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晴棠先醒了過來。

她渾身有些酸痛,睜開眼睛,一張下海值得十萬的俊臉在眼前放大。顧景淮睡得很沉,呼吸平穩,鼻尖的一顆小痣,看得許晴棠失神片刻。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如今已經天光大亮了,昨晚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要拉窗簾!

萬幸,這套房子位於整個龍灣別墅最北邊,這間臥室又是朝北,窗外除了幾盞路燈,隻有鬱鬱蔥蔥的大樹。

身上的痛在不斷彌漫,許晴棠起身的同時,不斷咬牙低吟,試圖抵抗這股痛意。

“你媽...”

許晴棠還是咽下了對婆婆的問候。

她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翻身下床,像是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去了二層客臥的洗漱間,簡單衝洗了一下。邊洗澡,她對著鏡子不斷感歎,顧景淮這人狗性很重。

等洗完澡,許晴棠犯了難。

她昨天穿過來的衣服已經被撕碎了,也不能裹著浴巾走。她頭腦風暴許久,去了三樓的,在顧景淮的衣櫃裏翻翻找找,找了一件她自己的睡衣。

拿到的時候,她其實是有點意外的。

誰能想到,正經男人家裏會有前妻的睡衣,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穿上衣服之後,又從衣櫃裏拿了一件休閑西裝當外套。下樓收拾了戰場,確保顧景淮睡醒,根本不會記得這件事之後,拎著包瀟灑離開。

她的跑車聲浪不小,起步後,幾乎是彈射出去的。

震天的巨響,驚醒了熟睡的顧景淮。

顧景淮想到昨晚夢到了什麽,嚇得他幾乎是從**彈起來的,他喘著粗氣,抬手按著胸口,一遍遍勸自己,隻是做夢了。

可,可,許晴棠眼下那顆小痣很清晰。

顧景淮點了支煙,靠在床頭,吞雲吐霧中,昨夜那個夢在他腦海中不斷循環播放著,他感覺臉頰有些燙。

……

許晴棠開車回了酒店,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換衣服的同時,總覺得自己的右手肘很痛。

這一路上她幾乎都是用左手開車回來的。

“嘶——!”

她摸了摸手肘,刺痛瞬間在她的肘關節處炸開,幾乎是天崩地裂樣的痛感,疼的她一腦門虛汗。

她趕忙叫了閃送,買了瓶紅花油。

她給自己按摩的同時,不禁失神,今晚還約了朋友們開生日會,可她現在這樣...也不能穿禮服啊。

胸口上的片片紅痕,可是真夠大家蛐蛐一陣子了。

正在失神之際,客房的門鈴響了。

她回酒店的路上跟曲嘉欣約了吃午飯,下午要去禮服店選衣服,那會許晴棠正在開車,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現在。

許晴棠開門之後,曲嘉欣一個熊抱飛撲進了她懷裏,剛好聞到了紅花油的味道。

“你這是,摔跤了?”曲嘉欣嗅了嗅周遭的空氣,警惕地問。

許晴棠隻得尬笑,“對,摔了一下胳膊,應該沒啥大事。”邊說著,她將人迎進了套房。

從龍灣搬出來之後,這件套房就是許晴棠的常住據點,跟酒店簽了年租協議,住著倒也舒心。

兩室一廳的格局,配了水吧台和辦公台。

曲嘉欣在屋裏轉著,不禁咋舌:“小許總真是勞模啊,為了工作,甚至能搬來公司附近住酒店,你家顧景淮還真放心你?”

“我倆....”許晴棠撇了撇嘴,猶豫著,將這個未來會公開的消息提前說了出來,“我倆,四天後去領離婚證,他當然舍得。”

下一秒,耳畔傳來一聲尖叫。

許晴棠抬手堵住了耳朵,滿臉無奈地看著噪音來源。

“不是,不是,你們倆,你不是人淡如菊嗎,合著你是臥薪嚐膽,悶聲幹大事那一掛的!這是找準了機會就給顧景淮踹了啊,小瞧你了。”

許晴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非也,準確的說,不是我踹了他,我們算是和平分手吧。”許晴棠說完,還仔細想了想。

他們也沒吵架,沒有動手。

隻是約好了時間,一起穿著黑衣去了民政局。

曲嘉欣像是聽到了天崩地裂的大八卦,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好久都沒閉合,最後還是她自己伸手將下頜手動關閉的。

“他給你多少分手費?”

“一個億,現金。”

曲嘉欣摩挲著下巴,想了良久,認真說道:“按他的身價來說,這點錢,有點欺負人了吧。股票呢?”

“沒有。”

“什麽?”

曲嘉欣滿臉怒火,解鎖手機直接給顧景淮打了過去,電話接通的一瞬間,許晴棠仿佛看到了電報員,從她嘴裏出來的都是不能播的。

這通電話持續了三分鍾,期間顧景淮隻有剛接通的第一秒,說了聲‘喂’,剩下的都是曲嘉欣在輸出。

最後,曲嘉欣丟下一句:“顧景淮,你要是有良心,就把該給許晴棠的補全!”

許晴棠給曲嘉欣倒了杯水,看著她喝完,之後,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嘉欣,你這麽罵他,他跟謝其恒見麵會尷尬吧。”

“別提了,提他我就來氣,這兩個不愧是發小啊,一個比一個渣。”曲嘉欣就差把生氣兩個字寫臉上了,顯然是跟謝其恒也在鬧別扭。

她倆也沒出去吃飯,叫了客房服務送了餐,邊吃著飯,許晴棠才知道曲嘉欣今天怎麽跟吃了炸藥一樣。

謝其恒外麵養著那個小明星大了肚子。

昨天殺上門來了,逼宮不成,賴在家裏不走了。

謝其恒父母常年在澳洲,聽說這件事,直接訂了最近的航班,不日就要回來了,還不知道這事要怎麽弄呢。

她幹脆把房子讓給小明星了,自己跑出來躲清靜了。

許晴棠嘴裏叼著筷子,思索半晌,問道:“謝其恒本人呢?”

“他?上周就去紐約了,現在指不定在哪個洋妞**呢。”曲嘉欣抬手按了按眉心,忍著怒火:“等他回來的,我這次絕對打斷他的腿。”

“離了吧,你倆這日子,過得比我跟顧景淮還惡心呢。”

“我爸那個老古板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接受女兒離婚,比讓他死還難受。”曲嘉欣低垂著眼眸,無奈聳肩。

沉默良久,許晴棠倒扣在屏幕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拾起手機就看到顧景淮的短信。

——【贍養費我會盡快給你打】

——【你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