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別……”康悅急壞了,看周成宇隻顧打電話又拽沈東,“你冷靜一下,咱們現在不光是商人,還和衙門有合作協議,你這一鬧。”

“有完沒完?”沈東回頭一聲吼,反手抓起楊浩晨的胳膊,“看給我兄弟打的……”

“對了。”說完,沈東側坐看著楊浩晨,急忙問道,“於淼、小胖他們挨揍了沒?”

楊浩晨心裏有氣,可到底是小孩子,聽周成宇、康悅急切的阻攔,眼神也閃爍起來,“沈東,要不,別去……”

“那怎麽行!”沈東沒等楊浩晨說完,即刻反駁。

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

沈東這‘那怎麽行’一出,康悅嘴角忽然勾出一絲笑。

前頭打電話的周成宇都愣了一下。

倆人都聽出來了,沈東的衝動是戲,演戲為了什麽,暫且不論,隻要沈東冷靜,二人就沒有心理負擔。

周成宇聲調平和了,仍舊打電話叫人。

康悅也像什麽都沒察覺,一路大道理的勸沈東,別衝動,要冷靜。

沈東呢,照舊是‘冥頑不靈’。

京城幾位大亨,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麽,正在家裏開香檳慶祝。

雖說沒吃上最香的那塊肉,可海城日日增長的房價,讓他們都賺到了香,利潤率早已經超過百分之一百。

幾位的生活也是有情調。

他們買下一個單元做豪宅,樓上樓下一共六層,上下層開天窗,建樓梯,左右屋打通牆壁。

六層十八間,變成了一套房。

“謔?”邁進單元門,沈東幾人驚了個呆。

原本水泥樓道變成了花的世界,樓梯扶手上架設澆灌設備,台階上簇擁著各色盆栽綠植,右側白牆變成了畫板,上麵畫著半果抱壇女人,背景是瀑布山水。

沈東歎為觀止,一吸鼻子,“這群人還挺會生活。”

一樓門開著,裏頭傭人正忙忙叨叨,準備著宴會,聽到聲音出來問,“你們誰呀,和是私人單元,外人禁止入內。”

“私人?”周成宇冷笑一聲,箭步竄上去,直接進了房門。

沈東幾人緊跟其後,呼吸之間,周文斌、周成宇的兄弟就擠滿了樓道,門外,還得有七八十。

周成宇瞪著傭人,肆無忌憚的下令道,“別動人家東西,讓人給咱扣入室搶劫的帽子,冤有頭,債有主,別碰不相幹的人。”

這陣仗,傭人沒嚇癱軟就算膽子大,她猛抓起門側櫃子上的電話。

周成宇更快,一手按下了免提,“打,用不用我幫你撥號?”

說完,周成宇紅口白牙,衝傭人一笑,嚇得傭人肝膽俱裂,尖聲大叫,“老板,老板!”

“誰啊,怎麽……喲,趙總。”這時,一樓門側的喇叭傳出個男聲。

這人也不知道在哪看見了周成宇,笑容燦爛道,“趙總可是稀客,不知……趙總帶這麽多人是什麽意思?”

沈東聽著都想笑,那聲音原本萬分激動,之後,又是敢怒不敢言的謹慎。

他側頭衝康悅笑道,“猜猜這人內心的陰影麵積。”

京城某老板,豈止是心裏陰影,看見周成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合作,就是錢呐。

可這情況,儼然不是來合作的。

他本就是京城的,對周成宇有所耳聞,加上周成宇在京城如日中天,怕的要死。

沒多一會兒,這老板就從陽台出現,挺會玩,在陽台上修了個滑梯,從二樓滋溜一下,就滑到了屋內。

“趙總,咱們……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是你啊?”沈東看見這老板,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老板愣了下,旋即笑了出來,“趙總,您孩子也認識我?”

在他看來,這是周成宇在家裏提過自己,這人總是喜歡把事往好處想,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周成宇青睞他。

周成宇沒搭話,回頭看沈東,“還有別的事?”

“一個一個來。”沈東當然認識這老板,他走上去,盛氣淩人的口吻道,“張富民是吧?你兒子叫什麽?”

“張森。”

張富民下意識回答,卻看沈東轉頭看向滿臉血汙的楊浩晨。

“他兒子打你了嗎?”

聽這問題,張富民腦殼嗡的一聲,卻笑容分外熱情道,“趙總,哎呦,孩子不懂事,責任我承擔,回來我就教訓他!”

“您要是過不去,抽我兩下也行?”

說著,張富民作勢就要往臉上抽。

常理說,這都是逢場作戲,他張富民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周成宇也應該消氣,肯定會攔住自己。

可張富民想錯了,周成宇沒攔著。

周成宇戲謔的眼神看著,看張富民的手停在臉邊上,笑道,“你倒是抽啊。”

人活一張臉,張富民臉色當場僵住。

除非站在食物鏈最頂端,否則,這錢都是跪著掙的,張富民也不例外,他心中怒火迭起,卻不敢大聲反駁,沉聲問道,“三哥,是不是過了點?”

嘎達,一聲響。

沈東身高不夠,板凳來湊,站在椅子上,打耳光當場就抽了出去。

張富民眼珠一瞪。

沈東權當看不見,抬腳就是一踹,“看我幹什麽?不服?

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張富民半點不覺得疼,可他的臉,火辣辣的,怒火一瞬攀升,“報警,周成宇,我告訴你……”

啪。

沈東又是一個耳光,“告訴誰?”

張富民的理智當然無存,怒火幾乎要從雙眼中迸出來,胳膊掄圓了,抬手便要打沈東。

可這時,周成宇動了。

周成宇一手抓住張富民,冷笑道,“怎麽,你還敢打我兄弟?”

說著,沈東拇指外翻,“三哥脾氣沒多好,憋著火氣呢,你信不信,今兒就算把這個六樓拆碎了,最後,也是你們自己的責任?”

話說到這兒,樓上幾位全下來了。

“三哥,孩子……”

周成宇聽了半天,也知道演什麽,冷笑一聲,“孩子怎麽了?道義上說,禍不及家人,你們犯規了,商業上說,你們這叫惡意競爭,手段極為卑劣!”

“也巧,我和衙門正好有點合作,我覺得吧,你們這種影響海城營商環境的雜碎,應該拿出來議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