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房門被拍響了。
“安室先生!發生什麽事了?安室先生!”門外響起目暮警部的聲音, 然後是發現房門被反鎖了,一疊聲催前台小姐開門。
“我我我……我馬上去拿備用門卡!”前台小姐幾乎哭出來,趕緊往樓下跑。
之前因為案發現場房門是開著的, 她根本就沒拿備用房卡上來。
而房間裏,三個人還打作一團。
黑川凜頭疼, 又看了一眼窗外。雖然看不見琴酒的位置,但他很清楚有一把狙擊槍對準了這邊——萬一等到琴酒沒耐性了,他雖然不會打波本, 可沒準就先把鬆田陣平一槍崩了, 再爆螳螂女士的頭!
然而,打到興頭上都不服輸的兩人誰也不想理他。
黑川凜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編輯短信:【不準對警察下手!!】
好一會兒, 琴酒大概也等得不耐煩, 終於回複了一個【#】
黑川凜差點沒笑出來, 清空短信, 抬頭看戰場,思考了一下如果他現在上去一手一個拉開會有什麽後果。
不過,零似乎很不希望他出手,那麽……嗯……
小山滿以一敵二,雖然仗著對手不熟悉柔術,暫時不落下風, 但是她自己清楚,其實論真實功夫,她比起哪一個都不如。尤其是金發的這個偵探, 出手極其狠辣,發現卸關節沒用後,幹脆一招一式都衝著直接折斷骨頭本身而來。
柔術能讓關節以常人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 看上去好像沒骨頭一樣,但那是錯覺,人體的骨頭本身並不會變得和麵條一樣柔軟,直接打擊長骨中間的話,還是會骨折的。
而且,隨著纏鬥加深,那兩人的配合越來越好了。
盡管嘴裏還在互懟。
怎麽辦……她腦中急速思考著解決辦法。
不是說波本是情報人員,日本威士忌是技術後勤嗎?誰家情報人員格鬥能力這麽凶殘的!
還有那個日本威士忌,在警察的包圍下,居然就這麽消失了,有這種潛入能力怎麽不是情報人員?
就離譜!
“東張西望什麽呢。”降穀零再一次抓住了她的左手小臂。
小山滿一咬牙,肘關節順著他的力量扭曲,卸掉了大半力量。
降穀零“嘖”了一聲,又不禁暗罵,跟個泥鰍似的滑溜,確實有點惡心。
小山滿已經決定撤退了,就算她再喜歡鋌而走險,也不會在沒有任何可能的情況下繼續逞強。
門外是大批警察,雖然威脅性不大,但是被攔住一會兒就會被這兩個纏上——二樓,完全可以跳窗。不過在那之前要擺脫糾纏,兩三秒就足夠。
忽然間,視線範圍內多了一個人影。
卻是不知不覺間,黑川凜距離她已經不到兩米的距離。
小山滿眼前一亮,身體一矮,從鬆田陣平肋下穿過去,奔向黑川凜。
既然這兩人都要保護他,那就有作為人質的價值!
“黑川,閃開!”鬆田陣平一聲呼叫。
黑川凜眼神一閃,他站的位置就在床前,順手抓起枕頭砸過去,裝作勉強的樣子,慌慌張張從她指尖滑了過去。
小山滿一把抓了個空,身體還沒轉過來,右手往後一抓,幾乎折了90度以上。
黑川凜用力往後一仰,左腳絆倒右腳,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卻沒摔倒,穩了下來。隻是降穀零剛好從這邊跑過來,被他撞得一起往後又踉蹌了幾步,直到撞到電視櫃才停下。
小山滿見狀,雖然沒有抓到人質,但窗子跟前卻空了出來,頓時毫不猶豫地想要破窗而出。
“咻——”一發子彈穿透了玻璃,從小山滿眉心射入,留下一個血洞。
黑川凜:……我隻是想把零和鬆田引開,但你也不用找死找那麽快,自己往琴酒狙擊線上撞?
降穀零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之前黑川凜叫他們退後的意思,不禁沉默。
於是他是被鬆田那個混蛋給傳染了嗎?居然就這麽打上了頭?
“狙擊!”鬆田陣平立刻閃到了窗邊的視線死角。
“沒事吧?”黑川凜把降穀零摟在懷裏,低聲問道。
“沒事,我去看看。”降穀零搖搖頭,就要掙開他。
“這個角度,死透了,沒救。”黑川凜不放手。
“喂,這也是你們組織的人幹的嗎?”鬆田陣平不客氣地問道。
“不知道。”降穀零答道,“也有可能是滅口。”
“所以……”鬆田陣平想了想,有點幸災樂禍,“是兩個犯罪組織起了齷齪,現在準備自相殘殺?”
“算是吧。”降穀零搖頭,但很快又點頭,解釋了一句,“是我們有意利用組織去打擊另一個更凶殘的犯罪組織,以削弱雙方的力量。不過對方看起來也不好惹,剛剛甩脫了跟蹤就準備反殺。”
“自己人的口都滅,確實看起來這夥人更凶一點。”鬆田陣平了然。
黑川凜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滅自己人的口這種事,似乎是琴酒幹得最多啊。
“開了!”就在這時,門外的警察終於用備用房卡打開門。
“小心!有狙擊手!”鬆田陣平一聲大吼。
反應最快的萩原研二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一手一個拎著想要衝進去的高木和佐藤閃到邊上。
一瞬間,門外嘩然。
一個凶殺案,凶手手段殘忍,現在連狙擊手都出來了,死者——也有可能是黑川凜和安室透,該不會是招惹了什麽職業犯罪組織吧!
“目暮警部,狙擊手的位置應該是在窗口正對過去600多碼距離的四層公寓天台,麻煩你請求特警支援,過去看看。雖然人還在原地的可能性不大。”鬆田陣平冷靜地說道。
黑川凜也暗暗點頭,判斷很準,但是一擊得手,琴酒早就撤了。
隻不過,就算知道沒有危險,目前也不能出來,要不然就是等於直說狙擊手和我有關係了。
15分鍾後,目暮警部接到電話,天台上有架過槍的痕跡,不過人早就走了。
危機解除,鬆田陣平最快撲向地上的死者。
“怎麽樣?”萩原研二走過來。
“一槍斃命。”鬆田陣平皺緊了眉,“這距離大概有650碼了,警方的狙擊手怕也沒幾個能做到的吧?”
一眾警察都不禁沉默不語。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嫌疑人被直接滅口,這簡直是將警視廳的臉往地上扔,扔完了還要踩兩腳了。
另一邊,降穀零靠在黑川凜身上,已經發完了短信。
這種案子已經不是搜查一課能辦的,得讓公安立刻接手。就算搜查一課的人再看公安不順眼也沒辦法。
“鬆田警官,究竟怎麽回事?”目暮警部掃視了一圈屋內,還是決定詢問同事。
“這位……凶手小姐,可能是覺得被安室君認出來了,就打算下手連我們也殺了,再從窗口逃走。不過很可惜,我和安室君都不太好殺,最後她準備跳窗的時候,被滅口了。”鬆田陣平說道。
黑川凜乖覺地遞上了兩把簪刀:“這是凶器,查一下魯米諾反應,刀上應該還有死者的血。”
“謝謝。”高木趕緊接過,用證物袋裝起來。
“我和鬆田警官本來想抓活的,沒想到還有狙擊手的意外,抱歉。”降穀零一臉歉然。
“哪裏,你們都沒事就是最大的幸事了。”目暮警部安慰道。
“目暮警部,筆錄可以明天再做嗎?今天……有點累了。”降穀零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當然,今天真是辛苦了。”目暮警部趕緊說道。
安室透再厲害也隻是私人偵探,他不是搜查一課成員啊,幫忙破案差點被狙擊,麵前還倒著一具屍體呢,心理狀態肯定不太好,何況旁邊還有黑川凜在。
“高木,你送黑川先生和安室先生回去……”目暮警部開口。
“不用,我的車就在樓下。”萩原研二開口道,“目暮警部今天應該挺忙,就不麻煩你的屬下了。我和鬆田也是警察,心理素質沒這麽差。而且柯南君還在我車上。”
“那就麻煩了。”目暮警部同意。
“走吧。”鬆田陣平最後看了一眼螳螂的屍體,手插在褲袋裏,當先走了出去。
四人一起下樓,出門,直到上了車,這才同時舒了口氣。
“凜!安室哥哥,裏麵發生什麽事了?”柯南眼看左右車門一起打開,黑川凜和降穀零從兩邊一起上車把他夾在中間,忍不住被車裏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來。
“開車,回去再說。”降穀零說道。
“回哪?”開車的萩原研二一挑眉。
降穀零被噎住了。
“遠山公寓。”黑川凜平靜地開口。
降穀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拿出手機:“我讓Hiro也過來。”
“班長就不用了,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就別把他卷進來。”鬆田陣平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就連你們倆也是硬擠進來的。”降穀零沒好氣。
“哈哈哈,我們誰跟誰啊。”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往後拋了個媚眼。
降穀零心累地歎了口氣。
於是,半小時後,公寓的大沙發上圍了一圈人。
對麵是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這邊是黑川凜和降穀零,柯南坐在他們中間。
難得洗掉易容的諸伏景光頂著三個同期的死亡視線,左右看看,最後一橫心,單獨坐到了中間——離兩邊都是一模一樣的距離。
這會兒特別慶幸Zero買的沙發套組是圓形的。
“好了,說吧。”鬆田陣平抱著雙臂開口。
“其實,組織……”降穀零一路都在思考從哪裏說起,要說多少,但還是沒有腹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誰管你什麽破組織?”鬆田陣平翻了翻眼皮,粗暴地打斷:“我是問,白川彥一對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