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玉望著遞到麵前的字據, 他都沒有細看,就被捉了手按下指印。
這下真的是白紙黑字,還有當事人的手印, 想賴都賴不掉。
“等等,我還沒有看。”
慕浮玉連忙喊住, 那上麵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片,好歹給他看一眼再收,要是阿臨背著他加什麽奇奇怪怪的要求,到時候要求他兌現,他是兌還是不兌?
能說出在馬車裏那什麽,想也知道這隻黑心的狼崽子居心不良, 要是給他這一條加到裏麵去……他可沒有那種給人表演現場版的興趣愛好。
將字據過了一遍,慕浮玉越看越懵,上麵的那些字咋看起來過分眼熟, 就是——
他剛才有說這麽多話麽,好像是說的是挺多的……字看起來也眼熟, 應該是他說的沒錯。所以阿臨這是全給他默寫了一遍下來, 記憶力好的令人咋舌。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阿臨還給他解釋了一句。
“浮玉所言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我都銘記於心。”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有弄虛作假,這些話都是你本人親口所說。
“行吧!”慕浮玉扯了一抹笑出來,其實要不是看到這張字據, 剛才說了什麽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 隻知道都是一些哄人的「甜言蜜語」。
表情微妙的看著阿臨給那一紙字據貼身收好, 慕浮玉想起字據上那些誇張的盡興一整夜, 又是寢殿外頭又是窗台之類的怎樣都行。
心裏隱隱閃過後悔,要是阿臨的靈魂出竅穩定好了,照字據上的這些都來一遍,他這邊保守估計……可能未來的一個星期之內都會下不來,床?
【要不?晚上等阿臨睡著後,給他那張字據扔了,回頭就說是……耗子叼走了。】都沒有了字據,賴賬那不就是睜隻眼睛閉隻眼睛的事情。
東臨風:“ 。”想讓耗子給他的字據叼走,真會想,這般重要的字據他肯定會妥善放好。
手按在懷中字據的位置上,東臨風低頭一笑,浮玉,你隻等著給我一一兌現這些便是。
為了早日兌現,東臨風無比配合,清心湯一日日喝著,配合著佛經誦讀和可以安神定心的金蓮子。
幾天下來,東臨風明顯察覺到自己心境變化顯著,整個人由內到外都變得平和沉靜,這種心無旁騖,靈台空明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東臨風一邊處理著朝政,一邊分神低聲道了句:“可惜!”
這幾日他都在忙著處理太後留給他的爛攤子,有關護國寺被惡意縱火這一案所涉及的人證都死了,甚至還牽連到了無辜。
朝野上下一片怨聲載道,每天的奏折都如雪花一般堆在他禦案上,政務繁忙,有時候一忙起來就是一整天,都抽不出空閑時間出宮去找浮玉。
“可惜什麽呢?”
東臨風先前一愣,隨後猛然抬起頭,望著眼前熟悉至極的身影,不是他的浮玉還能是誰。
“浮玉,你今日怎有空來宮裏?”
“看你這幾日操煩國事,過來陪陪你。”
東臨風頓時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方才還心心念念,結果下一刻朝思暮想念著的心上人就出現在眼前,高興之下抱了一個滿懷。
“想你。”
“這不是送過來給你看了嗎?”
“浮玉,我們試試吧。”
慕浮玉就呃……挺意外的,幾天沒見阿臨,見了果然還是那隻熟悉的狼崽子,時時刻刻都不忘想要和他更進一步。
“阿臨,我是來陪你說話解悶。”可不是過來陪你辦事的,這才幾天,又不是磕仙丹靈藥,見效哪裏那麽快。
東臨風軟語相求:“浮玉,我想試試。”
慕浮玉推了推在他頸邊輕蹭的一顆腦袋,說:“不是我想打擊你,最後肯定是不成。再說,你還喝了清心湯,就別想太多了,修身養性可以更好的幫助你穩固心神。”
東臨風輕輕搖頭,覺得很有必要糾正一下,他是喝了清心湯不假,但清心湯的功效隻是清心寡欲,而不是讓人徹底絕欲。
“我是喝了清心湯,不是吃了不舉藥。”
慕浮玉:“ 。”說的,非常的有道理。
“即便是不成,左右不過就是……靈魂出竅。”最後幾個字,東臨風是貼著耳畔說出口的。
慕浮玉再一次無言以對,完全無法反駁。嗯……要不就試試吧,試一下不成後,阿臨應該就會死心,然後短時間之內肯定也會安分下來。
“你先將政務處理好,其他稍後再說。”
“即刻。”
得了應允,東臨風處理朝政的速度飛快,禦筆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折,擱筆起身撈人一氣嗬成。
金碧輝映的寢殿,一張顯眼無比的龍床,殿內伺候的宮人都叫當今天子揮手給退下了。
慕浮玉也沒客氣,皇帝的龍床說真的他還沒有試過,正好試試感覺如何。
坐在柔軟寬敞的大**,觸手冰絲涼麵,鼻尖香風陣陣,不由感歎出聲:“怪不得古往今來人人都要坐這個人上人,的確是最頂級的待遇和享受。”
歎一句後緊跟著吐槽一句:“真不懂,有高床軟枕的龍床你不睡,天天去蹭我的床。”
東臨風貼上去,低聲道:“上麵沒有浮玉。”
“不許再給我衣服撕碎了。”
“好。”
明黃色的帳簾被放下,慕浮玉想著速戰速決送人去靈魂出竅,伸出去的手猶豫一秒:“你**應該沒有什麽危險物品吧?”
“自然沒有。”
話剛出口,東臨風便感覺自己被推倒在床鋪上,隨後便是一聲——咚響。
“嘶……”
慕浮玉見此突發狀況,也是直接微微瞪了眼:“你,不是說**沒有危險物品的嗎?”
再一次將犯事的「凶手」默默背在身後,慕浮玉也是心虛的不行,他是萬萬沒想到阿臨**的枕頭竟然是玉枕:“咳,咳!你沒事吧?”
東臨風按著酸疼發漲到暈乎乎的後腦勺,眼前很突兀的浮現一個一閃即逝的模糊片段。
黑漆漆山洞裏,燭光暗淡,兩個緊密抱在一起的人影,親著親著漸入佳境倒下時,隻聽見一聲十分響亮的——咚!
輕嘶出聲,東臨風下意識閉上一隻眼,此時隻感覺後腦勺更加的疼,不用說,他和浮玉在山洞裏的那一次,肯定也是浮玉給他推倒了。
難怪,第二日,他的後腦勺有一個大包,還有……浮玉曾兩次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浮玉?鳳鳴山那日過後,你撿了木棍,你……是不是想揍我?”
東臨風想起那天浮玉一再問他還記不記什麽,他回答說記不太清,浮玉隨後就扔了手裏木棍,後來又說自己被蛇咬,浮玉又悄悄摸回了那根木棍。
如今想來,他當時應該在被揍的邊緣來回了兩次。
“怎、麽突然問這個?”
“隻是突然想起來,方才頭磕上玉枕,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在那個山洞裏……好像磕得也是這個地方。”
東臨風緩緩吐了一口鬱氣,撐著坐起:“浮玉,以後還是我來好了。你就……不要再主動了。”
浮玉的主動,他有點吃不消。
最重要的是,他覺著浮玉每一回主動,他都不會很好過,都在懷疑,他會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可能也和磕了腦袋有關。
慕浮玉聽出話裏的意思,一秒躺下:“放心!最後一次,以後絕對不在主動。”
一而再,再而三,慕浮玉想到幾乎每一回他上手想要推人,阿臨都會倒黴,為了阿臨的生命安全,好像是不能再主動了。
“前奏可以我來,後麵浮玉可以主動。”
“不用了,我躺著就好。”
東臨風怔怔了好一會才回神,問:“浮玉,你不要在上麵嗎?”
“我懶。”躺平適合他,出力絕對不適合他,體力活還是交給年輕力壯的那個比較好。
“ 。”這個回答,著實令東臨風沒想到,這樣的話,“如此,明日再試吧。”
他都躺下了,阿臨竟然不打算做了,慕浮玉有些詫異:“怎麽了?”
“還沒有準備,”東臨風隨之也躺下,將人圈外自己懷中,“我怕你會疼。”是他的話,自然不存在,歡喜都來不及,即便是疼,也是甘之如飴。
但要換了浮玉,他不舍得,浮玉上一世已經夠苦了,他不想他的浮玉此世再受一點疼痛。
慕浮玉聽著耳邊低沉溫柔十分的嗓音,突然就感覺到一種,一種……他具體也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就很暖,暖洋洋,就像初春的午後,曬在太陽底下,溫暖、愜意、滿足、愉悅。
“浮玉,那一次,我有沒有……弄疼你?”
“沒有,”慕浮玉頓了一下,想說他沒有那麽脆弱,想想覺得這話有一定的暗示含義,不太妥。最後想了想,給換成:“很舒服。”
東臨風聞言,驟然呼吸一滯。
慕浮玉敏銳察覺到,抬眸一看,當場無語,合著他想了又想給換的積極向上陽光正能量的詞,最後反倒成了……敏感詞?
——
身體熟悉的一輕,東臨風便知道他又再一次靈魂出竅了,隻因浮玉的一句話,原來都不需要親到情緒失控,也能靈魂出竅。
看著眼前熟悉萬分的乾正殿,東臨風一聲輕輕地愁歎,同樣的地方,人卻是完全不一樣。
聽著他的前世還站在棺槨前,輕聲說著日後可以陪浮玉去哪裏哪裏,又去哪裏哪裏。
說了很久,久到棺槨裏麵的浮玉突然說了聲:“我睡了。”
外麵說話的聲音立即止住,寢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隻能聽見屋簷上雨點搭在瓦片上發出的嘀嗒嘀嗒。
綿綿小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天空才放晴。
慕浮玉在雨停之後便給自己挪到窗台上,乾正殿的窗台很寬很圓,躺在上麵弧度剛剛好,迎麵朝著太陽,都不需要抬頭,一個抬眸就能看到殿外姹紫嫣紅的景致。
九曲亭廊,假山流水,花團錦簇,鶯歌燕舞。
東臨風下朝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窗台賞景圖,慕浮玉聽到身後有動靜,回眸看了一眼,隻看到小皇帝此時的表情有點呆呆的,撇唇一秒收回目光。
幽暗的瞳孔閃過一道微光,東臨風見此場景,不知為何突然之間便想起,他第一次見浮玉時的那個午後。
清早剛下過一場春雨,臨近午時,他捂著饑腸轆轆的小肚子從父皇的靈堂悄悄離開,想要先出去找些吃的墊一墊已經一天沒有進食的肚子。
低頭悶不吭聲走路,直到一頭撞上一個人,腳下步子朝後一個踉蹌,還好被他撞上的那個人拉了他一把,及時扶穩才避免讓他摔倒。然後他隻感覺到身上後背都被一隻手拍了又拍,輕輕的,柔柔的,和吹在臉上輕柔的春風一樣,令人舒服至極。
與此同時,他的頭頂上方響起一道異常溫柔動聽的聲音:“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被我撞疼了,嗯?”
東臨風順著頭頂的聲音抬頭,這一看便是一呆,恰巧此時一陣風吹拂過來,將那人身上的素色長袍吹起了一角,樹梢落下一片片粉色花瓣撒在那人的青絲、肩上,其中一片更是落在了那人的眉心之上。
眉心點花,淺笑溫柔,那一刻的東臨風以為自己看到了傳說中的桃花仙。
桃花仙正對著他微笑,聲音溫柔的關切問他有沒有被他撞疼了,明明是他沒有看路先撞上去的,可是桃花仙卻絲毫沒有責怪的他的意思,反而還說是自己撞到他了。
連忙擺手說不是,隻是剛說了兩個字,腹中便又是一陣咕咕直響,他還記得當時的他按著肚子,臉色窘迫漲的通紅。
“你是不會餓了?”
他見著桃花仙含笑又溫柔問了他一句,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裏麵是一塊冒著香氣的桂花糕。
隨後,他才知道,他以為的桃花仙其實是父皇剛認下的義弟,姓慕,彼時是他的皇叔。
那也是他第一次覺著,父皇很有眼光。
“陛下……陛下?”
“呃……”
東臨風從遙遠的回憶中回神,腳下剛邁出一步,便聽見殿外響起一聲通傳:“太後駕到!”
一瞬間,東臨風收斂臉上的笑意,凝望著那個朝他走過來的身影,低眸抿唇,他這邊方才下朝,長春宮那邊已經得了消息,彰顯何意已經不言而喻。
楊映雪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進殿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看到吾兒平安無事。母後啊……這一顆擔驚受怕的心總算是落回到了實處。”
東臨風隻是撩了下眼皮,麵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注視著眼前這個,兩句話便將一個做為母親對兒子的那種擔憂和關切展現的淋漓盡致,拉著他的手也是一陣左看右看,直到確認他是真的平安無事,方才將愁眉不展的臉龐舒展,換上一臉如釋重負。
這是他的母親,中洲的太後,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東臨風想不通到底是何種深仇血恨,能讓他的母親如何恨他,恨到想要他去死,恨到乃至想要整個東家絕嗣。
“皇兒此行著實凶險萬分,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莽撞任性了。”
楊映雪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後,接著又說,語氣神色都隨著她說的話而有所調整變化。
“平日裏,母後便一再勸誡你,不要與肅王過分親近,你呀!偏是不聽,你對他再好又有何用?信任、看重、恩寵,你都予了他,可他呢?他可有記著你的一分好在心裏,最後還不是對你起兵謀反。”
“若是母後知曉肅王還有殘存的孽黨活著,那日定然不會讓你前去肅王的陵墓前,祭奠他。”
“皇兒心善,有濟世明君的寬容和仁慈,隻是肅王他到底隻不過是你父皇彌留之際隨口認下的義弟,皇家宗譜玉蝶之上都沒有記上他的姓名。一個外姓的謀反王爺,其心不正,依著母後的意思,皇兒你也是時候該給他除了一切溢稱才是。”
東臨風聽到這裏表情終於變了一下:“母後既知朕心善,便也該知朕不會那樣做。”
“皇兒這般念情,母後欣慰,隻是朝臣那裏,母後恐皇……”
楊映雪說著突然止住了聲音,臉上頃刻間煞白一片,攙扶太後的宮女見主子一副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麵無血色,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扶著主子去一側的長塌上坐下休息,同時還讓人傳太醫過來。
不過她剛走了兩步,眼睛徒然瞪的老大,臉上的血色刹時褪的一幹二淨,扶著主子的那隻手都在打顫,不能怪她如此反應,誰能想到陛下的寢宮裏竟然還放著一具棺槨,就正對著龍床的方向。
楊映雪緩了一會,問責:“皇兒,你的寢宮怎會,怎會……肅王的棺槨怎會在你的寢宮裏?”
方才猝不及防看到這具棺槨,著實心間一跳,她是知曉她這個兒子給肅王的棺槨悄悄運了回來,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棺槨安放在乾正殿。
眼波餘光瞄了一眼她那個好兒子,果然不愧是東家一脈傳承,連喜好都是一樣:“皇兒,母後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這要是讓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知曉……憑添是非。”
東臨風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直言道:“母後不說,旁人又怎會知曉。”
楊映雪又看了一眼裏側的棺槨,低垂的眼瞼遮住了眼底的一縷異色:“即便母後不說,宮中人多嘴雜……還是早些送走的好。”
東臨風此時也不想多說什麽,在他的母親想要做局除掉他想讓他死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便已然**然無存。
借著太醫到來,東臨風命宮人將太後送回了長春宮,這場母子談話也就不了了之。
幾步上前,對著從始至終斜倚躺在窗台上臉姿勢都不曾動過半分的身影,低聲開口:“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開始,知曉你要造反,我是難以置信的。我覺著是你背叛了我,又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可即使這樣——”
“在我心裏,我一直,都是將你視作我的親皇叔。”
此句話一出,窗台上三個非人類表情皆是同款的那種——
不可言說的微妙。
阿臨都想直接給他的前世腦門上開一下,這個不開竅的……還親皇叔。有哪個做子侄的會將親皇叔的棺槨放在自己的臥房內,又有哪個做子侄的會喊自己親皇叔,一口一個浮玉。
不能在想了,再想下去他會忍不住想捶自己的腦門,不為其他,隻因眼前這個前世是他。
慕浮玉再次回眸,上下將小皇帝端詳看了一遍:“我不搞不倫之戀。”
東臨風:“啊?”
“看到那邊的那個天青色的花瓶了嗎?拿過來。”
東臨風轉身給花瓶拿過去,然後他便聽到。
“高舉頭頂,然後對著自己腦袋來一下。”
東臨風:“ 。”
慕浮玉見人還傻站著不動,不由催促:“試試?”
東臨風不解:“浮玉,我為何要拿花瓶砸自己的腦袋?會鬧出人命的。”
“你可以讓太醫在殿外隨時候著,放心!隻是砸一下,最多頭上出點血,然後讓太醫給你包紮一下,肯定鬧不出人命。”
“你不是想著以後都陪我風花雪月的麽,怎麽?這一點要求都辦不到?”
“要是南宮姑娘……”
“我砸。”
東臨風剛緩緩將花瓶高舉頭頂,一抹胖胖的身影飛速竄進來將他抱住:“陛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曹德榮大驚失色喊著,還好他在太後離開後就有留意殿內的動靜,要是今日他沒有留個心眼,陛下舉著花瓶朝自己腦袋砸下去。
這要是磕破一點,乾正殿上下哪個也擔待不起。
想著方才聽到的陛下自言自語說的那些話,曹德榮麵朝窗台的方向,撲通一聲跪下:“肅王殿下,你就看在陛下對您一片癡情的份上,千萬別讓陛下做傻事啊!”
這要是一下砸腦袋上,陛下焉能不被砸得頭破血流。
“你,方才說的什麽?”
花瓶無知無覺從手中滑落,一聲清脆的——啪,摔在腳下,四分五裂碎成一地瓷片。
眼見陛下頭頂的花瓶被陛下失手摔碎,曹德榮瞬間鬆了一口氣,還好沒砸腦袋上去。
“曹德榮,你且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曹德榮快速將話又回了一遍,隨後又指天發誓:“陛下,您可以看見……王爺的,這事,老奴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透漏半個字出去。”
東臨風再一次聽著曹德榮說的那句話,恍恍惚惚之間,隻對上一雙正嫌棄看著他的——白眼?
作者有話說:
前世也是一隻憨憨哈,都彎成了蚊香,竟然還啊啊啊!你就是我的親親皇叔——
縱然你背叛了我,你辜負了我,但隻要你回來,我——還等你。
我們慕慕就這樣省滴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