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黑川凜還是個甩手掌櫃。
白蘭地的消息，一邊通過赤井秀一讓fbi繼續追查, 一邊交給降穀零利用公安的渠道追蹤, 還有諸伏景光盯著。
而他自己，已經優哉遊哉地開始準備連休的英國遊。
最興奮的就是柯南，早幾天就一直在期待, 直到被念得暈頭轉向的阿笠博士一針見血地問道：“可是新一, 江戶川柯南是被捏造出來的人，事實上並不存在，你怎麽出國？”
柯南徹底傻眼。
是啊, 沒有護照……還有入國審查……完蛋！
“新一, 你該不會是完全忘記了護照的事了吧。”阿笠博士黑線。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柯南在客廳裏轉了幾圈，往轉椅上一躺, “博士，給我造個機器人新一吧！”
“別鬧了。”阿笠博士合上他讀完的刑法典往他身上一拍，“你不如回家去問問優作先生有沒有辦法。”
“哎？”柯南愣住，“我爸媽回國了？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就不久之前。”阿笠博士也有些疑惑, “優作和有希子這次回來特別低調，好像不太想讓人知道似的。而且深居簡出, 還是上次我無意中看見安室先生和那位綠川警官來拜訪才知道他們在家的。”
“哈？”柯南更覺得莫名其妙。
他爸媽回國了，他不知道，但安室透知道？那八成凜也是知道的，可為什麽沒人告訴他？還有綠川遙, 安室哥哥是他的協助人，拜訪他父母……是公安的事嗎？還是為了工藤新一？
一瞬間，腦子裏千頭萬緒，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啊, 對了。”阿笠博士忽的恍然，“帶你去英國這件事，是黑川君提出的吧？”
“對。”柯南點頭。
“那你直接問他就行了。”阿笠博士說道，“你沒有護照，他這個監護人能不知道？就算現在馬上辦護照也沒這麽快，他一直沒有問你護照的事，說不定他早就解決了呢。”
“解決？這怎麽解決？”柯南揪著自己的頭發，“護照可不是送我去帝丹小學上個學這麽簡單，戶籍係統裏沒有江戶川柯南這個人的資料是通不過入國審查的。就算到了英國也會被海關扣住的。”
“可是你在這裏糾結也沒用，不如直接問黑川君？”阿笠博士提醒道。
柯南走了兩步，忽的全身一僵，腦子裏又想起宮野誌保說過的話：你真的不了解你的監護人。優作先生怎麽會把唯一的兒子交給不熟悉的人。
凜……難道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腦子裏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可是……如果凜知道他是工藤新一，就該知道江戶川柯南無法出國，又怎麽帶他去英國呢？
家裏都在收拾行李了，蘭也這麽開心的樣子，絕不是開玩笑隨便說說的。
“新一，怎麽了？”阿笠博士問道。
“我先回去了。”柯南抱著滑板衝了出去。
出了門，他隻看了一眼隔壁的自己家就目不斜視地過門不入了。現在的他已經冷靜了不少，也許父母沒有聯係他的原因是工藤家被人盯住了？那就得穩住，回去先問問再說。
然而，回到家才發現，總是宅在家的黑川凜居然不在，隻有降穀零正在整理行裝。
“凜？我讓他去買點東西了。”降穀零頭也不抬地說道，“反正他在家越幫越忙。你也是。自己玩去，別搗亂。”
“啊哈哈……”柯南擦了把汗，“那個，安室哥哥……”
“有事？”降穀零終於看了他一眼。
“我就想問問我的護照……”柯南試探著問道。
“你的護照？在書房的書桌抽屜裏，和我們的都放在一起——怎麽了？”降穀零疑惑道。
“沒、我就是想看看護照什麽樣啦！”柯南聞言，眼睛一亮，向書房跑過去。
“看完了放回去，要是丟了你就自己看家。”降穀零喊道。
“知道啦！”柯南遠遠應了一聲，按著狂跳的心髒，拉開抽屜，果然找到了三本疊在一起的護照。
他一本本往下翻：黑川凜、安室透……江戶川柯南。
舉著那本屬於自己的護照左看右看，怎麽看都和其他兩本沒什麽區別，就和真的一樣——或者，就是真的？
隻是……
“用這個真的能過入國審查嗎？”柯南糾結地揪著頭發。
“柯南，你在這兒幹什麽呢，書房可沒有你能玩的東西。”黑川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凜。回來啦？”柯南跳下椅子，舉著自己的護照疑惑道，“這個，什麽時候辦的啊？我怎麽沒印象了。”
“不知道。”黑川凜的答案很出人意料，臉上也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這護照是從美國寄過來的，不是你父母給你辦的嗎？”
“哈？”柯南瞬間豆豆眼。
就算是他爸……可這是怎麽辦出來的？絕對是違法的吧！
黑川凜很無辜地看他：確實，私自從數據庫修改檔案，憑空創造一個不存在的人，這種事當然違法。可是……公安同意的事怎麽能叫違法呢？擁有合法違法權的公安隻不過是合理保護證人而已，就和fbi的證人保護計劃是一個原理。
“後天就是連休了，想想要帶的東西，明天問問你的朋友，想要什麽禮物。”黑川凜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趕回房間去了。
柯南一腦袋問號，還是決定發個郵件問問自家老爸護照的事。
不過……能去英國了太好了！
看著那個假小孩難得露出一次真正的孩子一樣的笑容，黑川凜搖搖頭，眼神也溫柔了不少。
就算是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在喜歡的東西麵前，還是會有孩子氣的呢。
“解決了？”降穀零合上行李箱。
“嗯。”黑川凜靠在門框上，一聲輕笑，“降穀警官都開了許可通知了，還有我搞不定的嗎？”
“索性把江戶川柯南這個身份做實了，免得有人去查。”降穀零說道。
黑川沒說話，隻靜靜地看著他。
“怎麽了？”降穀零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沒沾到什麽東西吧？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當年帶你遊歐洲的事。”黑川凜悠然道。
降穀零微微一怔，隨即勾起了唇角，笑容中帶著三分甜蜜，七分遺憾。
那是一趟沒有痕跡的旅行，他們走過的每一處，都不會有黑川凜和降穀零的名字。存在的，僅僅隻有虛假的白川彥一和星野健司——不，或許有一處是真實的！
“凜。”他抬起頭，篤定地說道，“當年，我們一起定製的那把鎖，上麵的圖案，是Callas的紅色馬蹄蓮，以及……降穀零的0吧？”
“是啊。那可是愛情鎖。”黑川凜笑眯眯。
“你居然還胡扯什麽，透就是什麽都沒有，就是0。”降穀零又氣又笑。
“我隨便說說，你不是也信了。”黑川凜眨了眨眼睛，“再說，這也不是謊話吧？”
“狡辯。”降穀零含笑白了他一眼。
黑川凜看著他的眼睛，心念微微一動。
終於等到連休的日子，柯南緊張了一路。工藤優作的回信並沒有具體告訴他護照是怎麽辦的，隻說絕對是真的讓他放心——這怎麽可能放心呢。為此，他還冒險和宮野誌保見了一麵，拿到了兩顆沒有經過測試的解藥做備用。
直到順利通過入國審查，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到達倫敦的時刻是中午，黑川凜帶著他們先去了心心念念的福爾摩斯博物館。
當然，柯南一跑進那裏麵，沒有一下午，基本上就別想出來了。
至於那些紀念品，監護人表示，難得出來一次，喜歡什麽全部帶走，包括毛利蘭的那一份。
看著流連忘返的柯南，黑川凜當機立斷，帶著降穀零去了博物館隔壁的咖啡館休息，橫豎還有不放心女兒的毛利小五郎跟著兩個孩子。
“其實你根本對福爾摩斯沒興趣吧。”降穀零捧著冰咖啡笑。
“我又不是工藤新一那個推理狂。”黑川凜翻了個白眼，用小勺子挖著巧克力冰淇淋球，一邊說道，“雖然福爾摩斯全集的小說挺好看的，我也挺喜歡優作先生寫的推理小說，很有趣。但是……偶像崇拜還是算了。”
“但是，能這麽真摯熱情地一直喜歡一個人，也是難得。”降穀零笑笑，“你也是因為這個才帶他來倫敦的吧。”
“就當是獎勵。”黑川凜叼著小銀勺答道，“長大了，懂事了，你罰也罰過了，教育也教育過了，給個獎勵不為過吧。”
“隻是沒想到你的獎勵這麽大手筆。”降穀零說道。
“既然是給他的獎勵，那當然要投其所好了。”黑川凜理所當然道。
降穀零沒說話，偏過頭看著窗外。
“你在擔心什麽？”黑川凜問道。
“柯南……新一這個孩子，還是愛憎太過分明了。”降穀零自語道。
“你擔心將來他知道我的身份會炸？”黑川凜失笑。
“Hiro跟我說過這個問題。”降穀零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說要把白川彥一和白川製藥一起銷毀……是不是打算讓日本威士忌也和白川彥一一起死去？”
“我要說是呢？”黑川凜抬頭看著他。
“我很高興。”降穀零脫口而出，仿佛這句話已經在心裏壓抑了很久。
“高興？”黑川凜頓了頓，“那可不是之前的隱瞞不報了，而是徹底對公安做假證的程度。”
“我知道，但是……”降穀零抿了抿唇，與他視線相對，認真地說道，“我用一生守望國家太平，隻用來換回一個你，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