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救護車”把水無憐奈帶走, 柯南才鬆了一口氣。
再看看旁邊的狙擊手淡定地拆槍，他忍了忍，還是問道：“綠川警官, 組織裏比你厲害的狙擊手, 多嗎？”
“萊伊？”諸伏景光笑笑, “他是最厲害的狙擊手。”
“我見過這個人。萊伊他是……”柯南低聲道。
“你剛剛，想問我什麽？”諸伏景光轉過了話題。
“我想問的是，白川彥一，和組織有沒有關係？”柯南想起來之前的問題, 趕緊問道。
“白川彥一嗎……”諸伏景光頓了頓，表情有些複雜。
“我讓凜幫我查了當年的監控錄像, 萊伊是為了接近他, 故意碰瓷的是嗎？”柯南追問。
“這個……”諸伏景光撓了撓下巴, 有些哭笑不得。
萊伊車禍是真的，但本來……等等……
“碰瓷？”諸伏景光臉色一肅, 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是碰瓷？不是車禍嗎？”
“哎？”柯南愣了一下才說道, “把監控錄像慢鏡頭播放看他的身體反應, 很清楚能看到是故意的。”
“是嗎？那他的演技可真不行。”諸伏景光幹笑了一聲，心裏卻湧起了驚濤駭浪。
碰瓷，故意的……諸星大是故意接近黑川凜——不不, 當時的狀況，應該是故意接近宮野明美，他想做什麽？通過明美進入組織？隻是遇見了黑川凜這個意外被打亂了計劃……不對, 遇見了黑川凜，反而一步登天，比從宮野明美那邊下手快多了！
“綠川警官, 怎麽了？”柯南疑惑地問道。
“柯南君，謝謝，你幫了大忙。”諸伏景光收拾好狙擊槍和三角牌，發動了車子，“我先送你回去，水無憐奈身上的竊聽器公安會負責銷毀的，你不用擔心。”
“綠川警官，那我問的事？”柯南急道。
“抱歉，我現在回答不了你。”諸伏景光搖了搖頭，凝重地說道，“你剛剛說的事，可能涉及到一些關鍵，我要去查一查才能確認。”
柯南看到他的表情也有些驚訝，想想自己說的話，一個疑問浮現在心頭——萊伊碰瓷的事，組織也不知道嗎？是他自作主張，還是……都想錯了？
很快的，諸伏景光就把他送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不是回家嗎？”柯南一呆。
“柯南君，你早上這麽跑出來，毛利先生和蘭小姐會擔心的。”諸伏景光溫言道，“你得上去打個招呼，晚點自己回去吧。”
“謝謝。”柯南這才反應過來，心裏有些歉疚。又想想正好問問宮野明美，便跳下了車，“綠川警官再見。”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一踩油門，車子直接開往公寓。
“解決了。”降穀零看完風見發來的報告，鬆了口氣。
水無憐奈已經安全送到公安部，就先把她當做組織成員對待，壓榨情報。如果她自己說出她是cia的人，那麽……嗯，官方程序和cia確認，再派人引渡什麽的，一套流程走下來，十天半個月都算是快的，時間足夠了。
把情報拿到手，就扔回美國去！
“滿意了？”黑川凜摟著他的腰，沒收了他的手機，隨手往沙發角落一扔。
“我是滿意了，不過你是不是該出差了，白川社長。”降穀零戳了戳他。
白川製藥要發布抗癌新藥，需要社長出席，那黑川凜就必須消失幾天。
“把柯南送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我會給毛利先生發請帖。”黑川凜想了想又道，“你讓黑羽君扮成我的樣子，和你一起出去轉一圈，最好破個案子什麽的，留點痕跡，把黑川凜和白川彥一進一步分開。”
“我知道了。”降穀零點頭。
有了黑羽快鬥，他們能采用的手段就更多了。畢竟工藤有希子是個普通人，不能讓她親自上陣，而且她的偽音技巧也有破綻。但基德就不一樣了，完美無缺的易容術，加上非常不錯的身手和各種手段，讓他足夠勝任各種突發狀況。
“解藥也是時候開發了。”黑川凜思索道，“實驗室裏的資料都是完備的，還有柯南這個成功的實驗體試藥，問題不大。”
“是不是，讓她們姐妹見一麵？”降穀零猶豫了一下提議道。
“這種事，柯南會想辦法的。”黑川凜說道，“對了，我把宮野家的老房子買下來了，什麽時候你去趟書吧，把房契交給明美。”
順便，阻止了一起原本會發生在那裏的殺人案。
雖然說出事之後，買下房子會更加方便，價格也低，但是再想想，死過人的房子……嗯，拿來當禮物不太好吧。
反正他現在坐擁黃昏別館黃金屋，又不缺錢。遠高於市價的錢砸下去，就算出島先生不願意搬，他手下的人也會一致同意。僵持了一個月後，終於還是拿到手了。
“你……”降穀零剛想說什麽，大門開了。
“Hiro？”降穀零驚訝地看過去。
雖然諸伏景光的掌紋是他重新加回去的，但Hiro並不是這麽冒失的人，每次上門還是會按門鈴，就算知道今天柯南不在……
“萊伊是不是有問題？”諸伏景光劈頭問道，“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啊？”黑川凜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可思議，“你……是在擔心我？”
“……”諸伏景光無語，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焦躁是因為什麽。
如果萊伊是臥底，對於他和零來說，或許還是一件好事。但若是黑川凜的身份泄露，那他和零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大半。
零想要和黑川凜一起，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下——任何人都不能破壞。
“放心吧，我知道。”黑川凜安撫道。
“你知道？”諸伏景光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知道還留一個臥底在身邊？！”
“呃……”黑川凜頭疼，好半晌才反問，“說得好像你不是臥底似的。”
諸伏景光：……
“哈哈哈……”倒是降穀零捧腹大笑，“凜，你該不會有臥底收集癖吧？三個行動組成員都是臥底。”
“Zero，這一點都不好笑……”諸伏景光無力地扶額。
“但是……”降穀零忽的轉身，換了一張惡狠狠的表情，“凜！你到底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算是明白了，在黑川凜這裏，最方便的就是直接問，具體到時間地點事件的那種問法。如果問題不夠具體，誰知道會被他用實話拐到那條小道上去。
“什麽時候……就，一開始吧。”黑川凜摸了摸下巴。
“一開始？那你為什麽把他留在組織裏。”諸伏景光驚訝道。
“一來，他原本的目標是明美，我怕他一次不成還不放棄，幹脆自己接手算了。”黑川凜遲疑道。
“那二呢？”降穀零追問。
黑川凜沉默了一會兒，把他摟過來抱在懷裏。
“是……因為我？”降穀零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知道我在組織裏看到你的時候，那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嗎？”黑川凜咬牙切齒，“留著赤井秀一，當然是必要的時候給你當擋箭牌用的，小壞蛋還不領情。”
“我……”降穀零啞然。
諸伏景光看了他們一眼，自己走到酒櫃前，拿出杯子，倒了一杯蘇格蘭。
沒眼看。
不過……零能找到幸福就好了。
他原本最怕的就是幼馴染因為童年的經曆，除了幾個同期就沒人能走進他心裏。後來有了黑川凜，這麽多年，又擔心他倆因為立場問題最後弄得生離死別。如今終於柳暗花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如果誰要破壞這一切……
“你們安心吧。萊伊並不算是純粹的臥底。”黑川凜解釋道，“他對fbi未必有多少忠誠，更像是合作關係，不會影響我的計劃。”
“那他是來幹什麽的？”降穀零問道。
“嗯……”黑川凜思考了一下，答道，“或許，這是一個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
降穀零：？？？
諸伏景光一口酒“噗”的一下差點噴出來，又被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差不多。”黑川凜擺擺頭，又轉頭道，“但是三年前，是萊伊配合我保下的蘇格蘭，我真的不會讓一個信不過的組織成員開槍打我。”
“……好吧。”降穀零一聲冷哼，終於勉勉強強地說道，“那就暫時留著他好了。”
黑川凜看著他們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心裏暗暗好笑。
真是嘴硬心軟。
蘇格蘭和萊伊一向關係不錯。而他的小貓咪……嗯，雖然張牙舞爪地嗬氣，但也從來沒有真的那麽討厭萊伊吧。
曾經一起出過的任務，多少次出生入死，沒有絕對的信任感，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同伴手裏的。
兩個互相恨不得對方趕緊死的仇人，還能表現出這樣的默契——這世上哪有這麽詭異的默契啊。
“那我們的身份？”諸伏景光問道。
“我……跟萊伊要了一份fbi的證人保護計劃。”黑川凜說道。
“給我？”降穀零看到他的視線，指著自己一臉震驚。
諸伏景光苦笑，這人……究竟給零裹了多少層身份上去啊！
“要了再說，而且……也不是用不上。”黑川凜淡淡一笑。
就算降穀零用不上，也有別人可以用。用來保琴酒是不夠，fbi不會答應，但是其他人未必不行。
“好了，說正事。”他敲了敲桌子。
“你這是，打算把白川彥一放到台前了？”諸伏景光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白川製藥在各國政府中都掛了名，留不得的，就和白川彥一這個身份一起銷毀。”黑川凜蹭了蹭降穀零的臉，低笑道，“便宜了國外勢力不如留給自己，這份財產我送給公安了，當聘禮夠不夠？”
“胡說什麽呢！”降穀零一腳踢過去，“Hiro還在！”
諸伏景光一臉冷漠：……不，我並不想在。到底什麽時候開始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