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問曰:“公覆夜至,必有良謀見教?”蓋曰:“彼眾我寡,不宜久持,何不用火攻之?”瑜曰:“誰教公獻此計?”蓋曰:“某出自己意,非他人之所教也。”瑜曰:“吾正欲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詐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無一人為我行詐降計耳。”
——引自《三國演義》第四十六回
曹操及帳中眾將聽了,對周瑜都是又愛又恨,亦有暗中不服者,卻不便明言。曹操想了半晌,忽問蔣幹道:“孤若差你去江東水軍大營,勸說周郎來降,你可敢去?”蔣幹本來隻想耍耍口才而已,見說真派自己過江,不由吃了一嚇。但想到此時正是出人頭地之機,遂將心一橫道:“我蔣幹自入丞相幕帳,未有尺寸之功,實在慚愧不安。即丞相有命,即赴湯蹈火,安敢不從?願借一葉扁舟,明日即可起行——但若不成功時,丞相休怪。”曹操讚道:“卿於兩軍對壘之際,敢於隻身入於敵營,便是大功;那周郎降與不降,卻與卿無幹,說甚怪罪。卿此去江東,要將何物去說周郎?”蔣幹道:“周郎誌向高雅,俗物不能動其心也。某隻消一童隨往,二仆駕舟,其餘不用。”曹操甚喜,即置酒與蔣幹送行。
書中暗表,這蔣幹絕非等閑人物。若非也不敢於兩軍對壘之際隻身過江,去遊說對方三軍統帥也。據《三國誌·周瑜傳》裴鬆之注引《江表傳》描述:“蔣幹有儀容,以才辯見稱,獨步江、淮之間,莫與為對”。閑言少敘,且說蔣幹領了曹操委命,即日起程,布衣葛巾,率一童二仆,駕一葉扁舟,揚帆破浪,直至對岸江東大營。不一時到了,有江東水寨巡邏小船將蔣幹攔住,盤問來意。蔣幹即請巡官報進大都督,說是故人蔣幹來訪,遂即遞上名帖。巡官見其並未帶軍械,即命軍卒看住,自行進中軍大帳稟報周都督。
周瑜聞是子翼來訪,哈哈大笑,遂率左右親自出迎,營門外鼓樂喧天,如迎貴客。蔣幹見周瑜親自來接,自覺麵上有光,揖手為禮道:“公瑾兄久違,豐采如昔;今日一見,果真人生一大幸事!”周瑜朗聲大笑,上前執手相邀,說道:“子翼良苦,遠涉江湖為曹氏作說客邪?”蔣幹故作不悅道:“吾與足下乃州裏同鄉,又有同窗之誼,中間隔別經年,天各一方。本遙聞芳烈而近在咫尺,故乘便前來敘闊,並觀雅規,而雲說客,無乃逆詐乎?”周瑜說道:“吾雖不及夔、曠之聰,聞弦賞音,足知雅曲也。”
蔣幹哈哈大笑,於是以退為進,裝作不悅說道:“即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請告退。”說著喚了小童,轉身便向江邊而行。周瑜急忙笑而挽其臂道:“弟不如兄之寬宏雅量,光風霽月之懷,但恐兄為曹氏作說客耳。兄既無此心,弟豈容你說去便去?——雖然大敵當前,故人遠來,也當不醉不休!”遂挽手一同入帳,置盛宴相待。江東諸將聞都督同窗來訪,偏將及參軍以上者亦輪番相請,連飲三日,蔣幹不得開口之便。三天過後,周瑜請蔣幹參觀軍營,歸來後帳設宴,隻二人對飲。
酒至半酣之時,周瑜對蔣幹道:“兄即不言,弟亦知兄之真正來意。我不當眾點明者,恐帳下人多口雜,於兄不利。非是弟不容兄開口說話,其實說也無益,不如不說也罷。”蔣幹大感興趣,問道:“公瑾道說也無益,卻是為何?”周瑜搖頭道:“兄乃天下才辯之士,豈不聞‘良禽擇木而犧,良臣擇主而事’?我不負我主孫權,猶如兄不負你主曹操,又何必多問?”蔣幹搖頭道:“子曰‘君待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是也。但據某所知,你與故討虜將軍孫策係總角之交,即是君臣又是弟兄,誓不相負,某卻信之。現伯符已亡,其弟隻是繼承父兄基業,與賢弟並無恩義,亦無君臣之份,又何談臣事君以忠?”周瑜搖頭道:“非也,兄不知其所以然耳。你道我主孫權隻是繼承父兄基業,並無真才實學,卻不知他的本事謀略,還在其父兄之上乎?”蔣幹大吃一驚,虛心求教道:“願聞其詳。”
周瑜道:“我主孫權為人性度弘朗,仁而多斷,崇尚俠義,喜歡蓄養賢才,因此於少年時便漸與父兄齊名。我兄伯符將軍平定江東之時,他便常隨左右並參與軍務決策,其禦下之才令伯符都自歎不如。每當宴請賓客之時,伯符常常回頭對孫權言道:‘在座諸公,以後都會是你的手下’。說此言之時,孫權與胡綜、朱然尚在吳郡讀書。建安元年,伯符得丹陽、吳、會稽三郡,孫權即任陽羨縣長,時年方十五歲。吳郡太守朱治察舉他為孝廉,揚州刺史嚴象舉其為茂才,後代理奉義校尉。孫權十八歲時,隨其兄伯符伐廬江太守劉勳,又討伐江夏太守黃祖,皆大勝,並收廬江、豫章二郡。建安五年伯符終,命孫權接替其位,時年仲謀方虛歲十九,即被東漢朝廷冊拜為討虜將軍,兼領會稽太守,駐守吳郡。”
蔣幹搖頭道:“據弟所知,你所說以上戰功,皆孫伯符與兄所建也,與孫權並不相幹。某隻知孫權初掌大權之時,江東局勢動**,廬江太守李術反叛,宗室廬陵太守孫輔通敵於我主曹公。另有孫暠謀逆,殺丹陽太守孫翊和宗室重臣孫河。豫章、會稽數萬山越土民亦伺機作亂,可謂四麵楚歌,以近乎分崩離析。若非我兄力挽狂瀾,此時孫權已亡身滅族矣。”
周瑜微嗔薄怒,斥道:“我兄道聽途說,是何言也!當時固然危怠,但定亂平叛之時,方顯英雄本色。我主孫權麵臨危局,便以張昭為師,以某與程普統禦諸將,先滅李術得其部眾三萬餘人,且阻止宗室動亂;又滅山越六千,收編萬餘。設招賢館以廣招賢才聘求名士,諸葛瑾、魯肅、嚴畯、步騭、陸遜、徐盛、顧雍、顧邵等名人奇才均至麾下,江東大族及賓旅寄寓之士無不擁戴,方有今日江南萬眾一心局麵。子翼兄,若是那曹操早些時日來時,得江東必也,此時來攻,無能為矣——若是不信,你看某怎樣用兵,大破曹公可也。”蔣幹聽周瑜這一番似醉還醒的言語,未及回話,周瑜已招手喚過奉酒侍者,令其搬過一個大箱,開箱展示於蔣幹觀看,卻盡是服飾珍玩,世所罕見者。周瑜指著珍玩向蔣幹說道:“此皆我主平日所賜,今某欲用於軍餉也。大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行計從,禍福共之,假使蘇張更生,酈叟複出,猶撫其背而折其辭,豈足下幼生所能移乎?”蔣幹聽了,心下亦為之感動,臉上隻是陪笑,卻終並無一言以回之。
當夜,周瑜大醉,邀蔣幹同榻而眠,並無絲毫防備。次日一早,周瑜即以重禮贈蔣幹道:“大戰在即,雖是不舍,弟亦不能留兄長談敘舊了。請歸見曹公,來日疆場相會,不必手下留情。”蔣幹不受其禮,拱手而別,回報曹操此行備細,稱讚周瑜氣度寬宏情致高雅,非言辭所能間也。曹操與蔣幹相對讚歎不已,遂放棄招降周瑜之念。
轉眼秋去冬來,賽外朔風已起,江南草木未凋之時也。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孫劉兩軍逆水而上,行至赤壁,與渡江曹軍相遇。曹軍當時已遭瘟疫流行,士氣明顯不足,此時與江東水軍遭遇,隻接了一仗,曹軍前鋒便被周瑜水軍打敗,死傷數千,中箭落水者無數。曹操見不是頭,急命將水軍引次江北,與陸軍會合一處,形成連營,使戰船靠到北岸烏林一側。一邊令毛玠、於禁加緊操練水軍,等待來年春暖花開,以尋決戰良機。周瑜亦見寡不勝眾,於是令將戰船停靠南岸赤壁一側,隔江與曹軍對峙。
曹操與周瑜數次水戰都吃了大虧,雖未傷元氣,但見士氣大為受詛,心中甚為不樂。自思所率北軍不習舟船上勾當,每遇大風時便立腳不住,更何況與敵交戰?為此苦惱萬分。忽一日,曹操立在岸邊,看於禁指揮軍士在兩船之間搭起跳板,往來傳送軍資,因跳板厚而且寬,非但軍士,便是馬匹也來回穿梭如履平地。曹操不由大喜,當即升帳,聚集水軍大小頭領,說道:“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風浪不息;因我北兵不慣乘舟,受此顛播之苦,多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為一排,或五十為一排,首尾用鐵環連鎖,上鋪闊板,休言人可渡,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風浪潮水上下,複何懼哉?”眾將聽了,一齊稱善。曹操即時傳令畫出木板及鐵釘尺寸圖樣,喚軍中鐵匠連夜打造連環大釘,鎖住船隻。船上諸軍聞之,俱各喜悅,放著覺也不睡,都來瞧看熱鬧。數日後戰船鎖定,果然不懼風浪,軍士行走坐臥自如。
卻說江東探報得知江北鎖了戰船,急報大都督周瑜。周瑜大喜而憂,夜坐帳中苦思對策。忽報老將黃蓋單身一人潛入中軍求見,現已到帳內。周瑜見黃蓋形跡詭異,不由吃了一驚,急起身讓座,問道:“公覆老將軍深夜至此,是有密事相報,或有良謀見教?”黃蓋請屏退侍者,這才低聲道:“前番雖然我軍小勝,但彼眾我寡,不宜久持。現聞曹操已將大船以鐵釘鎖在一起,此天助我江東也——何不用火攻之?”周瑜大喜道:“公真謀國之臣也,某也正欲如此,但江上信息不通,難以用計——恨無一人為我行詐降計耳。”黃蓋以手自拍其胸道:“若都督不棄,某食孫氏俸祿三世,願舍此身以行此計。”周瑜聽了,淚水奪眶而出,將黃蓋讓於上座,納頭便拜道:“我苦思此策良久,未得其人行之,故在此與曹操相持,實是度日如年。若待來春,那曹軍已經水戰訓練精熟,我江東再無必勝望。君若肯行此苦肉詐降之計,則我主之萬幸,江東之萬幸也。”黃蓋亦離座拜倒,泣道:“若得勝得曹操,保住江東,某死亦無怨。”二人當即密議停當,黃蓋遂辭謝而出,潛蹤回到自己營帳。
次日,周瑜鳴鼓,大會諸將於帳下,號令三軍:“今曹操引百萬之眾,連營三百餘裏,我江東隻有三萬人馬,敵軍非一日可破。今令諸將各領三個月糧草,以待來春禦敵。”言猶未了,班部中一聲大吼,走出老將黃蓋,激昂進言:“若是依都督這樣畏敵如虎,莫說三個月,便支三十個月糧草,也不濟事!若是這個月能夠破敵便破;若是這個月破不得,隻可依張子布之言,棄甲倒戈,北麵而降罷了,省得空費糧餉!”
周瑜勃然變色,大怒道:“這老賊,如此可惡。某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主公前曾以劍斫案,說敢有再言降者必斬。當時我等都在,你休推不知。今兩軍相敵之際,你敢出此言,慢我軍心,不斬你首難以服眾!”即喝左右將黃蓋斬訖報來,直氣得渾身亂顫。黃蓋亦大怒道:“某自隨破虜將軍,縱橫東南已曆三世,那時哪有你來?”周瑜大怒,喝令速斬。甘寧求情,被亂棒打出,其餘眾官皆下跪哀告。周瑜不好駁了眾人情麵,喝令將黃蓋拖翻在地,打了一百脊杖,尚自怒氣不息,拂袖回歸內帳。眾官扶起黃蓋,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進流,扶歸本寨,昏絕幾次。前來探問之人見了,無不下淚,有說老將軍不應當麵頂撞都督者,有說都督太過心狠手辣者,黃蓋怕走露天機,隻是咬緊牙關,一語不發。
黃蓋臥於帳中,忽報參謀闞澤前來問傷。黃蓋與闞澤交情莫逆,早知其來意,便令請入臥內,叱退左右,以實情言之,說道:“此戰勝負,在此一舉。某為了孫氏,受這一番苦情實甘願,隻是無人前往江北下降書,奈何?”闞澤道:“某觀公瑾今日在帳中舉動,已料著八九分,果然不差。公即告我,無非要我替你去獻詐降書耳。”黃蓋道:“某實有此意,未知賢弟肯否?”闞澤道:“你我兄弟是何等情份?且隻有你黃公覆可舍此身以報孫氏,某卻不能稍效奔走之勞,微逞口舌之利?書信在何處?速交與我。”遂欣然領諾,討了降書,連夜過江,直奔曹操大營。那闞澤字德潤,會稽山陰人,家貧好學,與人傭工,嚐借書來看,看過一遍,更不遺忘;口才辨給,少有膽氣,雖為參謀,卻極有武將之風,故平時與黃蓋最是相善。是夜寒星滿天,闞澤三更時分到曹軍水寨,被巡江軍士拿住,當作奸細便欲殺之。闞澤說道:“某乃吳將,有機密事要見丞相。事關重大,不得不夤夜而至,並非奸細。”軍士不敢作主,遂請中軍值夜官報知曹操。
曹操問知來者一人一舟,作漁翁打扮,知是機密之事,便教引將入來。闞澤進帳,見過曹操,說明黃蓋挨打經過,並取降書呈上道:“黃公覆乃東吳三世舊臣,今被周瑜於眾將之前,無端毒打,不勝忿恨。因欲投降丞相,為報仇之計,特謀之於我。我與公覆,情同骨肉,徑來為獻密書。未知丞相肯容納否?”曹操拆書,就燈下觀看畢,忽然冷笑道:“黃蓋用苦肉計,令汝下詐降書,以為某為可欺耶!某自幼熟讀兵書,深知奸偽之道。你若是真心獻書投降,如何不明約幾時?”闞澤聽罷,大笑道:“丞相大才,豈不聞‘背主作竊,不可定期?’倘今約定日期,急切下不得手,這裏反來接應,事必泄漏。但可覷便而行,豈可預期相訂?吾與黃公覆,非為爵祿,實應天順人傾心投降,如嬰兒之望父母,豈有詐乎!”
曹操聞言,改容下席相謝道:“某見事不明,誤犯尊威,幸勿掛懷。若先生與黃公覆此番能建大功,他日受爵必在諸人之上。煩先生再回江東,與黃公覆約定,先通消息過江,吾以兵接應。”即命取酒相待,賜以金帛,闞澤不受。辭別出營,再駕扁舟,重回江東,來見黃蓋,細說前事。二人議定,闞澤修書,遣人密報曹操:黃蓋今便欲來,因傷重無法動轉,未得其便;他日但看船頭插青牙旗而來者,即是黃蓋來降。曹操得書大喜,即召集水旱三軍將領,安排備戰,隨時聽令進軍。
卻說徐庶亦隨臧霸與會,回營後自思:“此必是江東有細作將軍情報來,或是周公瑾用計,故丞相要出兵決戰。某若隨之俱往,難保平安脫身矣。”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遂連夜來見臧霸,說如此如此。臧霸大喜,喚來手下心腹將校,並請徐庶教給一番言語,令其至各寨中暗布謠言。次日,曹軍水旱各寨中,三三五五,軍校各自交頭接耳,紛紛議論,麵有恐懼之色。早有探事人報知曹操道:“軍中傳言西涼州韓遂謀反,率十萬大軍殺奔許都而來,現已兵至潼關。”
曹操大驚,急聚眾謀士商議道:“我此次引兵南征,心中所憂者,唯西涼韓遂、馬騰。故於出征前以天子明旨,詔令馬騰父子到許都受職,軟禁於鄴城,卻獨獨忘了韓遂!軍中謠言雖未辨虛實,然不可不防。如之奈何?”言猶未畢,徐庶起身一揖,問道:“丞相休怪徐庶孤陋寡聞——袁本初占據四州之地,帶甲百萬,丞相依舊談笑間使其灰飛煙滅,那韓遂卻是何等樣人,值得明公如此驚慌?”曹操見伏龍先生動問,遂笑道:“不怪元直不知,那韓遂遠居塞外,多年未進中原,且不遵朝廷之命已久,故常人未聞其名。某卻深知,並與其有舊,知其大能,不可輕視。”
徐庶複一揖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韓遂究有何能?在下願聞其詳。”曹操知徐庶自進曹營不發一語,此時必有奇計,於是詳為說道:“元直不知,聽某講來。那韓遂原名韓約,後改韓遂,字文約,乃涼州金城人,原為金城太守殷華故吏。大將軍何進久聞其名,特與其相見,韓遂勸說何進誅滅宦官,無奈何進沒有聽從。韓遂因聞名於西涼,便被羌胡叛軍北宮伯玉劫持並推舉為首,以誅殺宦官為名舉兵造反,聚眾十萬,入寇三輔,侵逼園陵。先後敗皇甫嵩、張溫、董卓、孫堅等名將,使天下**。中平四年,韓遂殺邊章及北宮伯玉、李文侯,獨自擁兵十餘萬包圍隴西,殺涼州刺史耿鄙;又圍漢陽,殺漢陽太守傅燮。馬騰與韓遂聯合攻掠三輔,為左將軍皇甫嵩、前將軍董卓擊敗。董卓入長安,請韓遂、馬騰共伐山東諸侯,韓、馬率眾詣長安。馬騰調軍攻李傕,韓遂率軍與馬騰合,卻為李傕所敗,返回西涼。二人結為異姓兄弟,卻因部曲間事成為仇敵,連年交戰。後來某表任鍾繇為侍中、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鍾繇致信馬騰、韓遂,二人遂降朝廷。建安七年,鍾繇與馬騰、韓遂大破袁尚部將郭援,三年後又敗高幹、張晟,斬衛固。天子遂拜馬騰為征南將軍、韓遂為征西將軍。那韓遂能征慣戰,若複反叛攻我洛陽,則許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