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裴曜欲言又止，抬眸看著許晴棠，心裏還在猶豫，要不要轉達顧景淮的話。
或者，他攛掇攛掇許晴棠，主動給顧景淮甩離婚協議，起碼這件事上得占個上風吧。
“你也知道他是瘋狗，為什麽不跟他離婚。”
“我...”
“現在臻棠有錢了，我也幫你拿了崔若海的股份，加上你爸爸的股份，臻棠第一大股東就是你，你再也不用擔心有人逼你讓位了，你還要顧慮什麽？”
許晴棠愣了一下。
是了，自從交接完崔若海手上的股權，她現在已經是第一大股東了。況且她手裏還有一份，‘許觀山’字跡的委托管理股份的協議。
“嗯，我知道了。”許晴棠點了點頭，“這些事，無論怎麽說，都是我自己家裏的事情，現在牽連到你了...我，我很不好意思，你知道嗎？”
“我不在乎！”
裴曜徑直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許晴棠，一股帶有侵略性的氣息瞬間彌散，其中還夾雜著紅酒的味道。
“蹲下，站那麽高，我仰頭很累。”
“哦。”
裴曜應了一聲，卻沒乖乖蹲下，一條腿邁上沙發，緊接著順勢跪在沙發邊上，將許晴棠壓在身下。
他的動作太快了。
快到許晴棠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跨坐在許晴棠的腿上了，他湊在許晴棠麵前，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樣，盯著許晴棠的眼睛。
“棠棠，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是我覺得，我好像有點...”
“別有。”
許晴棠腦子再木也能反應過來，裴曜這是對她有非分之想了！
“棠棠...”
裴曜的聲音很軟，他叫著許晴棠的小名，眼淚順勢落下。滾燙的眼淚在許晴棠的鎖骨處炸散，燙得她瞪大了眼睛。
“你喝多了。”
“我沒有，我很清醒。”裴曜湊上前，將下巴擱在許晴棠的肩窩，聲音低沉又帶著媚意：“我喜歡你。”
聽到這四個字，許晴棠隻覺得腦海中轟地一聲。
她的三觀碎了！
她是已婚婦女，並且根正苗紅，絕對不搞婚外情的。並且裴曜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她倆跟雙胞胎沒有區別。
這！
這跟骨科有什麽區別，這絕對不可以的。
“不行，不可以，我不喜歡你。起來。”
“我不要！”
裴曜在許晴棠臉頰蹭了蹭，像是小狗一樣，他還想更近一步，想要親許晴棠。
許晴棠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牛勁，掙脫了一隻手，揚手一個耳光抽在裴曜的臉上。
俊美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巴掌印。
裴曜被打得清醒了不少，他捂著臉，眼淚順勢落下：“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我們兩個跟家人沒有區別...真的，裴曜，最近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一夜我都在做夢，夢裏有很多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兩個就是家人啊。家人能搞這種事情嗎？除非我瘋了。”
許晴棠一連串說了很多話。
等她說完，房間內靜得可怕。
隻剩下他們兩個的呼吸，還有裴曜身上的酒味。
“咚咚咚——！”
“您好，客房服務～”
許晴棠瞪了裴曜一眼，語氣十分嚴肅：“起開，我去開門。”
裴曜饒是不願，可外麵送東西的像是一根筋，不光敲門，她還在外麵按門鈴，頗有一種，今天任務不完成就不走了的架勢。
許晴棠開門之後，外麵的人恭敬開口：“小裴總，感謝您的入住，您是我們尊貴的紫金卡客戶，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請盡管吩咐我們。”
“我不是小裴總。沒有別的事了，謝謝。”許晴棠接過了冰袋，卻沒關房門。
她拎著冰袋走到裴曜跟前，將其丟進裴曜懷裏，“敷敷吧。”
“棠棠，我。”
“不要說了，我現在腦子很亂。如果你保留對我的非分之想，我尊重你，但是，能不能等我處理完跟顧景淮的婚姻？”
“好。”
“就這樣。還有，你現在訂機票，飛哪裏都行，今晚必須出境。顧景淮那個瘋子，我不確定他為了蘇姍姍受傷會做到什麽程度。”
“我不怕他！”
“你不怕我怕好吧，我可不想每個月去監獄看你，聽話。”
“哦。”
從裴曜房間走的時候，許晴棠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消防通道的牆壁上，緊閉雙眼。
她在睡衣的兜裏摸索著，拿出了煙盒。
點燃一支，吹著長長的煙氣。
這一天都是什麽事啊！
……
第二天一早，許晴棠睡醒的時候，看到裴曜的消息，他已經飛去了最近的麗國。
許晴棠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對著鏡子努力練習著微笑。
昨晚她睡得並不好。
眼底的烏青，出賣了她現在的狀態。即便再努力去笑，可昨夜糾纏在她腦袋裏的思緒，還是全數傾瀉。
有爸爸跟顧家的借款協議；
有蘇姍姍受傷，顧景淮的話；
還有裴曜這個燒餅，莫名其妙的告白。
她腦袋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等她乘坐的商務車到翟家別墅的時候，一下車，又是往常對外，滿麵春風的小許總了。
她臨時調了一個，負責投標工作的小姑娘，小朱給她當助理。
進翟家門時，小朱很有眼色地將上門禮交給了翟家的保姆，許晴棠則是將手中的禮物袋交給了陳月瀟本人。
“晴棠，來做客還帶什麽禮啊，太見外了。”陳月瀟將人請進家門。
最近的幾次交往中，你來我往地吃飯、送禮、回禮，她跟陳月瀟已經算是有些熟絡了。
“月瀟姐，不算什麽的，我的手工活，不算大禮。”許晴棠笑著，跟隨陳月瀟入座。
陳月瀟眼珠子轉了轉，拆開包裝，一副小巧的蘇繡掛畫，裝裱在玻璃畫框中。
上麵的貓咪繡得惟妙惟肖，用的真絲線，映著日光，那貓咪的毛發還在發亮。
“天呐，這是你繡的？”陳月瀟有些驚詫。她眼中滿是欣喜，盯著貓咪的樣式，不斷讚賞。
許晴棠笑著點頭。
她心想，防著我送貴價禮，這回我送個手工品，總不能又給我還回來吧？
“收下吧，月瀟姐，專門給你繡的，熬了我幾個大夜呢。”
陳月瀟一怔，趕忙招呼來了自家的保姆阿姨，讓她仔細收好。
二人坐在院中，桌上陸續傳上了茶點。
許晴棠跟她隨便聊了兩句，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多時，天色顯暗，灰蒙蒙的色調，還有不時響起的悶雷，催著她們不要在室外停留。
臨近午餐，許晴棠看了看表，跟陳月瀟道別。
剛出翟家，許晴棠就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顧景淮。在顧景淮旁邊的，是個跟他身量差不多的男人，目測年紀比顧景淮大三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