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觸的瞬間。

手臂處明顯有股源源不斷的熱意,順著許晴棠的手腕往她體內鑽。她眸光震顫僅片刻,笑著揚起嘴角,將顧景淮的手指逐根掰開。

“我們馬上就分開了,這些事沒必要告訴你。”許晴棠平靜地說,卻心裏吞下了剩下的話,“你知道的,但那時候,你以為是假消息。”

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就是那個雨天。

為了給他們送U盤,她的車差點被‘紅通犯’別翻,撞到電線杆才停下。那時候,顧景淮明明知道她出了車禍,卻還是認為她是編的謊話。

“你,你就真不怕死嗎?”顧景淮渾身冰冷,緊緊攥著拳頭。此刻,他被許晴棠這幅刀架脖子上也無所謂的態度氣得不行。

剛剛,跟調查組溝通全都是他出麵的,根據調查組的初步勘探,對方是打算今夜動手的,車上的家夥事一應俱全。

並且,這夥人,極有可能和雲城落網的那個紅通是一夥人,明顯是奔著許晴棠的命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顧景淮跟許晴棠在一起,一旦許晴棠落單,極有可能被對方綁走,之後發生什麽,是不可預估的。

“顧總不走那我走了。”

許晴棠抱著雙臂,打了個寒戰。她心想,山城白天豔陽高照,烤得人渾身不舒服,一到晚上,氣溫竟然驟降。

忽然,她肩頭多了件西裝,熟悉的香水味瞬間鑽入她的鼻腔。她抬眸看去,顧景淮身上隻穿了件很薄的絲質襯衫,三步並作兩步便上了車。

許晴棠攏了攏外套,眸光複雜,上車之後,將外套取下,順手就扔在了後排座椅上。

“我們現在回雲城?”

“今天太晚了,咱們在這住。”顧景淮翻了翻扶手箱,找出了自己的證件包。驅車駛離了市局,之後在山城國賓館停了下來。

許晴棠也不扭捏。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跟蹤偷拍那麽久,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波人。

現在不跟顧景淮在一塊,擺明了是腦門寫了倆大字:“燒餅”。

……

進入房間,許晴棠有些傻眼。

最近山城在開大會,酒店、招待和國賓館統統擠了個爆滿。別說頂套了,就連雙床商務房都被來開會的占了個幹淨。

前台給的是大床房。

“要不我,我去問問前台能不能加床?”許晴棠扶著門框,猶豫著不想進屋。

顧景淮瞥了她一眼,神色複雜,才道:“我早問過了。”

之後,顧景淮繞過她直接進了屋,邊走邊脫衣服。

許晴棠在後麵看著,心裏那叫一個別扭。她隻是愣神的功夫,顧景淮已經把自己扒了個幹淨,腿上的襯衫夾隨著他走動格外顯眼。

“顧總,你能不注意點?我還在這呢。”許晴棠避開自己的目光,低頭默念著清心咒的同時進屋,反鎖房門之後,又上了防盜鏈。

顧景淮繼續脫著襯衫,上下掃了許晴棠的樣子,一眼就看到她耳尖通紅,笑道:“抱歉,忘了你在,不過我要洗澡總不能穿衣服去吧?”

許晴棠翻了個白眼,將手包擱在茶幾上,躺在沙發上,手裏滑動著自己那部正在叮當響個不停的手機。

是小朱的消息,說是有一份方案讓她再確認一下,明天雖然是周六,但是為了這個項目,她會帶著同事去一趟海城,跟翟氏的人開會。

許晴棠靠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中的pdf文件。

不知不覺間,顧景淮已經洗完澡出來了,他腰上圍著浴巾,正在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許晴棠抬眸瞥了一眼,還沉浸在工作的狀態,淡淡開口:“吹頭發。”

顧景淮擦頭發的手頓了頓,皺眉道:“不想吹。”

“那你晾著吧,我洗澡睡覺。”許晴棠將手機隨手一丟,起身進入浴室。

潺潺水聲中,顧景淮靠坐在沙發上,肩上搭著擦頭發用的毛巾,手指快速敲在手機屏幕上。

新消息不斷接入,叮叮當當的提示音不斷響起。

當顧景淮回複完了最後的消息,耳根子還是不得清淨,他找尋著聲音來源,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許晴棠的手機上。

他將許晴棠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順手一丟。

一秒,兩秒,三秒....

顧景淮雙腿落在茶幾上,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斜叼著一支煙,手中拿著明顯不是他的手機,正在專注地翻看每一條消息框。

最新發消息的,是小朱。

他瞥了一眼消息內容,又左滑進入了朋友圈,看到是個女孩子,他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你好像在看我的手機?”許晴棠裹著浴袍,斜倚在浴室門前,手中還舉著吹風機。

顧景淮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了一樣,即便有煙霧遮擋,但一股紅意從他的脖頸向上蔓延格外明顯。

他強裝鎮定,理直氣壯道:“沒有,絕對沒有,我看的是我的手機。”

許晴棠挑了挑眉,看著那個印有粉色露比圖案的手機殼,笑了兩聲。她拔步上前,俯身從顧景淮手裏奪過自己手機。

“顧總,你總說我嘴裏沒實話,現在看來,你嘴裏也沒有一句實話啊。”許晴棠的臉幾乎已經貼在顧景淮跟前了,嗔怒著咬牙切齒。

“我...”顧景淮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著許晴棠。

近距離接觸時,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淡香撲麵而來。剛剛洗澡的水汽將她整個人都蒸得有些水靈,一雙桃花眼明亮異常,在眼尾的紅意襯托下,她眼底的那顆小痣格外清晰。

“我看看怎麽了,我們還是婚姻存續狀態,有問題嗎,沒問題。”顧景淮一臉平靜,邏輯相當自洽,越說,他的心虛逐漸變成了理直氣壯。

許晴棠笑著點頭,轉身去了浴室吹頭發,期間還能聽到她暫停吹頭發跟人打電話的聲音。

等許晴棠收拾好自己,又去門口的衣櫃裏拿了一床備用的被子。一張兩米二的**,兩個蠶寶寶一樣的被子‘繭’。

二人呼吸幾乎是同頻,屋裏靜得可怕。

“許晴棠,別翻身了,我睡不著。”顧景淮忽然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