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梁武今年七十多歲,築基初期修為——和他大哥梁淳一樣,純靠資源堆上去的。
在修仙界,每個大境界的提升都需要沐浴雷劫,以此獲得天道認可,準許晉升。
所以,練氣九層和築基初期雖然僅差一級,從9級到10級。
但是二者的壽命,卻因為雷劫的緣故,差出接近三倍。
而築基初期和築基大圓滿的壽命,則遠沒有這種差距。
因此,相當多的有錢人,比如大皇子梁淳、二皇子梁武,都會用資源把修為堆到築基初期。
當然也有堆不上去的,因為渡雷劫是極有風險的一件事,弄不好很容易當場開席。
從晉升築基開始,二皇子梁武就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修仙世界,資源為王!
隻要資源足夠多,連他這種毫無修煉天賦的人,都能超越許多同班同學,晉升築基!
而此規律放在奪嫡登基上一樣有用!
他大哥梁淳比他早出生三十多年。
無論是人脈、地位、資金都遠勝於他。
但是歸根到底,是因為梁淳比他有錢!
有錢自然有人脈,有錢自然有地位,有錢自然更不會愁修煉資源。
當別人都把目光放在拉攏權貴,擴大勢力上時,梁武果斷摒棄掉所有無效的社交,專心搞錢!
用現代一點的話來說,叫“籌集登基資金”。
梁武先是找到玉京最賺錢的店鋪——丹鼎閣。
他說:“你好,我是韓王梁武,我準備競選太子。現在還差不少登基資金。你們投資我一些錢,等我當上梁皇,定然讓丹鼎閣做皇家供應商。”
丹鼎閣掌櫃簡單回複:“不好意思這位道友,我們店的解夢丹賣完了。還有治療頭部創傷性精神失常的丹藥,你需不需要?”
“我不需要。”
“現在店裏搞活動,第二顆半價。平均售價低於市場價三分之一。是限時活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梁武不想白來,一聽有得賺,便道:“那我買兩顆。”
丹鼎閣掌櫃收下梁武的錢,給了他一顆丹藥。
梁武詫異道:“不是說好第二顆丹藥半價嗎?怎麽就給一顆?”
丹鼎閣掌櫃解釋道:“我們的規定是第二顆腦袋半價。您如果沒有兩顆創傷性腦袋的話,我們建議您找個朋友幫您砍一刀。”
梁武第一次拉投資失敗,他又找到了第二賺錢的店鋪——丹寶坊。
他這次換了個靠譜的說法:“我有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你們想參與嗎?”
丹寶坊掌櫃:“什麽買賣?”
“你出錢,我出人。我當皇帝,你們是從龍功臣。”
丹寶坊掌櫃聽罷肅然起敬,不僅好吃好喝招待梁武,還對他畢恭畢敬。
對方雖然沒有提錢的事,不過梁武感覺,這回的登基資金,他是拉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
越努力幸運——說的是丹寶坊掌櫃。
經過丹寶坊掌櫃的英勇周旋,梁武在半天後,被六扇門以謀反罪逮捕。
雖然梁武一早就宣稱了自己的身份,但六扇門捕頭的專業素養很好,完全不笑。
捕快承認梁武是二皇子,但他們手上的銬子就沒停過。
最後還是梁武老婆發現他不見了,這才在六扇門拘留所裏找到人。
韓王府不缺錢,但是想要拿出多餘錢去打點關係,競選太子卻也是沒有的。
就在梁武登基之路陷入絕境時,一位“高人”出現了。
高人不僅願意相信梁武的實力,而且無償投資了他五百萬靈石,更重要的是,高人給梁武指了一條明路——找江城畫符。
高人給梁武細數了江城在玉京畫過的符籙。
每一款都有非常恐怖的商業潛力。
江城具體賺了多少錢,高人沒說,梁武也不清楚。
但從高人隨手掏出五百萬,並稱江城“能賺錢”來分析,江城的符籙,起碼已經賺了上百萬下品靈石了!
要知道,這可是一階符籙啊!
均價十幾塊靈石的一階符籙!
隻要找江城畫符,梁皇之位唾手可得!
梁武感覺“高人”簡直就是他的知己!
知己說話,還能有假?
於是二話不說,便通過他的關係——招生辦主任李友塬,聯係到了江城。
在李友塬家,梁武開門見山地說:“是這樣,我想請你畫張符。”
他現在有高人給他的五百萬登基資金,拿出五十萬請江城畫張一階符應該不難。
畢竟這五十萬是一次性付清的。
可是,梁武萬萬沒想到,江城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他。
“不好意思二殿下,我的檔期排滿了。”江城說。
“我給你五十萬!”
梁武頗有氣勢。
五十萬對練氣修士來說,是一筆毫無疑問的巨款。
江城不為所動:“檔期真排滿了。”
“一百萬!”
梁武再次加碼。
他就不信,江城這次還能拒絕。
“不騙你真排滿了。”
江城但凡猶豫一下,都是對梁宏抵押的王府的不尊重。
梁宏的王府位置雖然一般,但架不住占地麵積大,真賣起來,肯定是千萬級的交易。
看著江城如此堅決的態度,梁武不禁懷疑起了江城的目的。
正常人不可能放著錢不想賺的。
一百萬靈石,足夠練氣九層準備丹藥、法寶,晉升築基了。
江城沒道理不答應他啊。
“二殿下,借一步說話。”李友塬開口。
梁武跟著李友塬來到他家的陽台上。
李友塬神神秘秘地說:“二殿下,你想畫什麽符籙?我能不能畫?”
梁武:……
李友塬又說:“我隻要五十萬。”
“不行,隻能江城畫。”
“為什麽?都是畫符,有什麽區別?”
梁武心說我哪知道,高人點名讓江城畫符。
“二殿下若是沒別的事,江城就先告辭了。”
“留步!”
梁武幾步上前,拽住江城,道:“你要怎樣才能幫我畫符?嫌錢不夠嗎?不夠可以再加,你說一個數。”
“倒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我在黑白兩道都有人脈,隨便幫你解決。”
江城無奈道:“二殿下,我已經說了,我沒有檔期了。您如果一定要畫,那等我目前接的符籙畫完,再幫您畫。您看怎麽樣?”
“也行。”
梁武不太急。
大皇子梁淳被捕之後,他的競爭對手就隻剩下三弟和五弟。
這兩位沒啥太大的威脅,等一等江城也沒關係。
“您打算畫張什麽符?”江城問。
梁武胸有成竹:“隨著梁國百姓整體修為的提高,育兒生子的挑戰愈發嚴峻,因此梁國老齡化的趨勢不可避免,所以我覺得未來的殯葬行業很有潛力。”
“所以您打算畫一張和死人有關的符籙?”
“不,我打算畫和活人有關的符籙。”
江城一時沒理清梁武的邏輯,“殯葬行業有潛力,為什麽要畫和活人有關的符籙?”
“因為死人沒錢。”
“合理。”
江城對梁武的商業思維表示認可。
“總而言之,大概是那種可以幫人挖墳的符籙,你能畫嗎?”
“能。”
江城不光能畫,他手頭上就有現成的符籙——智能傀儡符。
智傀符相當好用,改一改預設程序,自己給自己貼上,就能化成無情的挖墳機器。
當初江城想將此符推薦給影傀宗,幫助影傀宗省下製作傀儡的錢,並且增加大學生的就業機會。
達成賣符、省錢、就業三贏的局麵!
但很可惜,他這個想法,被影傀宗以“可能會違反勞動法”為理由拒絕了。
當時,江城問道:“你們不是魔宗嗎?還在乎勞動法?”樊躍回複道:“你以為呢。就是魔宗才查得嚴啊!”
確認好了畫符要求以後,江城開始和梁武商量畫符價格的事情。
“最多一百五十萬!”梁武咬住不鬆口。
江城搖了搖頭,道:“太少了。”
一百五十萬還少!?
李友塬被江城和梁武的交易嚇到了。
他家的房子才百萬左右,加裝修都要不了一百五十萬。
結果江城卻說“太少了”。
這是蓮大大一學生該接觸到的財富?
“那你說一個數。”梁武道。
“三百萬吧。”
智能挖墳符作為智能傀儡符的小改版。
江城覺得賣太貴也不合適。
三百萬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價格。
“不行。”
梁武一口回絕。
高人一共給了他五百萬,江城一開口就要三百萬,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梁武索性透露他能接受的極限。
“最多二百萬。不行就算了。”
此話說完,梁武甚至感覺到一絲肉痛。
他甚至害怕江城直接答應下來,把他的二百萬瞬間拿走。
不過江城的態度也很堅決,“不行,二殿下,咱們這次應該是沒有合作的緣分了。告辭。”
梁武想起高人的話,還想攔一攔江城,但他隨即又想到二百萬靈石,索性不攔了。
反正都是畫符,李友塬還是築基修為,總不至於比江城差吧?
他找李友塬畫一張,告訴高人就是江城畫的,難道高人還能看得出來?
不可能的。
“李主任,你也會畫符吧?”梁武問。
李友塬心頭一喜。
他會畫,但會得不多,不過他人脈廣,就算不會也能外包出去,找專門的符師來畫。
“我一百五十萬就行。”李友塬主動降價。
梁武深諳砍價精髓:“五十萬。”
李友塬:……
所以我就值江城的四分之一?
……
江城回到家後,立刻著手思考三皇子梁宏的“驅邪符”。
按照梁宏自己的說法,梁皇病重臥床,乃是有邪魔上身,所以他才需要“驅邪符”。
“驅邪”並不是什麽難畫的類型。
它本質上屬於一種攻擊類符籙,更準確地說,它是針對於精神的特殊攻擊類符籙。
因為“邪魔上身”,本身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攻擊。
但現在的問題是:梁宏的情報可不可靠?
“邪魔上身”是客觀形容,還是主觀形容?
畢竟許多意誌賦能符用戶,在過度勞累之後,也會有一種被“邪魔上身”的錯覺。
這種“病症”用多少遍驅邪符都驅不好。
江城一向講究對症下藥。
現在梁皇人都沒見到,病情都不清楚,他就是重回策劃神仙之境,也不可能符開天門,符到病除。
江城思量之後,掏出通訊符給梁宏。
“喂,三殿下。”
“江學弟!我的驅邪符你畫好了嗎?”
“沒有,我想見你父親一麵,看看他具體的症狀,再對症畫符。”
“這,恐怕不行。”
“為何?”
梁宏解釋道:“我父親已經有段日子不見外人了。”
“你這兒子他也不見?”
“不見,別說我了,梁淳他都不見。”
江城皺眉道:“看不到人的話,我實在沒法畫符啊。”
“啊?”
梁宏剛才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聽江城說沒法畫符,他便瞬間意識到了。
“那怎麽辦?我父親他生病後性情大變,連最喜歡的幾個貴妃都不見了。至於我這個便宜兒子,他完全不在乎啊。”
江城分析道:“既然是生病的話,太醫總要見的吧?”
“我母親托人問過了,太醫也是隔門遠診。”
江城聽完,眉頭皺得更深。
梁皇此舉相當奇怪。
生病了連醫生都不想見,完全是一副把隱私放在治病之前的行為。
皇帝不想見人的原因有很多,江城也摸不準梁皇屬於哪一種。
他決定實地考察一下。
“三殿下,皇帝見不到,皇宮總能進去吧?”
“這個簡單。”
次日,江城、梁宏二人,走在大梁皇宮中。
大梁皇宮的宮殿高大且輝煌,但也就是一副地球古代宮廷劇裏的形象,很難說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這其實不怪梁國的建築師,主要應該怪美術部,因為他們在偷懶。
梁宏看著平靜的江城,詫異道:“江學弟,你之前來過?”
“沒有,第一次進來。”
“怪了,其他人第一次來,總會不住驚歎,江學弟好像看習慣了似的。”
江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道:“你父親住在哪兒?”
“跟我來。”
半小時後,兩人走到皇帝寢殿門口。
皇帝寢殿最外圍,有一圈禁軍把守,再往裏,則僅在寢殿門口立著兩位太監。
禁軍自然攔不住三皇子梁宏,但到寢殿門口,兩位太監不約而同地擋在江城和梁宏麵前。
“拜見楚王殿下。”兩位太監道。
“劉公公,張公公。”
“這位是?”
“這是我在蓮大的學弟,江城,江公子。”
劉公公笑道:“江公子年紀輕輕,生得一表人才,真是有福氣啊。”
江城拱了拱手,便聽梁宏道:“敢問兩位公公,今日方便去見父皇嗎?”
劉公公近乎公式化地說:“陛下身體抱恙,還需靜養,實在不太方便啊。”
梁宏拉著江城遠離了寢殿,道:“你看,我說什麽?根本不讓進。”
江城琢磨道:“強闖也不行嗎?”
“那二位公公,起碼都是築基以上的修為。殿中肯定還有父親的心腹手下,強闖指定沒戲。”
江城拉著梁宏重返寢殿門口,“二位公公,我和三殿下在此處轉轉,不進門,可以嗎?”
劉公公笑道:“既然是楚王殿下的朋友,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張公公,有勞你領著殿下和貴客隨便轉轉吧。”
梁宏不知道江城又想幹嘛。
但他既然是虛空尊者指定的人選,想必一舉一動,必有深意。
寢殿中,三位上了年紀的老太監無聊地打牌。
至於化神老祖梁恒,則不知去了何處。
“就這麽讓他們轉?”
“一味抵觸反倒不妙。三殿下什麽水平,大夥都看在眼裏。讓他折騰,也鬧不出什麽事來。”
“不是還有個練氣期的新人嗎?”
“練氣期能翻出什麽花?此子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