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枹罕宋建因涼州亂,自號河首平漢王。太祖使淵帥諸將討建,淵至,圍枹罕,月餘拔之,斬建及所置丞相以下。淵別遣張郃等平河關,渡河入小湟中,河西諸羌盡降,隴右平。太祖下令曰:“宋建為亂逆三十餘年,淵一舉滅之,虎步關右,所向無前。”
——引自《三國誌夏侯淵傳》
不提玄德得了雒城,重賞諸將。卻說劉循逃回成都,見父劉璋,說雒城已陷,劉璝、張任殉國,餘將皆降劉備。劉璋慌聚眾官商議,從事鄭度獻策道:“今劉備雖攻城奪地,然兵不甚多,士眾未附,野穀是資,軍無輜重。不如盡驅巴西梓潼之民,過涪水以西。其倉廩野穀盡皆燒除,深溝高壘堅壁清野,靜以待之。彼久無所資,不過百日自走。那裏我再乘虛擊之,劉備可擒也。”劉璋聽了,也知是一條可行之策,但畢竟於心不忍,說道:“我隻聞為政者應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備敵也。此計雖可使敵陷於大困,但先使移民流離失所,我絕不能為。”
話猶未完,忽一人出班奏道:“主公以民為本,真乃仁者之主也。某有一計,可退劉備——今鳳雛已死,臥龍率軍入川,荊州空虛。何不遣使至許都請降朝廷,令丞相曹操出兵襄陽以下荊州?荊州危急,劉備必退兵還救,彼時我以成都之兵自後掩殺,孔明即有通天之能,亦無計可施,必為我所擒矣。”劉璋聞奏大喜,視獻計者,乃益州太守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劉璋即修國書,問何人可以為使?群臣聞言,皆低頭不語,因皆知目前東北兩麵皆為劉備之兵,此去九死一生也。劉璋見無人答言,正欲發怒,忽殿角一人升階而前,施禮道:“主公前番不聽臣與劉巴之諫,致使引虎進門,今噬臍何及!但為人臣者,君憂則臣死——即無人敢去,臣獨願往。”眾視之,見說話的正是前番阻諫休令劉備入川的劉恢,字德昂,南蠻建寧郡人,現一人在蜀為官,家眷盡留原郡。劉璋雖惱他出言無狀,但也感其一片忠義之心,當下即遣李恢為使往許都請降,借兵以下荊州。
李恢向劉璋討了國書,帶十數個心腹從人,出得北門,回頭向成都唱一個大諾道:“主公,劉季玉!休怪某今日要賣了你的成都,實是你不聽我前日一番好意,自將猛虎請進門來,驅之不得了也。”說罷率從人上馬,直奔雒城,徑投劉備。劉備聞李恢到來,不知何意,因對孔明道:“某引兵入川之時,這李恢與劉巴、黃權均極力反對,從事王累更是以自殺相諫劉璋,今日來求見我,卻是何意?”孔明回頭,與法正相視一笑,卻不回答。劉備恍然大悟,急命擺開執事儀仗,率眾官親迎至城門。見劉備率一眾文武親自迎出,李恢不由受寵若驚,暗道:“謝天謝地,某此來不虛此行。”剛要參拜,劉備已一揖到地,親上前牽馬,以迎李恢。你道那李恢是何等人物,值得劉備如此相待?原來劉備來時,已從法正口中得知李恢根底,知其此來必有奇計以謀成都,故此才作出此等禮賢下士之狀。
劉備迎李恢進城入衙,分賓主落坐,令其與法孝直、彭永年相見,三人俱各歡喜。劉備欲擒故縱,不急於問李恢來意,先命在帳中擺排盛宴,與李恢接風洗塵,便使孝直、永年作陪。賓主談笑風聲,但話不及意,李恢幾次要表白忠心,均被劉備以酒相勸,截住話頭。孔明見李恢額頭青筋都已暴起,便知時機已至,即執酒問道:“某向聞德昂先生耿直忠義,前番力諫季玉不聽;今不顧誤會,親來雒城,必有以教我主公?”
李恢這才釋然,於是笑道:“某前番力諫劉璋,是為盡臣子本份。即不見聽,便是他自取其禍,某來投皇叔,亦是為使益州之民免於塗炭也。皇叔雖已得雒城,但成都城高池深,尚有精兵三萬,存糧足支三年。不是某說口,憑你這數萬之兵,急難下之。某來之時,有從事鄭度向劉益州進言,要盡驅巴西梓潼之民過涪水以西,盡焚倉廩野穀,堅壁清野以待皇叔,孔明軍師以為如何?”孔明大驚道:“如此我軍休矣!但我想那劉季玉性情雖然怯懦,但亦善良,必不用此毒計。”李恢讚道:“誠如軍師之言。但又有我友益州太守董幼宰獻計,要遣使到許都向天子請降,令曹操兵下荊襄——此計卻又如何?”
話猶未了,隻見劉備忽從座中躍起,叫道:“危乎殆哉!季玉我弟必從此計,則我無家可歸矣。”李恢道:“主公望安,荊州穩如磐石。”劉備道:“此話怎講?”李恢笑道:“劉季玉果從董和之計,問何人為使。是某自告奮勇,領了他的國書,即直奔主公這裏來了也。”一句話未了,孔明及法正等撫掌大笑。劉備卻不笑,說道:“即便如此。那劉季玉見先生不歸,亦會另派他人為使,荊州仍是難保萬全。”
李恢起身道:“主公勿憂。某來投降,無功可獻,這就去幹一件大功,令那曹操無暇南顧,保荊州無虞。說不定,還要使雲長公趁機率兵北伐,拿了襄樊,襲其許都!”說罷,轉身即走。劉備驚問道:“先生哪裏去?”李恢即停步回身,正色道:“某聞主公在許都時與西涼討逆將軍馬騰為友,公卻不知某與馬壽成乃莫逆之交。今馬騰全家為曹操所殺,其子馬超及大將龐德尚屯冀州,占據隴上諸郡,擁數萬西涼鐵騎。某若至冀城說其出兵長安,那曹操將重蹈當年潼關之危矣,又何暇南顧荊州?”
劉備及孔明聞之,皆大喜,即備下厚禮,請李恢便行。李恢隻取了些許盤纏費用,說道:“以某與馬騰情義,那馬超必具晚輩之禮以迎之,金銀徒累我身,無用也。”遂相別而去。劉備與孔明商議,遂固守雒城,單等李恢消息。話說李恢兼程趕到冀城,門軍報進名字,馬超果然率諸將來迎,並問叔父何來。李恢忽淚流滿麵,喝道:“你父及二弟全家遭害,你尚於此納福?某要你但借兵馬與我,某自與壽成報仇,那時看你羞也不羞!”馬超聞聽此言,哭倒於地道:“滅門之恨,無時敢忘。既叔父肯助我時,某即日起兵!”李恢這才將馬超扶起道:“那曹操以上將夏侯淵守住長安,某恐你一人勢單力孤,不如再去漢中借兵。你自寫書,我與你去見張魯。”馬超深然其說,即付書使去。
馬超見李恢去了,即回府與從弟馬岱及大將龐德商議起兵。原來馬靈自與馬岱自鄴城奔回西涼,因心思故主得病,業已亡故,今隻餘馬岱矣。兄弟二人正在商議,城門守將忽遣人來報,楊阜從表兄薑敘處借得精兵五萬,正在鹵城誓師,聲言來攻冀城,要與涼州刺史韋康報仇。馬超大怒,即令:“休等他來,我先出兵,去殺此背義之賊楊阜!”說話的,你道那楊阜不是以妻喪為名走了麽,卻又怎地帶了這許多兵馬來與馬超對陣?
花開兩朵,單表一枝。話說楊阜騙說請假回鄉為妻理喪,馬超準之。楊阜離了冀城,卻直奔鹵城來投外兄薑敘。薑敘官封撫彝將軍,率五萬軍鎮守鹵城,亦是西涼有名上將,素為胡人所畏。楊阜與薑敘是姑表兄弟,從小在薑敘家長大,薑敘母即是其姑母也。楊阜進了鹵城見到薑敘和姑母,放聲大哭,敘說了冀城陷落,韋使君被殺之事。
薑敘聽了楊阜之語,說道:“你即得保住性命,正應慶幸,又何必如此悲慟?”楊阜道:“某食朝廷俸祿,受曹丞相之重托,即不能守住其城,城破君死又不能與其同命,我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人世?今馬超世為漢臣,下不顧其父弟全家,上不念天子叛國,燒殺將士。此非我個人恐受帝責,全州士大夫亦皆蒙其辱。今表兄帶兵專管一方,卻無討賊之心,正是史書所謂‘趙盾弑其君’者一般。”薑敘為難道:“馬超之勇,連曹丞相亦深以為懼,鞏極難圖之。”楊阜道:“不然。馬超雖強,卻無視信義,部下矛盾重重,大將龐德亦有背叛之心。且其有勇無謀,易圖也。我已暗約下梁寬、趙衢。兄若肯興兵,二人必為內應。”薑敘為表弟之忠義所動,但又擔心母親老邁,不願其為己擔心受怕,猶自沉吟。
正在此時,薑母由屏風後麵走出,厲聲喝道:“我兒即食漢祿,又與韋使君為友,為國除賊乃是謂忠,為友報仇乃是謂義。今馬超為你表弟所騙,尚且無備。你不早圖,更待何時?人生誰不有死?死於忠義,得其所也。勿以我年老為念。你若不聽表弟義山之言,我當先死,以絕汝念。”敘母時年八十有二,性如烈火如此。薑敘見此,決心已定,遂請同鄉薑隱、趙昂、尹奉、姚瓊、孔信,武都人李俊、王靈等聯絡結盟,共同討伐馬超。又派從弟薑謨潛至冀城,聯絡梁寬、趙衢、龐恭等人。眾人歃血盟誓,於是楊阜和薑敘在鹵城起兵。
話休敘煩,書接前文。且說馬超大怒,令馬岱、龐德為前鋒,親率大兵出擊,殺奔鹵城。薑敘、楊阜聞馬超殺到,引兵出城,兩陣對圓。楊阜大罵馬超:“叛君無義之賊,今日某要替朝廷除害,為韋使君報仇!”馬超大怒,衝將過來。薑敘、楊阜不敵,大敗而走。馬超驅兵趕來,卻被尹奉、趙昂抵住混戰。正鬥之間,刺斜裏大隊軍馬殺到,卻是夏侯淵聞訊,領軍來破馬超。馬超如何當得三路軍馬,大敗奔回冀城,卻被城上亂箭射下。梁寬、趙衢、龐恭立在城上,將馬超妻楊氏從城上一刀砍了,又將馬超幼子三人,並至親十餘口,都從城上一刀一個,剁將下來——至此西涼馬氏一門淨盡,隻剩得馬超和馬岱兄弟兩個。馬超氣噎塞胸,幾乎墜下馬來,又見背後塵頭大起,夏侯淵引兵追至。
馬超不敢戀戰,與龐德、馬岱連夜奔走,不辯道路。當晚四更時分,三人帶數百殘兵,眼見前麵一座城池。馬岱抬頭看時,見是鹵城,仗著深仇大恨血氣,縱馬上前叫道:“城上聽著,薑將軍現今被馬超戰敗回城,後有追兵,速開城門!”守門之將聽得真切,往下看不清楚,但聞是薑將軍回,不敢怠慢,急開城門接入。馬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即從城南門邊殺起,盡洗城中百姓。天色大亮,認清道路,即至薑敘府宅,搜出薑敘老母。薑母聞聽麵前之人便是仇人馬超,不但全無懼色,反而手指馬超大罵。馬超大怒,自取劍殺之。尹奉、趙昂全家老幼,亦盡被馬岱、龐德所殺。
忽聽城外征鼓震天,龐德跑入來報,夏侯淵大軍已至,離城不到五裏。馬超自料不敵,引殘眾棄城殺出,望西而逃。行不得二十裏,前麵一軍擺開,為首之將正是楊阜。馬超切齒痛恨,拍馬挺槍上前,楊阜及宗弟七人一齊將馬超圍住。馬超奮起神威,那支槍若舞梨花,頃刻間楊氏宗弟七人皆被刺落馬下。楊阜身中五槍,猶然死戰。馬岱、龐德敵住後軍,見夏侯淵大軍趕來,隻得保著馬超且戰且走。一口氣奔出五七十裏,見隻十餘騎隨後。這一番大敗,更甚於潼關之戰,心下淒惶自不必表。馬超見殺出重圍,一口氣鬆了,在馬上搖搖欲墜。回首來路,征塵又起,想是夏侯淵追至。馬超勉強打起精神,對龐德道:“經此大變,某馬氏一門隻剩下伯瞻一人。望公保我弟伯瞻逃命,至一隱蔽所在改名換姓,度此一生,為我馬家留一根血脈。則我馬超即死,亦不忘公之大恩。某來斷後,你等去罷!”龐德不肯獨去,馬岱則擲刀於地,放聲大哭。
正當此危急之時,忽見南邊塵土遮天,鼓聲如雷,一彪人馬潑風般滾地而來,讓過馬超等人,直殺入對麵夏侯淵陣中。曹軍不知是哪裏來的人馬,以為中了馬超埋伏,前鋒返身而逃,與後隊衝作一團,全軍大潰。夏侯淵喝不住,隻得回軍,心想又不曾殺絕馬超,懷恨不已。那支飛來之兵擊退了夏侯淵,追出十裏而回,與馬超兄弟相見——卻是李恢自漢中借來人馬五千,帶隊將官正是楊昂。經此一戰,馬超、龐德均已累病,隻得隨楊昂往漢中投張魯。張魯聞馬超來投,因他也曾是一路諸侯,遂以禮迎出三十裏,待若上賓,分與大宅,令其與龐德、馬岱同居養病。張魯以為得馬超,霸業可成,欲招其為婿,被大將楊柏諫阻,且欲圖馬超。李恢得到信息,急勸馬超外出避禍,於是向張魯自求出鎮葭萌之北各縣,以防劉璋。張魯許之,便分給馬超三萬兵馬,赴任去了。
夏侯淵徹底擊敗馬超軍團,揚名天下,威震西涼。遂安撫隴西諸州,命人用車載楊阜赴許都,見曹操報功。見隴右終得平定,曹操大喜,遂封賞討伐馬超之功臣,封侯者十一人。以楊阜厥功甚偉,加封為關內侯。楊阜推辭,曹操說道:“你與表兄薑敘共創大功,西部百姓傳為美談。當年子貢辭讓封賞,孔子認為不妥。卿盡心報國可嘉,亦不可推辭。薑敘之母勸子起兵,實是明智之舉,前漢時楊敞之妻也不過如此。你姑母實在賢能!實在賢能!朝廷有良史記錄忠義之士,豈能忘哉。”楊阜遂受爵,請回鹵城,為姑母守喪三年。
曹操封賞功臣已罷,即傳令夏侯淵,使其追殲韓遂。夏侯淵領命,複出長安,再奔西涼之地。卻說韓遂自前番潼關兵敗,又與馬超反目,隻得引敗軍進入氐王千萬部落之中,占據顯親。居之未久,聞細作自長安來報,夏侯淵要親率大軍七萬西征,襲取顯親。韓遂隻餘三萬軍,自料不敵,隻得棄了顯親逃走。夏侯淵兼程趕來,擊潰韓遂後隊人馬,繳獲軍糧無數,追至略陽。韓遂便依地勢之險牢紮營寨,任憑夏侯淵百般毀罵,隻不出戰。夏侯淵見韓遂固守軍營不出,因知韓遂部眾羌人極多,忽施一計,不去衝擊韓遂軍營,卻留部將守衛輜重,自己親率精銳步騎突襲諸羌之地,焚毀長離羌屯,斬首七千餘級。
韓遂軍中羌兵聞訊,紛紛離開韓遂,回援各自部落。韓遂恐軍士盡散,迫不得已,隻得離開營壘,率軍來救各羌屯,而與夏侯淵對陣。羌人於是複聚,眾至十萬。曹軍諸將眼看韓遂軍力龐大,皆勸主將紮營挖塹,以做持久之計。夏侯淵卻道:“我軍轉戰千裏,若紮營挖溝與彼相持,則士氣衰矣。韓遂雖軍力龐大,烏合之眾罷了。”於是白日令士兵在營前挖塹,以麻痹西涼眾軍,卻於夜間聚集眾將,令全軍擊鼓奮擊,大破韓遂軍,並得其帥旗。韓遂被夏侯淵用計劫營,隻有仗著馬快落荒而走。奔出三十餘裏,回頭看時,不由失意至極,見部眾皆已離散,唯有心腹大將成公英跟隨。
二人見背後再無追兵,遂進密林,解開馬鞍,稍歇馬力。韓遂即問成公英道:“此次被夏侯淵殺得隻剩我兩個,在西涼無能為也。聞劉備正與劉璋戰於雒城,孤欲從羌中撤至蜀地,去依附劉備,若何?”成公英道:“不可。將軍興軍數十年,縱橫西涼,天下無對。今雖經挫折,但若棄西州而轉投他地,是重蹈當年冀州牧韓馥覆轍也。將軍雖敗,威信猶存。今宜先躲入羌氐部落,重攬部眾,等待機會卷土重來。曹操南方未靖,不可能長期專注於西涼。待其再敗於孫劉聯軍,將軍隨勢再起,天下誰能製之?”韓遂被他說的雄心複升,於是備馬出林,卻見林邊竟有數千名羌人立候,視之,盡是自己所離散之部下。於是韓遂率部退走羌中,因其曾有恩於羌人,故得羌人保護,隱藏下來。夏侯淵多次派細作打探,卻不知韓遂哪裏去了,便如平地裏消失了一般,隻得回軍長安。書中暗表,至建安二十年時,夏侯淵已至漢中,留下閻行鎮守西涼。韓遂趁機結集羌胡數萬兵眾,攻破閻行,但此戰後不久,韓遂便得病而死。田樂等部將斬下韓遂頭顱,至許都送於曹操。這是後話,且作韓遂收尾。
且說夏侯淵擊潰韓遂,乘勝圍攻興國。興國氐王阿貴、百項氐王楊千萬雖然驍勇,但不敵夏侯淵猛攻,阿貴被擊滅,楊千萬逃奔漢中依附馬超去了。夏侯淵又轉擊高平、屠各,皆大勝,收其軍糧牛馬物資無數。曹操又命夏侯淵率張郃、張既,討伐稱王置官於枹罕的隴西人宋建。夏侯淵遂自興國出兵,迅速進軍圍攻枹罕,以弱勢兵力大破數萬彪悍兵馬,自宋建以下起,如丞相等所置官員一概斬首。夏侯淵又派張郃率兵平定河關,渡河深入小湟中,河西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隴右遂平。曹操聞報大喜,對曹洪道:“妙才一舉剿滅為亂三十餘年之宋建,如虎步關右,所向無敵,吾與爾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