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警察廳, 黑川凜很理所當然地坐上了降穀零的馬自達RX7。
“你今天，自己開車來的吧？”降穀零詫異。
“晚點讓蘇格蘭給我開回來。”黑川凜答道。
降穀零：……
“順便有點東西交代他。”黑川凜補充了一句，“所以, 多做一個人的晚飯吧。”
降穀零聞言, 這才不再追問了。
兩人一起去超市買了食材放在後備箱裏, 不過，回到家卻發現柯南不在。茶幾上留了一張字條，說是去書吧看書，中飯就在對麵波洛咖啡廳解決。
“是去找明美吧。”降穀零看了一眼就把紙條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別管他。”黑川凜並不在意。
孩子就該讓他自己去碰碰壁。
“說起來, 庫拉索盜竊的臥底名單，既然不是基諾比, 那ki就是基爾？”降穀零隨口說道。
“cia的。”黑川凜答道。
“你果然知道。”降穀零翻了個白眼, 嘀咕道, “真不明白當初你一力同意基爾通過代號考核是幾個意思。”
“當然是留著給你們做擋箭牌。”黑川凜一臉無辜。
“……”降穀零剛剛打開冰箱，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地道，“擋箭牌？”
“留個保險, 反正是cia的, 用起來不心疼。”黑川凜說道。
當然，最主要是給赤井秀一用的。但現在看來，赤井秀一的馬甲似乎穿得比基爾還牢固……fbi從某方麵來說確實很“給力”。除名什麽的……雖然避免了被內部的叛徒發現的風險, 可想過沒有了檔案的臥底本人將來怎麽證明自己嗎？
或許詹姆斯在的時候能為赤井秀一證明，可萬一他出了事，fbi其他人可不夠資曆。
“cia也好, fbi也好，怎麽總喜歡往日本跑。”降穀零咬牙切齒。
“你不喜歡的話，我把她扔回去。”黑川凜說道。
“哈？”降穀零回頭。
“放心, 不會死。”黑川凜保證。
“……算了。”降穀零扶額，頓了頓，又道，“你不用……”
“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麽很難的事。”黑川凜並不在意，舉手之勞讓喜歡的人開心，何樂而不為。
“說起來，庫拉索的記憶還沒恢複的跡象？”他又問了一句。
“沒有。”提起來，降穀零也鬱悶，“還真是失憶了……好不容易抓到朗姆的心腹，原本還以為能逼問出一點朗姆的信息呢。”
黑川凜摸了摸下巴，單純讓庫拉索恢複記憶，他還是有個成功率很高的方法的，就是使用五色卡刺激記憶中樞。庫拉索的大腦構造異於常人，應該有效。隻是，現在的庫拉索還不是同伴，貿然恢複記憶不是好的選擇。
“一直留在安全屋也不是辦法。”他思索著說道，“她現在沒有攻擊性，相反，看起來比宮野明美還要無害，沒必要讓萊伊一直看守。蘇格蘭又沒空天天去做飯，每天叫兩份外賣太顯眼了。”
“你想讓失憶的庫拉索正常生活？和明美一樣？”降穀零驚訝道。
“我聽說過一些庫拉索的事，她因為記下了一些對組織不利的事差點被處死，後來被朗姆要走，經曆了洗腦才變成這樣。”黑川凜淡淡地說道，“組織的人體試驗品，她也算一個。”
降穀零心底微微一震，走出來，到他身邊坐下，掌心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
“可以變成任何顏色的庫拉索——我就不信不能把她染成我的顏色。”黑川凜一笑。
“那你打算把她放在哪裏？”降穀零問道。
“波洛咖啡館不是在招人嗎？讓庫拉索去吧，對麵的明美剛好就能監視她的動靜。”黑川凜顯然早有了打算。
“可如果她突然恢複記憶逃跑，明美可看不住她。”降穀零皺眉。
“跑就跑唄。”黑川凜一聲輕笑。
“兩手準備。”降穀零很快就明白過來，“你在庫拉索身上裝了定位裝置？”
“皮下注射，她昏迷的時候弄上去的，絕對不會被察覺的品種。隻要我這邊不開啟，就沒有任何信號，儀器都檢查不出來。”黑川凜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如果本人不願意合作，那就讓她帶我們去找朗姆。”
“都被你算到了。”降穀零無奈地笑笑，“這些日子你是在做庫拉索的新身份吧？”
“嗯，沒有綠川遙那份詳盡，不過，隻要不是查得太細，還是看不出來的。”黑川凜點頭。
“行，那我去安排。我和小梓小姐還是挺熟的，和波洛的老板也見過幾次。”降穀零思考了一遍，終於表示同意。
下午的時候，諸伏景光一臉黑氣地把黑川凜的車開了回來，扔下鑰匙就走。
“唉……我有東西給你，這可不是借口。”黑川凜歎氣，“這麽不相信我啊？”
“什麽東西？”諸伏景光瞪他，根本不想進門。
“拿去。”黑川凜拋了個U盤給他。
“什麽？”諸伏景光問道。
“我編寫的程序，就當做是一道保險吧。萬一你們警察廳的反擊程序威力太大，用這個輸入密碼可以叫停。”黑川凜答道。
諸伏景光怔了怔，才相信他確實是有正事，不是耍他玩：“密碼？”
“3210。”黑川凜眼睛都不眨一下。
“哈？”諸伏景光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這密碼設置得也太隨便了吧！”
“哪裏隨便了？我可是很認真想出來的！”黑川凜爭辯。
“你怎麽不寫1234更……”諸伏景光說到一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頓時啞了。
3月21日，0的生日？
“再沒有比我更認真了。”黑川凜看著他。
“……”諸伏景光麵無表情，轉身就走，還重重地甩上了門。
“哎？Hiro不留下吃飯？”降穀零從廚房裏走出來，一臉莫名其妙。
“大概他不餓。”黑川凜想了想答道。
“肯定是你又招惹他。”降穀零笑歎。
“哪有，我給他的可是……護身符。”黑川凜等他返回廚房，聽不見這裏的聲音，才低聲說道。
等柯南回來，吃過晚飯，降穀零就把小孩趕回了房間。
明天可是星期一，而且，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
沒錯，伊東未彥的事解決後，時間線又跳回了6月底。當然，這個6月到底能不能過上期末考試的那天，還存疑。
“你一個人去？”黑川凜不放心。
“別小看我啊。”降穀零瞥了他一眼，一聲冷哼，“看好家裏那個不省心的小家夥。”
“有事通知我。”黑川凜叮囑。
“知道了。”降穀零當著他的麵打開了耳釘的開關，“這樣放心了？”
黑川凜勾過他的下巴，交換了一個吻。
“走了。”降穀零從打通的另一套房子的大門出去，沒有驚動柯南，直接下到車庫。
Gravity酒吧距離公寓不算遠，完全在耳釘的通訊範圍之內。
降穀零下車，敲了敲耳釘，發了個【已到達】的消息，這才推門走進去。
昏暗的燈影交錯中，一眼就看見吧台前那人醒目的銀發。
“一杯日本威士忌。”降穀零坐到他身邊隔了一個座位的地方，一手撐在吧台上，眼角的餘光都沒分過去。
琴酒“嗬”的一聲冷笑。
很快，一杯酒放在麵前。
降穀零端著杯子晃了晃，聽著冰塊敲擊杯壁的輕響，隔了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米花中央醫院。”
“哦？”琴酒挑了挑眉，顯然並沒有直接相信，而是等他解釋。
“我讓凜幫我查了庫拉索潛入公安部那晚的道路監控。”降穀零平靜地說道，“庫拉索傷得很重，被槍支近距離擊中，而且車禍撞擊在頭部，是必須送醫院搶救的程度。除非公安部費了那麽大力氣隻想要一具屍體。”
“為什麽是米花中央醫院？”琴酒開口。
“我盯著那個帶走庫拉索的公安，發現他以探病為名，多次出入米花中央病院，行蹤詭秘。而且……米花中央病院，四年前被炸彈犯裝了炸彈，是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及時排除的，沒有造成傷亡，院長和警視廳的關係一直很不錯。”降穀零說道。
“不僅僅是這樣吧？”琴酒終於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這些不需要進警察廳也能查到。”
“啊，我今天是去確認的。”降穀零抱怨道，“就因為庫拉索，警察廳升級了網絡。就算是我，也隻能進入內部才能不留下痕跡地查閱資料了。”
“查到什麽了？”琴酒眼中殺氣閃過。
“經費。”降穀零露出一個波本的自信笑容，“庫拉索傷得這麽重，米花中央病院雖然可以幫忙隱藏消息，但沒有好人到免醫藥費吧？這絕不是一筆小數目。庫拉索又沒有健康保險。”
琴酒怔了怔，似乎也沒想到還能從醫藥費這個思路去查。
從前波本給他的情報，他隻管拿去用，還真沒關心過來源。
最優秀的情報人員嗎……
“找到時間、數目符合的所有去向不明的經費支出，再追尋收款方，最後確定的就是米花中央病院。”降穀零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看著他挑釁地笑，“怎麽樣，還要聽我說比對的具體過程嗎？”
“夠了。”琴酒站起身，“這件事，我會和朗姆交涉，後麵不用你管。”
“OK。”降穀零笑眯眯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別太囂張，波本。”琴酒還是警告了一句，“日本公安也不是傻子。”
“我自然心裏有數。”降穀零不屑地搖晃著手裏的酒杯，表情帶著三分散漫，七分驕傲。
琴酒看了他一會兒，一言不發地走出去。
總有一天，會打掉那種討厭的笑容，不過現在……還是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