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玉最後兩個字出口, 棺槨裏麵兩個普通尋常人類肉眼看不到的《非人生物》一陣瞪眼,然後幾乎同時開口。
阿臨:“怎個……辦法?”
賽啾啾:“辦?咋個辦辦呀?”
【忘情水、絕情丹、斷腸草、忘憂蠱之類的,但凡是隻要和斷情絕愛沾點親戚關係的, 都可以給他全套辦一個。】
【玉玉,你確定這一套辦下去, 小皇帝人還能在嘛,不會給辦傻了吧?】
其實,賽啾啾的真實想法是,自家宿主這一套辦下來,會不會給小皇帝直接辦成了一個傻子。
慕浮玉回頭給瞪了眼:“你哪邊的?”
【肯定是玉玉你這邊的,就是, 就是那個嘛……你看看我們都造反,造反唉!在古代來說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可是你看小皇帝他?
他還給你修這麽大一座陵墓, 我們還那樣辦他,會不會太不地道了些?】
【陵墓修那麽大有什麽用?還不是豆腐渣工程, 華而不實, 光看不中用,我才住了幾天,啊!塌了!】
邊上的阿臨已經用手遮住了臉, 浮玉……陵墓這事是過不去了是嗎?
真不是他給踩塌的,真!不!是!
賽啾啾毛茸茸的腦袋垂下一些,瞄了瞄四周,小聲辯解:“陵墓那是工人偷工減料, 也怪不到小皇帝頭上。你看?他給你找來了可以讓屍身不腐的玄冰珠, 又給你的棺槨用千年都不腐的陰沉木打造……”
【賽啾啾, 你是不是想另攀高枝去啊。】
慕浮玉回頭又是一眼瞪過去, 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你的眼皮子就那麽淺。也對!你眼睛本來就小,眼皮肯定不會深。”
被一箭紮心的賽啾啾,想反駁又慫又不敢,而且、好像……宿主說的也沒錯,它的眼皮是不深,眼睛也小,鬱悶的隻能悄悄給兩隻爪爪加了點力道,暗戳戳踩了兩爪。
就這樣,一座棺槨裏,三個非人生物,一個看著另外兩個商量著要如何如何給他的前世辦上一套,那什麽斷情絕愛的,套餐?
應該是念套餐沒錯,結合浮玉和啾啾的談話,已經不難猜出這個套餐是何意,大抵應該類似去商鋪買衣裳,原是想著隻買一件,但卻礙於掌櫃的太熱情好客最後便買了成套。
看著那兩個還在自說自話,阿臨笑著搖搖頭,調整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坐姿,還是靜靜地擱邊上繼續看著吧!他想。
畢竟浮玉現在要作妖的對象是他的前世,他作為過來人,還是不要瞎摻和的比較好。
直到棺槨外麵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連帶整座棺槨都開始有輕微的震動。
【不會是要二次塌陷吧?】
賽啾啾瞬間炸毛,他家宿主的屍身還在這座棺槨裏,要是陵墓再二次塌陷,給宿主的棺槨震壞了怎麽辦?
【不是。聲音是從陵墓地宮入口那邊傳來的,應該是小皇帝的人在用火藥炸門。】
【哦-原來是炸藥啊,我還以為是陵墓又要塌呢?】
果然,沒一會的功夫就聽到外麵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批人口呼救駕來遲,可以確定,來的的確是小皇帝的人。
【誒?玉玉,小皇帝他要給你的棺槨抬到乾正宮去。】
慕浮玉表情都不帶變化一下:“抬唄,正好省的我飄著回去……找他。”
賽啾啾聽了,給自己的羽毛抖了抖,獸臉感慨:“咦!我突然有種聊齋的既視感,這是要上演人鬼情未了的節奏啊唧——”
慕浮玉涼涼開口:“我倒是想跟你來一段跨物種的時空之戀,這不比聊齋的人鬼情未了要高大上,你感動是不感動?”
【不不不……係統不能談戀愛,你還是去找小皇帝去吧。】放過它,它隻是一隻弱小無辜又可憐的小統統。
嚶嚶嚶-求放過,它保證再也不摻和宿主和小皇帝之間的愛恨情仇。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小皇帝禍害去吧。】
慕浮玉淡淡瞥了眼:“就你這一天到晚哭唧唧的模樣,白送我,我也看不上。”
【是是是,是我不配,小皇帝那樣的,正正好配你。】
一個偏執想要組□□CP的人,一個黑化想要繼續搞事情的鬼,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賽啾啾已經可以預見到未來的皇宮裏必然會是雞飛狗跳,熱鬧非常。
一天兩夜後,棺槨被順利運回了皇宮的乾正殿。
大內總管曹德榮悄悄探頭瞅著陛下寢殿裏的那口金絲楠木棺槨,這兩日回宮的一路上他已經為這事不知道歎氣了多少回,勸也勸過了,隻是陛下依然執意要將肅王的棺槨運回來。
唉!陛下又開始對著肅王的棺槨自言自語了,去了一趟肅王的陵墓前,感覺陛下都要魔怔了,路上時不時便會對著肅王的棺槨說話。
心裏又是一聲哀歎,自打肅王薨歿之後,陛下似是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少語,眉宇間也總是凝著一抹散不開的鬱色。
心裏也有些悔意,早知陛下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當初在察覺陛下的心思時就應該直言一二,而不是掖著藏著。若是他早早的便說了,或許……陛下早早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和肅王應該也不會是今天這般天人永隔的場景。
這般不想還好,越想越悔,曹德榮忍不住前傾著身體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隱約還能聽見陛下在說,到了……出來吧……你今日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之類的?
隨後,徒然便聽到裏麵傳出陛下壓抑的歡喜聲……呃?歡喜聲?
“浮玉,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寢殿內室,東臨風凝視盤坐在棺槨上麵的身影,眸光不自覺變得溫和十分。
驀地,目光微微頓住。
東臨風兩步上前,眉峰緊皺看向一處:“這是……怎生一回事?”
慕浮玉見小皇帝伸過來的手,抬手就想拍開,不過直接穿過去了,小皇帝的手直直穿過他的脖頸。
東臨風又靠近了些,這一回嘴唇都緊抿成了一條直線:“浮玉,你頸間……”
話沒說完,棺槨上盤坐的身影已經不見,東臨風將眸光轉到頭頂的梁柱上,剛欲想喚人下來,便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腳步一頓,這聲音……他似乎在陵墓之中也曾聽到過幾次,嘩啦啦的類似於鎖鏈之類的晃動聲,很突兀的響起。
方才浮玉想伸手揮開他,他也聽到了這種嘩嘩聲響。
“浮玉,你下來。”
“有本事,你可以上來啊。”
慕浮玉眼看著小皇帝輕輕一躍,跳上梁柱走向他,不由撇了撇唇。
“我要的那兩樣東西,你派人去找了嗎?”
“陛下莫不是想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不會食言……”
東臨風輕聲一歎,剛說了幾個字,有人進來了。
曹德榮踮著腳,眼睛在寢殿轉悠了一圈,誒呀?陛下呢?方才還聽見陛下對著肅王的棺槨說話,怎麽一轉眼的功夫陛下人不見了。
找著就聽著頭頂上方響起陛下的聲音,曹德榮抬頭一看:“陛、陛下,您怎麽上梁柱上了,方才公主府傳來消息,說、說是……”
曹德榮在看到頭頂的陛下微微一個頷首,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定方公主和嘉怡郡主在去護國寺上香回來的途中,不知從哪裏衝出來的一匹受了驚的馬。”
“定方公主乘坐的那輛馬車,馬兒受了驚嚇,馬車慌不擇路之下滾下了山坡……定方公主和嘉怡郡主當場……斷了氣息。”
梁柱上,猝然聽到這個消息的阿臨也是呆了一瞬,脫口而出的話與前世重疊一起。
阿臨&東臨風:“你且再說一遍?!”
“陛下,定方公主和嘉怡郡主雙雙薨了。”
即使現在的靈魂狀態,阿臨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失望,然後——
眼前一黑。
再次睜開雙眼,看著熟悉的帳簾,東臨風愕然,他這是又回來了?
瞳孔之中倏而映出一張含笑的眉眼,愣愣了一會,一把抱住。
“喲!醒了?靈魂出竅玩的開心嗎?”
“你再不醒來,我都要去找方太醫過來再給你紮上兩針。”
“你,這是怎麽了?”
“姑母和嘉怡,薨了。”
慕浮玉聞言,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麽?”
“她,好狠的心腸,這是要東家血脈都死絕了,她才高興。”
慕浮玉瞬間就聽懂了,安慰說:“都過去了。皇姐和小嘉怡還活生生的,你那個娘現在差不多應該到了護國寺,她的手已經伸不到那麽長,放心吧。”
“連姑母和嘉怡都遭了她的毒手,我不敢想……她手上到底背負著東家多少條血命。”
“父皇那裏還差一個人陪著他。”
“阿臨說的是,先皇那裏的確還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伴。”
慕浮玉拍了又拍,準備再開導兩句,結果下一秒耳邊就聽到十分耳熟的喊人聲音,這小丫頭回來的真是及時雨。
“你聽,是小嘉怡,她還活蹦亂跳的。”
“皇叔,皇叔,我來啦!皇叔,皇叔……”
回來不止有嘉怡郡主,還有陳江二人組。
嘉怡郡主看到皇叔後,那是一頭就紮了過去,撅著嘴不高興:“皇叔,他們說你要造反,說你要謀害陛下表哥,我不信就和那些刁民吵起來。”
“要不是怕泄露身份,本郡主肯定要嚴懲那幾個造謠生事的刁民。”
“皇叔也敢造謠不說,甚至還有兩個刁民說陛下表哥他已經遭了皇叔你的迫害,叫我給好一頓收拾了——誒對了陛下表哥呢?”
慕浮玉偏了一下頭,示意看後麵,嘉怡郡主這才注意到後麵的塌上還坐著一個人,不是她的陛下表哥還能是誰?
立馬拋了皇叔的胳膊轉頭紮向她陛下表哥,滿臉的喜色:“我就說嘛,那些刁民就是造謠生事,也不知是在哪裏道聽胡說來的閑言風語,陛下表哥這不是還好好的。”
東臨風伸手揉了一下,笑著:“是啊,我們都好好的。”
慕浮玉突然抬眸看向窗外,就看見天際一抹藍色朝他飛奔過來,飛得這麽快,當心又出「鳥禍」。
果不其然,賽啾啾成功讓自己來了一個門窗刹,「啪嗒」一聲,從門窗上滑落,兩側羽翅攤開,兩爪朝天的姿勢。
慕浮玉輕瞄了一眼窗台上已經滿臉生無可戀的一團:“做鳥十年,都還學不會人家怎麽飛?找遍整個係統界你稱老二,底下絕對沒有一個會爭那個老大。”
賽啾啾撐起一邊羽翅揉了揉直冒金星的腦袋,也是認真思考宿主說的這個問題,披著這個鳥殼子十年,它也不曉得它為什麽就掌控不好這個殼子?
隻要飛快一點就極其容易出事,不是撞樹上就是撞牆上,要麽就是直接撞地上,要軲轆軲轆滾好遠才能刹停。
嚶嚶嚶幹嚎了一陣,賽啾啾晃悠著爪子打個滾,給自己翻了一個麵,才想起正事還沒說。
【我本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哪裏知道,一高興飛快了一丟丟,又刹不住了。
【什麽天大的好消息?】
【我們的任務進度條終於點亮了,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慕浮玉愣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任務進度條亮了,也就是說他可以開始他的造反大業了。
【那還等什麽,走啊……找下一個革命隊友去。】
【那裏……】
賽啾啾死命給了暗示過去,現在它和宿主的底牌已經完全暴露在小皇帝眼裏,這造反的任務要怎麽做啊?
“我出去一下,不打擾你們表兄妹之間敘舊。”
將那邊的對話聽在耳裏,東臨風表情似有無奈:“浮玉,你要去哪兒?”
“去給你買桂花糕。”
“要蘇記那家。”
“陛下表哥,皇叔對你真好!”
東臨風:“ 。”要是讓嘉怡知道,她的皇叔出門一趟的真正意圖是去找誌同道合的造反同黨,不知道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感歎。
這邊,已經跨出肅王府大門一人一鳥,賽啾啾撲扇著一對羽翅,不管它從左想還是從右想,都是哪哪都想不通,宿不由期期艾艾問道。
【玉玉,我們剛才出來,小皇帝他看著就不太高興的樣子,真的沒關係嗎?】
【現在搞事業重要,阿臨回來哄哄就好了。】
賽啾啾:“ 。”突然感覺它家宿主好有做渣男的那種潛質,還是渣的明明白白,人間清醒的那種。
【可是小皇帝他什麽都知道了,這個反我們還咋個造哈?別忙到最後又向上次那樣,空歡喜一場。】
【不會。我和阿臨都說好了,三年之後時間一到,他得斷情絕愛放我們離開。】
【小、小皇帝他,答應了?】小皇帝有這麽好說話的嘛,斷情絕愛哎,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到時候又能斷的幹淨嗎?
【你不要質疑我的眼光,我喜歡上的人,他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莫名又吃了一嘴狗糧的賽啾啾,徹底閉嘴不說了。這才幾天啊,就又是男朋友又是喜歡上的人,果然是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順便也敲了下不長記性的腦袋,明明每次都告誡自己不要再摻和進宿主和小皇帝的愛恨情仇,怎麽就又……記不住呢!
【誒?宿主,我們要去哪裏啊?不是要去找革命隊友嗎?那是去南城門的方向。】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個時辰後,從魚仔湯鍋店出來,賽啾啾已經感覺自己啥也不會了,宿主他竟然將女主拉攏到了他的陣營裏麵,這事合理嗎?合理嗎?
它家宿主就表明身份說明來意再許諾下一個空頭虛銜,女主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就——答應了啊!啊啊啊……
一個是真敢拉,一個是真敢應,這個組合去造反,誰能頂著住,為小皇帝默哀一秒鍾。
慕浮玉又敲定了一個革命隊友後,扭頭就去買桂花糕去了,畢竟你阿臨都這麽支持他的事業,答應的桂花糕可不能少。
他回府的時候,便宜小侄女已經走了,拎著買來的桂花糕去了書房。
“阿臨,給你買的桂花糕……你在畫畫,咦?畫的是……我?”
慕浮玉看著畫中人,一身素白長衫,雙手撐著身側的石柱上,身體微微後傾,露出的一截脖子上明顯可見纏繞著一圈紫金色鏈子,緊緊貼著皮膚上,隱約還能衣領之下鎖骨和足踝上也纏繞這這種紫金色的鎖鏈,看起來的確是像從皮肉裏直接長出來的一樣。
“這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我?”
“嗯。”
“你執念幻化出來的這個鎖鏈還挺好看的,挺好的。”
慕浮玉眼見他脖子上的那個鎖鏈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大暴發戶粗金鏈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感覺他脖子、鎖骨和腳上的那個鎖鏈,與其說是鎖鏈,倒不如說是某種和鎖鏈十分相似的藤蔓,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根樹,被這些藤蔓從內部寄生纏繞上了。
淺淺總結一下,阿臨的執念還是有幾分審美在線的,既沒有給他搞大金鏈子也沒有給他搞那種像囚犯一樣的黑粗鏈子。
不然,真不能忍。
“浮玉,你為何不生氣?”
東臨風將畫筆擱下,不解自然就問了出口:“是我一廂情願,是我有悖人倫,是我起了那種不堪的心思將你困在這裏,是我……”
“什麽有悖人倫的,我又不是你親皇叔。”
慕浮玉當下甩了一個白眼過去,他就出門一趟,回來男朋友就給他憂鬱上了,想這想那,可別想太多鑽牛角去了:“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你不是都說了我是世間少有的絕色,那話我愛聽,你這話我不愛聽,以後別說了。”
“是是是!”東臨風連忙應是,舉手讚同,目光灼灼。
眼前這個人,他戀慕了兩世,此世此時此刻,終於是得償所願,心意相通。
東臨風牢牢鎖住自己都心之所向,一字一句,朗聲道:“我的浮玉,不是世間少有,是世間絕無僅有!隻此一個,旁人都不是。”
這話他愛聽,慕浮玉抿唇笑了下,提了提手上的油紙包:“給你買了兩斤。”
“辛苦浮玉了。”
拆開紙包,慕浮玉遞了一塊過去,東臨風就著送過來桂花糕咬了一口,禮尚往來也撚了一塊遞過去。
然後,你一塊我一塊,甜甜蜜蜜,滿空氣的粉紅泡泡。
慕浮玉吃了幾塊就擺手說吃不下了,倒了一杯茶,更是提前一步出聲說:“茶是溫熱的,你不要像看賊一樣看著我,我不會偷偷喝涼的。”
“我也是為了你好,寒涼的吃食吃多了你又該肚子不舒服。你不心疼你自己的身體,我心疼。”
東臨風咽下嘴裏的一口桂花糕,又道:“等孫太醫從老家回來,你的舊疾還得繼續根治。”
慕浮玉就微笑:“聽你的。”
然後拿起畫像又看了一會,阿臨給他畫的第一副畫像,還是很有紀念意義,呃……
慕浮玉指著畫像下邊:“我能問一下,我鞋去哪了嗎?”
剛才他就想問了,那個隻給他身上留一件素白長衫他就不說了,都待罪之身了肯定是不會穿的有多好,但這赤著一雙腳又是怎麽一回事?
連鞋都給他扣了,有這麽辦事的嗎?缺他那雙鞋。
東臨風瞄了一眼畫像上,雖是一身素衣赤著雙足,但他的浮玉依舊清貴無雙如天上明月,即使身處幽暗的陵墓地宮,也是周身的瀟灑恣意。
對上浮玉看過來的目光,東臨風輕咳一聲,解釋:“這個……我後來問過看守的獄卒,天牢裏進了一窩耗子,你的那間牢房裏也跑進去幾隻。你找不到趁手的、武器,便給鞋脫了……當武器給那幾隻耗子砸暈了。”
“ 。”慕浮玉聞言呆了下,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神展開。
呃了又嗯:“這好像是我能幹出來的事。”
不用懷疑!拿鞋砸耗子絕對是他能幹出來的事,記憶最深刻就是小時候去姥姥家拜年。有一年他和他爸媽回去的早,正巧碰到姥姥家在大掃除,家裏院子門房門緊閉,堂屋裏麵正抓老鼠。
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的他,在姥姥的招呼下,高高興興拿起旁邊的拖鞋就滿堂屋去拍耗子。
給堂屋裏的幾隻大老鼠都用拖鞋挨個拍暈,然後他就接收到來自姥姥的熱情誇獎,說他是捉耗子的小英雄。
他還記得他當時就在心裏暗暗決定,明年在過來給姥姥拍耗子,還讓姥姥給他把耗子留著,等他回來再逮。
回想起久遠的兒時記憶,慕浮玉臉色微微泛著紅色,走著神——
就發現眼前多了一張微微放大的五官俊顏。
作者有話說:
嘿嘿,今生小皇帝有時候傻傻的,其實也不是理由的,懂-_-
啊啊啊,非常感謝小可愛,我的大兒子他好爭氣,預收終於過兩百了。
感謝!鞠躬感謝!
愛你們,順便在求求求——一條龍服務,麽麽噠,想和小可愛貼貼——