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幾個老板全都慌了神。

拿到衙門去議,那等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衙門一張紅條子,項目投進去多少那也得封掉。

“別,三哥,這真是孩子鬧的,我們就是傻,也不至於幹這麽窩囊的事。”有人解釋,可有人硬氣。

“明擺著,借題發揮想坑咱們一筆,周成宇,有種你報警啊。”說話人是生麵孔,可五官輪廓,極像一個人。

沈東眼珠一轉,挑眉看著這人,“你兒子叫閆莊是吧?長的挺帥,就是有點欠。”

一聽這話,硬氣的人頓時冷下臉,“你什麽意思?”

“三哥。”沈東沒回話,抬頭看了一眼周成宇,“看來,談不攏,咱們就用咱們的辦法吧。”

周成宇心領神會,一聲冷笑,轉身時,念念有詞道,“也沒多大事,黑的白的一鍋燴菜而已,唉,羅星辰在京城發展的可不錯。”

“咋,你坑了他四千萬,還想再坑點?”

沈東笑著回應,胳膊搭在楊浩晨肩膀上,站在門口,“各位大哥,勞煩日後海城多跑動,有些……”

藏著刀子的威脅,京城幾人怎麽可能聽不懂,且不說‘黑白’威脅,就這上百人,扼殺隘口,阻斷一切建設物資,工地就得歇菜。

這不,沒等沈東把話說完,京城就有人扛不住了。

最先上來的人,就是張富民。

這人挨了打,也不在乎更丟人,上來拉住周成宇,“三哥,我道歉……要不你說,怎麽著你能消氣!”

“問他,打的是他朋友。”周成宇斜眼一掃,看向沈東。

一看這形勢,京城閆莊的父親,也就是在東嫣傳媒逼著沈東吃一百個包子那個學生的爹,他炸毛了,“周成宇,你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讓孩子和我們交涉?”

周成宇隻是冷笑一聲,頭都沒回,徑直走出門。

裝的圓潤,絕對滿分。

沈東心裏點讚,回頭看張富民,“冤有頭債有主,帶上你們兒子去百信小超市道歉,賠錢,當然,這個事翻不過去,你們京城這幫人要是在玩陰的,我勸不住三哥。”

“當然啦。”沈東聲調忽然抬高,一側身,看向閆莊他爹,笑道,“有些人非得試試三哥的脾氣,那咱也勸不住。”

“鋼材廠是吧?”

又提兒子,又提鋼材廠,加上周成宇海城威望,這赤果的威脅,讓閆莊他爹也囂張不起來了。

他眼神閃過一絲掙紮,妥協道,“三哥,我也不是非得和你較勁,就是孩子的事,你這麽上綱上線,太不合適了。”

道歉、賠錢而已,犯不上得罪周成宇。

京城幾個‘大人物’都這麽想,尤其是看閆莊服軟,也跟著鬆懈下來,“是啊,三哥,您要非得替孩子出頭,那咱們就帶上孩子吃頓飯,行不行,不能因為孩子影響了咱們的和氣。”

這就好咧,沈東走出門時拽了下周成宇。

他沒打算一下就把幾人幹服,服軟這種事,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尤其是那個張富民,早晚會找上門。

沈東帶著楊浩晨,擠出走廊。

重見天日,楊浩晨立馬豎起大拇指,“沈東,你可真厲害,那些老板都被你打的沒脾氣。”

沈東本還想炫耀一番,聽到兄弟這個話,口氣有些低沉,“我一點也不厲害。”

他怕,也不知道該怎麽引導自己的兄弟,像老師一樣,慷慨激揚的教育?

弄不好,會毀掉兄弟情分。

他謹慎措辭,在楊浩晨費解的目光下,認真道,“我有價值,我能通過自己的知識、能力替三哥、李開耀賺到錢,他們才幫我,他們幫我,我才厲害。”

“你想想,如果我什麽都不會,三哥、李開耀還會幫我嗎?”

楊浩晨似懂非懂,眼底寫滿了迷茫,“那就是,多認識人幫自己唄?上學到底有用嗎?”

聽到這個,沈東當即想到了老胡的話,臉色立馬嚴肅起來,“上學,是成功的捷徑。”

“沈東!”康悅一直跟在沈東二人身後,聽了半響,忽然插話。

她一手拂上楊浩晨的腦袋,笑吟吟道,“你們家不是有一個超市麽,周末,自己選貨,自己找地方去賣,任何方法,賣出一千塊錢。”

“啊?”楊浩晨一愣,側頭看沈東。

沒等沈東說話,康悅拍了下沈東,“你讓周文斌帶著他們去,安全第一。”

沈東沒明白,可他也相信康悅的判斷,鄭重一點頭,“去吧,試一下就知道,上學有沒有用了。”

“好,那我回家了?”楊浩晨有些迫不及待,沒錯,他的人生觀已經受到了沈東的影響,無時無刻都在想,怎麽像沈東一樣,做買賣,掙大錢。

他一走,康悅笑著解釋道,“孩子是最固執的,越是阻攔,越執著,你要是撒手不管,讓他們自己去做。

他們吃了苦,碰了壁,自然會放棄,而且,他們會在這個過程中有思考,明白知識的重要性,起碼不是壞處。”

“你想啟發他們好好學習,最好,讓他們跟著王薇。”

王薇?

沈東眉頭一皺,“怎麽忽然提起那個丫頭。”

“她怕是瘋了,認為自己一定行。”

他從來沒忘,這一輩子撈錢是為了幹什麽,要懟那些所謂的上流,徹底撕掉他們的麵具。

想著,沈東回頭看康悅,“你有夢想嗎?”

“哎呦我去。”康悅極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沈東,“你該不會瘋了吧?還談夢想?”

“為什麽不談?”沈東覺得很荒唐,為什麽不談夢想?

康悅哼笑一聲,顯得極為不屑,“你以為夢想是飄渺的雲,是蔚藍的海,可實際上,夢想就是屎尿屁。”

“我上輩子也算成功,可那又能怎樣?我的成功,在我老板眼裏,隻是一個優秀的工具。”

“他想上我,我就得乖乖脫掉褲子,如果不然,滾!”

不知道為什麽,提及成功,康悅總是一肚子牢騷和怨念,就好像一個站在半山腰的人對登上來的人說,‘別上來,惡心’。

話說到這個程度,沈東也接不上,索性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