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我替你村裏人敬你一杯,好樣的,給石山帶了富裕,給石山人長臉了!”
“喲,這話說的。”沈東一抹嘴,趕緊站起來,“戴高帽早了點,又沒幹什麽大事。”
“你還想幹多大事?”朱墩子誇張的表情,一手伸進熏肉壇子,扯下一個豬腳遞給沈東。
他每個毛孔都在驕傲,炫耀似的口氣道,“咱村有兩下子的,都跟於老二進了城,上個月分紅,猜猜分多少錢?”
進城就是去海城美食街,可這個分紅是怎麽回事?
沈東還真不知道。
就看朱墩子豎起兩隻手,誇張的表情道,“六千五!”
“每戶?”
“對,每戶!”朱墩子笑容燦爛,衝南邊河汊子努嘴,“算上賣菜,賣果,賣豬肉的錢,最不濟的家庭也能月入八千。”
“八千!”朱墩子誇張的口氣重複一次,反手指著村裏的婦女,“外村小子想娶咱們村兒閨女,知道這幫老娘們要多少錢麽?
禮金二十萬,少一分,不嫁!外村的那小姑娘,沒羞沒臊的往咱們村兒跑!”
說完,朱墩子合不攏嘴的笑,指著身後的婦女問,“你問問她們,石山村風光不風光!”
“風光!”
眾人齊刷刷一聲喊,接著就是咯咯的笑,這笑,叫幸福。
沈東與有榮焉,這是自己的功勳章。
想想也對,這個年代月入萬就是小康家庭,擱在農村,那就是大戶,讓人羨慕的存在。
“那是得喝一個。”沈東笑著舉杯。
“不忙喝,看看這個。”朱墩子從棉襖裏懷掏出一張紙,遞給沈東,“這是村裏房產過戶登記,於老二交代我辦的,村裏人都簽了字,你一句話,全村人立馬搬走。”
沈東有雙喜臨門的感覺,這真是,施人恩惠,必有所得啊。
他現在就惦記著拆遷。
可讓村裏人進城買房挺難,村裏有地,有魚塘,這是生存依仗,沒了生存依仗,就算換樓房也沒用,進城就是失業。
能輕鬆加愉快的拿下全村房契,讓沈東相當意外,又格外驚喜,他也覺得肩膀上責任重大,得讓村裏人搬的沒有後顧之憂。
想著,沈東示意村裏人往朱墩子身邊湊一湊,站起來說道,“搬走,也別急著買房,都看過鄉村愛情吧?”
“我打算在石山這一片蓋個山莊,想留下幫忙的,就先去美食街幫忙,吃住公司負責。”
“想去城裏過生活的叔叔嬸嬸,和朱叔報個名,房,公司代賣,錢按月從分紅裏扣,另外,公司負責安排工作,保障就業。”
兩個策略一出,婦女嘰嘰喳喳的議論開,有人說山莊好,有人說城裏好。
不管向往哪種生活,他們臉上的笑都揮之不去。
這頓飯,也因此吃的格外香。
散席之後,朱墩子帶著沈東上了山。
眼下養殖場的規模大到驚人,朱墩子指著一排排瓦藍的屋頂,笑道,“養豬的,養雞的,還有木耳椴木,總之,能養的我都養。”
“豬流感你知道嗎?”
沈東聽到這三個字,心裏咯噔一下,“發生了?”
“嗯。”朱墩子神情自豪,指著養殖場,“咱們的二代豬,在檢疫局備案,準字號放心豬肉,是目前海城唯一的豬肉供應商。”
“把你驕傲的。”沈東倏然鬆了口氣,調侃道。
朱墩子脖一揚,得意道,“我憑什麽不驕傲?物價局都得來跟我商量豬肉價格的問題。”
“喲,到這程度了?”沈東驚的不行,回石山一趟,沒收獲‘衝鋒’商品,卻收獲了彌足珍貴的聲音。
朱墩子吃到了甜頭,認為二代飼養方針值得發揚。
他也鑽研其中,除二代豬之外,還抓了十七八隻野雞培育二代雞,還有野生木耳菌的培育。
說完這些,朱墩子目光猶豫起來,他吞吐道,“我不知道咋說,可我覺得養殖也挺好,你要蓋山莊,我這養殖場就得從頭開始。”
沈東笑容漸漸失失,真沒想到,朱墩子鋪墊那麽多是阻止辦山莊。
他有些不高興,背著雙手往山莊走,一言不發。
可以理解,這養殖場今日的輝煌,朱墩子付出了太多心血,毀了,可惜。
朱墩子也理解沈東,所以,他腹稿充分,追著沈東道,“沈東,你別瞧不起這些牲口,全國一天吃多少豬肉,多少雞蛋?”
“咱二代豬和尋常豬肉一個價,本就有市場優勢,不說供應全國,就單純京城市場,一天的豬肉消耗就是二十萬斤,咱們一斤肉賺四塊錢,那一天也是八十萬!”
沈東聽的出來,這是夢想的聲音飽含熱情。
可這不是他沈東的夢想。
沈東停下腳步,手一揮打斷朱墩子,笑問道,“你是希望,我把石山買下來,給你蓋養豬場?”
“不是不是。”朱墩子感覺沈東有鬆口的意思,臉上有了笑容。
他急忙上來解釋,“村裏的房子留著租給工人住,養殖場不占一塊好地,莊稼地,果園子,魚塘哪個也不荒廢,我全都接下來。”
“我問了於老二,美食街隻有一部分菜是石山供應的,你把石山交給我,肉,菜,瓜果我全包了。”
別說,這一句說到了沈東心坎上,來之前,沈東就考慮了農副產品供應基地
他隨便找一塊大石頭坐下,衝朱墩子一甩頭,“細說說。”
朱墩子不是腦殼一熱,真是費盡苦心考察過,他趁著豬流感技術交流會,去了全國蔬菜批發基地,壽春,看到了大棚技術,管道種植,無土栽培。
“那邊的一個大棚,一年至少賺六七萬。”
朱墩子也不是瞎子摸象,摸到什麽都說好,他一本正經道,“無土栽培那是高科技,管理成本太高,咱們不搞,但大棚和管道技術相對簡單。
另外,咱們沿海氣候好、凍土時間短又靠著水庫,還有養殖場源源不斷的農家肥,種地這方麵,咱們比壽春有優勢。”
“他們可是全國蔬菜批發市場,你想想,周年種植,一年得賺多少錢。”
‘批發’又一次觸動沈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