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回來的時候, 看見的是客廳的沙發上，一大一小窩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回來了？”黑川凜抬頭看他。
“你們在幹什麽？”降穀零把外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順口問了一句。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 還明顯感覺到柯南對黑川凜有心結——這會兒就哄好了？
“我給柯南上課呢。”黑川凜笑眯眯地答道。
“上課？”降穀零走過去，好奇地掃了一眼，隨即滿臉黑線。
那張畫得一塌糊塗的白紙上, 各種箭頭和圈圈，寫的是……嗯，fbi, cia，is, mi6，mosad, bnd……
“你在給他上特工的曆史課嗎？”降穀零抽了抽嘴角。
“我隻是給他講解了一下國際形勢以及各國特工之間的關係而已，現實和電影的區別還是很大的。”黑川凜解釋道。
“柯南君，你聽得懂嗎？”降穀零問道。
這種東西，就算芯子是17歲的工藤新一, 一下子要消化也是有點困難的吧。
“我聽得懂！”柯南連連點頭, “凜叔叔說得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好有意思哦。”
“是嗎？”降穀零微微挑眉, 眼中也流露過一絲詫異，歪了歪頭，顯得有幾分可愛，“該說，不愧是你？”
組織的王牌，曾經美國區的負責人, 日本威士忌。
“Callas確實很厲害呢。”柯南說道。
——就是有點渣。
黑川凜看懂了他的眼神，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沒好氣道，“今天的課結束，先好好消化這些。”
“嗨~”柯南跳下沙發，抱起那一堆示意圖紙跑回房間，一邊說道，“我和光彥他們約好了下午去博士家打遊戲，午飯不吃了！”
黑川凜“哦”了一聲，也懶得管他是去打遊戲還是找博士幫忙幹別的。
總之，不給零闖禍就行。
等柯南出門，降穀零才問道，“你怎麽想起來教他這些？”
“你不是希望他成為公安嗎？那這些就是基本課。”黑川凜一聳肩，不在意地道，“新一那孩子，足夠聰明，隻要他的觀念扭轉過來了，舉一反三，聞一知十，教起來太輕鬆了。”
“你可別給他灌輸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降穀零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保證不會。”黑川凜舉手，想了想，又補充，“要說有什麽不好的……嗯，我正在唆使他對小蘭劈腿，算嗎？”
“……哈？”降穀零睜大了眼睛。
黑川凜的表情很無辜。
“劈腿……誰？”降穀零愣愣地問道。
“日本啊。”黑川凜回答得理直氣壯、天經地義，“我天天跟日本那個混蛋搶戀人，要是他有別的戀人了，可以把你還給我了嗎？”
降穀零：……
“有什麽問題嗎？”黑川凜反問。
降穀零回過神來，咬了咬牙，又氣又笑，偏不想讓他得意，頓時眼尾一挑，露出一點波本的野性來：“你都有三個戀人了，還不準降穀零分一半給日本？”
“因為我雙標。”黑川凜毫不猶豫，手一扯，將他拉過來抱住。
降穀零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咬牙切齒地伸手去捏他兩邊臉頰，憤憤地吐槽：“小氣鬼！醋壇子！大混蛋！”
“那也是你自己選的，沒得退貨。”黑川凜低笑起來。
“那是我瞎眼了！”降穀零沒好氣，“……喂，很癢！別動啊！”
“你要是不怕癢，我幹嘛還要碰。”黑川凜的反問無懈可擊，一邊又去捏他的腰。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降穀零躲了兩下，因為地方太小實在閃不開，又笑得喘不過氣來，一怒之下，扒開他的衣領又是一口咬下去。
“你喜歡這麽打的話，來吧。”黑川凜不介意地自己拉著領子給他咬。
兩人又打鬧了一陣，最後相擁著擠在沙發上。
“對了，什麽時候請萩原和鬆田來家裏好好吃個飯，還有班長和他未婚妻。”降穀零歎了口氣。
“你安排就好。”黑川凜沒什麽意見。
隻是猶豫了一下，他又問道：“你這算是，正式把男朋友介紹給親朋好友嗎？”
“你說呢？”降穀零一聲哼笑。
“我很高興。”黑川凜的手一下下地撫摸著他的背脊。
“我……也是。”降穀零說著，眉眼都溫柔下來。
“走吧，中午小鬼也不在，我們出去吃。”黑川凜拍了拍他。
“去哪兒吃？”降穀零有點不想動彈，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在警察廳忙了一早上，雖然隻是在辦公室，但大量的文書工作還是讓人精神疲倦，讓他回到家隻想抱著親親男朋友充電。
“去吃壽司。”黑川凜笑了笑。
“嗯？”降穀零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手撐在他胸口支撐起上半身，紫灰色的眼瞳閃閃發光，“去抓朗姆嗎？”
“先去扔個石子驚一驚蛇。”黑川凜答道。
朗姆若是一直在一個地方不動，諾亞就很難縮小範圍。先去壽司店露個麵，如果朗姆確實和壽司店有關，看到日本威士忌和波本上門，那個急性子肯定不會什麽都不做。
——不怕你做什麽，就怕你烏龜一樣什麽都不做。
隻要動了，就有破綻可抓。
“但是現在出門……有點早？”降穀零看了看時間。
“先去一趟書吧。”黑川凜解釋道，“明美和庫拉索回來了。反正伊呂波壽司店也在那旁邊。”
“如果朗姆在那裏，會不會注意到庫拉索？”降穀零皺起了眉。
雖然庫拉索被動接受了簡單的改妝，但相貌畢竟沒變，朗姆不可能認不出來。
“我懷疑朗姆已經接觸過庫拉索，隻是因為庫拉索是真的失憶，所以暫時沒有動作。”黑川凜沉聲道，“我讓諾亞比對出入過波洛和伊呂波的客人，尋找交叉點——但是這兩家原本就靠得很近，同時光顧的客人不少，要一個個排查過來需要點時間。”
“給諾亞準備的大型計算機呢？”降穀零想了想。
“有些設備需要從美國運過來，這麽大的工程，比起走私，我還是寧願麻煩點，走沒有後患的官方流程。”黑川凜解釋。
“你讓明美去辦了？”降穀零恍然。
“嗯，剛好我收購了辛德勒公司，正在準備繭的上市發行。全息遊戲公司要進口一套最先進的計算機設備太正常不過了，手續已經批完了，很快就能運到。”黑川凜說道。
“你準備安裝在哪裏。”降穀零好奇地問道，“安全屋？”
“裝在安全屋的話，我何必把手續辦得這麽全？”黑川凜忍不住笑起來。
“你該不會……”降穀零琢磨了一下，露出一點不可思議的表情，“準備裝在公司裏？”
“對啊。”黑川凜理所當然道，“繭要上市發行，我的新公司也需要新的地址，辦公樓我已經看好了，很快就可以入住，等明美回來處理。以後諾亞除了幫忙公安完成一些秘密任務，其他時候就負責維護繭的主機運行。這不也是諾亞……不，澤田弘樹的希望嗎？小朋友應該會很開心。”
——而公安，也會無形中為公司護航。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忽的低頭親了他一下。
“嗯？”黑川凜摸了摸還殘留著溫潤觸感的唇，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總說得自己像個壞人，明明就不是。”降穀零說完，翻身下了沙發，往臥室走去，“我換件休閑服。”
黑川凜愣了好一會兒才低笑起來，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聲道：“我真的不是好人，但是為了你，我願意裝一個好人。”
——裝好人裝一輩子的話，也沒這麽重要了吧？所以，零，你也千萬別想比我先離開這個世界。
關門已久的黑川書吧終於重新營業，而且還多了一個美人。
天海晴對小梓的說法是，記憶已經開始恢複，但全部複原還需要時間，就先回來了。因為房租到期了，房東不想續租，剛好對麵的上野奈美小姐說晚上一個人住在書吧有點害怕，問她想不想合租——安室先生也同意了。
小梓也很開心，而且黑川書吧就在對麵，她也很喜歡溫柔安靜的上野奈美。
今天是黑川凜開車，走進書吧，宮野明美正在二樓整理資料，天海晴在一邊幫忙。
“黑川先生，安室先生。”兩個姑娘看到他們，笑眯眯地打招呼，顯然心情不錯。
“很忙？”黑川凜看了一眼滿桌厚厚的紙質文書，以及打開的電腦。
“還好，天海小姐記憶力很好，有她幫忙輕鬆多了。”宮野明美答道。
“那就好。”黑川凜點了點頭，吩咐道，“超級計算機的事優先處理，新公司的人手你自己招聘，那邊不會和裏世界有任何關係，盡可以放手去做。”
“我知道了。”宮野明美微笑，“招聘消息已經放出去了，至於核心技術的安保，這次在美國，萊伊給我介紹了幾個退役軍官。還有海軍陸戰隊出來的，也有亞裔。我覺得，用來做安保的核心班底不錯。”
“你看著辦就行，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黑川凜欣慰地點頭。
從美國回來的宮野明美身上明顯有些氣質上的變化，雖然性格依舊溫柔，但棱角更鮮明。柔中帶剛，已經有了女強人的味道，正在像妃英理靠近。
挺好的，有自己的事業，就不會整天胡思亂想。戀愛麽，選擇的餘地更大，沒必要非要在fbi上吊死嘛。
將來誌保有姐姐照顧，他也能放心。
天海晴隻是一直在邊上看著，目光柔和。
“還有一件事——”黑川凜從降穀零手裏接過禮品袋，放在桌上，“送你的賀禮。”
宮野明美一愣，得到了允許後，小心翼翼地解開了袋子，拿出了裏麵的東西。
是一瓶酒。
一瓶可可酒。那是一種用可可豆釀造的利口酒，酒精度數不算高，帶著可可和一點咖啡的香氣，很受女性歡迎。
“黑川先生……”宮野明美帶著一絲激動，抱著酒瓶的手指都有點輕微的顫抖。
“Cacao——你的代號。”黑川凜幹脆利落地答道。
“謝謝黑川先生，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宮野明美深吸了一口氣，堅定下來，有力地說道。
“我相信你，所以說是賀禮，這是你用自己的能力得到的，我很滿意。”黑川凜微笑。
旁邊的降穀零無聲歎了口氣，眼神裏帶著一絲縱容和無奈。
真是的，當著公安警察的麵給組織成員送代號……好吧，也不能說是組織。但是，就不能換換代號嗎？幹什麽非得延續組織的酒名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