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南征趕在過年前結束了,元立和趙實、趙申繳獲了王敦大量的財寶,饒是趙申這等見識過富貴的人都看得目不轉睛,更不要說趙實和元立等人了。
要不是有他們三人約束,底下的將士非得為這些財寶打起來。
趙實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他沒有想過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甚至都沒想過上交給祖逖這個主帥,他興奮的和趙申道:“有了這筆錢,大將軍就寬裕起來了,再不會與我們哭訴國庫沒錢了。”
趙申也點頭,“治理黃河有錢了,庭涵應該可以回來過年。”
提起傅庭涵,趙申一臉的同情。
因為缺錢,為了鼓勵民工和士兵們,傅庭涵一直在第一線,原計劃他今年會在黃河邊和士兵及民工們一起過年。
因為傅庭涵一直在第一線,這次治理黃河雖然很辛苦,工期又緊,但民間一點怨言也沒有。
而也因為有傅庭涵在,至今沒有因治理黃河而死亡的人,有不少人累倒受寒生病的,但也因為有傅庭涵在,藥材一直管夠,從上到下不敢克扣他們的藥材,太醫院還派了兩個太醫過去,分別候在上下兩段,沿著黃河來回的巡醫。
加上民間征召和聘請來的大夫,和軍醫們一起設立固定的醫療點,確保了勞工們隻要生病就能找到大夫。
也是因此,南方在打仗,北方在大修黃河,民力被抽調一空,中原的兵力也被抽調大半,隻有北宮純和趙二郎的兵力完整,連石勒手中的大軍都被抽去兩萬人跟著修黃河,而長江以北的九州一點不見混亂,民間也都是期盼過年的熱烈氣氛。
百姓們偶爾還要為趙含章禱告,希望她健康長壽。
大量的俘虜和財寶都要被先押到建康,然後才會被送入洛陽。
但在他們啟程送入京前,趙含章就通過電報下達了處理命令,財寶什麽的全都送回洛陽,而人,除名單上列舉的人外,軍職在校尉以上的,每人交十萬錢自贖,命他們在一個月內領家人回到原籍,落戶為庶民,所有權益等同庶民。
軍職在校尉以下的,交由趙申處理,挑選可用之人編入軍中,其餘人等皆遣返回原籍,落戶為庶民。
周玘等人都是第一次見電台,十來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裏聽著那滴滴答答的聲音,看兩個報務員忙碌的記錄,翻譯……
周玘板直的站著,但目光卻不斷的飄過去,還暗暗踮起腳尖。
周顗就要從心得多,他想看,直接上前把謝鯤擠到一旁,還擠了王導一下,一起盯著報務員拿著一個本本對照著數字翻譯。
趙含章的命令很長,報務員一直滴滴滴的在接收,數字記滿一張就遞給另一人,然後沾墨記下一張。
趙含章將命令分甲乙丙丁都列好,足足發了三頁紙。
不僅有對這些叛軍的處置方法,還有對王導和周玘治理江南的一些要求,命令他們做好百姓安撫和賑濟工作;江南的教育工作也要跟上江北,命各郡縣都要開設官學學堂,一個縣最少要有一所學堂,男女學生皆可入學……
又讓周顗、周訪、戴淵和甘卓等人隨押送俘虜的隊伍入京,她要親自見一見他們。
最後一張紙被翻譯出來,周顗愣了一下問:“我隻是個小郎中而已,大將軍為何要見我?”
周顗之前就是在琅琊王身邊做個郎中,但琅琊王並不是隻當他是郎中而已,經常會詢問他政見,要不是他常喝酒誤事,他早被重用了。
王導安撫周顗,“放心,趙大將軍很和善,人很好的。”
一旁的祖逖也點頭,“伯仁到時隨我進宮,我向大將軍舉薦你,你的才能,不當隻是在揚州做個郎中而已。”
元立瞥了他們一眼,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和王導道:“每一州都至少有一台電台,這一台就是留給揚州的,這倆人也會跟著留在揚州。”
如今江南也收回了,對電台的控製可以適當的放寬一些了,趙含章不再隱瞞電台的存在。
如今,趙含章手中有千裏傳音的神器已不是秘密,連普通百姓間都有了傳言。
所有人都說,這是因為趙含章天命所歸,所以她才能得到這樣的寶物。
別說普通的老百姓了,陸元等人也有此想法,他們湊在一起悄悄商議,“往前一百年,從未出過趙含章這樣的人物,不說她的能力,隻她手上的東西,便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老天爺讓她得到了,天命當在她身上。”
“郭璞去了洛陽之後就兢兢業業的為她工作,聽說現在身兼三職,竟然去太學裏教學生們《易經》,他如此懶惰,要不是趙含章身上有奇異,他怎麽會屈服?”
郭璞名聲極大,有神算之名,所以當初王敦才會跑去綁他來給琅琊王和自己算命。
和他神算的威名一起的是他又懶又貪圖美色的名聲。
因為他懶,所以名利不能打動他,隻有美色才能**他稍稍駐足,但他對美色的要求可嚴了,而且審美不同一般人,至今沒人能摸清他的點。
也沒聽說趙含章送他美人,或是她身邊有什麽美人啊,郭璞能被吸引在洛陽做苦力,不是因為趙含章天命如此,還能是因為什麽?
所以陸元提議道:“我看今年過年就是個好機會,江北那些人跟著她打天下,南征北戰,交情自不一般,我們江南本就落後了,此時再不奮力一搏,以後恐怕真的要被江北壓死了。”
江豐:“我們本來就被江北壓著,從未翻身過。”
顧榮本來臉色不太好的,聞聽此言一下笑出聲來,臉上的不悅一消而散,他拍了拍快要暴走的好友賀循,問陸元,“你打算怎麽做?”
“弄個祥瑞吧,”陸元道:“請你們來就是商議要弄個什麽樣的祥瑞可以讓人一眼聯想到她?到時候由我們獻上去,待她……我們也算有功了吧?”
顧榮,“現在揚州刺史是王茂弘,獻上須得通過他,而他是江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