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凜心情不錯, 津津有味地吃著麵前的壽司，還很疑惑：“怎麽，不吃飯？不喜歡壽司？”
琴酒一臉嫌棄, 慢慢捏起一個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這家店不錯，下次叫伏特加陪你來吃。”黑川凜說道。
琴酒又看了他一眼, 慢吞吞地問道：“這家店，你開的？”
“怎麽可能。”黑川凜一聲嗤笑。
“這裏有什麽。”琴酒直接問。
“為什麽就不能是因為我喜歡這家的壽司, 所以推薦你來試試？”黑川凜很無辜。
沒等他說完, 琴酒的嫌棄之色簡直溢於言表。
“好吧。”黑川凜聳了聳肩, 輕描淡寫道，“你過來幫我看看, 朗姆在不在。”
“嗯？”琴酒詫異地一挑眉。
“我定位到一個手機號, 是這家店的老板。”黑川凜淡然道, “我把老板的祖宗十八代查遍了，就是個普通人，不可能是朗姆。那麽，朗姆就是以老板喂誘餌, 躲在一邊看, 是誰會想去咬鉤。”
“你想打草驚蛇。”琴酒肯定道。
“是啊。”黑川凜低低一笑，有些促狹，“每天都有組織成員出沒, 朗姆怕是要坐立難安。”
琴酒搖搖頭, 不置可否。
“對了, 還有一件事。”黑川凜又說道。
琴酒反而鬆了口氣，他並不覺得這人喊他過來吃飯就是這麽兒戲的理由，想來接下去的才是重點。
“卡爾瓦多斯背叛。”黑川凜的神色冷肅起來。
一瞬間，琴酒身上爆發出一股殺氣, 又嚇走了兩個剛進門的客人，導致他們旁邊的桌子明明是店裏的最佳位置之一，偏生無人敢坐。
“勾結那個動物園想殺我，又和朗姆通氣，也留不得了……你坐著！”黑川凜說著，一口咬掉了壽司上的半隻大蝦。
琴酒斜睨他，眼刀子鋒利得能割裂皮膚。
“急什麽。”黑川凜慢悠悠地說道，“就算是廢物，也有廢物利用的價值，隻會殺殺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你想怎麽做？”琴酒被氣笑了。
“繼續計劃，讓卡爾瓦多斯去狙擊基爾。”黑川凜勾了勾唇角，“等他完成任務，順便就賣了。”
“你想把他賣給公安，給波本刷功績？”琴酒皺了皺眉。
“不，賣給fbi。”黑川凜搖頭。
“哦？”琴酒終於有了一點興趣。
“如果賣給公安，朗姆立刻會知道我們在公安有內應——對波本的信息保密這件事，我可沒通知朗姆那邊的人。”黑川凜又吃了一個壽司，拿起濕紙巾一根根擦幹淨手指，氣定神閑地開口，“波本已經不需要這種功績，而且卡爾瓦多斯知道得太多了，活著進公安更可能暴露我們。”
“你想交給fbi，然後……”琴酒沒有把話說完。
黑川凜點頭，輕描淡寫道：“正好萊伊回來了。”
“那恐怕有點困難。”琴酒笑得有點猙獰。
“什麽意思？”黑川凜怔了怔，有點不太好的預感。雖說他原本也沒打算讓赤井秀一去殺fbi抓的人，隻不過是拿來當擋箭牌，暗中讓諸伏景光出手。
“萊伊後天怕是拿不了狙擊槍。”琴酒對他惡劣地一笑。
“波本打的？”黑川凜扶額。
然而也有幾分意外，明明降穀零從來不會對狙擊手最重要的左手下手，難不成是真的氣狠了？
琴酒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心解釋道：“沒骨折，隻不過波本那小子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寧願挨萊伊一拳，也要揍他的臉。雖然沒什麽大礙，但是萊伊這兩天視力可能有點問題，高精度狙擊估計做不到。”
黑川凜：……看起來除了禁止打手，以後還要禁止打眼睛。
誰叫零一向喜歡打人專打臉……唔，難不成這也是跟他學的？
想著，他就忍不住把目光往琴酒臉上飄。
“看什麽？”琴酒臉一黑。
“沒什麽，看起來隻能你自己上了。”黑川凜一聲歎息。
沒有萊伊這塊擋箭牌的話，蘇格蘭也不方便用。他無法解釋一個這麽厲害的狙擊手是從哪裏來的，何況蘇格蘭的狙擊本來就很有個人特色。
琴酒一聲冷哼，不置可否。
“在卡爾瓦多斯開口之前，幹掉。”黑川凜就當他答應了。
“為什麽不讓我直接在卡爾瓦多斯幹掉基爾之後，直接幹掉他。”琴酒不滿。
“你以為公安會毫無準備？”黑川凜一聲冷笑，“波本的消息，他們是拿基爾的命釣魚呢。如果太明顯，會讓波本被懷疑，得不償失。先等他把鍋甩給fbi再動手。”
琴酒：……
“嘛……fbi來接應自己的同伴，出現在那裏也是合理的。”黑川凜最後說了一句，順便釘死了基爾是fbi臥底的身份。
不過——赤井秀一，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但願你那些fbi的同事不要再惹出什麽麻煩來，我手裏可沒有第二塊合適的擋箭牌了。
“我去接波本，你——吃完再走。”黑川凜指指他麵前一盤幾乎沒動過的壽司，起身結賬。
琴酒臉色一冷，瞪著那些壽司，簡直像是在看仇人。
黑川凜結賬走人，開車去了組織訓練場。
這個時候訓練場沒什麽人，隻看見赤井秀一背靠著擂台坐在地上抽煙。
然而，一看見他的臉，黑川凜也忍不住笑起來：“這次怎麽打這麽重。”
赤井秀一一手夾著煙，一手摸了摸充血的眼角，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他：“你又哪裏招惹他了？”
“他打你，為什麽是我招惹他。”黑川凜不服氣。
赤井秀一沒回答，隻給了他一個“你心裏難道沒點數”的鄙視眼神。
黑川凜走過去，站在他身邊，靠在擂台邊緣，隔了一會兒才問道：“是他嗎？”
這話問得有點沒頭沒尾，但赤井秀一卻沒什麽理解困難，點了點頭，答道：“是。”
“為什麽不聯係你們？”黑川凜有點好奇。
“失憶。”赤井秀一忽的有些好笑，嘲諷道，“他不記得了，看到我也沒反應。”
“那現在呢？”黑川凜抽了抽嘴角。
人生，果然夠狗血的。
“我把他留在那座療養院了。”赤井秀一低聲說道，“什麽都不記得的話，不去改變現狀才最安全，等組織的事結束了再說。”
“也好。”黑川凜點頭。
“說起來，我也有事想問你。”赤井秀一滅了燒到盡頭的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嗯？”黑川凜轉頭看他。
“你家那個小鬼，是不是太能耐了點。”赤井秀一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雖然上次在橫濱被拜托去暗中保護江戶川柯南，就知道那孩子有遠超常人的智慧和心智，但是威脅fbi什麽的……有點過分了吧！
“輸給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也沒什麽不服氣的吧。”黑川凜低笑。
“就算是工藤新一也才17歲。”赤井秀一頭疼。
“你要承認，有些fbi，就是不如一個17歲的高中生。”黑川凜隻說了一句，“還有，讓fbi別再盯著波本查，否則雖然我不會讓柯南把你是臥底的事暴露出去，但是我要對付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fbi也不難。”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閉了閉眼，思考了一陣，還是開口問道，“你給我個準話，波本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當然是我這邊的。”黑川凜毫不猶豫。
“我知道，你說過不讓他去做殺人的任務——”赤井秀一碧綠的眼睛盯著他，帶著幾分探究，“為什麽？僅僅因為你喜歡他？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因為他是情報搜查官。”黑川凜按了按眉心，有些頭疼。停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否認在組織裏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但是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給他安排殺人的任務的。”
“情報搜查官不殺人？”赤井秀一似乎有點不明白。
“組織的人員安排是有問題的，但至少我的小組必須職責分明。”黑川凜正色說道，“情報搜查官需要高水平的格鬥能力和手槍精準度，那是潛入搜查被發現時必要的自保手段。但是，非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應該殺人——在我心裏，情報搜查官是立於光明那一麵的角色。”
“因為潛入搜查這種行為，大部分時候在法律上很難界定嗎？”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啊，如果被堵了，還有一條退路，直接向官方投降尋求保護，再交給律師處理。”黑川凜勾了勾唇角，嘲諷道，“所以，情報搜查官身上不能有命案，必須一身清白。這麽簡單的道理，為什麽組織始終不懂呢。殺人……是行動組的活兒啊。”
赤井秀一無言以對。為什麽被他這麽一說，就感覺組織很不專業？
“波本呢？”黑川凜問道。
“我把他扔休息室了。”赤井秀一隨口答道。
黑川凜揮揮手，熟門熟路地向一間休息室走去——這是屬於日本威士忌專用的地方，以前蘇格蘭和萊伊偶爾也會進去，不過多半還是波本在用。
輸入掌紋開鎖，走進門，他就看見靠牆放的行軍**，降穀零趴在上麵睡得正香，身上蓋了一件風衣，還是他之前留在這裏的東西。
金發小貓看起來是累慘了，連他進門都沒動彈一下。
黑川凜不禁失笑，在邊緣坐下，摸了摸他還有些汗濕的發絲，隨即手指漸漸往下，一路按過背脊的曲線。
降穀零的呼吸亂了一拍，卻依舊閉著眼睛。
還不醒？黑川凜挑了挑眉，抬手——
“啪！”
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降穀零幾乎是跳起來的，臉色漲得通紅，“你！”
“裝睡可是要被懲罰的。”黑川凜低笑著把他拉過來，湊上去要了一個吻。
“本能而已。”降穀零不服氣地抱怨，“到底是組織的訓練場，怎麽可能沒戒心到有人進來還不醒啊。”
“嗯，所以，裝睡是因為發現來得是我，所以故意等著我對‘睡著’的你做點什麽？這麽期待嗎？”黑川凜接口。
“誰、誰會期待這種事啊！”降穀零氣急，忍不住罵了一句“無恥”。
“好，你不期待，隻是因為你睡著的樣子太可口了，讓我想要做點什麽。”黑川凜忍著笑。
“我累了。”降穀零一把推開他，又躺回去。
“受傷了？”黑川凜注意到了他僵硬的動作，語氣微沉。
“沒……嗯，就是肚子有點疼。”降穀零被他一瞪，原本一句“沒事”硬生生吞回去，抬手揉了揉小腹，悻悻道，“都怪萊伊！”
黑川凜無語：你看看赤井秀一的臉，你究竟是怎麽說得出這句話還理直氣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