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風等了半晌也沒有等來回答, 反而先等來了暗衛營首領無垢的稟報。

“陛下,臣在肅王的陵墓下麵發現了大量火藥爆炸過後的殘餘痕跡。”

東臨風聽後,驟然麵沉如霜。

無垢繼續說道:“暗衛在打掃肅王陵墓時無意發現的, 應該是此次暴雨來臨,給地底深處的那些火藥殘餘痕跡衝了上來。”

慕浮玉聽了下麵暗衛的稟報, 氣的從梁柱上飄下來:“哈?竟然敢在我的陵墓裏麵埋火藥,炸我老巢,能耐了他!我就說我待在陵墓裏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塌了。”

東臨風望著眼前單手叉腰火冒起碼能有三丈高的人,輕咳一聲將嘴角的笑意壓下:“可還有其他線索?”

“回稟陛下,暗衛正在查。”

“查到了, 會給你報仇。”

無垢退下後,東臨風立刻開口承諾,隻是依然沒有得到一句回應, 發現浮玉嘴裏正嘀咕念叨著。

“浮玉,你在念誰人的名字?”

聽起來似是朝中的大臣, 還是和浮玉關係不大好的那些大臣, 浮玉這是在懷疑是那些大臣給他的陵墓炸了麽?

“浮玉,滿朝大臣有能力接觸到火藥的不多,且還要對我的行蹤了若指掌, 這兩樣缺一不可。故此,這個人定然是位高權重且又與我密切相連。你方才所言的那些大臣……他們應該還夠不著。”

“你說他們夠不著他們就夠不著,哦!你親眼看到了還是能看人麵相知好歹,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知道麽, 你知道我會造反嗎?你知道嗎?!”

東臨風摸了一下耳朵, 方才浮玉說話怒氣衝衝, 最後一句話更是對著他耳畔吼出來的, 給他耳朵都震得嗡嗡響。

浮玉變成鬼後的這個脾氣,感覺真的是每一天都在持續高漲中,對!就像方才說的那個——

火藥,一點就炸。

尤其是對著他,稍稍一不留神,他就會踩一腳,給人點炸了。

東臨風微微搖頭歎氣,溫和了嗓音,輕聲道:“浮玉,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聽我把話說完,火藥一直都歸朝廷嚴格把關,秘密放置在專門的火藥庫裏,重兵層層看守。每一份火藥的支出和用量庫管房都會有詳細的記載。”

“你且稍安勿躁,無垢已經去火藥庫對火藥的去處,很快便會有消息。”

“這還要去對,猜猜不就出來了。”

東臨風一愣:“猜?”

“猜一個像陛下說的那樣位高權重又與你密切相連的人,而且這個人可能還和你們東家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重點是有血海深仇的那種?”

他的陵墓裏麵埋了他都不知道的火藥,小皇帝過來祭奠他,陵墓隨後塌了,應該是當初在修建陵墓之時下邊就已經被炸空,那個人看來是相當篤定小皇帝會去他的陵墓……

既能得知小皇帝的行蹤,又能準確猜到小皇帝的所思所想,又能接觸到修建陵墓這樣的工程,這個人必定是小皇帝極其親近且又十分信任的人。

而這樣的人,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挑出來。

提前將計劃全部部署好,然後隻要小皇帝去了,到時候陵墓一塌,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了小皇帝。

如果他是那個人,如果除掉小皇帝的計劃已經已經成功,那麽接下來應該會,做什麽呢?

如果是他,接下來他應該會……

“散布……”

“謠言。”

這邊慕浮玉剛出口兩個字,那好東臨風張口便接下話,後又繼續往下說道:“如果朕是那個人,在發現計劃完美成功之後,必然會散布這樣一個謠言,當今天子仁慈善心,惦念肅王乃是皇叔,寬容大度、不計前嫌前去肅王陵墓之前祭奠。

卻不想肅王一脈還有餘黨潛逃在外,他們埋伏在肅王的陵墓四周,伺機刺殺當今天子。”

“這樣一來,朕死了,那個人的目的也達到了。”

東臨風說著突然就停住,他被活埋在浮玉的陵墓之下,在他出事後,姑母和嘉怡表妹也相繼出事,還有……浮玉。

浮玉隻是沾了東家一點邊的外姓王爺,如此想來,那個背後之人應該是恨毒了東家之人,做下的這些事其最後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想要中洲的萬裏江山從此不再姓東,想要中洲之主——易主改姓。

便也似浮玉說的那樣,此人和東家必然有著不可調節的血海深仇。

這個人,應該此時就在宮裏——

窺視他。

這樣的話,明天那個人在得知他平安回來的消息後,應該會過來探望他。

慕浮玉挑了一下眉,小皇帝竟然和他想到一處去了,也是!少年天子穩坐皇位要是連這點都想不到,這個江山他也守不穩。

飄到自己的棺槨上,鹹魚一躺:“想必此時宮外街頭市井,酒樓畫舫應該都是在罵我,死了還要搞事。”

“朕會將那些造謠生事的領頭之人揪出來,嚴懲!”

“嚴懲?那不是稱了那個人的心意,罵就罵唄,又不疼又不癢的,你管那麽多幹麽?”

慕浮玉瞥了眼似乎還想給他出氣的小皇帝,涼涼又諷了一句:“要不是你非去我陵墓前踩一腳,這個謠言也散不出去。”

東臨風:“ 。”轉了一圈回來,又是他的錯?

“浮玉,可以不必再執著朕去你陵墓之前踩一腳這件事情麽,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是地底下提前被炸空了。”

慕浮玉撇了下唇,換了個方向繼續躺:“你倒是想起來沒有,到底是哪個位高權重的人比較符合?我感覺你們東家的直係皇族好像在上一任皇儲之爭中死的差不多,就現在僅剩下的那幾個老幼殘弱也是旁枝遠親,接觸不到皇權,看起來那就不像是能搞事的。”

既然朝臣和宮外的皇室旁枝都不可能是,那就隻剩下宮裏了,宮裏除了小皇帝,最符合搞事情的人也就,隻剩下——

慕浮玉一直堅信,最不可能的那個人往往就是動機最大的那個人。

“浮玉,你要去哪兒?”

“長春宮。”先去踩踩點,要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哼!

埋火藥埋到他家裏的這筆賬怎麽也要先收幾分利息回來,竟然敢用他的陵墓布局出來想要暗害小皇帝,這是在嘲笑他變成阿飄後提不動刀,了嗎?

浮玉要去長春宮?

東臨風愕然出聲:“母後?浮玉,你的意思是母後……她是,那個人?”

愕然之後,便是豁然開朗。

“寧可錯過,不可放過。”

東臨風立刻收起若有所悟的神色,沒有遲疑立追上:“浮玉,外麵還下著雨,你且等等……我給你撐一把雨傘再去也不遲。”

“別跟著我。”

慕浮玉轉身,手指了一下地下隨後緊握成拳頭,意思是小皇帝待在他的乾正殿就好,敢跟過來一定揍一頓沒得商量。

東臨風無奈,隻能派了人去長春宮附近的宮門守著。

當天夜裏,他便收到宮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長春宮多處宮殿之上的屋簷瓦片突然之間不翼而飛,此時長春宮大小各個宮殿都在漏雨。

東臨風聽了這個消息,還特意看了一眼窗外滴答滴答密集落下的雨點,搖搖頭頗為忍俊不禁,等到後半夜才將人等回來。

見飄著回來的人影眉眼含笑,和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人影逐漸重疊在一起,東臨風隨之也微微勾起唇,展了笑容:“浮玉,玩的開心嗎?”

“還行,”收了一點利息回來,慕浮玉心情還不錯,便也樂得給小皇帝幾分笑臉,就是這個笑臉怎麽看都像是那種幸災樂禍,“你這個親娘,人品不行啊,自己的親兒子說害死就害死,最毒婦人心照進了現實。哈!說是親娘估計早了點,搞不好你是她抱養回來的養子,現在成了一枚棄子。”

東臨風:“ 。”開心都還不忘給他嘲一下,不過……笑了就好,他已經很久沒見浮玉對他這樣笑了。

想起宮門稟報說的那些,東臨風表情一頓:“是你,那個鬼兄弟幫你的?”在問完這句話後,表情變得有些欲言又止,張了張口又合上,猶豫的一會後,到底還是再次說出了口。

“我可以,見見他嗎?”

慕浮玉將小皇帝從上到下過了一遍,說話就說話,又需要吞吞吐吐猶豫那麽久,手指了一個方向:“它就在你旁邊,陛下可以喊它一聲,看它應不應你?”就完事了。

“鬼、兄?”

東臨風正了一下衣擺,清了清喉嗓之後試著喊了一聲,意料之內,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跟著又喊了幾聲,結果依然。

那隻看不見的鬼並沒有理會他,不會是已經出去了吧?

殊不知,在他麵前一米遠的屏風上,賽啾啾已經笑得毛都在打顫,兩隻翅尖抱在腹下,整隻鳥笑得就跟得磕了那啥一樣。

【哈哈哈……哈唧-玉玉,你聽到了嗎?小皇帝他剛喊我鬼兄,我還是第一次見小皇帝如此謙虛低下的模樣,哈哈活久見。】

東臨風連浮玉口中的那位鬼兄弟沒有對他顯身,偏頭一看,眼前哪裏還有浮玉的半點影子,應該是飄回了棺槨裏,輕輕拍了一下。

“浮玉,你要歇了了嗎?”

“浮玉,你還未應我,今日你所言的……說想要有一個人陪著你風花雪月。”

“我想,那個人,是我。”

棺槨裏麵,慕浮玉已經捂起了耳朵,以前他怎麽沒有發現小皇帝還有這樣傾向,念叨的功力堪比和尚念經,說了那麽多,但是連自己喜歡他都不知道,也不開竅,還想一直陪著他。

怎麽陪?上演一出真人版的人鬼情未了。

謝邀!他對那種生死虐戀一點也不感興趣。

要不是看在你念經聲音好聽的份上,他一定讓賽啾啾出去給小皇帝的嘴巴堵上,愛念念去吧,正好他也睡不著,全當在聽安眠曲。

角落裏,阿臨聽著外麵他的前世說的那些話,好幾次都想衝出去給他的前世腦門上來一下,怎就不開竅呢?

心裏,嘴裏,所言句句皆是浮玉,為何偏偏就意識不到自己心悅浮玉,真是一個——

阿臨張口,吐了兩個字:夯貨。

正說著,後背徒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吸扯力,阿臨立時麵色一喜,浮玉給方太醫找來了。

東臨風剛一睜開眼,目光便從方太醫身上一閃而過,眼睛一亮,伸手一撈一帶便將心心念念的那抹人影抱進懷裏。

方太醫:“……”他還在呢。

他一個大活人還在,陛下竟然可以做到直接就無視,剛醒來的第一眼就抱住肅王不撒手,就不能等他出去後,再親熱麽。

“浮玉,我好想你。”

方太醫又是一個抖索,手中金針一點也沒含糊直直插進虎口的位置,當場都想哭上兩句,陛下啊!老臣對您忠心耿耿,您犯不著每回都來這一出,老臣年老體邁,著實吃不消。

下次,陛下要是再暈過去,他躲一躲,換岑太醫過來紮針好了。

慕浮玉先是給抱了一會兒,感覺也差不多了,一句話天降壓過去。

“都跟你說了,會這樣,你偏不聽。”

東臨風剛感覺心情緩和一點,被這句話一打擊,蔫搭搭的靠在床柱前:“浮玉,其實你可以不用再落井下石。”

慕浮玉一指邊上:“喏!特地給你找來的,你閑來無事多看看。”

東臨風歪頭看去,隻見塌上擺著一摞高的書冊,隨手拿了最上麵的一本,瞄了一眼後,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由低頭又仔細看了一遍:“菩提、心經?”

浮玉讓他看這個作甚,這應該是經書吧,東臨風有些不太理解,隨後又翻了兩本,底下也抽了兩本,表情逐漸變得僵硬,怎都是經書一類的?

抬頭正對上浮玉對著他微微點頭,東臨風直接問出口:“浮玉,你尋來這些經書,是……讓我看的?”

“經書可以清心定神,你白天有空可以多看看,有助於幫你穩定心神,總是這樣靈魂動不動就出竅,也不是個辦法。”

東臨風一愣,原來浮玉找來這些經書是為了穩定他的心神,好讓他的靈魂不再動不動就出竅,抱著一摞經書頓時有一種如貨至寶的感覺。

“我聽說護國寺的蓮池中養著一池的金蓮,金蓮子具有安魂定心之功效,明天我們去一趟護國寺。”

慕浮玉其實原本是想派江隨去要,但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聽說金蓮是護國寺的寺寶,輕易不會給人,便覺得還是親自去一趟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他和阿臨一同前去,禮貌周全,多少應該能要一點回來吧。

東臨風自然點頭同意,頓了一會,問道:“啾啾那裏如何說?它有沒有問他的群主大大,會不會是這顆……招魂定魄丹,吃了以後便會有靈魂出竅這樣的,後果?”

“問過了,都掛號了。”

“掛號?是何意?”

慕浮玉想了一下,換了一個阿臨可以聽懂的說法解釋:“大概意思就是我去你家裏找你有事,但你剛好不在家,還給家裏的門落上鎖了。”

東臨風這回聽明白了掛號是何意思,道了一句原是如此:“都一起……掛號了嗎?”

“我讓啾啾時刻盯著在,但凡有一個上線,它會第一時間告訴我。”慕浮玉語氣有點惋惜,他本來還想借機再薅點羊毛下來,結果幾個群管理都掛號了,他連和薅羊毛的對象都沒了。

“上、線?又是何意?”東臨風問出聲後,立馬又接著說,“浮玉,你先別急著告訴我,讓我猜上一猜。”

既然掛號是不在家裏的意思,那上線會不會就對應著回家……這個意思?東臨風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之後他便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對了,我怎麽沒想到呢?可以讓你看看,那個啊!”

“浮玉,怎了?是有何事忘了嗎?”

慕浮玉擺手示意阿臨出去找賽啾啾:“你去找它,讓你給你放喜洋洋,給你啟蒙應該沒問題。”

對一個古人來說,看看喜洋洋剛剛好,通俗易懂又不會教壞小朋友。正好也可以幫阿臨分散些注意力,要不晚上躺一張**,肯定親著親著又要走火。

憋多了,還容易傷身,還是多看點有益身心健康的兒童動畫片,對阿臨,對他,都好。

東臨風眨了下眼睛,突然想起他們從鳳鳴台回盛京的路上,浮玉好像就讓賽啾啾給他放這個喜洋洋,當時匆匆一瞥,他覺得怪有意思的。

出去好奇,東臨風也沒有拒絕,出去找賽啾啾去了。

慕浮玉忽悠走了人,轉身就去了書房,互通心意的夫夫兩個第一次晚上沒有膩歪在一起,而是各忙各的。

第二天在去護國寺的路上,慕浮玉就聽著阿臨嘴裏一直不停說著羊羊羊,不是這隻羊,就是那隻羊,哦!還有兩隻狼,一隻灰太狼,一隻紅太狼。

眉飛色舞,少年活力十足。

“好看?”

“就是那隻狼,有點笨笨呆呆的。每一次捉到手裏的羊,最後總是又跑了。”

“哈哈哈……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你是不是看了一集又會想看下一集,再下一集,看看狼到底能不能吃到小羊?”

東臨風比較肯定的搖頭:“我覺得那兩隻狼他們這輩子應該都會吃不到羊。”

慕浮玉笑著給點了一個讚:“恭喜你,看透了本質。”

東臨風忽然將人攬在懷裏,說了一句:“真想去浮玉你的世界看一看,”那樣好的一個世界,那樣一個美好的國家,也難怪浮玉心心念念都想著要回去,連他都心生想去看上一看的衝動,“回去後,記得連我那份也算上,替我多看看。”

“好,會給你看的。”慕浮玉拉來馬車簾子,指著外麵的青山綠水,海闊天空,“隻要這個世界一直發展下去,阿臨的國家也可以做到,未來的幾百年,便會和我的國家一樣,這是一個時代發展的必然性。”

“浮玉,我們此時這樣,算不算是風花雪月?”

慕浮玉:“ ……”阿臨這話題轉的十分突然,一時有點接不上話。

“浮玉,如果你想找一個人陪你風花雪月,你覺得我如何?”

“極好!”

東臨風再次將懷裏的人抱緊了一些,很珍惜現在這種溫情,和這樣的浮玉。

耳畔聽著阿臨又說起靈魂出竅時,他看到的那個他,按照阿臨的說法就是,身前身後差別太大,給他前世弄得連說句話都在仔細在心裏斟酌過後再三斟酌。

不然,說錯了一個字,那就炸了。

慕浮玉聽著聽著就笑了,都可以想象到前世阿臨在麵對他那副火爆脾氣時的可憐巴巴樣子,畢竟他那個時候都死了,也不用在維持著那個王爺的人設,再加上又回不去家。

阿臨,估計不會太好過。不過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那種,應該也就剛死沒多久還在氣頭上,回頭等氣消了,想起自己那會兒那樣對阿臨,肯定也理虧。

“你當時是不是被嚇到了?”

“嚇到倒是沒有,”輕輕搖頭,東臨風唇角勾起,“即便是嚇到,那也還是嚇他,不是我。”

慕浮玉:“ 。”說的好像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人一樣,他怎麽看,都覺得阿臨此時頗有幾分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意味在裏頭。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後世看前生的熱鬧,還樂在其中。

“還好,我的浮玉。溫柔、善解人意。”

慕浮玉笑容僵硬了一秒:“你確定沒有形容錯人。”他,溫柔?善解人意?這兩樣能貼他身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情人眼中的濾鏡。

算了,他還是不要和一個戀愛中智商值為負數的人斤斤計較好了,這個問題繼續再說下去,毫無意義。

馬車在去往護國寺的半路上,負責看守太後的無垢疾步匆匆趕過來稟報,言:“昨晚上,護國寺多處禪院遭人行凶縱火,停放太後的屍首那處禪院也被人蓄意縱火,太後的屍身被燒沒了。”

他們昨晚在收到陛下的命令後,便將太後送上了路,原本是打算昨夜裏就將太後的屍身運送出護國寺。隻是護國寺有規矩,戌時一到,寺裏的門窗便會緊閉,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人家寺裏有規矩在前,無垢也不好隨意破壞,隻能先將太後的屍身停在禪室裏,等第二天一早再運去太廟,那曾想夜裏護國寺火光衝天,好幾處禪院突然之間走水。

到底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無垢緊跟著便派出去大部分看守的暗衛去滅火,然後沒多久他這邊的停放太後屍身的禪院也是突然之間就走火了,空間中滿是濃烈刺鼻的火油氣味,一看便知是有心人刻意縱火。

不過須臾片刻,大火衝天而起。

還好,停放太後屍身的這間禪院位置偏僻,四下除了他們這些看守太後的暗衛便再無其他人,不然肯定會殃及無辜。

慕浮玉和東臨風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凝重,相繼問了話。

慕浮玉:“確定太後已經斷氣?”

東臨風:“確定太後的屍身已經被燒沒了?”

無垢點頭回話:“昨夜那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有的穿著僧袍有的穿寺裏香客的衣服,混在人群中,極其不易找出。”

而且,寺裏多處走水,暗衛還需要先滅火救人,故而昨晚上他根本無法騰出人手來排查那些人。

等到天亮,大火被撲滅,停放太後屍身的那間禪院都被燒成了一片廢墟,別說屍體找不著了,就是灰燼都扒拉不出來幾捧。

作者有話說:

說個高興一點的事情,碼字的時候把「抱進懷裏」打成了——

爆進懷裏,一秒文風突變。

哈哈,後來一想,現在的慕慕也是,他是特別特別的爆,一點就爆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