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發現, 黑川書吧對麵,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新來了一個女服務員,名叫天海晴。
看起來20多歲的年紀, 一頭利索的黑色短發, 淺藍色的眼睛, 笑起來很溫柔。雖然動作生疏經常出錯,但來波洛吃飯的都是附近的常客,也願意包容。
當然,沒過幾天, 天海小姐在小梓的指導下,已經能做得像模像樣, 尤其受小孩子和小動物的歡迎。
讓柯南注意到她的最大原因是, 有一次附近大學的社團包下波洛聯誼, 天海晴聽完社長的要求以及菜單,甚至沒用筆記錄, 直接就重複了一遍,一字不差。那種記憶力還讓在場的學生羨慕嫉妒了許久, 直呼自己要是有這麽好記性, 當年哪還愁考試。
然而,柯南的直覺告訴他,天海晴身上有什麽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但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無法抹煞的特質。
周五下午放學,柯南再次走進波洛咖啡廳。
“柯南君, 下午好,今天你一個人嗎?”天海晴笑眯眯地在吧台後和他打招呼。
“天海姐姐。”柯南乖巧地坐在吧台前。
“給。”天海晴用小杯子給他裝了一杯冰咖啡,小聲道, “隻能給你這麽多,不要讓小梓發現哦。”
“謝謝。”柯南用力點頭。
變成小孩子的壞處之一是咖啡全被沒收了,在安室透眼皮子底下,一點兒都碰不到。天海晴是唯一一個不把他當成小孩子無理取鬧看的大人。
“天海姐姐住在附近嗎?以前沒見過你呢。”柯南問道。
“不知道呢。”天海晴搖了搖頭,一邊煮著晚餐時段要供應的濃湯,一邊說道,“我出了一次交通事故,在醫院裏醒來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身上也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天海晴這個名字還是幫助了我的警官給我起的。”
“唉……記憶喪失嗎?”柯南愣住。
“別擔心,我覺得現在很開心。”天海晴笑得很燦爛,“雖然不記得,但是我覺得,這就是我以前夢想中的生活吧。普通的工作,每天和附近的孩子們說說話,喂附近的流浪貓。而且綠川警官真的是好人,幫了我很多。”
“綠川警官?”柯南脫口道,“是搜查二課的綠川遙警官嗎?”
“是哦。”天海晴點頭,“綠川警官跑前跑後幫我辦了新的身份。之前我出院後,一直借助在他的朋友家裏,總覺得太打擾了。所以傷一好,馬上出來找工作租房子了。”
“綠川警官很厲害的。”柯南聽著,也沒放心裏。
他所了解的綠川遙,確實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溫柔好人。讓他偵探的血蠢蠢欲動的是,天海晴失憶之前,究竟是什麽身份?
“下午好。”風鈴一響,毛利蘭走了進來。
“蘭姐姐!”柯南立刻喊道。
然而,看到毛利蘭身後的人,他不禁愣了一下。
鈴木園子就算了,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穿著帝丹高中的校服,是……轉學生?
“蘭姐姐,園子姐姐,這個哥哥以前沒見過。”柯南拉著毛利蘭的手搖了搖。
“小朋友好,我叫本堂瑛祐,是……哇!”那男生彎腰和他說話,不料一頭磕在桌角,急劇後仰,又一屁股坐倒在地。
“哈?”柯南變成豆豆眼。
“對不起……”本堂瑛祐捂著額角眼淚汪汪。
“真是的,又來了……”鈴木園子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他是新轉來的同學啦。”毛利蘭笑著說了一句,又轉頭說道,“天海小姐,麻煩給我們打包一份草莓芝士蛋糕。”
“好的,稍等。”天海晴答應。
“小蘭姐姐是要去看什麽人嗎?”柯南心中一動。
“是啊,朱蒂老師住院了,我們打算現在去探病。”毛利蘭說道。
“朱蒂老師病了?什麽病?嚴重嗎?”柯南急道。
那個組織的人,怎麽可能病到去普通醫院住院,還讓學生去看她,一定有問題!是醫院裏有什麽組織需要的東西……或者人?
“不是生病。聽說是洗澡的時候滑了一下,左手摔骨折了。”毛利蘭被他急切的態度弄得愣了一下才笑道,“柯南這麽關心朱蒂老師嗎?”
“嗯!因為我很喜歡朱蒂老師!”柯南乖巧點頭,“我可以一起去嗎?”
“你這小鬼,是喜歡朱蒂老師嗎?”鈴木園子斜睨他,壞笑,“該不會是吃醋了嗎?人小鬼大。”
柯南一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本堂瑛祐,頓時漲紅了臉:“才沒有!”
“真的?”鈴木園子按著他的腦袋一陣揉。
“毛利小姐,你的蛋糕。”天海晴的聲音才讓她停了下來。
“謝謝。”毛利蘭付了錢,接過精美的盒子。
柯南見狀,堅定地跟了上去。
四人來到米花中央病院住院部,正好遇見穿著病號服,左手打著石膏的朱蒂在病區走廊上散步。
“朱蒂老師,我們來看你了。”鈴木園子老遠就揮手喊道。
“哦,謝謝,到房間裏來坐吧。”朱蒂顯得很高興。
“朱蒂老師好。”柯南乖乖地招呼,走進了病房,立刻四處張望了一下。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床頭櫃上擺著洗幹淨的飯盒和筷子,還有幾瓶運動飲料,旁邊的椅子上搭著入院前穿的衣服,**還丟著一本翻開的書,書下隱約露出遊戲機的一角。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
“老師,沒有人來照顧你嗎?”毛利蘭問道。
“哦,我是一個人來日本的,但是沒關係,隻是左手骨折,我是右撇子。”朱蒂答道。
柯南站在後麵,看她的眼神深沉。
一個左手骨折的人,怎麽會選擇瓶裝飲料呢?選單手可以打開的罐裝不是更好?遊戲機也不是單手能操作的。
椅子上的衣服,是T恤牛仔褲。可是,一個骨折的人,沒人幫忙,單手怎麽扣上牛仔褲的扣子的……
而且一個人什麽的……完全的謊言。
萊伊,還有那個疑似日本威士忌的外國男人,組織一定在米花中央病院有什麽陰謀。
他這邊思索著,毛利蘭幾人和朱蒂聊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告辭。
途中,本堂瑛祐又一腳勾到椅子,差點把藥物全部撞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男生紅著臉拚命道歉。
“沒關係,你們過來陪我說話,我很高興,一個人很寂寞。”朱蒂把他們送到病房門口。
“柯南?”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安、安室哥哥?”柯南下意識就想擋住朱蒂的視線,腳步一動,發現他的身高根本沒用。
“還有蘭小姐和園子小姐。”降穀零走過來,一臉疑惑,“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們是來看朱蒂老師的。”毛利蘭說道,“安室先生到住院部來,也是看什麽人嗎?”
“有個客戶腿骨折了,我過來探病,正要回去就看見你們了。”降穀零說著,目光掠過他們,落在還沒進門的朱蒂臉上,似笑非笑,“原來是艾……不,朱蒂女士,真是遺憾,祝你早日康複。”
“謝謝。”朱蒂僵硬著臉點了點頭。
麵對這個叫安室透的偵探時,她總有種很沉重的壓力,明明這個青年態度並不算激烈,對著孩子還笑得很溫柔。但……或許是眼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是不帶溫度的,仿佛看的是一件死物,讓人沒由來心火一陣陣往上冒。
“蘭姐姐,那我跟安室哥哥一起回家好了。”柯南趕緊打斷了詭異的氣氛,抓著降穀零的手就走。
太危險了,不能再讓安室哥哥暴露在組織成員麵前了!
“再見。”朱蒂送走他們,關上病房門,臉色一下子沉下來,拿出手機撥電話:“詹姆斯,我在米花中央病院看見了上次在拉斯維加斯和我搶資料的那個金發男人……對,那個叫安室透的,偵探。”
“朱蒂君,你還是懷疑他是組織的人嗎?”詹姆斯凝重地問道。
“嗯,就當是……女人的直覺吧。”朱蒂抓緊了手機,隔了一會兒才說道。
“但是,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他和警視廳那邊關係很深,組織的人會做到那樣嗎?”詹姆斯並不讚同。
“雖然秀也是這麽說的,但是……”朱蒂走到了窗口,剛好看見降穀零牽著柯南的手,一大一小有說有笑地走向停車場,半途和準備搭公交的毛利蘭等人分開。
無論怎麽看,都隻是個陽光開朗的青年,像是太陽一樣溫暖。
有那麽一瞬,朱蒂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如果這是演出來的……那這個男人的演技簡直能和影帝媲美了。
“朱蒂君?”詹姆斯叫了一聲,“怎麽了嗎?”
“沒什麽。”朱蒂轉身,背靠在窗台上,沉下心說道,“根據我們調查的安室透的生平,他和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和fbi扯上過關係。但是,在拉斯維加斯那次,在我暴露了fbi的身份後,他對我的那種厭惡和敵視太過強烈,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情感。而且,這個重要關頭,他也出現在米花中央病院,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詹姆斯似乎在思索。
“秀沒有直麵他那種惡意,隻有我能體會到。”朱蒂苦笑了一聲,“總之,多防備點總不是壞事。”
停車場,降穀零發動了車子,表情雖然沒什麽異樣,但心裏的火氣快要壓抑不住。
fbi跑過來幹什麽?
他可不信一個fbi的女人能把自己弄骨折,而如今的米花中央病院有什麽,他們心知肚明。
對付朗姆已經夠麻煩了。fbi怎麽總喜歡插手別人的事!要是讓他知道fbi從哪裏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