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風定睛一看, 確定他沒有看錯,浮玉真的在對他翻白眼,那一眼不僅有嫌棄在裏頭, 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摻雜在裏麵。

電光火石之間,東臨風好像一下明悟了浮玉方才說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他對浮玉是……那種心思。

連曹德榮都能看出來他對浮玉的心思, 可他卻誤將自己的這份心思隻當成了親情,從未懷疑過。

慕浮玉見小皇帝直勾勾的盯著他,毫不客氣吐了一個字砸過去:“蠢!”

東臨風:“……”好像是,的確。

“浮玉,你既早知曉,為何不與我說?”

慕浮玉側身過去, 單手撐在耳後,微笑著問:“告訴你,你會主動給我讓位麽?”

“呃……”東臨風一時無言以對, 頓了頓,“浮玉, 你都這樣了……為何還要執著皇位?”

“得不到, 就想要,沒辦法。”

慕浮玉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直接給邊上的另外兩個非人類一個笑得毛打顫, 一個咳笑不止。

東臨風再次無言以對,沉默一會,無奈說道:“浮玉,即便是我給你讓了位, 你也名不正言不順。”

“為什麽要名正言順, 我都造反了, 還管它言不言順不順幹麽。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要是看他們不順眼,都換了就是。”

一聲歎息油然而生,東臨風移了幾步,占了一小塊位置坐在,試圖講道理:“浮玉,若是隻任由自己的喜好來治理一個國家,不出意外的話,十幾年便會再一次改朝換代。”

皇位不是兒戲,一朝天子身上肩負天下萬民,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決策都會牽連甚廣,影響巨大。浮玉,你也不想自己被後世之人以後寫進史書,是批判和指責吧?”

“我就是喜歡後世之人對我是批判和指責,這下可如何是好呀?”

短暫的微微愣神之後,東臨風直接淺笑出聲,篤定十分:“不會,你不會。浮玉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裏的謙謙君子,你方才說的這些話,隻是想著氣我罷了。”

慕浮玉回以一個微笑:“陛下,眼睛有病,趁早去治。”

“浮玉,事到如今,你既還肯開口喚我一聲「陛下」,便已經說明你對我,當還是認可的。”

“東、臨、風。”慕浮玉一字一字,給小皇帝直接懟了過去。

打臉來得太快,東臨風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隨後糾正:“禮尚往來,浮玉該喚我,臨風才是。”

“姓東的。”慕浮玉微笑換了一個,也算是滿足了小皇帝的要求。

“臨風。”東臨風再次糾正。

“姓東的。”慕浮玉再次堅持。

……

東臨風堅持了一陣下來,也隻是將稱呼從——姓東的,又改回了——東臨風。

阿臨眼看著他的前世铩羽而歸,笑容難免有幾分自得,浮玉可是喚他阿臨,單從這一點上他便已經給前世比了下去。

自得過後便是欣慰,都已經開竅了,接下來再哄哄,嘴甜一點,浮玉向來嘴硬心軟,定然是不會再對前世冷眼橫對。

他能感覺到,浮玉對前世的態度已經悄然在改變,這種改變可能浮玉自己都還沒有發現。

初春的午後,金色暖陽鋪灑在窗台上,歲月靜好。

不遠處擺著一張臨時搬過來的書案,東臨風在處理朝政的同時偶爾會抬頭看一眼窗台的位置,複又埋首在案前。

屏風後麵,曹德榮緊張的猛咽口水,不時抬著衣擺擦著額間滲出的汗水,兩隻眼睛幾乎是僵直化瞅著憑空飄在自己麵前的一張紙,紙上還寫著……字?

應該是字沒錯吧,雖說看起來醜的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但勉強還能看出來,那是字。

他不能緊張,他是陛下身邊最得力的心腹總管,他要沉住氣,他要和陛下一樣,不就是肅王的鬼魂麽,沒、沒什麽好害怕的。

一番自說自話自我開解之後,曹德榮胖胖的富態臉上已經看不出來明顯的緊張來,打起精神辨認飄在眼前的白紙,上麵寫的那幾個字。

這……這、這這……

這真的是肅王寫的字嘛,他記得,肅王的字不這樣啊,難道是……變成鬼?後,字也會跟著發出變化?

哦!知道了,這張紙上寫的這個字定然是鬼文,獨屬鬼的文字。

何其有幸!他能親眼見識到鬼的文字,在活著的時候。

將那張紙拿在手裏,過了一會,眼前又飄過來一張紙,同樣寫著字,曹德榮辨認過後連連點頭,小聲回道:“王爺放心,這就去辦。”

是夜,長春宮進了一窩又大又肥又胖的黑色大耗子,整個長春宮轉瞬之間燈火通明,隨後陷入一片人仰馬翻之中。

東臨風聽到這個消息時,怔愣的看了一眼棺槨,他還以為浮玉已經歇下了,沒想是偷偷去了長春宮。

想著浮玉變成鬼後這個睚眥必報的火爆脾氣,東臨風笑著搖搖頭,看向一旁。

曹德榮一拍腦門,彎腰從懷裏掏出兩張紙恭敬的遞上去:“今兒肅王給老奴的,老奴照著上麵的吩咐讓下麵的小內侍去捉了十幾隻康健活潑的大耗子,送去了長春宮。”

東臨風接過,不太確定看了好幾遍:“浮玉給你的?”

“啊,就在陛下您在處理朝政的那個時候,老奴眼前突然飄了一張紙過來……不瞞陛下,當時真真是嚇了一跳。”想起白日裏的那一幕,曹德榮多少還是有點口幹舌燥,頭皮發麻。

畢竟活這樣大歲數,但見鬼這事還真是生平頭一回,約摸還要適應幾天才行。

“不是浮玉。”浮玉一個下午都在窗台上躺著曬太陽,他的視線之內浮玉也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誒?”

“這字,不是浮玉的。”浮玉的字體蒼勁有力,字體行間都透著行雲流水的瀟灑隨性,其字亦如其人。

眼前這個字,大抵剛啟蒙的三歲稚童大抵都要比這個端正好看些,東臨風又拿起兩張紙瞧了幾眼,勾唇笑了笑,應該是浮玉身邊那個鬼兄弟寫的。

“不是肅王寫的,那,那……”是誰寫的?還憑空飄到了他麵前,曹德榮陡然一陣抖索,“陛、陛下?不會是除了肅王,還……還有其他的鬼吧?”

“的確是還有一隻。”

曹德榮:“……”還真的有,這般說陛下的寢宮裏有,兩隻鬼。

“哎?陛下……您要去哪兒?”

“不必跟著了。”

他去接浮玉,一個人便可以。

隻是剛走到殿門口,腳步便止住了,清亮的月光下,一抹人影衣訣飄飄,踏月飛來。

黑如曜石的眼眸閃過驚豔之色,東臨風下意識按著心髒的位置。

撲通——撲通——

這種感覺他不陌生,隻要是浮玉獨處的時候,他的這顆心就會跳動地異常快,隻是那時候的他忽視了,隻當是自己太高興所致。

從不曾想過,這是喜歡、心悅一個人,才會發出的心跳聲。

慕浮玉斜了一眼,飄著繞過杵在原地的門神一動不動的小皇帝。

“浮玉。”

東臨風追進內殿,又喚了一聲:“浮玉……你方才去長春宮瞧熱鬧,應該喊上我一起才是。”

“你自己又不是沒長腿。”

東臨風聞言,自動忽視這句,轉而又問:“可是出氣了?”

“曹德榮捉的耗子有點少了。”慕浮玉實話實說,一整個長春宮太大,十幾隻耗子撒下去,一分散,效果打折了不少。

“明兒讓曹德榮再給你捉,這一次捉個百來隻,如何?”

慕浮玉對小皇帝此時的上道很滿意,點頭:“再捉幾條菜花蛇一起撒下去。”

東臨風:“……”好絕!

又是掀屋頂瓦片又是耗子還要給蛇也一同安排上,明天的長春宮怕是要底朝天了,忽然又覺得無比慶幸,對比長春宮的遭遇,浮玉隻是對著他冷嘲熱諷幾句,已經相當的手下留情。

“敢炸我老巢,我沒有以牙還牙給她的長春宮也炸一回,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他又不是包子,人人都能過來欺生咬上一口,都被人欺負到家裏去了,自然要給始作俑者小懲大誡一下。

“是是是!浮玉說的極是!這事是太後做得不地道,浮玉想如何使氣盡管出便是,有事我兜著。”

慕浮玉瞟了一眼:“現在瞧著你倒是有幾分順眼了。”

東臨風聞言,開心喜悅之情立時充斥著整個心房,滿麵喜色溢於言表,高興之後趁著浮玉此時心情好,果斷將先前一直想的那件事問了出來。

“浮玉,我能不能冒昧問上一句,你還需要多少時日才可以觸碰到實物,像是可以拿筆寫字作畫之類的。”東臨風到此處停頓一會,注意浮玉的神色並無任何抵觸和不高興,才又繼續說:“還有……我。大抵還需要多久你才可以觸碰到我,亦或者是有何法子,可以讓我觸碰到你。”

對於小皇帝問的這些,慕浮玉微微顰眉,回了三字:“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回 做鬼好不好,一切都尚在摸索之中,哪裏會知道他還有多久時間才可以接觸到那些實物。

“不知道麽,”東臨風喃喃反問,神色低落了下來,“浮玉你,沒有問過你的那隻鬼兄弟麽,他不是可以觸碰到那些實物,還可以……觸碰到我。”

“我和它的情況不一樣。”

慕浮玉還記得他剛死那會,是有見過幾個剛死之人的靈魂,隻是他們的肉身一斷氣魂魄一離體就會被吸進一扇突然憑空出現拱門之後。

那扇門顏色純黑,上麵沒有過多的雕飾和花紋,更像是一縷縷遊走在黑暗之中的黑色霧氣凝聚而成,隱約仔細看還能看見霧氣在裏麵流竄。

雖說他不認識那扇門,但他也不傻,知道那扇門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人死之後魂魄會去的地方,那些剛死之人的魂魄無一例外都被吸了進去。

——除了他。

他死了後別說沒看見鬼門關,就是鬼門影都沒有,都說得不到的最想要,慕浮玉在看到其他人死後魂魄會被鬼門關吸走,他卻沒有這待遇。

這不妥妥差別待遇。

宮裏別的不多,死人挺多,尤其是那個慎刑司,他在裏麵蹲點,很快就蹲上第一個剛死之人,等那人一斷氣鬼門關出現後,他就試著靠近那扇門。

不過那扇門好像有自己思想一樣,拒絕他的靠近,明明近在眼前,但就是有一種無形的阻力將他隔絕在外,別說靠近了,你近一步,他就能給你一秒推回原地。

拒絕靠近,表現的明明白白。

不信邪又試了幾次,有一次他飄地快,趁那扇門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一時間飄了過去,都已經半邊鬼身過了鬼門關,不過下一秒就被那扇門扔了出來,就——

挺突然的。

慕浮玉當時就氣的指著那扇門吼了一句:“我是魂裏帶著毒麽,你不讓我進去?”

隨後那扇門就給他傳遞了一個信息,大概話述如下。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呀……的那種。

宛若一個懵懵懂懂的三兩歲小孩,還是剛剛學會怎麽說話的那種,傳遞給他的信息也是帶著哭腔和委屈的那種。

一下就給慕浮玉整不會了,他就像見識一下鬼門關後麵什麽樣,還有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畢竟人都死了,這些最基本的配置都沒有見過,說出去都丟鬼,哪裏會知道連第一關的鬼門關都過不去,搞得就像他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子一樣。

慕浮玉就一萬個吐槽,你一扇門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估計這個小世界剛生成的時候你就有了,一個活的和世界一樣長壽的看門老鬼,還裝小孩博取他的同情心。

你讓我不要過來,我還——

偏不!他偏要過去瞧瞧。

後來,他就蹲點慎刑司和那些快要斷氣的人,鬼門關一出現,他就衝!

大概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和打算,之後每回再有人斷氣後,那扇門沒在出現過,不過那些剛斷氣的魂魄一離開他們的肉身,就會被一陣看不見的吸力直接就吸走了。

慕浮玉就直呼好家夥,為了不讓他進去,鬼門關都學會隱身,這下門都不顯形了直接就給那些魂魄吸走。

想著拿他當賊防著的鬼門關,慕浮玉就一陣咬牙,有本事就一直別顯形,要是給他逮著機會,一定要讓賽啾啾上去啃幾口出出氣。

東臨風還準備細細再問上幾句,不過眼瞅著浮玉在說完方才那句話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又是咬牙切齒又是緊握拳頭。

想問的話,一口吞下,非常有自知之明。

——

再次睜開眼,對上熟悉的笑容,東臨風想起他隻因浮玉的一句話就沒出息到靈魂出竅。

“我就說了不行,你非要不信試試?現在不折騰了吧。”

“浮玉,都隻說對症下藥,依我看還是要多試試才行,說不準試著試著就可以了。”

經這一遭,東臨風也是明白過來,那些清心湯、金蓮子,還有佛經都沒甚用處,隻要有浮玉在身邊情緒到位,便會立馬靈魂出竅。

而能影響他情緒的,唯有浮玉一人。

“你還要……試?”慕浮玉對這隻不死心的狼崽子也是沒話說,他剛將方太醫喊來給阿臨紮了兩針。

沒想到醒來後的阿臨非但沒有歇了心思,反而還想著再試,不僅想要再試,那話裏的意思明顯是想一直試,最好是試到能行的那種。

“浮玉,三年時間稍縱即逝,你忍心我們一直都這樣,你忍心看著我……”

慕浮玉一聽這話,堅持都沒有過一秒:“試。”

“不過要先等幾天才行,我得去和方太醫學學怎麽紮針。”方太醫好意思來,他都不好意思喊,畢竟總不能以後阿臨靈魂出竅一次,就喊方太醫過來紮一次吧。

東臨風也覺得靈魂出竅一回就要喊一回方太醫,太興師動眾,這兩次每回他靈魂出竅後回來,方太醫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給他紮針過後也是磨磨蹭蹭要過好久才會離開。

“那便辛苦浮玉了。”

慕浮玉微微垂眸,目光在腕間一閃而過,腰間環過來一雙手將他輕輕攬住,他的後背緊緊貼著身後的胸膛。

阿臨骨架偏大,肩寬腿又長,而他的骨架較阿臨的明顯小一號,所以每回阿臨給他抱緊懷裏,身形都會給契合彼此,給他的感覺就是。

阿臨好像是他專門定製出來的那種真人版人偶抱枕,抱著他睡覺,不僅舒服還自帶調溫功效。

這幾天晚上阿臨沒有去蹭他的床,他反倒是睡的不太習慣,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麽。

留宿在天子寢宮的第一晚,慕浮玉睡得極好,是一覺到點醒來,第二天陪著上完早朝阿臨待了一個上午,下午就出宮繼續開始事業。

目標人選早就鎖定好,所以造反小分隊隊伍擴展飛速,不過幾天慕浮玉就拿下了他想要說服的幾個目標人物,加上他不多不少剛好有十個人,這是明麵上的人數,暗地裏的隊伍差不多都有明麵上的十幾倍。

幾天跟著宿主跑進來,賽啾啾那是越來越疑惑,它知道宿主忽悠人類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造反,可是它不明白的是宿主放著朝中那些文臣武將就忽悠了幾個人然後就不去忽悠了,反而盡忽悠那些不中用也不中看,奇奇怪怪的平民百姓(小魚小蝦)。

宿主還給這群人全部扔到了城外的一處莊子上,好吃好喝的供著,它有偷偷觀察過這些人類,其中大部分人連字都不會寫,個別幾人別說寫字了,他連字都不認識。

爪爪撓了撓腦袋,不過沒夠著,無奈賽啾啾隻能退而求次拿翅尖去撓腦袋,呆呆的想,宿主不會是指望這群人類去造小皇帝的反吧?

還是和小皇帝說開了,宿主已經自暴自棄到隨便挑一批人,然後到了劇情節點的時候,象征性喊一下造反的口號。

賽啾啾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沒錯,唧——

因為之前它也有偷偷問過宿主,為什麽要招攬這批平民百姓,宿主當時隻歎了一句:“造反燒錢。”

原諒它腦袋小,不懂這些老百姓和造反燒錢這句話為什麽可以畫上相等的符號。

所以當小皇帝問它時,它也沒隱瞞全部給小皇帝說了,不過它敢拍爪子肯定,小皇帝絕對也不知道宿主到底在搞什麽東西。

沒有出賣宿主,還能得到小皇帝的超豪華投喂,賽啾啾可美了,然後一美,就和小皇帝提了一嘴,宿主這幾天和女主走的特別近,兩個人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謀劃著什麽,神神秘秘的。

東臨風一聽,扭頭就出城去了。

北城外五葉峰下錦瑟山莊;

“公子,這裏是私人山莊,有主。你們不能進。”

陳述一步上前,嗬斥道:“大膽!我家少爺也是你能攔的。”

守門的大牛非常盡職,絲毫沒有將陳述的嗬斥放在心裏,反而還努了努嘴,心想你嗓門大了不起啊,他也會,於是大聲說道:“說了不能進就是不能進,我們莊主交代了,沒有腰牌不是山莊裏的人,不給進!”

陳述揉了揉有點發麻的耳朵,肅王哪裏找來的五大三粗,嗓門這般大,為了不讓耳朵受罪,再次開口說話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我家少爺同你們山莊的……莊主,認識。你讓我們進去就是了。”

大牛瞟了一眼眼前的兩個人,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是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和他們莊主看著就不像一路人,身板挺起,哐哐給自己胸口拍了兩下:“我看你們一點也不像,我們莊主義薄上天,不拘節製。你們這樣的,不用說我們莊主肯定不認識,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趁機混進去。”

陳述就呃……總共就兩句話,兩個成語一個都沒用對地方,頗為無語給糾正了一下:“應該是義薄雲天和不拘小節,你說錯話了。”

被當麵挑了錯處,大牛也是憨憨一愣,撓了撓頭:“啊……錯了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小兄弟謝謝你啊。”然後從懷裏摸出一個記賬本和一隻筆,趕緊翻到讚美莊主的那一頁給改了,邊改還邊說,“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會是壞人,這樣吧……我給你們進去通報一聲。”

陳述真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農家漢子身上竟然還隨身攜帶者著記賬用的紙和筆,就是那隻……筆,造型好奇怪?他都沒有見過。

大牛改好後收起紙筆:“等著啊,我這就給你們通報去。”

“不用了,”東臨風微微搖頭,負手道:“我是你們這間山莊莊主的——夫君。”

作者有話說:

——我是慕慕小劇場分割線——

慕慕終於要開始淺淺搞一下的事業線了,我也終於寫到了,哈哈哈,突然就想起來這篇文當初的構思就是來源於一個造反的小劇場,所以今天——

慕慕造反的小劇場今天搞起,嘿嘿——

今天肅王造反了嗎?

這是民間。

吃瓜人:快報快報!誒誒誒……都聽說了嘛,聽說啊,今天早朝上肅王又逼宮造反了??

吃瓜一號:又逼宮造反??上個月不是已經反了一次嗎?!

吃瓜二號:什麽上個月,那是上上個月,上個月肅王是逼著陛下移交還給他兵權。

吃瓜三號:那不說到底還是想起兵造反嘛!!

吃瓜四號:肅王這天天都想造反,他圖的是什麽啊?

吃瓜五號:還能是什麽,夫夫之間的情趣唄——

一眾吃瓜人……

這是朝堂。

豁喲——今天肅王又當朝要求陛下退位讓賢。

大臣一號:肅王想要造反的心已經遮掩不住了。

大臣二號:什麽造反的心,這是想要反攻的一顆心。

大臣三號:要我說,還折騰這些做什麽,就單叢身高體型方麵來說,肅王那就反不成。

大臣四號:咱陛下多好啊,俊美陽剛,溫柔體貼,風流倜儻,又事事順著肅王,反什麽啊?

大臣五號:陛下九五至尊,我是堅定的陛下黨!

大臣六號:支持肅王造「反」成功!!

大臣一二三四五號:哪裏混進來的反攻黨——

——叉出去。

所以這篇「王爺他今天造反了嗎」最初定的意思就是這個,一語雙關的造反哈。

當然這些都是小道消息,我們慕慕他又懶又鹹魚,隻適合躺平讓人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