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綠川明和宮野明美一起做的, 不過宮野明美始終沒認出來黑川凜就是當初追尾了她的車的人。
黑川凜也是看到了宮野明美才想起,自己的車送修後還沒去取。然而再想想,安全屋也停不下那麽多車, 他還想在安室透拿到代號後把那輛本該屬於他的馬自達RX7當做慶賀禮物送給他呢。
唔……沒車挺好的, 可以蹭車。
下午回到安全屋時, 不同於綠川明一臉的震撼,黑川凜對於客廳的狼藉毫不意外。
安室透和諸星大正位於客廳最遙遠的距離互不理睬,一個在廚房煮咖啡,一個坐在窗台上抽煙。
“打完了?”黑川凜沒有表情地問了一句。
“嗯。”安室透含糊地應了一聲, 又輕輕地嘶了一聲。
“哪裏傷到了?”黑川凜聽到那細微的抽氣聲,立刻走過去。
“沒事。”安室透滿不在乎, “輕輕擦了一下而已。”
黑川凜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 看著他嘴角一塊淤青, 眉頭皺得死緊。
“我贏了。”安室透笑得得意。
“欺負傷員,你倒是本事。”黑川凜無奈搖頭。
“他一個行動組的欺負情報人員才有本事。”安室透不服地反駁。
“就你這張嘴, 確實欠打。”黑川凜又好氣又好笑。
安室透氣呼呼地扭頭。
黑川凜歎了口氣,走出廚房, 又去看諸星大, 目光一掃,就知道他右手有傷。
“我是左撇子。”諸星大揚了揚左手的煙,“右手脫臼而已, 肯定比腿好得快。”
黑川凜盯了他一會兒,慢慢地開口道:“你們打架聯絡感情我不反對,但是——以後不許往他臉上打。”
“什麽?”諸星大愣住, 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種挺糟糕的東西。
黑川凜這麽看重安室透的臉,難不成他們果然是那種關係?
然而,等來的卻是黑川凜加重了語氣的警告:“他是潛入搜查人員, 臉也是武器,不可損傷。以後不許打臉,否則影響了任務我就讓你穿女裝潛入,明白?”
“……明白。”諸星大艱難地回答。
一旁的綠川明從震驚到憋笑,最後實在看不過去地開始收拾客廳。
諸星大倒是想幫忙,然而拿起掃把沒掃幾下,就被憤怒的綠川明直接趕了出去買東西。沒見過這種家務白癡,就算是Zero也強多了!
“上來。”黑川凜說了一句,直接上樓。
安室透當然知道是跟他說的,其實對於跟諸星大打的這一架,他也有些忐忑,不知道黑川凜會怎麽看,隻能給綠川明打了個眼色,跟了上去。
走進房間,黑川凜就拿出了醫藥箱,一指床沿:“坐下。”
“哦。”安室透乖乖坐好,仰頭看他。
黑川凜拿出碘伏棉簽,小心翼翼地給傷口消毒,可是這地方也不好上藥,幸虧傷口不大,也隻能由著它自己長好了。
“對不起,我沒忍住。”安室透決定先認錯,但還是抱怨道,“誰叫那個諸星大太氣人了!”
“他說什麽了?”黑川凜有點好奇。
“就是什麽都不說才氣人,那個混蛋以為自己是誰啊!”安室透咬牙切齒。
黑川凜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當然知道赤井秀一是多驕傲的人,而偏偏降穀零也是。如果立場一致,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但一開始就自以為和對方立場相反,那就……火星撞地球效應?
不過這也正好。他的小組裏有一對幼馴染了,剩下那個還是跟他們關係別太好,反正有自己看著,也不會打得太過分。
安室透還在嘀嘀咕咕地罵諸星大。
“行了,你不是打贏了嗎?”黑川凜笑著點點他的額頭,“贏了還生氣,你要是輸了可不得氣成河豚?”
“你還笑。”安室透怒視他。
“那我幫你再打他一頓?”黑川凜想了想提議。
“……”安室透悻悻低頭,“還是算了,下次我自己來……這家夥的截拳道挺厲害的,還想再試試。”
“你今天用的是卸骨手?”黑川凜若有所思。
“是啊,不過我隻是扯脫了他右肩關節,可沒往骨頭下手。”安室透說道。
“不錯,過幾天去訓練場,我再幫你訓練。”黑川凜下了決定。
“嗯!”安室透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個混蛋摁在地上摩擦!”
黑川凜暗暗搖了搖頭,想說這可能有點困難,不過到底是自己教出來的,至少不能輸給fbi。
迅速排好訓練計劃,他就先放下了這事,正色說道:“今天晚上,審訊考核。”
安室透怔了怔,隨即笑起來:“放心,我沒問題的。”
“嗯。”黑川凜收好藥箱,走過來,一把將他按進懷裏,心裏想著,我也不會讓你有問題的。
原本想拖一陣,不過,既然從宮野誌保手裏拿到了緩和劑,那就速戰速決吧。
當他們再從樓上下來時,客廳勉強恢複了整潔,綠川明正在廚房裏忙活晚飯,諸星大還沒回來。
“綠川,我幫你。”安室透挽起衣袖走進廚房。
“哎?不用,我自己可以。”綠川明說道。
“沒事,總不能以後每天都由你一個人負責我們四個人的三餐,那也太累了。”安室透一邊說,一邊拿起水池裏的甘藍問道,“這個怎麽處理?”
“好吧,反正我本來就還有一個教你做飯的任務。”綠川明也笑了。
黑川凜見狀,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打開了筆記本,開始回複朗姆郵件。
過了一會兒,諸星大提著超市的購物袋回來,看到這很和諧的一幕,眼底露出一絲隱約的詫異。
他和綠川明怎麽說也打了一個月的交道,據說綠川明當時也是剛剛到黑川凜手下,才執行過一個任務。而這一個月黑川凜和安室透都不在國內,按理交流不多。可現在看起來,怎麽都不覺得他們三人之間不熟。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表達的氛圍感。
“你先上去吧。”黑川凜頭也不抬,“下個月等你身上的傷好全了,也要分擔安全屋的家務,不會就學。”
“知道了。”諸星大收回隱晦的打量,拿東西上樓。
廚房裏的綠川明根本沒注意到他,目光落在安室透身上,在誰都沒看見的角度,神情複雜。
當年自己逼著他學廚藝,被他以“有Hiro在又餓不死我”堅定拒絕的降穀零,如今卻在主動翻菜譜,跟他請教技巧,一遍遍嚐試失敗的料理。為了任務?可現在有自己住在這裏,就算他不學也沒什麽問題,黑川凜還真不至於逼著他非要學會廚藝不可。
那麽,Zero,你到底是為了誰才想學廚藝的?
“綠川、綠川?”安室透叫了兩聲沒反應,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水開了。”
“哦。抱歉,我想了點事。”綠川明趕緊回神,轉成小火。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沒說實話,但礙著黑川凜就在身後,也不能多問。
於是,除了黑川凜,其他三人這頓晚飯吃得各懷心事,加上其中兩個今天才大打出手過,氣氛更加沉悶。
飯後,一對幼馴染也沒找到機會單獨說話。
綠川明隻能暫時壓下心裏的憂慮,回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到底將來會在這裏住上不短的時間。
“綠川君。”諸星大把衣服掛好,關上衣櫥,轉過身來時,忽然問了一句,“我們能查閱組織裏其他成員的信息嗎?”
“當然不能,權限不夠。”綠川明警惕地看過去,沉聲道,“你想做什麽?”
“別誤會。”諸星大立刻舉手,誠懇道,“我沒想做什麽,隻是奇怪,為什麽安室君翻閱過我的資料,有些東西甚至比我本人記得還清楚?”
清楚得甚至可以在打架途中用來挑刺罵他。
“……”綠川明心梗。
你問為什麽?你還沒見過他拿著黑川凜的手機給朗姆發消息,翻個資料有什麽大不了。可惜不能這麽說。
頓了頓,他才勉強說道:“那是因為安室君已經到了代號考核任務的最後一關,順利的話,他很快就能拿到代號了。”
“這麽快嗎?”諸星大驚訝了一下,又意有所指道,“看起來他們這次完成的任務很了不得啊。”
“大約是吧。”綠川明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安室和我們不一樣,他隸屬情報組,能知道的東西原本就比我們行動組的多。”
“他真的是情報人員?”諸星大忍不住搭上自己的右肩,一臉的複雜。
“哈哈哈,別灰心,你不是第一個被他打的行動組成員。黑川先生說過,就算代號成員也沒幾個打得過他的。”綠川明笑道。
諸星大:這和我認識的“情報人員”差距有點大。
忽然間,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
兩人都愣了一下,一起走到窗前,正好看見車子的尾燈消失在視線範圍。
“這麽晚,是有任務?”諸星大有些驚訝。
綠川明立刻反應過來,低聲道:“代號考核任務。”
諸星大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不由得問道:“你知道考核內容?”
“你遲早會知道。”綠川明隻說了一句就轉身不理了。
有黑川凜在,零會沒事的,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黑川凜對零的那種偏心有多讓人安心。
車裏,負責開車的是黑川凜,安室透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閉目假寐。
朗姆發來的地點就是上次去過的代號成員的訓練場,也算熟門熟路。
熄了火,安室透立刻睜開眼睛,正要解開安全帶,卻被按住了。
“怎麽了?”他疑惑地問了一句。
黑川凜幾乎半個人壓在他身上,一手輕撫過他的頭,最後停留在後腦上,用力將他的腦袋往前一按,吻了上去。
安室透愣了一下,腦子還沒想好該不該拒絕,但歐洲十九天養成的本能已經讓他抱住了對方的腰熱情回吻。
忽然間,後頸被針刺了一下,隨後冰涼的藥水流入身體裏。
“你……”安室透大驚失色,掙紮著推開他,伸手去摸後頸。
黑川凜順手將空了的針筒丟進車裏的垃圾桶,摸了摸他的臉,溫和地安撫:“別怕,放鬆點,我給你注射的是緩和劑。”
“緩和劑?”安室透有些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針對藥物審訊的,隻有一半的劑量,明白該怎麽做?”黑川凜壓低了聲音,對著他的耳朵說道。
安室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他的話,點了點頭。
“很好,走吧,要在藥效消失前結束。”黑川凜開門下車。
安室透慢了一步才跟下車,夜色下,表情複雜。
他很想問,你為什麽會提前準備緩和劑?難道……你有什麽理由覺得我過不了藥物審訊?
比如,懷疑我是臥底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