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都無語了。

這女人也太會腦補了吧?

許晴棠忙著工作的事情,哪裏像她一樣工於心計,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麽廢料。

“撒手,我說了,我走錯樓層了。”裴曜甩了一把,這一把用了七成力道。

蘇姍姍毫無防備,直接被甩在了地上,浴袍鬆散了一點,露出她胸口的點點紅痕。

看著就刺眼。

裴曜眼裏全是厭惡,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身想走,身後忽然傳出腳步聲,是顧景淮。

“又是你?”顧景淮將蘇姍姍從地上扶了起來,轉頭看著裴曜,語氣更加不善:“裴曜,欺負一個女人,你還真是卑劣,難怪,也就隻有你能跟許晴棠搞在一起。”

“你他媽少放屁!”裴曜紅了臉。

往常他都是注重修養的,即便跟誰有爭執,也鮮有問候對方家眷的時候。但麵對顧景淮這個王八蛋,他想,修養都他媽見鬼去吧。

“轉告許晴棠,我改變主意了,讓她等著簽收我的離婚協議書,她如果不簽字,我會起訴。”顧景淮眯著眼睛,丟下這麽一句卷著冰碴的話,扶著蘇姍姍回了房間。

裴曜啞然良久。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抬腳直接踹了上去,“去你媽的,輪得著你甩她,你算什麽東西。”

房門從內部打開,顧景淮抬腳踹了回去,兩個均有一米九的男人直接撕打成了一團。

裴曜平時待人接物都很文質彬彬,實際上在國外沒少參加地下黑拳的活動,他的每一拳都帶著殺人的力道。

顧景淮硬挨了兩下,找準了機會,順勢反製,騎在裴曜身上,對準了這張臉猛砸兩拳。

蘇姍姍在旁邊都傻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想要上去拉架,爭執之間又被推倒在地。

“景淮,別打了別打了...我摔到胳膊了!”蘇姍姍坐在地上,秀眉緊蹙,捂著左手的手腕,疼得臉色煞白。

顧景淮停了手,趕忙去查看蘇姍姍的傷勢,肉眼可見,蘇姍姍的手腕呈現一種很詭異的折疊角度。

“我送你去醫院!”顧景淮趕忙帶著蘇姍姍離開。

獨留裴曜自己,頭發已經被抓得炸了毛,他站在原地不斷喘氣,雙手撫上鬢邊,順勢後捋。

“氣死我了,什麽東西!”

裴曜轉了轉脖頸,轉身去了電梯間,從兜裏掏出房卡,重新刷了自己的樓層。

回了房間,裴曜洗澡的同時,心裏有些打鼓。

他現在也摸不準,許晴棠現在的心理情況,擔心顧景淮要踹她這件事,她可能沒準會接受不了。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裴曜又揉了揉頭發,關上了淋浴龍頭,開了一瓶房間裏的紅酒。

一層之隔,許晴棠的房間在裴曜的上一層。此刻,屋裏沒有開燈,窗簾大敞,屋裏的照明全憑外麵的環境光。

許晴棠躺在**,手裏端著手機,正在刷著短視頻軟件。換了個新城市,她最愛幹的就是刷刷同城,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正刷著視頻,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備注:【顧景淮】

隻想裝死,並不想接,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又跟他吵起來,幹脆就這麽看著,等顧景淮自己掛斷。

“叮——!”短信提示音響起。

屏幕上,除了顧景淮三個大字的來電界麵,還有顧景淮給她發的消息。

——【接電話】

許晴棠心下一震,顧景淮急成這樣?

她接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聽不出顧景淮到底是在哪裏。

“喂?”

“許晴棠,你來海城了是嗎?”

“是啊。”

“那個姓裴的小白臉,你兩個在一個酒店是嗎?”

許晴棠皺起了眉毛,想了一瞬,“是啊。”

電話那頭,長舒了一口氣,顧景淮沉吟片刻,才道:“所以,你知道我也在這家酒店,故意的是嗎?”

“啊?”

“別裝傻,我告訴你,姍姍的手骨折了,如果她的手留下後遺症了,我不介意送裴曜去坐牢。”

電話就此掛斷。

許晴棠舉著手機猛然從**坐起,腦子裏響起了心電監護儀歸零的拉長鳴音。緩了很久,她才從這隻言片語中推理出了一丁點東西。

她翻身下床,順著消防通道去了樓下一層。

到裴曜房間時,她抬手猛砸。

如果沒猜錯,裴曜和蘇姍姍發生衝突了,並且蘇姍姍還受傷了。

房門猛然從內部拉開。

玄關燈傾瀉而下,裴曜站在門口,上半臉隱匿在發絲和黑暗中,鼻尖和嘴唇都被燈光照亮。

他的臉上有傷,嘴上也有些紅腫。

“你這是跟誰打了一架?”

短短的兩秒注視,許晴棠可以確定,這不是蘇姍姍打的,倒像是顧景淮打的。

“嗯..一言難盡。”裴曜將人請進了屋。

許晴棠揣著心事落座,腦海中回**著顧景淮電話裏的原話,他不介意讓裴曜去坐牢。

所以,許晴棠並沒有聽到,裴曜反鎖房門的聲音。

許晴棠心緒雜亂,顧景淮這個人從不開玩笑,他如果訂好了目標,即便是頭破血流也會完成。

前年冬天,他收購了一個遊戲公司,中間用的鐵血手腕,幾乎是業內誰看了都會說他是瘋子的程度。

即便已經驗算好了,按照他的計劃收購會賠錢,但他到最後都沒放棄,硬是將那個遊戲收入囊中。

最後他僅僅將其雪藏,再也沒有拉出來用過。

事後許晴棠才知道,這個遊戲不過是擋了他投資的其他遊戲,所以寧願燒錢去雪藏,也不會放任這款遊戲擋他的路。

可見顧景淮做事有多霸道。

“裴曜,你跟顧景淮打架了是嗎?”許晴棠一臉關切,她看著裴曜,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裴曜蹲在沙發邊,湊在許晴棠跟前。

“嗯。”他點了點頭。

“他打你哪裏了,我看看。”許晴棠雙手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良久。

裴曜的眼眸有些濕漉漉的,他看著許晴棠,又指了指右邊的顴骨,撇了撇嘴:“這裏,痛死了。”

許晴棠眸光和語氣都軟了三分,“顧景淮就是瘋狗,你沒事招惹他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