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眾人準備啟程,臨走的時候,崔霸準備了好多的食物和水,足夠他們使用一個月的了。

另外,崔家堡還贈送了一堆白花花的銀子,這個被蕭逸直接拒絕了,剛開始崔霸還要堅持。

可是蕭逸給他介紹了自己的六娘子之後,崔霸就無語了。

“九爺就是九爺,居然迎娶了白貴的女兒,那,那這銀子方麵,老崔我可就幫不上忙嘍,這可讓我怎麽說啊,哈哈。”

崔霸等人又是一陣客氣,最後跟崔祥一起灑淚而別。

“九爺,這張崔家堡的令牌你拿著,路上若是再遇到困難,幾百裏的所有塢堡,全都會伸出援手。”

崔霸最後說道。

出了崔家堡十裏之外,張浩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終於是脫離了那個虎狼窩,他真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沒想到,這蕭老九惡名在外,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他設計的那東西叫什麽勞什子來著?”

“抽水機!”卓陽說道。

“還有,滑輪組。”彭生也說道。

“嗯,要牢牢的記住,可千萬不要忘了。”

張浩嘴角一撇。

“公公這是什麽意思,記住這個做什麽,難道公公想舉報他們?”卓陽不好意思的說:“蕭家可是給了我們好處的啊。”

“愚蠢。”

張浩說道:“我手下可是帶了五百禁軍,你知道誰的嘴巴不牢靠,萬一有個人走漏了風聲,我們豈不是也成了隱瞞不報!那這可就怪不得我們了,所以,這好處歸好處,這風險歸風險嘛。”

“不過呢,這崔家堡也不是好惹的,而且白娘子又那麽有錢,我也不想得罪蕭家,嘿嘿,這說話呀,課分怎麽說。這裏麵學問大著呢。”

“以後,你們倆就跟著咱家混吧,咱家別的本事沒有,說話的本事,那可真不是宮外的人,能夠比得了的,你們就放心吧。”

“哦哦哦,全靠公公了。”

兩人大概也聽明白了張浩的意思,這事兒不能瞞著,但還要說的蕭家沒有責任,這才叫左右逢源。

這方麵的功力與火候,他們哥倆跟張浩這等老太監可比不了。

一行人有說有笑,食水充足的又走了十多天,每天最多也就走五十裏地的樣子,隻走了八百裏,這一路卻全都是災區。

旱情嚴重,顆粒無收,蝗蟲肆虐。

直到這一天,來到了黃河岸邊,張浩才歡喜起來:“這裏就是龍門津了,再往前走兩百裏就是蒲板津,我們去蒲板津渡河,然後就抵近潼關,也就算是到家了。”

禁軍們聽了之後,頓時也表現出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樣子。

眼前的黃河早已失去了濁浪滔天的景象,往日的龍門津是天下最凶惡的渡口,猶如黃色巨龍排空咆哮,河水傾瀉之聲震驚千裏。

可是現在,大河上下已經見底,完全沒有了駭人的景象。

蕭戰走到張浩等人身邊,說道:“看來,今年旱情嚴重,就連黃河都幹涸了,這水位也太低了,老百姓要遭殃了。”

張浩嘿嘿一聲陰笑:“魏國公就不要悲天憫人了,再過幾天到了京城,隻怕你們一家真是要遭殃了,咱家要是你,就盡快想想如何上下打點,多花點錢,保個平安,還有功夫想別人呢。”

“老夫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會做那樣的事兒,勞煩公公費心了。”

蕭戰臉色一沉,橫了張浩一眼,沒好氣的走了。

張浩直接翻了個白眼兒,暗想,好心當成驢肝肺,等著吧,這老東西到了長安之後,一定會後悔的。

長安城裏那幫貴人,可不會白白的給任何人辦事兒,銀子要是少了,滿朝文武全都是你的敵人。

反之,則平安無事也。

而就在這時候,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轟傳而來,聽聲音,怕不有幾千人馬之多。

張浩等人急忙轉頭。

隻見一路騎兵,疾馳而來,一麵跑,還一麵射箭。

“嗖嗖嗖嗖。”

那箭矢就像是長了眼睛,隔著幾百步的距離,向禁軍身上射來,頓時就要好幾名士卒被射中,翻身落馬。

“馬賊,有馬賊呀,備戰,備戰。”

張浩嚇的蹲在了地上,而卓陽和彭生,急忙大聲的喊叫起來。

禁軍自然也不是完全吃素的,當下便有一部分騎術精良的翻身上馬,摘下兵器,準備作戰。

可是,他們一路跋涉,為了節省馬力,馬背上沒有上馬鞍子,身上也沒有鎧甲,隻怕遭遇到了以凶悍著稱的馬賊之後,難以善終。

不過事已至此,顧不得許多了。

“嗖!”

一支肉眼看去,就比普通的箭矢大兩號的箭矢,忽然從卓陽的頭頂飛射而出,發出嗚嗷一聲破空之聲,差點把卓陽的耳膜炸裂。

那速度更加有異於普通弓箭,目光幾乎追不上它,空氣也和它擦出了花火。

一看就是一把神弓利器,射出去的弓箭。

跑在最前麵的一匹白馬馬賊,急切中忽然趴在了馬背上,隻見他頭上的束發紫金冠被那支箭矢直接炸的粉碎,隨後,箭矢餘怒未消,嗖嗖嗖嗖,一路射穿五名身穿甲胄的騎兵,才停下腳步。

“啊!”

一陣慘叫聲傳來,白馬公子首先落馬,在地上一滾,手持紅纓長槍再次騰空而起,動作瀟灑漂亮的掩飾住了自己的狼狽與尷尬。

而他身後的五名騎兵,卻再也起不來了,劈裏啪啦的掉在了地上,胸口之上血流如注,死於非命。

“好強的內力,好強的弓箭,閣下是什麽人,竟敢跑到我們河東裴氏的地盤上來撒野,趕緊報上名來。”

這個白馬公子,剛剛被箭矢一掃,雖然憑借敏捷的身手躲過了頭部,但仍然被霸道的衝擊波,給掃落了馬背。

心裏不禁有些驚駭。

“呔,賊人聽著,我乃是河東裴氏的裴元吉,你等到了我裴家的地方,就全都是我裴家的奴隸,還不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眼看這廝白馬白盔白袍,年紀輕輕,武功卓絕,目如鷹隼,異常囂張,方木月,縱身跳上馬背,厲聲回應。

“既然是河東裴家的人,竟然敢公然的劫持朝廷欽差衛隊,你該當何罪?還不快點下馬叩頭!”

“哈哈哈哈,欽差衛隊,哈哈哈哈,我河東裴氏隻認得家主,不認得什麽欽差衛隊,我裴元吉說了,讓你們下馬受降,誰要是敢不聽,本少一聲令下,黑甲精騎立即就叫你們這一群人,玉石俱焚。”

對麵的聲音,年輕而狂傲,那些騎兵來勢更加風卷殘雲,不但戰術精良,騎術出色,而且看他們一身黑色甲胄的裝備,分明也是極品。

戰馬更是千中選一。

不虧自稱為黑甲精騎了。

張浩頓時嚇的尿了褲子,暗叫倒黴,怎麽這一路上,老是遇到這種強人啊,這河東裴氏的人,他就更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