從椅子上起來,站直站好,恭恭敬敬地接過來:“謝謝您。”說完茶杯放在手邊的茶幾上,不敢喝,喝了折壽。

程小橙問道:“範老,您為什麽對我這麽……”怎麽說呢,這位老爺爺在她麵前就跟個乖孫子一樣。

範虛拖著蒼老的身軀坐下來,聲音透著一股子沙啞:“您應該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程小橙:“……我以前失憶過?並且輩分還很高?”不然沒法解釋老爺爺對她這麽恭敬。

範虛手上捏著一串小葉紫檀的珠串,邊轉珠串邊說道:“不是以前,是上輩子。”

程小橙:“……”對方要不是高人的師父,她肯定會覺得他是在搞詐騙。

“就假設我上輩子很厲害吧,現在我都投胎了,您又是怎麽認出我來的,您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她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財迷,一點法術都沒有,天要是降大任於她,天肯定是個眼瞎。

範虛摸了摸自己蒼白的胡須:“我是不可能認錯人的,您肯定是神靈身邊的婢女。”

程小橙:“……”婢女啊,不如賬房先生更適合她。

“您說的神靈又是誰?”

範虛戴上老花鏡,拿出自己的最新款手機,指了指上麵的邪神app的圖標:“邪神,就是邪靈和神靈,是鎮壓妖魔邪祟的。”

程小橙:“……您也被拉進app裏麵去了?”

範虛用手指戳了戳手機屏幕,找到積分排行榜,指了指第一的那位:“這就是我。”

程小橙目瞪口呆,她一直在猜測積分榜第一的大佬是誰,沒想到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這位老人不是一般的老人,是高人的師父,身上的本事肯定很厲害,排在積分榜第一也算合理。

俞新偏頭看了看範虛:“您一直在閉關就是在不停地在進副本?”

範虛點了點頭:“app是鎮壓邪祟的容器,什麽時候副本的大boss們被消滅或者被收服了,不會再出來為禍人間,app自然也就消失了。”

程小橙嗯了聲,這跟她之前查到的內容差不多。

她查的時候幾乎沒費什麽勁,非常簡單地就查到了,可見app並沒有想要瞞著任務者們,就是要讓他們跟副本裏麵的妖魔鬼怪做鬥爭。

範虛因為身體蒼老虛弱,不時咳嗽幾聲,差點把肺都咳出來了。

程小橙好奇地問道:“您能跟我們講講那個神靈和邪靈的故事嗎?”

她在app上查資料的時候就感到很好奇,有人說他們是一對恩愛的眷侶,也有人說他們是一對一見麵就打架的宿敵,到底真相是什麽,吃瓜人真的是抓心撓肺想知道。

範虛喝了口雪梨湯潤了潤喉嚨。

程小橙豎起耳朵,甚至還想問老頭要點瓜子嗑嗑,就聽見老頭說:“不知道。”

程小橙:“……”

範虛轉著手上的小葉紫檀串珠:“我不是那個時候的人,知道的一點東西都是從我師父那聽說的,我師父又是聽他師父說的,一代傳一代。”

程小橙明白了,這個瓜是吃不上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從小道士膽小鬼那拍到的符紙拿到範虛麵前,請他看看。

範虛看著手機上的符紙,神色變得異常緊張:“這張符你是從哪得到的?”

程小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這張符紙到底是鎮壓什麽用的,是鎮壓厲鬼的嗎?”

範虛神色莊重:“再厲害的鬼也用不上這樣的符紙。”

程小橙心想,果然,這張符紙鎮壓的是非常厲害的東西:“所以,它到底是鎮壓什麽用的?”

範虛:“至邪之物。”

程小橙隻知道自己的火葬場奇怪,懷疑它成精了,以為隻是普通的精怪,從來沒想過它會是什麽至邪之物。

怪不得她奶奶不讓她知道火葬場的事,原來是怕她被邪物傷害。

範虛端詳著符紙,很快又發現了異端:“這是一個雙層符,一層鎮壓邪物,另外一層是壓神的。”

程小橙更聽不懂了,用非常通俗的語言問道:“所以,這個符到底是鎮壓壞蛋的還是鎮壓神仙好人的?”

範虛:“兩者都有。”

範虛拿出自己的手機,把手機屏幕調到最亮,亮瞎人眼的那種最亮。

然後打開邪神app,指著app上一閃而過的啟動頁麵:“看見上麵的底紋了嗎,跟你那張鎮壓火葬場的符紙是一樣的。”

程小橙一直以為app的啟動頁麵就是一張純金色的底色,沒想到上麵竟然暗藏玄機。

要不是把手機屏幕調到最亮,還真看不見上麵被貼了符紙。

程小橙也把手機屏幕調亮,截圖了一張啟動頁麵,跟自己拍的那張符紙對比了一下,發現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什麽意思,這張符紙怎麽不光鎮壓我的火葬場,還鎮壓這個邪神app嗎?”

俞新琢磨了一下:“有沒有可能,你的火葬場跟這個邪神app其實是同一種東西?”

程小橙想了想,的確有這種可能。

她的火葬場竟然就是邪神app!

程小橙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這個符紙鎮壓的那個東西,就是我的那個火葬場,我天天在火葬場上班,它會傷害我嗎?”

財迷的人都很膽小,她現在是一個有錢的小富婆,很惜命,不想死。

範虛看了看程小橙:“你渾身紫氣,是大福的麵相,至少短期內是沒有血光之災的。”

“哦哦哦,那就好,”程小橙又問道,“那您能看出來我的財運嗎?”

說著還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請高人的師父給她看看手相,指點指點她的財運。

來都來了,不能白來。

範虛:“……”

“您的財運也很好,是大富大貴的麵相。畢竟您是神靈身邊的人,命道自然比一般人好。”

說到這個,程小橙又想問了:“您到底是怎麽看出來我是神靈身邊的婢女的,確定沒看走眼嗎?”

一旁站在範虛身邊的那個年輕的高人從手機連連看上抬起頭:“我師父從來沒看走眼過,一次都沒有。”

俞新:“沒準這一次就看走眼了呢。”

高人還想說什麽,被他師父製止了。

程小橙又想到一件事:“對了,範老,您跟我們講講,當年邪靈和神靈聯手把那些妖魔鬼怪封印住之後,他們去了哪裏?”

範虛轉了轉手上的串珠:“沒有人知道神靈的下落,隻知道邪靈魂飛魄散,魂魄碎成了七片。”

程小橙:“大卸七塊,有點可憐。”

範虛看了看程小橙:“你是神靈身邊的人,或許能感應到她,要是能找到她的轉世,說不定就可以結束app的副本世界了。”

程小橙心說,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富婆,沒有救世的本事,暫時還沒有感應到神靈女神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活在傳說中的人物。

程小橙想了一下,問道,“邪靈的靈魂碎片去哪了?”

範虛搖了下頭:“不知道,對於當年那件事,我隻能算是一個邊緣人物,沒有親身參與。”

範虛拖著蒼老虛弱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看上去已經很老了,就說這一會話的功夫,臉色就有點蒼白了:“天晚了,請兩位貴客稍微休息,阿鶴,替我好好招待兩位貴客。”

愛玩連連看的高人叫許如鶴,聽了師父的吩咐,帶著程小橙和俞新去客房,讓她們休息休息,準備吃晚飯。

程小橙喝了點水,在房間裏休息了十來分鍾,拉著俞新在大庭院裏到處逛了逛。

即使是冬天的山上,庭院裏也養著很多漂亮得花,有些甚至是春天才開的花,居然也開放了,不愧是玄學之地。

俞新找了個好看的地方,拉著程小橙拍合影,拍完照片,兩人湊在一塊p圖。

因為程小橙和俞新的顏值都很高,五官、身材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改變,隻要給圖片加個好看的濾鏡就行了。

俞新把兩人的親密合影發在了自己的朋友圈上,還讓程小橙給她點讚。

程小橙自然是沒有二話,給她點讚,評論,親親抱抱好姐妹。

俞新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他來之前特地加了阮嬌和謝辰的微信,相信他的朋友圈一定能被那兩位看見。

俞新茶得堂堂正正,一點都沒藏著掖著,直接對程小橙說:“我們一塊出來旅遊,你的那兩個租客朋友不會吃醋吧。”

程小橙正在用麵包喂池塘裏的錦鯉:“他們吃什麽醋,異性朋友跟好姐妹能比嗎。”

俞新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那當然是不能比的。”

晚飯吃得很好,統一的中式菜式,每一樣做得都很精致,範虛親自給她們布菜,讓他坐下來他也不坐,非要站著布菜。

他一站,他的徒弟許如鶴自然也不能坐著,跟他一塊布菜,旁邊還站著一溜伺候的人。

程小橙從來沒吃過這麽講究的飯局,心想,她這還隻是那個什麽神靈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婢女呢,要是神靈本人,怕是這一屋子的都得跪著說話。

吃好晚飯,範虛的身體撐不住,回房間休息去了,讓許如鶴帶程小橙和俞新看看逛逛。

許如鶴走在前麵,他的個子也很高,身材偏瘦,身上換了件繡著白鶴的中式長衫。

他一看見地上有落了單的小石子就要把無辜的小石子踢到另外一顆小石子旁邊,一看就是玩連連看落下來的強迫症後遺症。

這座山上宮殿占地麵積很大,逛了好一會才把全部的院子逛完。

山上寒氣重,房間裏燒了碳火,不知道用的什麽玄學手法,竟然比空調還暖和。

程小橙爬了一天的山,累得不行,跟俞新一塊癱在**,一邊吃一些山上的山貨、野果,一邊把這趟過來查探到的信息梳理了一遍。

主要都是程小橙在說。

俞新在旁邊給她砸核桃,程小橙分析問題的時候她就誇誇,程小橙渴了就給她遞水,餓了就喂她吃東西,非常貼心。

程小橙:“火葬場八成就是邪神app,現在它被鎮壓住了,至於我奶奶為什麽要鎮壓它,原因未知。”

“已知的是,各種妖魔鬼怪邪祟被封印在了app裏麵,千萬不能讓它們出來,消滅它們、結束app副本的辦法是找到邪靈和神靈,對吧?”

俞新點了點頭,說程總真聰明,總結能力棒棒的。

程小橙還有點遺憾來著:“可惜結束app就賺不了積分和錢了。但是吧,為了世界和平,又必須得徹底消滅那些妖魔邪祟,結束app副本。”

程小橙決定,趁還有機會下副本,一定要在珍惜機會,多薅羊毛。

同時為了不讓妖魔邪祟有機會跑出來為禍人間,謔謔到她的小命,讓她好有名享受富婆生活,尋找邪靈和神靈也是當務之急。

問題是,邪靈和神靈到底在哪。

尤其是那個什麽邪靈,靈魂都碎成七片了,還得一個一個找回來拚成一個完整的才行,跟集卡一樣。

茫茫人海,上哪找去。

程小橙被伺候得很舒服,想問題的時候腦子都靈活了很多:“既然火葬場就是邪神app,可以試試從火葬場身上找線索,肯定會有發現。”

俞新點頭,同意程小橙的想法,兩人躺在**好好計劃了一番,決定把這裏玩個遍,享受完旅遊假期就回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